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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时 成亲

    无心谷,九月初五辰时,居所窗沿、外木栏皆可见红绡帐飘。

    静坐于铜镜前,乌发披肩,清清右手握小梳,左手轻掬小股发,愣愣地望着镜中,手缓缓梳发。这是清清第一次调脂抹粉,略施胭脂的俏脸,似生淡淡红晕,使得苍白的秀颜添了三分娇艳,与仙门墓中纪千千的画像一比,虽算不上同一级别的美人,但也是世间少有的秀丽容颜。

    望着镜中红色喜服,不知这衣裳师傅从何出寻来,清清初见凤冠霞披,却知这红色礼服上的飞凤绣法,与北魏皇族所着衣饰有些相同。这嫁衣从包袱中取出,似有冰凉之感,定是放置在那座古墓时日已久。包袱内应是涂有抵潮湿之物,并无湿气。

    收回视线,放下木梳,清清抬眸望向趴在一旁的关关,不曾想过此生会有出嫁之日,自爹离世,便觉此生有关关陪伴足矣。未想她会在如此短时间嫁予弘昊,仿佛身处梦境,美得不可思议。不禁使清清心生担忧,这场梦会有破碎之日。

    忽闻敲门声,起身开门,望向来人。只见弘昊一身红服,立于门外,双眸凝视清清,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缓伸手,“师傅在等我们。”弘昊笑道。

    轻点首,清清迈步出屋,如白玉般的纤手覆于他手,唇角微微上扬。两人缓步走至燕飞所在之处,轻迈小步,过槛而入。

    望着走至眼前站定的两人,燕飞温和一笑:“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这里便一切从简。你二人之事,若有机会,为师再行与你三位哥哥说明。”

    清清侧目与弘昊对视一眼,齐跪谢恩师。

    因是一切从简,拜过天地,燕飞便让二人离去。待两人背影消失在院口,燕飞起身,前往纪千千所葬之处。

    手被弘昊轻握,清清疑惑地望着他的侧面,不解他们这是要往何处去?无心谷以东有条小溪,两人沿溪而上,待一茅屋映入眼帘,清清停下脚步,神情极为惊讶。谷中何时竟多出一间木屋?疑惑地望向弘昊。

    “十日前,前辈深夜带我来此,在短时间内造出这茅屋。”弘昊微微一笑,轻握住清清的手,迈步走进用粗木围成的小院,轻推开木门。

    木屋外观虽是简陋,进入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红色的喜烛正摆于桌案,合卺酒置于正中,再抬眸,屋中红纱帐落于地,非是悬挂,而是上系于屋顶木栏,如一道红幕,由此隔开了里屋与正堂。清清站于桌案旁,望向屋中四周,满目的红色纱帐,为这简陋的木屋,添上了几分朦胧意境。

    屋外秋风吹入,红帐随风飞扬,轻拂过清清身前。伸手轻握手中纱帐,手往一旁掀起纱帐,里屋床榻上一物吸引清清的注意,缓步上前,弯着身,双手捧起菏灯。提手轻抚过纸做的荷花瓣,诧异侧眸,望向走来的弘昊。

    “你曾说过在此日,岳丈都会陪你放盏菏灯。从今日起,我们每年放盏菏灯。”弘昊轻声道,本不会做菏灯,得燕飞相助,连夜做成。

    抬眸望向弘昊,本是无意间略提了此事,未料会被他铭记在心。想至此,心间泛起丝丝甜意,无声道:谢谢。

    伸手将清清揽入怀中,弘昊摇首道:“傻瓜,我是你夫君,不必言谢。”

    步出木屋,来至小溪边,望着流淌地溪水,两人缓缓蹲身,一齐将菏灯置于溪水上,松手之迹,菏灯顺着溪水缓缓飘移。直起身,清清凝视着远去的菏灯,听爹说过,放菏灯在每处都有不同地寓意,有的借此思念逝去的亲人,有的以此解相思,有的则是祈求心事快成。忆起心事,无声叹了口气。

    “在想岳丈么?”弘昊轻问。

    清清点了点头,回过身望向弘昊,道:爹若能亲眼见我嫁人,此生清清便再无它求。

    弘昊凝目望着清清,侧首唇贴清清耳畔,安慰道:“勿再想这伤心事,自此由弘昊伴清清一生。”

    听似一言,却为一生承诺,世间又有几个女子得之,又有多少人做到。清清心中自是感动万分,抿嘴一笑,然而见弘昊含笑望着自己,不由脸颊飞起一抹红晕,低下头去。

    见清清双颊上原就淡淡地一层胭脂,因这突起的红晕显得娇艳万分,且身着红妆自比往日多三分妖娆之态。弘昊微微一笑,伸右臂环抱着她腰间。清清顺势倚靠在他胸前,发间淡香萦绕在弘昊的鼻间,不觉侧首紧贴乌黑的秀发。两人缓缓闭目,在这一刹那,哀愁皆被抛于九霄外。

    冷风吹拂,清清睁开双目,未料时辰过得这般快,天色渐暗。想到接下来发生之事,微颤了□子,清清对这洞房之夜该如何做,本是一点不知;然昨夜燕飞入屋,脸色极为怪异地将一张纸笺递予清清,清清茫然接过,细阅后满脸尽是通红,到也算是知了一二,可心底却极为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

    感觉到怀中人儿颤动,弘昊误以为秋风微寒所致,故轻声道:“我们回屋吧!”

    愣愣地由弘昊牵着步入木屋,当屋内晕红的烛光射入眼眸,清清回过神来。紧张地后退了步,往放置铜镜的妆案旁坐下,不敢望向站在桌案旁的弘昊,却又不想被他知晓心中惧意何来,抬手欲取下头饰。

    在清清的手轻抬之迹,弘昊轻步至其身旁,伸手握住清清的手,将清清拉起,令她正视自己。见清清低眸,不由笑道:“夫人,这般迫不及待与我行圆房之礼?”

    弘昊话音刚落,清清猛然抬首,唇动:你胡说些什么。

    两人对视片刻,清清被他望得是又羞又窘,且耳边笑声渐响,微侧身,欲转。

    笑声立止,弘昊伸手轻扳过清清的身子,双目凝视着清清的秀丽容颜,笑道:“此生就这一回可见清清穿上红服,怎说也得细瞧。”

    闻言,清清脸上红通通的,不知是红晕显致,又或是烛光映于红帐,四周皆为红色光晕,由此使得清清脸颊通红。

    弘昊缓缓倾身,靠近清清,轻声道:“清清莫非是这山谷间的精灵,误落凡尘?”

    耳畔那轻缓的声响,温热的气息,竟使清清有些不知所措,与那信中所说有点相似。

    感觉到清清身子紧绷,弘昊转身走至桌案旁,倒上两杯酒,走向清清,递上小杯,笑道:“合卺交杯。”

    回过神,清清望向弘昊,伸手接过小杯,知其定是发觉她的不自在,心中不禁暗暗自责。随着弘昊的动作,两臂相绕,缓缓仰首,喝下小杯中的酒。合卺交杯后,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清清双目终正视弘昊,朱唇微启,眼神似带几分迷离。

    伸手接过清清手中酒杯,弘昊双手微转,两个小杯绕过红帐,飞回桌案。弘昊拉着清清侧坐于铜镜边,两人正对而视。抬手抚过清清的脸颊,弘昊淡笑道:“得此娇妻,夫复何求。”

    忽闻娇妻二字,清清不禁瞪了他一眼,却不知如何反驳。

    弘昊见之,微微一笑,伸手一一取下清清发间头饰,待清清一头乌黑秀发披散开来,缓缓低首,吻上她的红唇,自山洞那迷情的吻,弘昊便在未有同样的举动,因怕吓着佳人;今日两人成亲,此举自是不再有担忧。

    相比洞中浅吻,此时此刻清清不敢呼吸,唇被紧紧吮吸,深深一吻后,久久未回过神来。

    望着怀中人儿轻喘,弘昊拦腰抱起清清,走过层层红帐。待清清回过神时,两人已身至床榻。眼看弘昊凑了过来,非常缓,非常慢!清清心跳加快,怔怔地望着他,弘昊轻柔地吻在清清的脸颊上,一点点下移,最后一点点上移,手轻去清清身上的衣,终吻上清清的红唇,带着清清向后倒去。

    红烛摇曳,红帐飘飞,隐约可见的紧拥,屋外秋夜凉爽,屋内如火的炙热气息缠绕。待至最后一滴烛泪滑下,微弱的烛火熄灭,屋里低喘渐止。

    缓缓睁眼,望向一旁弘昊,清清撑起身,双腿间的酸疼,竟使清清忆起昨夜两人圆房之景,如不是自己出不了声,定会发出羞人的呻吟,想至此不由再望弘昊。良久,清清侧身下榻,掀开层层红帐,走至铜镜前,缓缓坐下,手轻握木梳。双眸凝望铜镜,秀眉不禁微皱,愣住。

    睁开眼,弘昊侧目望去,透过红帐见清清眉头微皱,久未有其它动作,撑起身下榻,朝清清走去。

    挽起最后一层红帐,望向铜镜里映出的容颜,弘昊问道:“怎么了?”

    清清侧眸,愣道:要梳髻子,我可不会,你会不会?

    望着清清尴尬地模样,弘昊摇头,笑道:“我也不会!你不梳也好看。不过得由我为你戴上发簪!”

    清清淡笑,轻点了下头,低首将发梳顺,如往常般梳好发,再由弘昊为自己戴上发簪。两人一番整理衣饰,弘昊推门欲回谷中小榭,却见关关窜入屋内,紧贴清清脚边。

    清清嘴角微扬,弯身抱起关关,发觉关关身子微颤,毛发竟是透着凉意,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弘昊瞥了眼关关,暗道:如若是人,早要了你性命,竟在此守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关关你不纯洁,偷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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