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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 身处险境

    等在店外的李毅久不见浮盈来,直觉不好,赶忙要走进作坊查看。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阁下可是姬府之人?小姐有事请你回去。”

    眼前的几个人并不是方才跟着他和浮盈的,李毅警觉并不相信,开口道:“我不是什么姬府之人,兄台认错人了。”

    那人上前搭上李毅的肩膀,低声道:“不知这东西,阁下可认得?”那人手中是浮盈刚买的东西。

    李毅脸色微变,抓住那人胸襟,“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她性命不保!”来人冷冷道。

    听他如此说,李毅只好跟着他们走入旁边的僻静小巷内,背后忽听得有人打斗起来,他回头看去,三个百姓模样的人跟方才这四人打斗到一块,他也施展身手跟看守自己的人扭打起来。后来有人帮他按住了这一个,李毅抓住男人的领口,狠狠地问:“你们是谁派来的?把那个姑娘绑到哪去了!说!”

    还未等再问,这几个人便咬了含在臼齿内的毒药,眨眼间七孔流血死了。

    李毅只得松开手,叹气将那人摔在了地上,焦躁地回头看了看那三人,“不是一共有四个人跟着么?可知道浮盈姑娘的下落?可救了她了?”

    这三人面面相觑,一人上前道:“我们方才一直在远处,见您被人带走才上了近前,还有个人去探姑娘的下落了,未见踪影。”

    一听是这样,李毅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听从几人意见,先回了宅院。

    云依迎了出来,却不见浮盈。问道:“李毅,浮盈呢?”

    “小姐,李毅疏忽,浮盈她被人掳走了。”李毅皱眉,痛心疾首道。进府之后,他与小姐浮盈二人成日相伴,心中早把浮盈当做姊妹一般。

    云依心一惊,脸色变了,脚下一软,有些踉跄,急问道:“被谁掳走了?怎么会被掳的?现下在哪?人怎样?”

    李毅摇头,金宝也从大门口绕了进来,脸色不快,站在了一旁。

    云依转头向金宝:“是我任性糊涂,不知现时竟如此凶险,你说得对,我不该轻易派他们出去的。”

    金宝拱手道:“小的暗中派人跟了出去,跟丢了浮盈姑娘,只怕打探消息要费些时候,请小姐稍安勿躁,万不可再冲动行事。”

    一事不成竟又害了浮盈,云依的心情已是后悔不迭,回到屋中坐下眼眶微红一言不发。

    李毅在屋外对金宝悄声道:“金大哥,我们方才在茶肆……”

    连忙摆手,金宝示意他噤声,“我已知道,此事暂不要告知小姐罢,待我禀明主人再做定夺,若是小姐得知,定然心内更加郁结,于事无益。”

    金宝说得在理,可李毅却仍在犹豫,近来小姐所烦之事甚多,劳心劳神自不必说,可她不比别人,凡事直面从不避讳退缩。若知道他有事不报,恐怕会更气吧?

    见李毅不答话,金宝又道:“我家主人知悉这些,定然会有谋划,还请宽慰小姐为先。万不要再轻易动作,以免再有意外。”

    听他说得恳切,李毅唯有先将此事瞒了云依。

    云依到了嘉宁关以及浮盈被掳的消息,元彻很快就知道了,他皱眉向来人缓缓道:“孤不是说过,他们出门要有人护卫,怎么还会出事?”

    通报之人汗涔涔,犹豫道:“是——浮盈姑娘的护卫跟丢了,才……”

    “不错嘛!”上位者笑着,眼里一丝笑意也无,让下面的人身子有些发抖,直接跪在了地上,“是属下疏忽,请主人责罚!”

    元彻冷笑道:“疏忽?什么时候开始不把爷的话当成话了,是孤最近缺乏管教么?”

    “属下该死!”底下人已经磕头如捣蒜。

    “罢了,仔细去查是什么情况。还有两日队伍便到了,在那之前查出来。”他的音调依旧如常,越是这样越是瘆人。

    屋内无人之后,元彻浮现出怒意,一想到云依,又轻轻叹气,回首看向高渊写来的近两日战况,重又坐了下来。

    高渊回军营后,连日派出几队人马摆出对阵的架势跟西戎人耗,两日后与总兵还有各位将军商议策略之时,便是收网的时候了。

    陪着云依在宅院里这边的金宝收到主人回话,满脸愧色,想都能想到爷此时的模样,定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挂在脸上,然后笑而不语,直到底下的人后襟湿透,方才肯赏几个字打发。别的且不说,尤其这姬家小姐对于爷来说比别个不同,等他回到爷跟前的时候,怕是负荆请罪打百十个板子都不够啊……

    “派几个人去问问我们的人,看看各处哪有异象,一经发现,立刻回报于我。”金宝嘱咐道,既然爷都这么说了,这件事绝不能再出岔子了。

    哪知第二日便有了消息——浮盈被绑在西城的街市口示众,张榜告示上写着,她是通敌叛乱的细作,在西城示众以示警戒,择日斩首。

    金宝得到这个消息都没敢让李毅知道,直接去了元彻的宅院。

    元彻听闻金宝汇报,沉吟片刻,“你先回去罢。”

    金宝诧异,道:“爷,不将浮盈姑娘救出来么?”

    “然后让镇守大人知道,姬家的人真的到了青州,让姬府人被扣上抗旨谋反之类的罪名,满门抄斩么?”元彻说得轻松,听得金宝一身汗。

    “那……要如何……”事情在他那发生的,金宝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元彻也不看他,挥了挥手:“封锁消息,这次万万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

    “姬家小姐为了此事担忧不已,丝毫也不透露么……”金宝似是被同化了,挂念着姬家小姐。

    瞥了他一眼,元彻没好气地说:“还不到时候,难道让她知道,不管不顾地直接去劫囚么?”虽然平日里她还不至于那么没脑子,可眼下一刺激就难免了。浮盈出事,他不想她再出事。

    “小的明白。”主人如此费心解释也是头一次,金宝领命而去。

    回去的路上,金宝忍不住去了西城一趟,街市口刑台上,浮盈的囚衣满是道道伤痕的血迹,身上还混着各色菜汁并臭了的蛋液,面部青肿带着伤痕留着血,几乎脱了相。金宝有些于心不忍,看着偶尔路过的百姓向她扔掷各种东西,他强忍住自己出手阻止的欲望。

    浮盈微微抬头,看到了金宝。嘴角流血的干涩嘴唇竟然浮现了一丝笑容,轻轻摇摇头。金宝见此景只觉得一阵鼻酸,向她微微点头,撇头迅速离去。

    回到了宅院,金宝只觉步履维艰,连走进了云依的院子都不自知。

    李毅从屋里出来,刚好看到金宝魂不守舍的模样,走过来碰碰他,“金大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了浮盈的消息?”

    金宝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硬笑道:“还没,只是受了爷的训斥。若有消息,定然相告。”这次,爷的话他一点也不敢违背。

    云依坐立难安,偶尔入睡也梦见浮盈出事,几天下来,人已憔悴了许多。李毅进屋见她直直地坐在桌旁,轻声道:“小姐,还是休息下吧。浮盈机灵伶俐,不会有事的。”这几日小姐迅速消瘦,精神还好也只是勉力支撑。

    “嗯。”云依只是答应,依旧不动。

    “小姐?”李毅不便扶她,只得出声催促。

    “若是浮盈有事,皆因我而起,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云依喃喃道。

    李毅只是眨眨眼,低声道:“即便有事,浮盈也不愿小姐如此,此行来此,为的是将军,我们既陪着小姐来了,就没怕过这些事。小姐就是为了她,也要好好的。”

    云依涩涩地笑,“是啊,我也想着,若是她在这,一定又要骂我作践自己了,可是我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是……”

    记得浮盈提过群芳髓这东西,李毅转身去浮盈整理的镶花木盒内翻了翻,找出了那袋香,“小姐,我点上一块群芳髓,您试着歇歇罢。”

    镇守府内,着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来回踱步,见有人来报,急忙问:“怎么样?”

    “还未有动静,大人,这姬云依真的要处死么?”

    这男人捋了捋胡须,目光一闪:“不急,留着她自有用处,你们仔细盯着可疑的人,宁可错捕,不能放过!”

    “是。”

    “姬烈,既然事已至此,索性就利用你到底罢。”中年男子笑得冷漠,桌案上放着青州镇守的印鉴,并一封书给青州镇守徐耀祖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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