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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时 秘密(倒v)

    若问无心谷何处最美?那定是谷中以南,纪千千所葬之地。燕飞未出谷时,每日会至纪千千坟前,待上一个时辰。

    出深谷小榭,进入林间小道,往南行两里。无心谷以南,林中树木多为枫树为主,深秋的枫林,冷风吹袭,为似火的枫林添了抹柔情。缓缓移步。走出枫林,眼前视线渐宽,前方不远处有一大型墓。

    清清随师傅前往坟墓所在,来至石墓前,石碑上未刻师母之名,只有二字——仙门。不解地望着师傅的背影,心中一阵疑惑,未得师傅允许,清清少踏及此地。不明师傅带她来此之意?石碑上刻‘仙门’二字,又有怎样的寓意?

    燕飞站于古墓前,手抚过石碑的字,叹道:“清清,三日后,你便嫁于弘昊。有些事,师傅不曾与你提过,今日一并告知。随为师来!”右手轻抬,落在石碑顶,似触动机关,石碑缓缓向左移去,石碑后有一条道,燕飞迈步而入。

    见师傅进入,清清紧跟其后。在燕飞抬手轻按在石壁左侧边缘,清清身后的石碑回于原位,然而墓中未因光线消失而暗下。

    当燕飞轻敲右面石壁后,石壁两侧高位处,每隔一米,便出现一个圆台,圆台上搁着一颗夜明珠,与瘦弱女子手握成拳头的大小无差。在数颗夜明珠同时照耀下,墓内如白昼般,墓中暗道清晰可视。往前踏千步,再无路可行,燕飞伸左手,覆于左侧石壁凸处,微微用力,按下机关。一块厚石缓缓上移,一条小道显现,微弱的光芒由远处射来,伴随着阴冷的风,燕飞进入小道,渐渐行远。

    清清望了眼机关处,慢步跟上,暗道:看来这墓不仅是师母的坟穴。

    一扇又一扇石门穿过,三纵七横,似未离原处。一扇门开后,燕飞终进入,清清抬眸望了眼这门后之景,中间为一米小道,小道尽头,有一方桌,上置大颗夜明珠,照亮整间石室。视线上移,石壁上挂有一幅画像,画上立有秀丽无伦的美人,一身鹅黄色的便服,悄脸未施半点脂粉,腰束绢带,尽现她曼妙的体形。一丝笑意似漫不经意的从唇角逸出,倾国倾城之色,想来世间无人可比。

    再望四周,两侧各摆有五个石棺,整齐相对,横置。正视石棺,上皆布有厚厚灰层。

    燕飞走至第一个石棺前,手轻轻抚上石棺,面色尽透柔情,轻声道:“千千,这便是清清,琴艺足以与你一较高低的女娃。”

    清清目光移向石棺宽面,上刻有的三字,正是师母之名——纪千千。

    “当年我与千千在离开边荒集后收养了三个孩童,两男一女,收为弟子,定居荒漠绿洲。谁知三年后,千千病逝而亡,至此我脾气变得古怪,很少管教那三人,你大师兄济群心生坏念,欲盗仙门剑诀,被我发现打成重伤,你二师姐寂舒将他救走,自此二人再未归来;本以为你三师兄陶醉是三人中最懂事之人,未料他却是城府最深,他跟在我身边六年,最终也为了‘仙门剑诀’和‘丹劫’起杀念。”说至此,燕飞抬首,重重地叹了口气,

    望着师傅的背影,清清不知该如何安慰,对师傅来说,三师兄是当时三个弟子中年纪最小,算得上师傅亲手养大,最后却要落得被其追杀。忆起当年与师傅相遇,瞧师傅的神情,似不与三师兄生气。

    缓缓转身,望向露出担忧神情的清清,燕飞摇头道:“偏我将那臭小子当作亲生,狠不下心取他性命,为师担心他会是个祸患,无心谷总有一日会被他知。”

    清清反问:师傅是担心三师兄对清清下杀手?

    燕飞轻点首,缓道:“陶醉这小子一心想着踏入仙门,得长生不死。仙门剑诀最高境界可为仙者,在你师母逝后,为师再未提升此功,而贴身用剑‘蝶恋花’亦随之被封。”

    清清从未信有升仙一事,在闻师傅所言,暗暗吃了一惊。

    再次回过身,燕飞伸手将棺盖推向一侧,棺盖悬空大半。双目凝视石棺内,苦笑道:“‘丹劫’则是一颗辅助功力提升的金丹。‘丹劫’前主曾言,此丹于活人体内有延年益寿之用,或于人死后一个月内服下可起死回生。然而在千千逝去后,我将‘丹劫’至于千千体内,等上十几年,终不见千千苏醒。”眼底尽显失落,痴痴地着棺内纪千千因‘丹劫’保存完好的尸身。

    向前走至师傅身旁,清清低眸望石棺中的师母,十八年尸身未有腐烂之处,脸色红润似睡着了般。见师傅抬手,内力聚于掌心,接下的动作却使清清一愣。

    缓缓伸手入石棺,由纪千千腹部上方停留半刻,慢慢上移,似从其体内取出什么。右手至纪千千唇边,猛然握成拳,手心似握住什么东西。手翻过,掌心向上,一颗发着金色光茫,药丸大小的‘丹劫’显现眼前。

    清清惊讶地抬眸,这便是丹劫。为何要将此物取出,这药丸怎说也能保存师母尸身,师傅怎舍得?

    缓缓阖上石棺,‘丹劫’被燕飞置于一个小方盒,金芒消失。转身侧目,目光移过每个石棺,抬手指在纪千千棺旁的石棺,道:“清清,他日为师逝,便将尸身置于此棺。”

    清清点了点头,人皆有一死,强求不得。

    回头,凝眸望向挂于石壁的画像,燕飞露出淡淡地笑。良久,收回视线,离开石屋。

    二人却未出墓,转向另一条道。沿途观石壁,此道四周散发寒冷之气,似进入冰窖般,清清伸左手覆于右上臂。再次停步于无道的石壁前,燕飞示意清清移动右侧石壁凸出的石块,石块缓缓旋转,方形石壁上移,银白色的光射出,伴随着寒风。

    慢步走进,这才发觉银白色的光是大块寒冰透出,其形似床,清清微愣,待燕飞伸手于散发寒气的冰床正中,执起一把泛着寒意的剑。

    手握剑柄,快速上移,剑身出鞘不停颤动,发出嗡鸣声。燕飞凝视手中剑,严肃道:“老朋友,久等,今日便是你重见天日之时。”话音落,右手反转,剑随之返回剑鞘,抬手至清清眼前,再道:“清清,你先带剑回林中小榭。”

    轻点首,清清伸手接过散着寒气的剑鞘。

    ***

    子时已过,弘昊立于院口,清清本意等待燕飞归来,然在弘昊劝说下,终点头回屋。可他却知,清清并未睡下,只因燕飞比往日迟了一个时辰,使清清担忧不已。

    忽闻衣袂飘飞声,弘昊顺声回身,望向背立的燕飞,缓道:“前辈终归。”目光下移,落在其手提的两个包袱上,面露疑惑之色。

    燕飞转身,笑道;“我说你这小子半夜不睡,在这干什么,还怕清清跑了不成。”

    轻摇首,抬手摇晃了下酒坛,弘昊笑道:“怎会!想来前辈正缺此酒。有酒当对饮,弘昊等候多时。”

    燕飞耸了耸鼻,视线紧盯酒坛,嘴上却是轻哼道:“笨小子,三日后,正是你与清清成亲之日,也得改口唤声师傅。”收回视线,将手间一包袱,朝弘昊抛去,转身闪入清清寝屋。

    虽是抛物的简单举动,燕飞却动了两分内力,似对弘昊以‘雪润香’诱他而不满。弘昊侧身,躲过包袱后随之袭来的劲气,提手于身前飞过的包袱表面,运起内力,在包袱上方绕上三圈,下压。包袱失力猛然坠落,轻抬脚,脚尖扫过包袱面,包袱受力反上,手一扣,包袱被其提入手中。

    燕飞将包袱轻放于茶案,侧目望向那假装沉睡的清清,见她眼睫微动,脸颊略带红晕,不由摇头轻笑。轻步朝门外走去,在阖上门之迹,一言入屋。

    猛然睁目,清清侧头,视线落在放置在茶案的包袱。耳边回响师傅所言:“傻丫头,时辰已晚,你且安心歇息。二日后再启这包袱!”直起上半身,跪坐于床榻,再望向阖上的木门,静闻屋外二人对话,闻一言,再无声响。

    弘昊打开包袱,红服映入眼帘,诧异地望向走至身前的燕飞。

    伸手夺过酒坛,揭开酒布,闭眼闻香。片刻,燕飞迈步朝院外小林走去,道:“酒逢知己时,处地当绝巅。”

    弘昊会意一笑,迈步入寝屋,放下包袱。步法极快的闪出屋,衣袖轻甩,门阖。人已飘出小院,进入树林。

    秋日林夜,冷风微袭,树林里已有落叶在地,过树林深处最高大的树旁,弘昊停下脚步,缓抬眸,燕飞正抱着酒坛坐在粗枝,闭目身靠树干,其神态甚为满足。运轻功,身落于燕飞身旁,两人自隔上小段距离,弘昊站立枝干,抬首望向漆黑的夜空。

    “小子,接住。”随着燕飞说话声响,酒坛飞向弘昊。

    侧身伸手,面向燕飞,弘昊仰头,酒坛轻提,酒液缓缓流出,品下名酿。手一掷,酒坛快速旋转朝原主飞去。

    喝下一口酒,燕飞叹道:“人如至梦境,无奈叹往昔。”

    “心结生,当立解。”弘昊坐下道。

    望了眼弘昊,摇头失笑,伸手将酒坛递予他。燕飞靠在树干道:“心结,非一语一行可解;且小结无数,心有余而力不从,皆因情起。”

    “皆因情起?”弘昊一愣,提酒坛未动,想了片刻,再道:“老前辈是在等打上这个结的人?”

    摇了摇头,燕飞抱过酒坛,皱眉道:“打上这些结的人,必会取清清性命。”

    眉心一拧,弘昊半眯眼道:“你那三位徒儿?”

    燕飞未答,然他露出的忧愁神情,弘昊心中已得答案。

    缓缓低眸,俯视地面,一阵沉默。弘昊提手取出白玉箫,轻抵唇,缓缓吹奏,箫声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沉处如玉珠轻击玉盘,箫音渐提如清泉飞溅,且杂鸟鸣声。

    喝着‘雪润香’,闻箫音,燕飞眼中闪过一抹孤寂。抬眸望夜空,似忆过往种种。箫音几个旋转,似眼前景象转变,细雨绵绵,音若有若无。收回视线,低眸望着酒坛,轻声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耳边似响起千千道此诗之语,长叹一口气,许久未归,只因改了主意,思虑再三,终将千千的尸体燃烧,决定再造一墓,以防变数。

    箫声渐低,林间归宁静。

    仰首,酒坛里最后一滴酒落下,燕飞起身,将酒坛搁在树叉,脚下轻移,身在半空,如雄鹰般凌空扑击而下,迅速快捷。离地面距离一掌宽时,伸手一抚。脚尖未着落,地上落有的枯叶,忽地自行飞扬,将燕飞围在其中。

    弘昊俯视地面景象,未眨眼,将燕飞所动招式记下。瞧燕飞被枯叶快速紧围,似不能动丝毫,然在极小的缝隙中,燕飞双手张,一手由左带叶往右,一手反之,两手半空相遇,枯叶立刻相合于圆体。上下飞扬的枯叶慢慢受力朝圆体靠近,枯叶密集成球形,手猛然一收一推,叶球随之一动,朝树林间隔飞去。期间与树干碰撞,叶慢慢燃起火光,如一团火球撞击于不远处岩石,未出一丝声响,枯叶燃尽,岩石碎裂成无数小石子。

    稳落于地,燕飞笑道:“怎样?这可是我今日创下——飞火流星。”

    身前倾,弘昊飞身落地,答:“似慢,然招式间却是极快。为何细观招式,吾却在片刻忘去?”

    “忘了便是对的,招随心成,无招胜有招。此招于我名为飞火流星,于你定有它名,依心而定,各有不一!”燕飞正视弘昊,然眼神起了变化,目光紧盯弘昊手中玉箫,伸手指向玉箫道:“将你手中玉箫借老夫瞧瞧。”

    低眸凝视手中玉箫,弘昊轻挑了下眉,不知这玉箫有何引起这位前辈诧异之处?抬手,递上玉箫。

    燕飞接过玉箫,抚过玉箫上刻纹,于他人眼中,这些刻纹许是百花纹路,但对鲜卑皇族来说,此为皇族秘语。手抚过箫身,猛然望向弘昊,弘昊原是拓跋氏后人,名元轩,小字弘昊。心中暗道:此人与他竟如此渊源!燕飞之母乃是鲜卑族公主,按辈分当为其长辈。

    “前辈,不知这玉箫有何不妥?”双目紧视燕飞,隐约觉燕前辈知晓此箫由来。

    将玉箫递回,燕飞闭目转身道:“没有,回吧!”

    望了眼燕飞远去的背影,弘昊抬手,玉箫至眼前,蹊跷可在精致刻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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