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必须要虐
苏云墨低下头凝望着自己胸前的花纹，竟不再说话了。当那团火渐渐褪去的时候，他胸前的云型花纹也渐渐消失不见了，神色也由方才的变态可憎转而变成了平日的忧郁哀伤。
“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苏云墨合上自己的衣襟，虚软地跪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现在，我可以把这《禁灵九章》毁掉了吗？”
苏云墨抬头望了一眼祝平，苦笑一声道：“你毁了它也没用，我早已经把全本拓印下来，存放在别处了……”
“你——！”
“是我自己的意志令我这么做的，而非在练功走火入魔时分裂出的那个恶灵。”苏云墨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继续修炼《禁灵九章》，也是我自己的意志。”
祝平痛心疾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怒吼道：“你真是无药可救！”
“还真被你说中了，我的确是无药可救了……”苏云墨苦笑着、低声说着，几句话之后，竟掉下了一滴眼泪，“祝平，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虽说是练功不甚走火入魔才造就了我现在的样子，但这被逼出的疯狂和黑暗，又何尝不是我现在的本心！所以，你要毁掉这《禁灵九章》，倒不如在这里一剑杀了我。不然，连我自己也不能阻止自己去犯下这滔天大罪……”
苏云墨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剑递给了祝平。祝平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接了下来，握紧剑柄，咬了咬牙，将剑锋对准了苏云墨的胸口，而苏云墨亦是对他敞开了怀抱。他微笑着，仿佛对他而言，死亡竟是一种解脱。
但是，瞄准了半天，祝平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他把剑插回了苏云墨腰间的剑鞘之中，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无奈地说道：“我辜负了轩逸大哥的嘱托，已经是犯下了错误；现在一剑抹杀掉你，纵然少了很多麻烦，却也等于是为自己的错误逃避责任，可谓错上加错！”
“祝平……你……”
“我不能放弃你，就像被你伤害了太多次、却依旧不曾轻言放弃的怀瑾瑜一样。”祝平说罢，一把抓住了苏云墨的手腕，“我要带你去怀瑾瑜那里，向他坦诚一切，让他好好医治医治你，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怀瑾瑜虽然年纪轻轻，但医术却神乎其技，若是恳求他，你因功走火入魔而留下的这道诅咒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还犹未可知！”
“不，不要！”
苏云墨大喊一声，祝平却丝毫不为所动，用尽了全身力气，拽着他的胳膊就往石室外面拖。“如果连他也放弃了你，到时你再去死吧！”
“不！！！”苏云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惨烈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着，刺激着我的耳鼓。
“我一定要带你去他面前坦白一切！如果知道了一切之后，他仍旧没有抛弃你，那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如果他对你痛心疾首、选择放弃，那你也就等于彻底没救了。到时候，便是你不求我，我也一定立刻杀了你这祸害，省得你再作起借阴兵大肆屠戮的春秋大梦！”
“祝平，我求你！我求你！”苏云墨放声大哭着跪倒在了地上，祝平扯了他几下，没有扯动，这才回过头来。
“你赖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苏云墨大哭着说：“不要让瑾瑜知道这一切！我求你了！”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苏云墨泣不成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字成句：“我之前——曾试着向瑾瑜坦诚过，但是——那时的我恶行尚浅，因而我鼓得起勇气，他也原谅得起。但现在不同了——我罪行累累，已经——无路可退，他是靠着坚信我不是荆棘的信念才支撑这份感情到现在的，所以——知道一切之后，他一定不能原谅我！”
祝平眉头紧锁，用力提胳膊，想把苏云墨从地上拉起来，“我说了，如果他选择放弃你，我定然一剑劈了你，绝不姑息！”
“你现在就一剑劈了我吧！瑾瑜是不会原谅我的，横竖都是一死，何必要让他再知道真相、承受这遭到背叛的无边痛苦！”
祝平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了，“苏云墨，你现在知道心疼他了？你不觉得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么？”
“祝平，我求你，就这最后一次！现在就杀了我，不要让他知道这一切，永远……”
“真是笑话！”祝平冷笑道，“你已经伤害了他这么多次，还差这一回么？走吧！今天谁也休想阻拦我！——啊！！！”
当祝平欲强行拖走苏云墨的时候，苏云墨却突然张嘴咬了祝平的手背。祝平大叫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他。趁着这个当机，刚刚魔性发作完毕、身体极度虚弱的苏云墨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后退两步，抽出腰间的宝剑，照着自己的腹部猛刺了下去。
“苏云墨！！！”祝平大吼一声，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他阻止了剑锋继续向里深入，但是血已经流淌了出来。当苏云墨体力不支摔倒在地的时候，剑被祝平顺手带了出来，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上面已然一片殷红……
我的眼泪就像长江源那交织如发辫一般的水流一样，布满了脸颊。若不是付笑然和封鸿一人钳制我的身体、一人紧紧捂住我的嘴巴，我定然已经大叫着冲了出去！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祝平点了苏云墨的穴道，将他从地上抱起，“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激将，这你还听不出来么！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怀瑾瑜不会包容你呢？！为什么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为什么你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这么极端呢？！”
祝平的怀中，苏云墨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他那细得像骷髅一般的手指紧紧抓住了祝平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道：“唯有他的情……我……赔不起……”
祝平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云墨，你挺住，我带你去他身边，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这一切的。带你身体好转起来，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苏云墨在祝平的怀中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我就知道……你和江雪……永远都是依着我的性子的……”
“你呀……”
祝平一声长叹，带着苏云墨转身消失在了视野。
我与付笑然和封鸿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离开了墓室。当封鸿向付笑然表态：如若有一天荆棘一案东窗事发，自己一定会顶住一切压力出面保他的时候，我已经奔出了十米开外。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苏云墨受了重伤，正被祝平带着奔去找我。
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急疯了、气疯了；我感觉自己快死了，心痛死了、恨死了。
在怀家大门前，我终于追上了那两人。就在祝平欲动手敲大门的时候，我大叫了一声：“云墨，坚持住！”
然而苏云墨已经不省人事，听到我这番话并对我们三人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异的，只有祝平一人。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疯狂地敲开了自家大门，在出来迎我的大哥和母亲的惊呼声中，从祝平怀中接过苏云墨，抱起他就冲进了我的厢房。
“快！伤药！剪刀！开水！纱布！”我像丧失了魂魄一样疯狂地对母亲身边的丫头喊着，母亲看着我的样子，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在了木桌旁的圈椅上，掏出帕子摸起了眼泪。我知道她为何而哭，故而心头又是一阵抽痛。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再也无法顾及这一切、顾及她的感受。还好有怀江岳在，能够多少给她一点点不是安慰的安慰。
鲜血浸满了苏云墨的衣襟。我给他脱下了衣服，母亲便在怀江岳的搀扶之下抹着眼泪离开了房间，只剩下祝平在一旁帮我的忙。
苏云墨半昏半醒，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口中不停呼唤的，是我的名字：“瑾瑜……瑾瑜……”
我无语凝噎，只是埋头继续给他包扎伤口，而他，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喃喃了起来：“瑾瑜……瑾瑜……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骤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头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利语道：“我恨你。”
苏云墨的身体骤然颤抖了一下。我却又道：“我恨你，因为你让我我对你中毒太深……”
苏云墨突然睁开了眼睛，凝视了我良久，笑道：“好美的梦……”
我心痛不已，抓住了他冰冷的手，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一句话，他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云墨——！！！”我抓着他的手放声大喊，几近声嘶力竭……
我无法想象这一晚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了。
第二日清晨，天又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屋檐和门前的花圃。我像一尊木头雕像一样坐在苏云墨的床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直到屋门突然被推开，撑着油纸伞的怀江岳带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竟是林少卿。
把伞扔到一边，林少卿走到我的面前，掏出了一个无比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瑾瑜，这是少林秘宝大还丹，快给苏公子服下吧。”
“大还丹……”我的手颤抖着接过了盒子，“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丹药？！”我怎会不知道呢？这大还丹是用少林的千年菩提凝练而成的，习武之人若得一颗，便能助长内力，大大提升修为，另据传，此丹药甚至还有接近于起死回生的神奇治愈之效。这种丹药一直保存在少林寺方丈手中，数量极少，只按佛祖旨意馈赠有缘之人，林少卿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林少卿微笑道：“这是去年少林方丈灵慧大师馈赠与我的，说是什么佛祖的旨意，我看呀，也就是念我林少卿是武林大会第一名，故而卖我个面子罢了。”
我拿着大还丹看向怀江岳，“大哥，是你连夜赶去求林公子用大还丹救云墨之命的吗……”
怀江岳没说话，林少卿却道：“什么求不求的呢？既是为救江岳弟弟的心上人，我又怎么会含糊？”
这一刻，我感动得无以言表……
大哥，林公子，若你们知道真实的苏云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会痛吧，会恨吧……但是对不起，我是那么的自私，我不会让你们知道这一切的，因为我希望云墨能够活下来、活下去……他欠你们的，以及他对武林犯下的罪，就让我怀瑾瑜倾尽一生、用尽所有，替他回报你们吧！
我从盒中取出了大还丹放进了苏云墨的口中，又对着他的嘴唇吹了一口气，迫使他咽了下去。
“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苏云墨合上自己的衣襟，虚软地跪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现在，我可以把这《禁灵九章》毁掉了吗？”
苏云墨抬头望了一眼祝平，苦笑一声道：“你毁了它也没用，我早已经把全本拓印下来，存放在别处了……”
“你——！”
“是我自己的意志令我这么做的，而非在练功走火入魔时分裂出的那个恶灵。”苏云墨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继续修炼《禁灵九章》，也是我自己的意志。”
祝平痛心疾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怒吼道：“你真是无药可救！”
“还真被你说中了，我的确是无药可救了……”苏云墨苦笑着、低声说着，几句话之后，竟掉下了一滴眼泪，“祝平，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虽说是练功不甚走火入魔才造就了我现在的样子，但这被逼出的疯狂和黑暗，又何尝不是我现在的本心！所以，你要毁掉这《禁灵九章》，倒不如在这里一剑杀了我。不然，连我自己也不能阻止自己去犯下这滔天大罪……”
苏云墨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剑递给了祝平。祝平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接了下来，握紧剑柄，咬了咬牙，将剑锋对准了苏云墨的胸口，而苏云墨亦是对他敞开了怀抱。他微笑着，仿佛对他而言，死亡竟是一种解脱。
但是，瞄准了半天，祝平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他把剑插回了苏云墨腰间的剑鞘之中，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无奈地说道：“我辜负了轩逸大哥的嘱托，已经是犯下了错误；现在一剑抹杀掉你，纵然少了很多麻烦，却也等于是为自己的错误逃避责任，可谓错上加错！”
“祝平……你……”
“我不能放弃你，就像被你伤害了太多次、却依旧不曾轻言放弃的怀瑾瑜一样。”祝平说罢，一把抓住了苏云墨的手腕，“我要带你去怀瑾瑜那里，向他坦诚一切，让他好好医治医治你，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怀瑾瑜虽然年纪轻轻，但医术却神乎其技，若是恳求他，你因功走火入魔而留下的这道诅咒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还犹未可知！”
“不，不要！”
苏云墨大喊一声，祝平却丝毫不为所动，用尽了全身力气，拽着他的胳膊就往石室外面拖。“如果连他也放弃了你，到时你再去死吧！”
“不！！！”苏云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惨烈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着，刺激着我的耳鼓。
“我一定要带你去他面前坦白一切！如果知道了一切之后，他仍旧没有抛弃你，那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如果他对你痛心疾首、选择放弃，那你也就等于彻底没救了。到时候，便是你不求我，我也一定立刻杀了你这祸害，省得你再作起借阴兵大肆屠戮的春秋大梦！”
“祝平，我求你！我求你！”苏云墨放声大哭着跪倒在了地上，祝平扯了他几下，没有扯动，这才回过头来。
“你赖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苏云墨大哭着说：“不要让瑾瑜知道这一切！我求你了！”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苏云墨泣不成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字成句：“我之前——曾试着向瑾瑜坦诚过，但是——那时的我恶行尚浅，因而我鼓得起勇气，他也原谅得起。但现在不同了——我罪行累累，已经——无路可退，他是靠着坚信我不是荆棘的信念才支撑这份感情到现在的，所以——知道一切之后，他一定不能原谅我！”
祝平眉头紧锁，用力提胳膊，想把苏云墨从地上拉起来，“我说了，如果他选择放弃你，我定然一剑劈了你，绝不姑息！”
“你现在就一剑劈了我吧！瑾瑜是不会原谅我的，横竖都是一死，何必要让他再知道真相、承受这遭到背叛的无边痛苦！”
祝平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了，“苏云墨，你现在知道心疼他了？你不觉得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么？”
“祝平，我求你，就这最后一次！现在就杀了我，不要让他知道这一切，永远……”
“真是笑话！”祝平冷笑道，“你已经伤害了他这么多次，还差这一回么？走吧！今天谁也休想阻拦我！——啊！！！”
当祝平欲强行拖走苏云墨的时候，苏云墨却突然张嘴咬了祝平的手背。祝平大叫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他。趁着这个当机，刚刚魔性发作完毕、身体极度虚弱的苏云墨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后退两步，抽出腰间的宝剑，照着自己的腹部猛刺了下去。
“苏云墨！！！”祝平大吼一声，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他阻止了剑锋继续向里深入，但是血已经流淌了出来。当苏云墨体力不支摔倒在地的时候，剑被祝平顺手带了出来，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上面已然一片殷红……
我的眼泪就像长江源那交织如发辫一般的水流一样，布满了脸颊。若不是付笑然和封鸿一人钳制我的身体、一人紧紧捂住我的嘴巴，我定然已经大叫着冲了出去！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祝平点了苏云墨的穴道，将他从地上抱起，“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激将，这你还听不出来么！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怀瑾瑜不会包容你呢？！为什么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为什么你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这么极端呢？！”
祝平的怀中，苏云墨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他那细得像骷髅一般的手指紧紧抓住了祝平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道：“唯有他的情……我……赔不起……”
祝平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云墨，你挺住，我带你去他身边，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这一切的。带你身体好转起来，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苏云墨在祝平的怀中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我就知道……你和江雪……永远都是依着我的性子的……”
“你呀……”
祝平一声长叹，带着苏云墨转身消失在了视野。
我与付笑然和封鸿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离开了墓室。当封鸿向付笑然表态：如若有一天荆棘一案东窗事发，自己一定会顶住一切压力出面保他的时候，我已经奔出了十米开外。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苏云墨受了重伤，正被祝平带着奔去找我。
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急疯了、气疯了；我感觉自己快死了，心痛死了、恨死了。
在怀家大门前，我终于追上了那两人。就在祝平欲动手敲大门的时候，我大叫了一声：“云墨，坚持住！”
然而苏云墨已经不省人事，听到我这番话并对我们三人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异的，只有祝平一人。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疯狂地敲开了自家大门，在出来迎我的大哥和母亲的惊呼声中，从祝平怀中接过苏云墨，抱起他就冲进了我的厢房。
“快！伤药！剪刀！开水！纱布！”我像丧失了魂魄一样疯狂地对母亲身边的丫头喊着，母亲看着我的样子，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在了木桌旁的圈椅上，掏出帕子摸起了眼泪。我知道她为何而哭，故而心头又是一阵抽痛。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再也无法顾及这一切、顾及她的感受。还好有怀江岳在，能够多少给她一点点不是安慰的安慰。
鲜血浸满了苏云墨的衣襟。我给他脱下了衣服，母亲便在怀江岳的搀扶之下抹着眼泪离开了房间，只剩下祝平在一旁帮我的忙。
苏云墨半昏半醒，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口中不停呼唤的，是我的名字：“瑾瑜……瑾瑜……”
我无语凝噎，只是埋头继续给他包扎伤口，而他，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喃喃了起来：“瑾瑜……瑾瑜……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骤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头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利语道：“我恨你。”
苏云墨的身体骤然颤抖了一下。我却又道：“我恨你，因为你让我我对你中毒太深……”
苏云墨突然睁开了眼睛，凝视了我良久，笑道：“好美的梦……”
我心痛不已，抓住了他冰冷的手，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一句话，他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云墨——！！！”我抓着他的手放声大喊，几近声嘶力竭……
我无法想象这一晚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了。
第二日清晨，天又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屋檐和门前的花圃。我像一尊木头雕像一样坐在苏云墨的床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直到屋门突然被推开，撑着油纸伞的怀江岳带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竟是林少卿。
把伞扔到一边，林少卿走到我的面前，掏出了一个无比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瑾瑜，这是少林秘宝大还丹，快给苏公子服下吧。”
“大还丹……”我的手颤抖着接过了盒子，“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丹药？！”我怎会不知道呢？这大还丹是用少林的千年菩提凝练而成的，习武之人若得一颗，便能助长内力，大大提升修为，另据传，此丹药甚至还有接近于起死回生的神奇治愈之效。这种丹药一直保存在少林寺方丈手中，数量极少，只按佛祖旨意馈赠有缘之人，林少卿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林少卿微笑道：“这是去年少林方丈灵慧大师馈赠与我的，说是什么佛祖的旨意，我看呀，也就是念我林少卿是武林大会第一名，故而卖我个面子罢了。”
我拿着大还丹看向怀江岳，“大哥，是你连夜赶去求林公子用大还丹救云墨之命的吗……”
怀江岳没说话，林少卿却道：“什么求不求的呢？既是为救江岳弟弟的心上人，我又怎么会含糊？”
这一刻，我感动得无以言表……
大哥，林公子，若你们知道真实的苏云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会痛吧，会恨吧……但是对不起，我是那么的自私，我不会让你们知道这一切的，因为我希望云墨能够活下来、活下去……他欠你们的，以及他对武林犯下的罪，就让我怀瑾瑜倾尽一生、用尽所有，替他回报你们吧！
我从盒中取出了大还丹放进了苏云墨的口中，又对着他的嘴唇吹了一口气，迫使他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