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做梦
“戎赜。”
“十二爷有什么吩咐？”
永璂随手把信往桌上一放，端起茶碗来，吹叶儿，浅浅的呷了一口，才道：“福康安走了多久了。”
戎赜把他放在说上的信收起来，道：“两年了主子。”
“两年？”永璂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回忆。
富察家的小三爷跟着阿桂跑去屯田，一转眼已经两年了，永璂也已经十二岁。
十二岁，在一般的家里，十二岁的男孩子已经不算小了，更何况是生在皇家。
小十二长了个子，身段也在慢慢长开，变化很明显，虽然他的个子长得不快。
“太久了，我都忘了。”小十二笑了一声，接着道：“这福康安，不是用得着爷，也不会写信。”
戎赜听了也笑，“敢情是有事来求主子？我还在纳闷小三爷什么时候开始写信了。”
永璂哼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戎赜看信。
戎赜得了允许，才重新把信从封儿里拿出来，展开来看。
看完了更是笑，戎赜过了二十岁，本身俊朗的面貌更是透露出沉稳而温柔的英俊，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更是顾盼神飞风流异常，不过这两年戎赜倒是很安稳。
小十二嘴里不说，只是心里更依赖他了，每次反应过来的时候都要发一顿邪火，在戎赜温言软语下又不了了之。
俩人的相处方式总是沿着怪异发展，怪异越来越深，深刻到了两个人的心坎儿里，却都不自知。
戎赜笑道：“原来小三爷是缺钱了。”
永璂又冷哼一声，“爷才不管。”
“可不是，”戎赜把信折起来，用很不以为然的口气道：“管他缺不缺银钱呢，没事的时候也不见他来关心主子，是不是？就算朝上那帮庸臣反对拨钱，说到底屯田也不干咱们的是，对不对？十二爷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对罢主子？”
小十二听了忍不住咯咯一笑，“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刻薄了，像女人一样！”
戎赜却只是笑，不说话。
时辰差不多了，永璂就站起里掸了掸衣服，今天五阿哥和五福晋带着小阿哥进宫，皇额娘留了两人吃饭，正好可以去敲一敲锣边儿给五阿哥听。
他还记得，一行人巡河回来的时候，自己问过五阿哥到底对皇位是怎么看的，五阿哥是如此回答的……所有的人都觉得你无能，你更要证明给别人看，无能的是他们。
小十二和戎赜进了坤宁宫，还没跨进门，就听见了皇上哈哈的笑声，想必是为了看小阿哥，特意跑过来的。
永璂进了门，五阿哥永琪五福晋西林觉罗氏，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在，他规规矩矩的请了安。
旁边和珅抱着小阿哥绵忆，小阿哥好像睡着了，偶尔梦呓的嗯一声，睡像甜甜的，十分可爱。
永璂忍不住凑过去，伸手轻轻戳了戳绵忆的小脸蛋，那小面团没有醒，只是皱了皱眉，抗议似的哼哼了两声，两只小手攥着拳，一个劲儿的往和珅怀里蹭。
小十二看的有意思，忍不住又捏了捏绵忆肉肉的小脸，这回绵忆扭了扭，然后就睁开了还有些迷茫的眼睛，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乌拉那拉氏一见，嗔怪道：“看你，绵忆睡得好好的，你却非要把他惹哭。”
小十二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然后缩到了乌拉那拉氏背后。
就见小绵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两只小肉手抓住和珅的衣襟，张着大眼睛蓄满了泪水，一抽一抽的，显得可怜巴巴。
和珅抱着小阿哥，轻轻哄着，没一会儿功夫小绵忆就不哭了。
乌兰阿拉氏笑道：“果然还是和珅有办法，这小阿哥只买他的帐。”
五福晋道：“都是小孩子，在一起玩久了，难免摸出了门道。”
皇上一听就乐了，道：“朕还以为小阿哥跟朕不亲厚，原来是这样。”
小十二心里笑了一下，果然五福晋就是会看形势，让皇阿玛就坡下驴，又看了看和珅，道：“我记得和珅也在读书，福康安走了以后我就没有伴读了，皇阿玛，儿子想请和珅来当伴读好不好？”
和珅愣一下，下意识去看五阿哥。
就听皇上笑道：“这个主意好，朕记得还有个小和琳，也进宫来读书罢。”
“皇阿玛这是答应了？”小十二虽然长了个子，但是冰雕玉琢的感觉并没有改变，生的更加俊逸了些，此时睁大了黑黝黝的眼睛，一副惊讶欢喜的样子，分外惹人恋爱。
皇上难得高兴，大手一挥道：“金口玉言，自然算数！”
大家说说笑笑，宫人已经布好了晚膳，皇上自然一高兴就留下来吃饭。
其实跟皇帝一起吃饭是最别扭的事情，每道菜不能吃过三口，皇上一说话就要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听着，一顿饭下来花了不少时间，却吃不上十筷子。
皇上道：“说到伴读，朕就想起福康安来了，阿桂他们走了多久了？”
永璂笑道：“回皇阿玛，两年了。”
“这么久了。”
永璂又道：“儿子昨天还做了个梦。”
乌拉那拉氏笑着摸了摸永璂的头，道：“还做了梦？看来你挺惦念福康安的。”
“是呀，儿子还梦到了皇阿玛。”
小十二接着道：“儿子昨天晚上梦见桂爷在伊犁屯田，忽然就被残余的叛军包围，四方都是密密麻麻的贼人，当时的情景危险十分，眼看着就要围困不支，这个时候皇阿玛就出来了。”
皇上哈哈而笑，道：“你说说朕怎么跑去了伊犁？”
小十二皱了皱眉，仿佛在苦思冥想，最后道：“儿臣也不知道，要不然说是个梦呢……且说皇阿玛突然出现了，这一来士气大振，可是叛军之多又无法突围，就在这个时候，天上忽然炸了一声惊雷，有一个声音道‘人主别慌，人主乃真命天子，有九龙护身，阿桂乃天赐福将，必能突出重围’。哎……具体怎么梦的儿子也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这么说的罢，结果将士们一鼓作气，把贼人打得落荒而逃，永不侵犯。”
小十二笑道：“儿子梦到这里就醒了，一夜都不能入睡。”
乌拉那拉氏一听，赶紧双手合十道：“老天爷保佑啊，菩萨保佑，这是祥瑞之兆啊。”
“谁说不是呐！”小十二看着皇上道：“这梦先凶后吉，到底有惊无险，儿子就在想，是不是预示着桂爷在伊犁，有皇阿玛的恩泽，有老天爷的恩泽。”
“这个恩泽一定要还，”乌拉那拉氏转向皇上，道：“臣妾愿意出两万两，一万布施大佛寺，感谢菩萨恩泽，另一万给阿桂将军，权当是臣妾对伊犁屯田的一份心意。”
他刚说完，就见五福晋矮身跪下道：“儿臣不敢与皇后娘娘平齐，但愿出一万两，伊犁地处偏远，将士们屯田不易，也权当是儿臣的一份心意。”
皇上一见，道：“永琪，还不快将她扶起来……朕真是深感欣慰，阿桂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也会高兴，满朝的朝臣都该向你们学习学习，不然愧为男儿啊！”
用完了晚膳，皇上又留着大家说了会儿话，最后五阿哥和五福晋要出宫回府，才不得不散了放人走，不然关了宫门也很麻烦。
永璂出了坤宁宫，心情显然非常愉快。
戎赜道：“十二爷这么高兴？”
“你骗了一票银子，高不高兴？”
戎赜挑挑眉，这个“骗”字太深刻了，原来永璂也知道自己在骗……
小十二揉了揉腮帮子，道：“老天爷知道我编故事编的有多倒牙，一边说还要一边忍着笑，酸死我了。幸亏这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想起来老天爷不会怪罪。”
戎赜笑了笑，心想着，原来花言巧语不止自己说的顺当，原来这个十二阿哥说起来也不逊色。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就说了昨天十二阿哥的梦，然后一帮大臣山呼皇上英明，老天恩泽什么的，紧跟着就是心疼割肉的捐银钱。皇上特意嘉奖了十二阿哥，还给他放了一天的假，不用去书房。
十二出了宫，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这次坚决不再去看永瑢，只能在大街上溜达。
俩人离的戏楼远远的，就听见里面的叫好声，小十二一时好奇是谁在当台，这么多人捧场。
俩人进了戏楼，跑堂给他们捡了前排的位置，就见戏台上一个身量高挑的花旦，他身形纤细苗条，又不显得过分的羸弱，削肩翘臀，戏袍虽然宽大，却遮不住一番风韵。再加上凤眼风流，一颦一顾都耐人寻味。
更难得的是，这花旦不止生的美，而且唱功不错。
台下捧场的人很多，小十二就听有人喊他“忘忧”，又有人喊“赵老板”。
旁边一桌的人笑道：“赵老板果然名不虚传啊。”
另一人道：“可不是，听说有人想请他去府上唱戏，还要排队呢！”
“要说北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这么妙的人，这么好的戏，当然要排队听。”
第一个人笑道：“别看赵老板生的俊俏，平常说话也斯斯文文，却是个怪人，他不想见的人，就是王爷也不会见。”
“你道他多大，别看身量不矮，其实还没过二七年纪。”
小十二听着旁边一边喊好一边磕牙，禁不住惊讶了一下，这花旦居然还没有十四岁，而且听起来还挺了得，脾气不小。
戎赜笑道：“奴才听说这个赵老板可了不得，慎郡王都经常请他去府上唱戏。”
永璂挑了挑眉，“连王爷都不能免俗？”
“不止如此，”戎赜笑道：“而且还以礼相待，称其为先生。”
点点头，小十二心想着，果然怪人才能和怪人看对眼。
正想着，那赵忘忧唱完了戏，就走进了后台，好多人争着请赵老板出来喝一杯酒，都被跑堂的异常辛苦的拦了下来。
小十二有些不屑，再了不得也不过是个戏子。
又看了一出戏，永璂觉得没劲，刚想起身走，就听见把角几桌一下喧哗了起来。
有人说了声“赵老板出来了。”
就见一个白衣公子走了出来，他换下了戏服，衣衫非常合身，显得男子风流而挺拔，一脸不着脂粉，凤眼依旧顾盼生辉，若说戎赜的桃花眼是温柔，那么这个男子的凤眼就是纯粹的风流，甚至有一丝丝的邪魅……</p>
“十二爷有什么吩咐？”
永璂随手把信往桌上一放，端起茶碗来，吹叶儿，浅浅的呷了一口，才道：“福康安走了多久了。”
戎赜把他放在说上的信收起来，道：“两年了主子。”
“两年？”永璂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回忆。
富察家的小三爷跟着阿桂跑去屯田，一转眼已经两年了，永璂也已经十二岁。
十二岁，在一般的家里，十二岁的男孩子已经不算小了，更何况是生在皇家。
小十二长了个子，身段也在慢慢长开，变化很明显，虽然他的个子长得不快。
“太久了，我都忘了。”小十二笑了一声，接着道：“这福康安，不是用得着爷，也不会写信。”
戎赜听了也笑，“敢情是有事来求主子？我还在纳闷小三爷什么时候开始写信了。”
永璂哼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戎赜看信。
戎赜得了允许，才重新把信从封儿里拿出来，展开来看。
看完了更是笑，戎赜过了二十岁，本身俊朗的面貌更是透露出沉稳而温柔的英俊，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更是顾盼神飞风流异常，不过这两年戎赜倒是很安稳。
小十二嘴里不说，只是心里更依赖他了，每次反应过来的时候都要发一顿邪火，在戎赜温言软语下又不了了之。
俩人的相处方式总是沿着怪异发展，怪异越来越深，深刻到了两个人的心坎儿里，却都不自知。
戎赜笑道：“原来小三爷是缺钱了。”
永璂又冷哼一声，“爷才不管。”
“可不是，”戎赜把信折起来，用很不以为然的口气道：“管他缺不缺银钱呢，没事的时候也不见他来关心主子，是不是？就算朝上那帮庸臣反对拨钱，说到底屯田也不干咱们的是，对不对？十二爷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对罢主子？”
小十二听了忍不住咯咯一笑，“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刻薄了，像女人一样！”
戎赜却只是笑，不说话。
时辰差不多了，永璂就站起里掸了掸衣服，今天五阿哥和五福晋带着小阿哥进宫，皇额娘留了两人吃饭，正好可以去敲一敲锣边儿给五阿哥听。
他还记得，一行人巡河回来的时候，自己问过五阿哥到底对皇位是怎么看的，五阿哥是如此回答的……所有的人都觉得你无能，你更要证明给别人看，无能的是他们。
小十二和戎赜进了坤宁宫，还没跨进门，就听见了皇上哈哈的笑声，想必是为了看小阿哥，特意跑过来的。
永璂进了门，五阿哥永琪五福晋西林觉罗氏，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在，他规规矩矩的请了安。
旁边和珅抱着小阿哥绵忆，小阿哥好像睡着了，偶尔梦呓的嗯一声，睡像甜甜的，十分可爱。
永璂忍不住凑过去，伸手轻轻戳了戳绵忆的小脸蛋，那小面团没有醒，只是皱了皱眉，抗议似的哼哼了两声，两只小手攥着拳，一个劲儿的往和珅怀里蹭。
小十二看的有意思，忍不住又捏了捏绵忆肉肉的小脸，这回绵忆扭了扭，然后就睁开了还有些迷茫的眼睛，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乌拉那拉氏一见，嗔怪道：“看你，绵忆睡得好好的，你却非要把他惹哭。”
小十二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然后缩到了乌拉那拉氏背后。
就见小绵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两只小肉手抓住和珅的衣襟，张着大眼睛蓄满了泪水，一抽一抽的，显得可怜巴巴。
和珅抱着小阿哥，轻轻哄着，没一会儿功夫小绵忆就不哭了。
乌兰阿拉氏笑道：“果然还是和珅有办法，这小阿哥只买他的帐。”
五福晋道：“都是小孩子，在一起玩久了，难免摸出了门道。”
皇上一听就乐了，道：“朕还以为小阿哥跟朕不亲厚，原来是这样。”
小十二心里笑了一下，果然五福晋就是会看形势，让皇阿玛就坡下驴，又看了看和珅，道：“我记得和珅也在读书，福康安走了以后我就没有伴读了，皇阿玛，儿子想请和珅来当伴读好不好？”
和珅愣一下，下意识去看五阿哥。
就听皇上笑道：“这个主意好，朕记得还有个小和琳，也进宫来读书罢。”
“皇阿玛这是答应了？”小十二虽然长了个子，但是冰雕玉琢的感觉并没有改变，生的更加俊逸了些，此时睁大了黑黝黝的眼睛，一副惊讶欢喜的样子，分外惹人恋爱。
皇上难得高兴，大手一挥道：“金口玉言，自然算数！”
大家说说笑笑，宫人已经布好了晚膳，皇上自然一高兴就留下来吃饭。
其实跟皇帝一起吃饭是最别扭的事情，每道菜不能吃过三口，皇上一说话就要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听着，一顿饭下来花了不少时间，却吃不上十筷子。
皇上道：“说到伴读，朕就想起福康安来了，阿桂他们走了多久了？”
永璂笑道：“回皇阿玛，两年了。”
“这么久了。”
永璂又道：“儿子昨天还做了个梦。”
乌拉那拉氏笑着摸了摸永璂的头，道：“还做了梦？看来你挺惦念福康安的。”
“是呀，儿子还梦到了皇阿玛。”
小十二接着道：“儿子昨天晚上梦见桂爷在伊犁屯田，忽然就被残余的叛军包围，四方都是密密麻麻的贼人，当时的情景危险十分，眼看着就要围困不支，这个时候皇阿玛就出来了。”
皇上哈哈而笑，道：“你说说朕怎么跑去了伊犁？”
小十二皱了皱眉，仿佛在苦思冥想，最后道：“儿臣也不知道，要不然说是个梦呢……且说皇阿玛突然出现了，这一来士气大振，可是叛军之多又无法突围，就在这个时候，天上忽然炸了一声惊雷，有一个声音道‘人主别慌，人主乃真命天子，有九龙护身，阿桂乃天赐福将，必能突出重围’。哎……具体怎么梦的儿子也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这么说的罢，结果将士们一鼓作气，把贼人打得落荒而逃，永不侵犯。”
小十二笑道：“儿子梦到这里就醒了，一夜都不能入睡。”
乌拉那拉氏一听，赶紧双手合十道：“老天爷保佑啊，菩萨保佑，这是祥瑞之兆啊。”
“谁说不是呐！”小十二看着皇上道：“这梦先凶后吉，到底有惊无险，儿子就在想，是不是预示着桂爷在伊犁，有皇阿玛的恩泽，有老天爷的恩泽。”
“这个恩泽一定要还，”乌拉那拉氏转向皇上，道：“臣妾愿意出两万两，一万布施大佛寺，感谢菩萨恩泽，另一万给阿桂将军，权当是臣妾对伊犁屯田的一份心意。”
他刚说完，就见五福晋矮身跪下道：“儿臣不敢与皇后娘娘平齐，但愿出一万两，伊犁地处偏远，将士们屯田不易，也权当是儿臣的一份心意。”
皇上一见，道：“永琪，还不快将她扶起来……朕真是深感欣慰，阿桂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也会高兴，满朝的朝臣都该向你们学习学习，不然愧为男儿啊！”
用完了晚膳，皇上又留着大家说了会儿话，最后五阿哥和五福晋要出宫回府，才不得不散了放人走，不然关了宫门也很麻烦。
永璂出了坤宁宫，心情显然非常愉快。
戎赜道：“十二爷这么高兴？”
“你骗了一票银子，高不高兴？”
戎赜挑挑眉，这个“骗”字太深刻了，原来永璂也知道自己在骗……
小十二揉了揉腮帮子，道：“老天爷知道我编故事编的有多倒牙，一边说还要一边忍着笑，酸死我了。幸亏这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想起来老天爷不会怪罪。”
戎赜笑了笑，心想着，原来花言巧语不止自己说的顺当，原来这个十二阿哥说起来也不逊色。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就说了昨天十二阿哥的梦，然后一帮大臣山呼皇上英明，老天恩泽什么的，紧跟着就是心疼割肉的捐银钱。皇上特意嘉奖了十二阿哥，还给他放了一天的假，不用去书房。
十二出了宫，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这次坚决不再去看永瑢，只能在大街上溜达。
俩人离的戏楼远远的，就听见里面的叫好声，小十二一时好奇是谁在当台，这么多人捧场。
俩人进了戏楼，跑堂给他们捡了前排的位置，就见戏台上一个身量高挑的花旦，他身形纤细苗条，又不显得过分的羸弱，削肩翘臀，戏袍虽然宽大，却遮不住一番风韵。再加上凤眼风流，一颦一顾都耐人寻味。
更难得的是，这花旦不止生的美，而且唱功不错。
台下捧场的人很多，小十二就听有人喊他“忘忧”，又有人喊“赵老板”。
旁边一桌的人笑道：“赵老板果然名不虚传啊。”
另一人道：“可不是，听说有人想请他去府上唱戏，还要排队呢！”
“要说北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这么妙的人，这么好的戏，当然要排队听。”
第一个人笑道：“别看赵老板生的俊俏，平常说话也斯斯文文，却是个怪人，他不想见的人，就是王爷也不会见。”
“你道他多大，别看身量不矮，其实还没过二七年纪。”
小十二听着旁边一边喊好一边磕牙，禁不住惊讶了一下，这花旦居然还没有十四岁，而且听起来还挺了得，脾气不小。
戎赜笑道：“奴才听说这个赵老板可了不得，慎郡王都经常请他去府上唱戏。”
永璂挑了挑眉，“连王爷都不能免俗？”
“不止如此，”戎赜笑道：“而且还以礼相待，称其为先生。”
点点头，小十二心想着，果然怪人才能和怪人看对眼。
正想着，那赵忘忧唱完了戏，就走进了后台，好多人争着请赵老板出来喝一杯酒，都被跑堂的异常辛苦的拦了下来。
小十二有些不屑，再了不得也不过是个戏子。
又看了一出戏，永璂觉得没劲，刚想起身走，就听见把角几桌一下喧哗了起来。
有人说了声“赵老板出来了。”
就见一个白衣公子走了出来，他换下了戏服，衣衫非常合身，显得男子风流而挺拔，一脸不着脂粉，凤眼依旧顾盼生辉，若说戎赜的桃花眼是温柔，那么这个男子的凤眼就是纯粹的风流，甚至有一丝丝的邪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