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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公主薨

    九月间,正当若芙绞尽脑汁的再想要送什么生辰礼物给轩辕玥的时候,却出了一件大事。

    英惠公主薨了。

    若芙听到若枫带来的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院子里绣花,那绣花针就那么扎到了指头里,鲜红的血珠就那么倏地冒了出来,雪白的秀布上一片触目惊心。

    “薨了?怎么会?”若芙犹自记得百花宴上将她打入地狱的那个高贵典雅的天之骄女,一脸志在必得的骄傲灿烂的笑颜,如金色的朝阳,明艳不可方物。

    “听说,死于难产。”若枫赶忙帮若如擦着手指上的血珠,边回答说。

    “难产?真是难产?会不会——”若芙脸色煞白,千万不要跟云翔有关啊,那个聪慧的男子该不会糊涂至此吧?

    “芙儿!”若枫呵斥着若芙打断了她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公主是在宫里待产时出的事,当时安驸马奉了皇命远在边疆直至今日还在快马赶回京城的途中并不知情,隔墙有耳,有些话,莫要乱讲!”

    “恩,恩!”如芙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连连点头。

    “现场有几名御医作证,公主的确是由于自小体弱,又因为临盆在即思念驸马郁结于心,以致胎儿早产,加之首胎胎位不稳又是难产,稳婆和御医皆束手无策无力回天,最后母子不保,一尸两命!皇上很是愤怒,已是现场要了几个人的脑袋,安驸马自入朝以来,行事果断,有勇有谋,很得皇上器重,跟英惠公主又是新婚燕尔伉俪情深,往日对公主更是体贴入微,如今自是悲痛欲绝!兹事体大,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些话还是烂在肚子里,不然,一不小心,便是杀身之祸啊!”若枫屏退左右,拉着若芙的手,郑重的叮咛。

    若芙在古代还是第一次见识了皇权的残酷和血腥,看着若枫严肃的表情,怔怔的点了点头。

    “何况,安云翔是个聪明人,虽然他对你还是有些念念不忘,但他既然选择了做驸马抓住了公主这一筹码,便是割舍了儿女情长,岂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自掘坟墓的道理?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别说是仕途,龙颜大怒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云翔岂会不知其利害关系?所以,你心中之担忧绝对不可能!”若枫压低了声音,在若芙耳边斩钉截铁的说。

    若芙此刻的心境也慢慢从公主突然薨的消息上平复了下来,虽是第一反应担心跟云翔有关,但细细想来,若枫的分析自是句句在理,自己也未免太自恋了些,云翔绝对不可能做这种傻事!

    可是,去年新婚燕儿,今日阴阳永隔,还是一尸两命,云翔,如何经得起这份打击?何况,云翔借公主的东风入仕才刚刚,才刚刚得皇帝赏识,如今却突发如此变故,将来作为风光一时的安驸马,该如何自处?

    “芙儿,事到如今你还是为他担心?”

    “我——”若芙自责的低下头,有些东西,没那么容易根除。哪怕不再爱了,还有那日积月累根深蒂固的习惯。

    “呵呵,你多虑了!云翔时什么人?他本是满腹经纶胸有丘壑之人,当初只需借驸马之机求个进庙堂的机会而已,一年来安驸马早就是朝中的后起之秀,凭自己的实力已是如鱼得水,很得皇上褒奖,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极重人才,断不会因为公主之事废了这个人才。公主一事虽是或多或少折了云翔的助力,但凭这一年来他的打拼表现,影响虽有些,却也不会伤筋动骨毁其朝堂之根本。”若枫自是了解若芙的,他也是为官几年如今也是很得皇上信任,对朝廷的分析要透彻的多也令人信服的多。

    若芙的心境慢慢平复下来,对公主去世的不可置信对云翔前途的担忧和对未知的未来的惶恐都慢慢的在若枫自信的眼眸中沉淀,若芙渐渐的也说服自己,即使一切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又如何,风起云涌云卷云舒,都与自己无关,不是吗?

    出了英惠公主薨的事情,轩辕玥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撇开这些,但就感情而言,他也不能大肆庆生,轩辕玥的二十一岁得生日竟以两人在芙福园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便饭便这么过去了,若芙极其认真的给轩辕玥绣了个荷包,上面是漫天的樱花。

    即使自古无情帝王家,但总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至少短时间心里不会好受吧?

    若芙看着轩辕玥消瘦的越发立体的侧脸,隐隐有些个不忍,便柔声劝道:“玥,你前段时间为锐国的事情已是操劳了几个月,如今还没养精蓄锐便又逢此噩耗,身体即使是铁人也是吃不消的,有些东西,强求不得,徒增伤感而已,不若放过自己,好好的休息几日,耀国,精兵强将多的是,没有你,未必不是一样过。”

    轩辕玥闭目靠在那张贵妃竹榻上,没有睁开眼,“荷儿,你相不相信一切自有天定?人,始终争不过命,是不?”他的声音平静的不带任何感情。

    “恩?何出此言?”若芙觉得今日的轩辕玥消极的有些不正常。

    “呵呵,何须自欺欺人?云翔自始至终都是不喜欢樱儿的,樱儿早就知道他是心有所属的,可樱儿,自认天之骄女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自己看上的东西,总是不甘心,总是要争一争,可争赢了一时,终归争不赢一世,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这世上,有谁,争得过命运?芙儿,你说,她是不是错了?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若芙看着连日奔波一脸憔悴的轩辕玥,突然觉得这个往日傲视群雄的男子此刻竟是那么的脆弱,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自言自语的反问:“你觉得自己错了吗?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不争,一定是不得,挣了,或许还是不得,但最起码,自己试过了,不后悔不是吗?而且,至少已是或许,总有一丝希望的,不是吗?”

    轩辕玥依旧是闭着眼睛没有回话,半晌,才闷闷的问:“荷儿,明年,你就及笄了,嫁给我,好吗?”

    “樱儿已是不在了,云翔,与你,中间的阻碍自然已是解除,可,荷儿啊,我,明知与樱儿那般的执念是错的,可,荷儿啊,我还是不愿放开你!荷儿,你,会怨我吗?”轩辕玥紧紧的皱着眉头,一直没有看旁边的若芙。

    若芙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纠结的男子,呆呆的一言不发。

    见若芙没有回答,轩辕玥终是睁开了一直紧闭着得眼睛,那双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盯了若芙许久,继续慢慢的说道:“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我轩辕玥今生,只娶你司若芙一个人,只会有你司若芙一个人,行吗?只求你,也好好的看看我,行吗?”

    若芙突然觉得心酸的想哭,那个傲然于世的男子如此小心翼翼的恳求着自己,自己何德何能让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俯视群雄举世无双的男子卑微至此?

    “恩!我这辈子,定会是你轩辕玥的妻,也只会是你轩辕玥的妻!你放心,明年,及笄之后,我便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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