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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回 德才

    “什么乱七八糟的狐媚子就请来跳舞!说的那么好听,置皇家的威严与何处!就为了一个歌女,竟然兴师动工要找什么七彩巨玉进宫!”

    小十二进了门扑进去,耍赖似的抱住乌拉那拉氏,笑道:“哪个大胆的奴才又惹到皇额娘生气了?”

    皇后一见是小十二,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言行要守规矩,你看看你像什么样?”

    小十二却不听,抱着乌拉那拉氏的腰道:“儿子知道皇额娘有气没地方撒,您尽管冲我来没关系的,再说了,和自己额娘讲什么规矩,是不是呀皇额娘。”

    小十二一边说一边晃悠,奶声奶气的嗓音确实让人生不起气来。

    乌拉那拉氏笑了一声,本身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道:“你也不小了,以后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人盯着你的人抓了把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皇额娘当然不会害你。”

    “知道了,”小十二让自己皇额娘坐下来,道:“儿子知道轻重缓急的。您别操心了,也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免得气坏了伤身体。”

    乌拉那拉氏摸了摸小十二的头,心里有些宽慰。

    等永璂请完安出来的时候,戎赜都不用吩咐,已经打听好了“七彩宝玉”的事情。

    皇上因为看了妹儿的献舞,那歌女腰上有一块水头还不错的翡翠,所以忽然想到要选一块最大的七彩翡翠进宫,让玉雕师雕刻一块乾隆宝玉,寓意盛世安康……

    “哼,”小十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笑了一声,道:“好呀,盛世太平,百姓安康,皇上要选玉,依我说皇额娘生什么气,顺着皇上的意思,出出主意岂不是更好。”

    他说完了,呷了一口茶,又道:“什么劳民伤财啊,什么借机克扣了,什么怨声载道了,都不是咱们的事情,对不对?要我说皇额娘就是想不开,天下的清官也都是想不开,皇上欢欣了,加官进爵封侯拜相,要财有财要权有权,对不对?一个人为何要跟钱和权较劲呢,对不对?”

    戎赜点头笑道:“全都对。”

    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有很多人都会和自己过去不,自己跟自己较劲,视钱财为粪土,名利为过眼云烟,可能就是挣的一口气……比如说十二爷您。”

    小十二听他说话,抬头瞪了戎赜一眼。

    不过一般这样表情,多半是被言中了,恼羞成怒。

    像戎赜这种玲珑心肝的人,早就把小十二的心思摸得透彻,自然不需要惧怕,仍然是一副浅笑的表情看着十二。

    罢了道:“其实这件事,十二爷根本不用管,依五阿哥的秉性,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自然就解决了。”

    “五阿哥?”

    小十二忽然咯咯笑了一声,道:“上次阿桂屯田就是五阿哥,现在乾隆宝玉又是五阿哥,戎赜啊,原来你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五阿哥?”

    戎赜僵了一下,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永璂忽然发邪火,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永璂现在不得宠,事事都看着五阿哥在前面,自然心里不痛快,这份子邪火只能冲他这个“侍卫”发。

    就听小十二道:“你是不是早就想投靠他了?也对哦,人家一句话阿桂就去屯田了,到头来还不是他的功劳,皇阿玛只记得五阿哥,早就忘了我这个挂名的嫡子……况且人家嫡福晋也家底丰厚权倾朝野。”

    戎赜只是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完,心里早有了计较,道:“十二爷,您忘了六阿哥么?”

    永璂怔了一下,冷冷的开口:“你想说什么,别卖关子。”

    戎赜这才笑道:“主子对奴才的是知遇之恩,奴才怎么会忘了主子去投奔其他人?再者说了,六皇子不就是最好的榜样么,才德兼备,就是大错。”

    他接着温声道:“皇六子生性淡泊,何况五阿哥作势雷厉风行不留后路,树大招风,皇上早晚有一天会省过来。十二爷口头上虽然不说,但是奴才心里知道,爷还是希得奴才在身边伺候的,只要十二爷还有要奴才的一天,我绝对不会离开。”

    戎赜说完,也僵了一下,有一刻的晃神儿,连自己都不知道那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

    “绝对不会离开?”小十二重复了一遍,笑道:“这是你说的,可别说的好听,却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

    戎赜只是笑弯了一双桃花眼,没有说话,态度不知可否。其实他才是心惊了,已经不敢再开口说话,本来只是花言巧语哄哄开心,没想到说出来的竟然自己都心悸,觉得后怕。

    俩人正在屋子里说话,就听外面一阵吵闹,原来是五阿哥和五福晋游湖回来了,正好撞见了亭子里听歌观舞的皇上。

    乾隆宝玉劳民伤财,要从各地献上大型美玉,然后甄选出上品运到宫中,历来出美玉的地方离北京都不会近,大型玉石一路进宫需要人力财力不说,势必会给贪官污吏钻空子的机会,这其中的甄选、运送、进宫,就连后期的雕刻,都能让不计其数的人捞到好处。

    五阿哥自然不会赞同,结果一场歌舞不欢而散。

    皇上显然不高兴,虽然暂时没有提关于玉的事情,但也没说作罢,显然是缓兵之计。

    本来一行人说是要勘察河堤,顺道游览一番山水,不过皇上看样子没把河堤的事情放在心里,只是见了见当地的知府道台,嘱咐了两句要爱惜百姓,要勤于治河,不能懈怠。

    之后一行人就准备回北京去了,毕竟皇上这一趟出来时间也不短了。

    知府听说一行人要走了,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要态度恭恭敬敬,行为妥妥当当的恭送。

    戎赜扶着小十二上马,就见小十二忽然转过头来,对那知府笑道:“知府大人。”

    “下官在,十二爷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吩咐,皇上爱民如子,咱们做臣子的也要学习不是么?这不正好,我前几天给你送的女儿,要好好善待,她也算是和我有缘分,以后我哪天再来玩玩儿,可要拜访。”

    知府一边抹汗一边点头应着“是是是。”

    心里却想着,这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长大了还了得?

    一行人回了北京,皇上开恩说整顿一日,小十二也不用去书房,他出了宫,先去李雪仙的小茶楼坐了一坐。

    只可惜离得近了才发现这茶楼变了样子。

    小十二和戎赜进了茶楼,跑堂的还是那几个人,见到二人也认识了,引着捡了雅座,上了香茶。

    茶楼再也不是茶楼,搭了戏台子,里面没有往日的清静,热闹了好多,正有人在戏台上唱着戏。

    永璂坐了一会儿,想到第一次见到阿桂的样子,又想到李雪仙和阿桂去了伊利,居然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不禁觉得无聊起来。

    二人离开的时候,正有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在唱戏,看起来人气还挺红火,台下有人叫好,十二似乎听见那人叫“忘忧”。

    从那日戎赜提起永瑢开始,小十二忽然就很想去看看老六,正好今天不去书房,本来他第一个目标该是允禧的府邸,可是面子上又抹不开,只好拐了一个大弯儿,先去茶楼,现在的戏楼喝了喝茶。

    下人把两人引到了花厅里,隔了一小会儿,就有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永瑢还是像先前一样,温和淡泊,给人一尘不染的干净气息。

    他着了一身简单的皂青袍子,佩饰也雅致简单,并不显得夸张浮躁,走出来笑道:“十二阿哥久等了。”

    十二看着来人,似乎没有清减,反而起色不错,或许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生活在宫里罢……

    “十二阿哥这种看法,怕不是不认得我了?”

    “怎么会!”小十二收回神,笑嘻嘻的道:“我只是看六哥越发的精神了!”

    他说着,回身把戎赜拿来的东西亲手抱给永瑢,永瑢的虽然看起来清瘦,但是身量不矮,小十二还没有开始长个子,抱了一大堆出巡的土特产回来,踮起脚塞给对方,显得十分天真可爱。

    永瑢谢过收了放在一边。

    小十二道:“怎的不见王爷?这几日皇阿玛不在北京,还亏得王爷坐纛儿。”

    永瑢笑道:“王爷说他怕自己出来你见外。”

    “怎么会,王爷这才是见外。”小十二说着,心里却知道,着允禧是个怪胎,虽然禀性淡泊,但是脾气有些怪,不想见的人,管他是王公大臣甚至是皇上,也不会见。

    花厅里只在门口站了一个下人,眼看着茶水没了,过来换上一碗香茶,除此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下人了。

    小十二自觉和永瑢没有投机的话说,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永璂不懂得风雅,不追求淡泊,他心里是宏图伟愿,是怎么样得到皇阿玛的承认。

    本来就没什么人的花厅还老冷场,一时间没人说话,永瑢倒是云淡风轻的,就是不说话也觉得很坐得住,但是小十二坐不住啊,他觉着自己跑过来真是想不开,没事居然伤春悲秋一把想到永瑢,都要怪戎赜。

    永璂趁着下人填第三杯茶的时候,偷偷回身瞪了戎赜一眼,心里咬牙切齿的说,谁叫你提起永瑢的。

    永瑢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那个人越是淡泊越是不当一回事,小十二就越会内疚,一个不把自己当做好人的人内疚起来,也是相当要命的。

    有才兼德,便是大错。

    就算是豪门高第,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都不会少,更何况是高墙琉璃瓦的紫禁城呢?不除去他,永远都是心病,真的除去了永瑢,小十二却又在内疚。

    戎赜平白被瞪了一眼,心里挺冤枉的,心软是大忌,而恰巧小十二常常会犯这一条大忌,而且一而再再而三。

    这个十二皇子,有的时候会狠得让人后怕,有的时候又心软的莫名其妙,终归说起来,不是他性格有多乖戾有多捉摸不定,只是太过性情了,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永远盛不下太多的东西。

    等填完了第三碗茶,小十二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永瑢把二人送到大门,笑道:“王爷有一句话要带给十二爷,‘君子或不能兼而有才,凡小人莫不有才’,望十二爷能记下,恕不远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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