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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你说什么?”

    布隆兰的首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安全局局长。

    哈维脸色苍白的重复,“我们已经无法联系到塞洛斯岛上的守备人员了,首相大人,前去调查的人甚至在刚刚踏进海浪就被击杀。”那些是跟随了他多年的重要手下,哈维紧握的拳头都开始颤抖,“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展开行动,就被人从背后消灭。”

    “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出了背叛者?”休斯顿狠狠的拧起了眉。

    “是的,首相大人,”哈维低声回答,聚集了众多王室成员与贵族的坎瑟堡也许并不是一个适合汇报工作的场所,然而布隆兰的首相却有必要时刻了解到一些随时可能发生的严重事态,“另一群人本来已经在三个小时前萨尔市的克鲁斯顿街追踪到了那群阿拉耶人,甚至打伤了几个,然而却在抓捕到的前一刻恰好都被他们抢先射杀了,我们的行动一直处于秘密状态下,这实在太过巧合。”

    休斯顿阴沉下了脸色,“看样子我们的对手还是一个具有决断力和取舍精神的首领。”

    亚尔曼在旁接上对话道:“不止这样,追踪过程中有一股势力始终阻挠着我们,恕我直言,首相大人,那群人对布隆兰的一些警力配备与军方行动了解的实在太详细了。”

    哈维继续道:“大人,从他们留下的东西上推断,得到的答案足以让任何一个心灵坚韧的战士恐惧,”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声音都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经过检测,那是能够让方圆二十公里内的任何生物全部化为灰烬的力量。”

    休斯顿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你想要表达出什么!他们掌握了核武器?你前两天还对我说你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哈维的背后已经渗满了冷汗,亚尔曼不着痕迹的靠近他,这让哈维稍微感受到了一点支撑,亚尔曼代替自己的上司解释,“那是一种新型的裂变方程式,首相大人,我们的化验员在今天早上才得到结论,事实上,局长在前两天就有提出过报告,希望能够取消先显节的活动,然而王室委员会……”

    “你这是在狡辩,副局长大人!”休斯顿严厉的斥责,布隆兰延续了几百年的先显节不可能因为安全局局长的一个猜测就停止下所有的庆祝活动,那样会造成民众前所未有的恐慌,“你们应该明白是人民将国家的安全交给了你们,然而你现在却在推卸责任!”

    哈维喃喃着回答,“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道歉,”休斯顿的眼睛中闪着冷酷与愤怒的光芒,“我更希望能够立刻看见你的辞职报告!”

    哈维的脊背已经僵硬,亚尔曼急声道:“大人,局长是现在唯一一个对恐怖分子了解的最全面的人,他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

    对于敢于当面冒犯自己的人,休斯顿冰冷的注视着亚尔曼,哈维也在这时低声道:“首相大人,请给我一次机会……”

    “首相大人。”

    休斯顿闻声回头,迎面走来的是国王的私人助理查得·弗朗斯爵士。

    “您好,查德爵士。”

    弗朗斯回礼,“大人,国王派我来问问您是否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看看一旁刚刚向自己行过礼的两位安全局局长,“他看到您与两位大人的交谈似乎并不愉快。”

    休斯顿回答。“我也正要向国王汇报,还请您带路,爵士大人。”

    佛朗斯看了看哈维与亚尔曼的脸色,点头,“请随我来,首相大人。”

    “这是最后一次!”布隆兰的首相在离开之前警告着安全局局长和他的副手,“别让国王和人民失望!”

    “是,首相大人。”

    奥德里奇三世因为布隆兰首相的话语而陷入了沉思,身旁的索菲亚王后抓住了他,国王安抚的拍了拍妻子有些颤抖的手,“葛里菲兹,我们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困难,是么?”

    正巧聚集在这里的王子们也转目看向布隆兰的首相大人。

    休斯顿道:“我们还没有接到谈判的电话,离活动开始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那群家伙显然想在海滩上等待的民众情绪最高涨的时候……”他深呼吸了口气,“陛下,我请求您与其他王室成员转移,这里离塞洛斯岛实在太近了!”

    国王并没有立刻回应,他抬头看向坎瑟堡巨大的落地窗,从那里能够清晰地看到塞洛斯岛——比起应该存在的节日的喧哗,它现在寂静的可怕,“你是要我舍弃自己的人民么,葛里菲兹?”

    “陛下!”首相失态的提高了声音,“现在的时刻已经考虑不了太多!您对布隆兰的重要要远远高于其他!”

    “但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布隆兰的人民,休斯顿先生,”埃文微笑,“我想比起安全局或者军队,我们在安抚民众混乱的情绪和恐慌方面能够发挥远远高于他们的作用,这对营救行动十分重要。”

    见休斯顿没有说话,王储继续道:“熟知历史的您应该知道,自古以来,这座位于海岸线上的城堡就是布隆兰面对侵略时最坚固的防线,这里将会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被说服的布隆兰首相勉强同意的离开,身为这个国家实际上的政权领导人,在这种时刻显然离不开他的命令下达,知道真相的王室显然也要开始忙碌,然而王储却意外的发现了他弟弟从听见塞洛斯岛情况后就开始苍白的脸色。

    埃文抱着小苏丹,有些担忧的看着靠着康斯坦斯坐在沙发椅中的维伊尔温,“你没事么,维伊?”

    维伊尔温低低道:“还好。”

    康斯坦斯配合的用手背试了试维伊尔温的额头,“他的温度有些高。”

    “安排维伊尔温殿下去休息,”埃文见维伊尔温蹙起了眉头,便用温和的嗓音安抚他,“别担心,维伊,那群阿拉耶人不会伤害任何人,交给我们来处理,你现在需要休息。”

    维伊尔温看了看他,轻轻的道:“你们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甚至这里所有人的安全。”

    埃文微微笑了笑,“是的,他们那些威胁到我们发誓要守护的东西的行为会受到惩罚,我不会给那些亡命徒任何机会。”

    维伊尔温笑笑,“我也不会。”他顿顿,又道:“伊莎和杰夫借给你,这里的客人太多,需要人手,还有王浩然,你要帮我照顾他。”

    “好的,”埃文揉了揉他的头顶,“先去休息一下,等精神好一些的时候就来帮我,现在让康斯坦斯先照顾你。”

    然而王储殿下却没有想倒,已经站起身的维伊尔温在下一刻就突然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我爱你,埃文。”

    埃文怔了怔,随即笑着回抱住他,“我也爱你,维伊。”

    维伊尔温轻声道:“帮我向叔叔、婶婶和克拉尔传达一下吧,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埃文疑惑点点头,“好的,不过……”

    “这是先显节的问候,”维伊尔温笑了笑,“我自己不太好意思说。”

    埃文板起了脸,“难道你就只想准备这一项礼物,而且还是请人代劳的?”

    维伊尔温挨着他的脸颊蹭了蹭,埃文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就忍不住抚着维伊尔温的碎发笑了起来。

    他听见维伊尔温在他耳边低声的道:“原谅我,埃文。”

    “只有这一次,维伊,”埃文托起维伊尔温的脸颊,惩罚性的揉了揉他略微有些发烫的皮肤,“下次我们可不会饶了你。”

    维伊尔温静静的看了他许久,仿佛要将他的相貌印刻在脑子里。

    “……好的,哥哥。”

    “你可以现在去联系一下西泽·奥古斯塔,”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维伊尔温将热水袋扔进了窗外灌木丛中不起眼的角落,他冷淡的对身旁人吩咐,“无论是威胁还是请求,让他帮助你登上塞洛斯岛。”

    苏丹点头,“好的,船长。”他顿了顿,“再见。”

    维伊尔温的步子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再见。”

    苏丹单独站了一会儿,他看着维伊尔温进入了房间,装饰华美的房门完全阻隔了他们两个人,就像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重要的坚持和信念让他们已经无法再产生更多的交流或者信任。

    直到看见金发碧眼的男人从走廊的另一头缓缓走来,苏丹才转身离开。

    再去履行命令之前,他还需要做一点小小的铺垫与引导。

    告别是一项痛苦的决策,尤其是你决定将要离开对于你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然而当你这种沉甸甸的情绪还没有完全酝酿好并且完整的保住封锁在心底之前,就突然遇上了另一个麻烦,这就实在不是一个多么让人感到愉悦的事件了。

    维伊尔温看清进来的敲门人与预料中的并不相符后的惊讶只在一瞬间就消失,他此刻正坐在床上解散自己紧束在脖子上的领口,“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亚撒。”

    “宴会的大厅里有一种紧张和压迫的气氛,”亚撒靠近维伊尔温,嗓音有些低哑和危险,“我正觉得奇怪,然后就看你似乎有些不舒服的离开了,是因为讨厌那些繁杂的客套还是讨厌那里的人?也许我们可以趁现在这种安静的时刻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我的王子。”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时间并不允许他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维伊尔温微微侧头,躲开亚撒抚摸过来的手掌,“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找过来,亚撒,不过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可以在明天以后再……”

    “你是在利用我么,王子殿下?”

    维伊尔温的目光倏然锐利,他紧紧的盯住亚撒·亨特,然后下一刻就抿出了有些落寞微笑,“你都知道了。”

    亚撒的缓缓的将唇熨帖在维伊尔温的肌肤上,“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有多么的迷恋,维伊,这太伤害人了。”

    维伊尔温低头轻声道:“我很抱歉。”

    亚撒笑了笑,“那么你爱他?为了让那个医生注意到你,让他嫉妒才让我来的?”

    原来是误会了这个,维伊尔温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总算不是更加难以打发的问题,他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眼睛中漾出痛苦与忧愁,“我也并不想,亚撒,我管不住自己,我并不想伤害你,可人们总是容易在一个人的身上失去自己的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然而因为猜到了某些事情,对于罪魁祸首,维伊尔温却已经恨不得冲出去一把掐死了苏丹,或者把对方的脑袋狠狠地按在墙缝里头抠都抠不出来。

    亚撒怔怔的看着维伊尔温,然后展开双臂将他紧紧地锁在了自己怀里,“这不像你,维伊,别这样,还有我在。”

    “……”

    好吧,也许在离开前知道有人还在关心,甚至仰慕着自己应该感到高兴,不过,谁能够告诉他,这种“失恋者的互相安慰”究竟还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我还要一会儿才能回去,”克拉尔手执电话,他语气温柔,体贴,就连漆黑的眼睛中也都盛满了令人深陷的柔光,“今天晚上可能赶不及,不过明天,明天我肯定会去见你。”

    “这里发生了一点事……别担心亲爱的……我只是……好吧好吧,你知道,突然压下来了很大的事情需要我帮着父亲和埃文解决……嗯,我会照顾好自己……”

    听着话筒对面传来的担忧的关切声,克拉尔笑了笑,“我知道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对吗,我可不是那种只能泡在甜蜜酱中娇生惯养的……哦,我不是在寻求安慰,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知道我爱你,你那么美,浅蓝色的夜溢进窗来的夏虫都没有你的声音动人,它缓缓滋润我的肌肤,让我沉醉,让我迷恋,让我深陷……”

    一个指头在他的肩膀上戳了戳,打断了王子面对恋人时长篇累牍的肉麻。

    克拉尔吓了一跳,被抓住了私情的王子迅速的转回身,看见来人后几乎是大喊了出来,“哦天呐,原来是你,埃文说你不是去照顾维伊了么,康斯坦斯?”

    苏丹推了推眼镜,“我想让你看一些东西,关于船长的。”

    克拉尔愣了愣,“哦。”他转头向着手机小声说了两句,然后挂断,“怎么?维伊的病很严重?”他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拐带了自己弟弟的家伙,但是……好吧,谁都知道小维伊需要人来陪伴,而康斯坦斯的能力确实让人刮目相看,无论是对于埃文的手术,还是对维伊尔温的惟命是从。

    有些感情并不合时宜,甚至会与舆论或者普通的社会观念产生巨大的冲突,但那是他们的弟弟,而康斯坦斯的“爱情”治疗法却对维伊尔温的情绪明显起到了显著的效果——虽然他们两个人总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克拉尔有时候甚至不能肯定,他看到的维伊尔温与康斯坦斯之间的奇怪气氛,究竟是不是真的爱情。

    “事实上,他的病情多数来源于心理,”苏丹不紧不慢的阐述,并且拿出了他相机开始给克拉尔展示,“你知道,船长曾经受到过某个人的伤害,是的,据我了解某个人曾经在王储出事的那一天与他发生性.行为,而在这之后他就因为情绪的激动而爆发了严重的暴力倾向,对象甚至还是他的孩子。”

    毫不脸红的开始偷换概念并且打乱真相顺序的精神科医生成功的激起了布隆兰王子对某些在自己弟弟身上曾经发现的碍眼的吻痕的回忆,“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之间有一些联系,”他手中的照片正好显示到某位梵弥迦人与坎瑟堡公爵的制压和强吻,昏暗的角度与帷幔的飘荡能够让人遐想无限,然而下一张照片就是克拉尔殿下的小堂弟脆弱的倚靠在某个精神病医生的怀里,紧紧抓在对方后背衣料上的手指紧攥的发白,“我本来想帮他隐瞒,不过他的情绪很不对劲,而且渐渐发起了高烧,我怀疑这是由心理问题引起的。”

    某位王子被成功的激起了暴虐的脾气,克拉尔阴沉着一张脸,是的是的,他没有忘记曾经拜托过探员去调查那个梵弥迦人!噢噢!他永远恨梵弥迦人!

    苏丹又推推眼镜,“我刚刚有看到那个梵弥迦人似乎又要去纠缠船长,船长没有对王储提过一个字,但我始终比不上亲人,殿下,也许你可以去安慰一下他?”

    “当然,”克拉尔恶狠狠地迈动脚步走向维伊尔温的寝室,“任何伤害布洛姆菲尔德的人都将要受到惩罚!”

    收起相机,并且趁刚才靠近时悄悄在王子身上安装好窃听器,准备消失的苏丹听后歪歪头,“我赞同你的观点,殿下。”

    唔,反正他更换身体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如果以后他还有可以更换身体的机会的话。

    恢复视力时,苏丹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破旧的小酒馆入口,酒馆的装饰与布隆兰,或者梵弥迦的建筑大不相同,他甚至能够发现自己其实站在了在半空中悬浮的平台上。

    外面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透不过一丝阳光,因而空气中显得格外的干涩与阴冷,就连皮肤上的骨骼肌都在细细的打颤。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苏丹感受着“自己”与酒馆老板简单的交谈,然后通过带有升降器的隐蔽的房间走进地下室的通道,门是通过全身静纹检索打开——虽然他正在通过这双眼睛在看,通过这个身体在体验,甚至连呼吸都能够清晰到嗅到周围血腥的气味,然而他并不能控制这个身体,就好像附身一样,他只能“感受”。

    地下室的屋顶上只亮着一盏晕黄的吊灯,吱呀呀的缓慢摇摆着,大约五个人左右的呼吸出现在房间里,这个身体的主人驻足了片刻打量了一下周围,才放下了肩上的背包,走向房间的角落。

    那里正有个穿着简易军装的男人靠在沙发上安睡,他看起来十分疲惫,身体消瘦,皮肤有些苍白,脸颊上存在着一些已经结了疤的擦伤,领口下隐藏的染血的绷带也预示着他身体上的伤口的严重——这张脸虽然有些地方有着细微的差别,然而苏丹却知道,这是维伊尔温。

    苏丹看着身体的主人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的覆盖在了维伊尔温身上,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坐到了“维伊尔温”的不远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大约四寸见方的透明玻璃板,通过一些密码和指纹的检验手续,将这种奇怪的机器启动,继而在指尖的拨动后显示出全息键盘。

    “你回来了?”一个拿着啤酒的人走过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人,身体结实,皮肤黝黑,苏丹感觉自己向着他点点头,对方开始翻弄起他刚刚带来的背包,“只有这些补给品?”青年哀号一声,“甚至连电频显示器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起码会弄些收藏来!”

    “安静些吧,首领还在睡觉!”在他身后的女性在他的后脑上打了一拳,紧缚的帖服在身上的衣料既方便了随时的大幅度击打动作,又完美地体现了女性的魅力,她笑着斥责着青年,“别人冒死出去可不是为了给你找娱乐视频的!”

    “那你也不能阻止我幻想一下,”青年委屈的戳着地板,“你又不肯给我满足一下,我可是个有着正常需求的男孩……嗷呜!”

    毫无疑问,他的话语换回了更加暴力的对待。

    坐在另一侧的中年男人夹着香烟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

    苏丹听到自己回答,“联盟军搜的很紧,政府已经给我们规定出了最后的投降期限,几个国外势力都已经插手进来了,其中愿意给我们提供真正帮助的很少。”

    青年愤恨的等着一个方形机器里脱水蔬菜还原结束的“叮”声,“那些吸血鬼!我们死了多少人!而他们却只想着从这场战争里榨取用鲜血换来的利益。”

    那位女性蹙了蹙眉,而中年的男人静静的吸着香烟,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你有什么计划么?康斯坦斯?能让我们暂时逃离的?”

    身体的主人在水晶版全息键盘上敲动了几下,一个巨大的三位投影地区显示在水晶板的上方,“突围的话并非完全不可能,”地图在旋转中被表示出代表着敌人的红点与用黄线规划出的撤退路线,“我们的武器已经不够,但是却可以做一些战术性的技巧,联盟军的兵力分布并不是没有弱点,如果有足够的诱饵的话……”

    身体的主人开始阐述自己的建议,然而他解释的计划还没有说完,坐在对面愣愣听着的青年就猛地跳了起来,冲过来硬是提起了他的领子怒吼,“你这是什么意思?康斯坦斯!你想让你的同伴死亡!你想用你同伴的性命来保住你的安全!”

    另外两个人赶忙过来拉扯着劝阻青年,但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存在着明显的不赞同。

    “你们不知道打扰别人睡眠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么?”一个有些清冽的声音传来,致使围绕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同时僵硬,继而呐呐的放开互相纠缠的手。

    “首领。”

    “唔,其实没什么可以争吵的,”他整理着自己被揪得皱褶的衣领,只需要微微转头就能够看到维伊尔温正在浅浅的打着个哈欠,“康斯坦斯的诱饵计划不错,很有实施性,不过如果按个人机动条件来说,这个人选似乎就非我莫属了。”

    苏丹感觉自己滑触键盘的手指猛地抖了一下,继而又被自己死死的控制住颤抖的幅度,若无其事的掩盖在另一只手掌下面。

    “首领!你怎么能!”

    维伊尔温笑了笑,他有些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自己的同伴,“你们应该承认,如果讨论逃跑能力的话,谁也比不过我。而且通缉令上的赏金最大的就是我不是么?我更能吸引火力,也更能吸引帮助。”

    “可是……”

    “好啦好啦,”维伊尔温摆了摆手,“我想我们大家都没这么闲才对,去准备准备,把所有人都叫齐过来,我们来开作战会议。”

    看着三人不甘不愿的离开了房间,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苏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这个计划很危险。”

    “嗯。”

    “可能会死很多人。”

    “但却会让更多人活下去。”

    “……你可能会死。”

    维伊尔温笑了笑,他撑着下巴看向自己,“自从干了这一行,我就没想过自己会长寿。”

    沉默了许久,他自己向维伊尔温问道:“值得么?”

    维伊尔温只是静静的笑笑。

    “你对你选择的道路动摇了?”

    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苏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紧绷。

    维伊尔温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无论错误还是正确,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走下去。”

    苏丹看着维伊尔温,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

    “不要死。”

    “……好。”

    “也不可以被抓住。”

    “好。”

    他抓着对方靠近自己,感觉自己仿佛用生命来吐出最后的诅咒,“如果你被抓住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维伊尔温笑了笑,“好。”

    苏丹盯着他,沉默了片刻,又道:“要永远活下去,和……大家永远的活下去,永远在一起。”

    维伊尔温看向他,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咬着牙将维伊尔温勒在怀里道:“你要遵守这个约定。”

    “好的,”维伊尔温浅笑着柔和了眉眼,他将头抵靠在这个身体的肩膀上,环住这个身体的肩膀,笑着承诺,“我记住了这个约定,康斯坦斯。”

    维伊尔温已经离开,苏丹怔怔的看着门口,仿佛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内心里涌上来的这个身体中产生的陌生而有熟悉的情绪让他沉淀进黑暗的深渊,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再能够出现。

    “对不起……维,”他听见自己发出虚弱的轻喃,“对不起……”

    “喂,你没事吧?”

    苏丹愣了一愣,然后睁开眼睛回过神来,看见了出现在眼前的西泽·奥古斯塔,他顿了顿,又缓缓转了头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是这一段时间来他相当熟悉布隆兰街道,而自己正坐在路边长椅上。

    “你生病了?”西泽拧死了眉头,向他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绢。

    苏丹这才发现自己鼻子下面温温的血腥,他接过手绢擦试着这些短时间内还没有停留迹象的鼻血,“在探索前世的道路中用脑过度,克服阻碍总要付出些代价。”联邦的智能防御系统可真不容易突破,现在他的脑浆简直都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

    西泽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唇角,“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苏丹侧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反而在脑中发出了呼叫。

    船长。

    干什么?维伊尔温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烦躁。

    苏丹顿了顿,还是提出疑问,为什么要……给我‘康斯坦斯’这个名字?

    ……因为看见你就烦,行么?

    ……

    苏丹觉得,以维伊尔温现在的心情,好像并不是能够与他进行良好交流的最佳时机。

    可是以后,却可能会再也没有机会了。

    苏丹转过头,看向西泽,淡淡的开口。

    “能带我去塞洛斯岛么,奥古斯塔先生?”

    西泽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刚说不想上班,这回满天神佛就满足了俺的小小愿望,同时,还送了个小baby给俺,捂脸,今天刚刚检验出来的,怪不得最近肚子总是疼,却总也不见大姨妈到访

    肿么办,听说现在防护服不管用,老妈、婆婆和我老公都要禁我的网,挠墙啊,这可叫我怎么过otz

    大家有没有办法啊,我离了电脑简直就不知道该怎么过活了,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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