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乐章 · 暗涌 Chapter.15
亲耳听到的效果，要比看动漫来得震撼得多，也残酷得多。
以为泽田是变态的笹川京子尖叫着跑进学校，被褐发少年弹飞让山本接住的町田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朝泽田就是一拳。
黑沼阖上眼，右手默默捏成拳，使劲按在胸口的如意符上让呼吸尽量平稳。
扯着列恩降落伞从天而降的黑衣婴儿，让黑发少女一怔，急忙在上课铃打响之前走进校园。
她害怕里包恩。
确切地说，是害怕里包恩的读心术。
——若被发现，如此自私的自己便无所遁形。
“内裤男人登场了！”
“向笹川京子的闪电告白！”
“‘请和我交往吧！’”
“被人家彻底拒绝了？”
“那是当然。对吧，笹川？”
“而且偏偏对象是废材纲。”
前脚还踏在教室门栏上的褐发少年甫一进门便听到扑面而来的各色讥讽，不由得缩起脑袋尴尬地黑线。“糟……糟糕透了！地……地狱般的日子开始了！”
单脚支在后门墙上的黑沼双手把书包环在胸前安静地倚着墙，耳边充斥着穿透墙壁的放肆大笑，期间夹杂黑川的调侃以及笹川的极力澄清，她缓缓背靠着滑下，坐在毫无温度的水泥地上，将脸埋在书包里。
——远比想象中的，还难受呢……
忽然，一只戴着黑色护腕的手轻轻覆在黑沼头顶。
伸手整了整蓝色棒球帽檐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她身边的黑发少年身上还带着年轻人运动过后汗涔涔的气息，换上的白色短袖衬衫里面搭了一件深靛色的Ｔ恤。
对上黑发少女目光的山本收手把她拉起来。“午休剑道社的町田学长要和纲比试，去为他加油吧。”
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棒球少年，黑沼别开眼轻声喃道：“真不知道你是天然还是腹黑啊……”
“额？你说什么？”
“没什么。”拍拍山本的肩膀，黑沼摆摆手走进班级。“老师已经在门口了哦。”
“啊……真是的。”少年轻笑着搔搔脑袋，随即跟上少女的脚步。
罕见的，今天一年级Ａ组课余时间话题的中心人物变成了做什么都不行的废材纲。早晨他在校门口对笹川冲击性的告白被众多人亲眼目睹，其勇气可嘉实在令人佩服，大家趁下课时议论着泽田纲吉是否会接受町田学长的挑战，认为他会临阵脱逃的占绝大多数，剩余的多半摇摆不定。
也难怪，对于这种事情，泽田纲吉一直以来都是持逃避态度的。
不知所措的笹川京子低着脑袋，话题主角也不知所踪。
“估计在思考怎么逃跑吧！哈哈！”
“我赌废材纲不会出现！”
拨开脖颈的头发，站在黑沼身边的谷野大小姐对他们不动声色地冷哼了一声，从鼻腔挤出的气息漫着浓浓的轻蔑。
当初还指望泽田能让小莲得到幸福，现在想想真是枉然。
“凉子，别这样。”黑沼伸手轻握住金发少女的手指，摇摇头。
“……啧。”谷野回握着黑沼的手。“那你要去吗？”
“……风纪部那边有事。”少女别开眼。
“你！”气不打一处出的大小姐鼓起腮帮子。“小莲你真是个笨蛋！”
黑沼自嘲地弯起嘴角：
“嗯，我是宇宙无敌大笨蛋。”
曾几何时用来叱骂少年的形容词，安在自己身上竟恰如其分。
这般死心塌地，为之奈何？
午饭后，教室里的同学们犹若倾巢而出的群蜂争先恐后涌向体育馆力求占好看位，许多人看到黑沼莲逆着人流走上楼时纳闷地问“黑沼你不去看废材纲的比试吗”，面无表情的听者只是淡淡地笑而不语，步履依旧沉稳。
直到踏进风纪部的那一瞬，黑发少女并拢双脚环视了一圈室内的装潢，却不知当做什么。
——只是……下意识逃避。
叼着草根代云雀审阅文件的草壁副委员长抬眼认出是黑沼，起身走到她面前。“怎么来了？”
按理来说，今天是草壁值班。
“嗯……想清静一下。”黑发少女不着痕迹地避开草壁的视线，伸手翻看桌上的文件。
“说得也是。只要我在这里，即使是烦躁的心情也会很快平静下来。”泡了一杯咖啡递给少女，不明真相的草壁轻轻吹气扬开马克杯上的热气。“对了，你知道现在为什么学生都到体育馆去了吗？”
黑沼嘬了一口，咖啡烫得几乎麻痹了舌尖的神经。将舌头在口腔内含了一会儿，她用食指指甲摩擦着杯壁，摇摇头。“……不清楚啊。”
“而且居然连委员长也过去了。”
“……咦？！”惊讶得差点摔了手中的咖啡杯，黑沼瞪大了双眼看向草壁学长。“云雀学长是去……咬杀群聚吗？”
“不是，他根本没带武器。”草壁也是一脸不解。“这么讨厌群聚的委员长怎么会突然去凑热闹？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嗯，真是奇怪呢。”黑发少女怔了怔，然后盯着咖啡杯中泛起的褐色涟漪一言不发。
体育馆之战虽说过程跌破众人眼镜地乱七八糟，可不管怎么说被视为废材的少年泽田纲吉在爆开一件衬衫只着内裤的状态下把上届剑道冠军脑袋上的头发全数拔掉不知获得几万几亿本，颠覆了众人的看法战胜了嚣张的学长，赢得了笹川京子的友谊和认可，也成功地让同学们刮目相看。
自此，再没有人叫泽田纲吉“废材纲”了。
几天后，一年级Ａ组迎来一位宣称是在意大利留学的银发少年——狱寺隼人，不良少年特有的犀利眼神以及敞开衬衫露出挂在脖子叮叮当当的银饰引来同班女生双眼红心直呼“好酷”，其后一脚踹翻泽田纲吉椅子的举措更是为他的人气加分，并衍生了他的粉丝俱乐部，一时间报名的人整整写满两页纸。
对此毫无兴趣的谷野大小姐回了一句“她们不能领会云雀的好”，把一直想让她转移战略目标的黑沼的打算堵了回去。
“而且中二比傲娇有魅力。”大小姐叉腰补充。
黑发少女别过眼默默啃饭团。
热衷运动的今井少女突然张大嘴“啊”了一声。“对了，下午有球技大赛。我们班和Ｃ班比。”
“栗原他们都练这么久了，没问题的。”金发少女伸手拿走黑沼摆在餐布上的饭团，三下五除二解决一个。“话说今天早上好像没看到他们啊。”
回想起里包恩送披萨外卖的造型，黑沼在心里暗自为栗原等食物中毒的正牌队员划十字。
——愿你们早日康复，阿门。
“还听他们说泽田要代替上场。”今井耸耸肩。“你们会去看吧？”
“我没兴——”
谷野大小姐的话还没说完，黑沼便出声打断了：“云雀他会去当裁判哦。”
“……我去！”金发少女懒散的蓝眼睛顿时明亮了。
“不过……小莲，你果然不去么？”
“抱歉，凉子。替我为他们加油吧。”
趁并盛帝王不在霸占天台的黑沼坐在台阶上望向寥廓的蓝天，阳光刺眼，她伸出右手挡在额前，看云卷云舒，尔后抿起嘴唇轻轻闭上眼。
感受光芒穿过眼帘铺就于视网膜的闪耀，如同那个少年带给她的回忆。
照亮她的生命。
那响彻并盛校园的炸弹爆裂声所带来的影响，被何人一手压制下去不得而知。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的黑沼带着伊丽莎白散步，小家伙今天莫名地烦躁好动，无论过往行人认识与否都是凑上去一通乱叫，无奈的少女只好扶额一脸赔笑并且下决心缩短今天的出行时间。
大概是被这阴沉沉的天气搞的吧。
路过山本家的竹寿司店时，怪异的氛围穿透蓝色帘布飘扬出来，甚至具象成漫画里标注在旁的拟声词，让黑沼不得不安置好伊丽莎白，然后走进店里。
“啊，是小莲哦。”忙碌的山本大叔匆匆抬眼看了下她。“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那么，劳烦你帮我把晚饭拿给他行吗？”
黑发少女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诶？”
“那个臭小子……”山本大叔皱了皱眉。“今天练习棒球弄得右手骨折，从医院回来后阴沉得一句话也不说，连晚饭也不下来吃。”
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黑沼连忙答应大叔的请求盛好饭走上楼。少年平日没怎么闹过性子，一倔起来就是牛一般的莽，房门紧锁，从外面完全拧不开。
少女腾出一只手敲敲房门。“阿武，吃饭了。”
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唯有黑沼的声音独自回荡在楼道间。
“阿武！……山本武！”她不由得拔高音调。
正准备对房门一番拳打脚踢，黑沼的手随着房门的突然打开宣告敲空。黑发少年阴沉了脸色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有些诧异的表情，阖上眼，微微侧身让她走进门。
与平时开朗善谈的班级风云人物判若两人，黑沼战战兢兢地进门帮他摆好碗筷，然后坐在一旁。
“喂我吃。”山本示意性地举了举打石膏的右手。
——你不是还有左手么喂！
黑发少女揉了揉额上暴起的十字路口，用沉稳的气息暗自说服自己压下打病人的冲动，默念几遍“病人最大”，用勺子舀了一口米饭，夹些菜放在上面，伸到山本嘴边。
少年沉默地张嘴吃掉。
“你啊……”黑沼摇摇头，索性把菜都夹到碗里拌一拌坐到他旁边。
——明知道你明天会做蠢事也无可奈何的感觉真不舒服呢。
乌云密布的天空，偏偏挤不出一滴雨。
以为泽田是变态的笹川京子尖叫着跑进学校，被褐发少年弹飞让山本接住的町田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朝泽田就是一拳。
黑沼阖上眼，右手默默捏成拳，使劲按在胸口的如意符上让呼吸尽量平稳。
扯着列恩降落伞从天而降的黑衣婴儿，让黑发少女一怔，急忙在上课铃打响之前走进校园。
她害怕里包恩。
确切地说，是害怕里包恩的读心术。
——若被发现，如此自私的自己便无所遁形。
“内裤男人登场了！”
“向笹川京子的闪电告白！”
“‘请和我交往吧！’”
“被人家彻底拒绝了？”
“那是当然。对吧，笹川？”
“而且偏偏对象是废材纲。”
前脚还踏在教室门栏上的褐发少年甫一进门便听到扑面而来的各色讥讽，不由得缩起脑袋尴尬地黑线。“糟……糟糕透了！地……地狱般的日子开始了！”
单脚支在后门墙上的黑沼双手把书包环在胸前安静地倚着墙，耳边充斥着穿透墙壁的放肆大笑，期间夹杂黑川的调侃以及笹川的极力澄清，她缓缓背靠着滑下，坐在毫无温度的水泥地上，将脸埋在书包里。
——远比想象中的，还难受呢……
忽然，一只戴着黑色护腕的手轻轻覆在黑沼头顶。
伸手整了整蓝色棒球帽檐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她身边的黑发少年身上还带着年轻人运动过后汗涔涔的气息，换上的白色短袖衬衫里面搭了一件深靛色的Ｔ恤。
对上黑发少女目光的山本收手把她拉起来。“午休剑道社的町田学长要和纲比试，去为他加油吧。”
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棒球少年，黑沼别开眼轻声喃道：“真不知道你是天然还是腹黑啊……”
“额？你说什么？”
“没什么。”拍拍山本的肩膀，黑沼摆摆手走进班级。“老师已经在门口了哦。”
“啊……真是的。”少年轻笑着搔搔脑袋，随即跟上少女的脚步。
罕见的，今天一年级Ａ组课余时间话题的中心人物变成了做什么都不行的废材纲。早晨他在校门口对笹川冲击性的告白被众多人亲眼目睹，其勇气可嘉实在令人佩服，大家趁下课时议论着泽田纲吉是否会接受町田学长的挑战，认为他会临阵脱逃的占绝大多数，剩余的多半摇摆不定。
也难怪，对于这种事情，泽田纲吉一直以来都是持逃避态度的。
不知所措的笹川京子低着脑袋，话题主角也不知所踪。
“估计在思考怎么逃跑吧！哈哈！”
“我赌废材纲不会出现！”
拨开脖颈的头发，站在黑沼身边的谷野大小姐对他们不动声色地冷哼了一声，从鼻腔挤出的气息漫着浓浓的轻蔑。
当初还指望泽田能让小莲得到幸福，现在想想真是枉然。
“凉子，别这样。”黑沼伸手轻握住金发少女的手指，摇摇头。
“……啧。”谷野回握着黑沼的手。“那你要去吗？”
“……风纪部那边有事。”少女别开眼。
“你！”气不打一处出的大小姐鼓起腮帮子。“小莲你真是个笨蛋！”
黑沼自嘲地弯起嘴角：
“嗯，我是宇宙无敌大笨蛋。”
曾几何时用来叱骂少年的形容词，安在自己身上竟恰如其分。
这般死心塌地，为之奈何？
午饭后，教室里的同学们犹若倾巢而出的群蜂争先恐后涌向体育馆力求占好看位，许多人看到黑沼莲逆着人流走上楼时纳闷地问“黑沼你不去看废材纲的比试吗”，面无表情的听者只是淡淡地笑而不语，步履依旧沉稳。
直到踏进风纪部的那一瞬，黑发少女并拢双脚环视了一圈室内的装潢，却不知当做什么。
——只是……下意识逃避。
叼着草根代云雀审阅文件的草壁副委员长抬眼认出是黑沼，起身走到她面前。“怎么来了？”
按理来说，今天是草壁值班。
“嗯……想清静一下。”黑发少女不着痕迹地避开草壁的视线，伸手翻看桌上的文件。
“说得也是。只要我在这里，即使是烦躁的心情也会很快平静下来。”泡了一杯咖啡递给少女，不明真相的草壁轻轻吹气扬开马克杯上的热气。“对了，你知道现在为什么学生都到体育馆去了吗？”
黑沼嘬了一口，咖啡烫得几乎麻痹了舌尖的神经。将舌头在口腔内含了一会儿，她用食指指甲摩擦着杯壁，摇摇头。“……不清楚啊。”
“而且居然连委员长也过去了。”
“……咦？！”惊讶得差点摔了手中的咖啡杯，黑沼瞪大了双眼看向草壁学长。“云雀学长是去……咬杀群聚吗？”
“不是，他根本没带武器。”草壁也是一脸不解。“这么讨厌群聚的委员长怎么会突然去凑热闹？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嗯，真是奇怪呢。”黑发少女怔了怔，然后盯着咖啡杯中泛起的褐色涟漪一言不发。
体育馆之战虽说过程跌破众人眼镜地乱七八糟，可不管怎么说被视为废材的少年泽田纲吉在爆开一件衬衫只着内裤的状态下把上届剑道冠军脑袋上的头发全数拔掉不知获得几万几亿本，颠覆了众人的看法战胜了嚣张的学长，赢得了笹川京子的友谊和认可，也成功地让同学们刮目相看。
自此，再没有人叫泽田纲吉“废材纲”了。
几天后，一年级Ａ组迎来一位宣称是在意大利留学的银发少年——狱寺隼人，不良少年特有的犀利眼神以及敞开衬衫露出挂在脖子叮叮当当的银饰引来同班女生双眼红心直呼“好酷”，其后一脚踹翻泽田纲吉椅子的举措更是为他的人气加分，并衍生了他的粉丝俱乐部，一时间报名的人整整写满两页纸。
对此毫无兴趣的谷野大小姐回了一句“她们不能领会云雀的好”，把一直想让她转移战略目标的黑沼的打算堵了回去。
“而且中二比傲娇有魅力。”大小姐叉腰补充。
黑发少女别过眼默默啃饭团。
热衷运动的今井少女突然张大嘴“啊”了一声。“对了，下午有球技大赛。我们班和Ｃ班比。”
“栗原他们都练这么久了，没问题的。”金发少女伸手拿走黑沼摆在餐布上的饭团，三下五除二解决一个。“话说今天早上好像没看到他们啊。”
回想起里包恩送披萨外卖的造型，黑沼在心里暗自为栗原等食物中毒的正牌队员划十字。
——愿你们早日康复，阿门。
“还听他们说泽田要代替上场。”今井耸耸肩。“你们会去看吧？”
“我没兴——”
谷野大小姐的话还没说完，黑沼便出声打断了：“云雀他会去当裁判哦。”
“……我去！”金发少女懒散的蓝眼睛顿时明亮了。
“不过……小莲，你果然不去么？”
“抱歉，凉子。替我为他们加油吧。”
趁并盛帝王不在霸占天台的黑沼坐在台阶上望向寥廓的蓝天，阳光刺眼，她伸出右手挡在额前，看云卷云舒，尔后抿起嘴唇轻轻闭上眼。
感受光芒穿过眼帘铺就于视网膜的闪耀，如同那个少年带给她的回忆。
照亮她的生命。
那响彻并盛校园的炸弹爆裂声所带来的影响，被何人一手压制下去不得而知。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的黑沼带着伊丽莎白散步，小家伙今天莫名地烦躁好动，无论过往行人认识与否都是凑上去一通乱叫，无奈的少女只好扶额一脸赔笑并且下决心缩短今天的出行时间。
大概是被这阴沉沉的天气搞的吧。
路过山本家的竹寿司店时，怪异的氛围穿透蓝色帘布飘扬出来，甚至具象成漫画里标注在旁的拟声词，让黑沼不得不安置好伊丽莎白，然后走进店里。
“啊，是小莲哦。”忙碌的山本大叔匆匆抬眼看了下她。“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那么，劳烦你帮我把晚饭拿给他行吗？”
黑发少女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诶？”
“那个臭小子……”山本大叔皱了皱眉。“今天练习棒球弄得右手骨折，从医院回来后阴沉得一句话也不说，连晚饭也不下来吃。”
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黑沼连忙答应大叔的请求盛好饭走上楼。少年平日没怎么闹过性子，一倔起来就是牛一般的莽，房门紧锁，从外面完全拧不开。
少女腾出一只手敲敲房门。“阿武，吃饭了。”
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唯有黑沼的声音独自回荡在楼道间。
“阿武！……山本武！”她不由得拔高音调。
正准备对房门一番拳打脚踢，黑沼的手随着房门的突然打开宣告敲空。黑发少年阴沉了脸色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有些诧异的表情，阖上眼，微微侧身让她走进门。
与平时开朗善谈的班级风云人物判若两人，黑沼战战兢兢地进门帮他摆好碗筷，然后坐在一旁。
“喂我吃。”山本示意性地举了举打石膏的右手。
——你不是还有左手么喂！
黑发少女揉了揉额上暴起的十字路口，用沉稳的气息暗自说服自己压下打病人的冲动，默念几遍“病人最大”，用勺子舀了一口米饭，夹些菜放在上面，伸到山本嘴边。
少年沉默地张嘴吃掉。
“你啊……”黑沼摇摇头，索性把菜都夹到碗里拌一拌坐到他旁边。
——明知道你明天会做蠢事也无可奈何的感觉真不舒服呢。
乌云密布的天空，偏偏挤不出一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