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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车停了,未等胜男反应过来之际,梁绍禹整张脸已逼近过来,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取下,灼热的眸子凄楚着。

    没有戴眼镜的梁绍禹,眸子在夜色下幽幽着清光,像是潋滟的静湖,又像是沉睡的大海,胜男望着那双相似的眸子,心咚咚直跳,跳到得她胃里**辣的,脸也**辣的。

    胜男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做什么,带汗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发动机已停止响声,胜男听得见雪花的心跳。

    “咿?你脸上有纸屑。”梁绍禹低声轻叹,一面指一下自己的左颊。

    胜男松一口气,心下的大石头安然落地,落地时,她却又失望起来,胡乱摸一下自己的左脸,右脸,却都没有摸到纸屑。

    梁绍禹便伸出艺术家的手,凉凉地触在她的脸上,只听“滋”一声,胜男脸上一麻。原来,肌肤相触时,竟产生静电了。

    “我们摩擦出火花了。“梁绍禹笑说。

    胜男的脸似乎真的被那火花电了一下,电坏了脑子,脑子里千万只白色的蝴蝶飞舞,飞舞。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胜男低头问。

    梁绍禹神秘一笑:“下车。“

    两人便往村中走去,隐隐的黄狗叫声,打麻将的洗牌声,女人骂自己家男人的喊声。。。。。。在幽静的雪花中隐隐飘入她的耳朵,梁绍禹走在前头,她在他一步距离之后跟着,望着那人雪中的玉树背影,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致使她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梁绍禹笑着回头:“男人背后的女人,快点走。”

    胜男低头跟上,走过一个个平方,走至深处,梁绍禹轻轻叩门,无人响应,他干脆直接拉开木门,带着胜男便往里闯。

    “可以么?”胜男问。

    “当然。”梁绍禹淡淡回答。

    走过空旷的天井原子,推开四合院式院子里微微探着灯光的门,轰一声,从里面走出一个留着一头长发穿火红敞领毛衣的三十岁左右男子。

    外间还是线式的开关,男子拉开灯,黄橙橙的灯光下,便看到他那张典型的少数民族脸:不羁,帅气中透着来自高山的豪放,举手投足,却又带歌手才有的时尚。

    “哥们,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闭月羞花!”

    那个少数民族男人激情飞扬地伸开双臂,梁绍禹微笑,被他一把拥紧,可惜他身高不够将高个子的梁绍禹拥入怀里,只能狠楼着梁绍禹的腰。

    “这词用的,我会吐的。好久不见,想念你的歌声了。”梁绍禹回应着他的拥抱,却见那个少数民族男人坏笑着看一眼胜男,噗地在梁绍禹腮上狠狠落下一个吻。

    “胜男,你有纸巾么?”梁绍禹松开他,用手嫌弃地抹一把腮部。

    胜男的大眼睛瞪得比月亮还圆。

    “哈哈哈,咱们的这个媳妇个子很高。”那个男人打量一眼胜男,笑声充满西南人的自由与奔放。

    “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女朋友胜男,这是我的丽江兄弟阿火,摩梭族的帅哥。”梁绍禹笑说,说完之后,挥腿踢一脚阿火:“去院子里生火去。”

    “谁是你女朋友!”胜男本能地抗议着。

    阿火的大皮鞋亦是踢在梁绍禹的西装裤子的腿上:“进屋搬精神食粮去。”

    胜男问:“我做什么?”

    阿火指着里间的屋子:“你去衣橱找三件大衣。”

    胜男点头,便进了那间屋子,只见一台笔记本屏幕闪着光微微作响,一张床,一台简单的一层式冰箱,两个古老的木制大衣柜。打开第一个,里面花花绿绿什么衣服都有,果然是少数民族。第二个,尽是冬衣,胜男找到一件长羽绒服,一件军大衣,一件短休闲羽绒服,抱在手里,走出去,却见门外桐红,腾出一只手开门,却见院中间已生起一堆篝火,阿火手里抱一只吉他,梁绍禹坐在一堆架子鼓中央。

    梁绍禹见胜男抱着衣服出来,挑一件最长的,从胜男的手臂抽出,轻轻披在胜男身上,扔一件军大衣给阿火,自己披上短羽绒服,指着一个木头方板凳,胜男便坐下。看一眼穿着青春而普通的羽绒服的梁绍禹,胜男头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与自己的亡夫竟是不同的。

    吉他弦被拨弄几声。

    梁绍禹扔下架子鼓,刚坐在胜男的身边,伸出长手烤一阵子火,便起身去了屋里,转身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三个大竹筒。

    “喂,我的米酒!”阿火扔下吉他,抢上去,梁绍禹已抄起一筒,微笑着慢悠悠饮下一大口。

    微白的米酒从那张微笑的唇边流下,滴在阿火的羽绒服上,阿火耸耸肩:“怕了你了。”

    梁绍禹便递一个竹筒给胜男。

    胜男接过来:“米酒?你不是血压高么?“

    梁绍禹摇头:“几乎没有度数。暖暖身子。“

    胜男便接过来,喝一口,果然清甜中带着米香。

    阿火开始唱他们摩梭族的民歌,一股雪山下的悠扬、暧昧、空旷、原始便伴着雪花声声入耳。

    “他是个小说作者,或者说是个作家,也是个歌手,同时也是GAY。“梁绍禹轻轻凑在胜男耳边说。

    胜男的耳朵痒痒的。

    果然帅男多GAY。

    “他躲在这里写一部小说。“梁绍禹继续说:“他是个性格很开朗的人,能在这种幽静的地方呆半年,少不了我们这帮人的骚扰。”

    “你。。。。。。经常骚扰他么?”胜男问。

    “是啊!”梁绍禹笑说:“你不觉得他的歌声让人内心安宁么?“

    梁绍禹慢慢自饮,米酒下肚,篝火映在他脸上,将那微带落寞的俊脸映衬得越发生动,明丽的水,青石板路之上的天。。。。。。胜男渐渐被阿火的歌声和那张生动的脸融化了。

    雪花继续飘。

    阿火一曲歌毕,梁绍禹起身,休闲的黑羽绒服套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像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拾起鼓锤,阿火拨弄吉他,一首70后才喜欢的歌便从阿火的嗓子里冒出来: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纵使罗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沉醉于音阶她不赞赏,母亲的爱却永未退让,决心冲开心中挣扎,亲恩总可报答,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

    胜男头一次知道,原来美大叔也可以会打架子鼓。

    打架子鼓的梁绍禹美目略带寂寥,目光时而遥远,时而陶醉,这是梁少游从来没有过的神情。

    暂时不需要架子鼓的时段,他再饮一口。

    “妈不要你了!谁让你总生病,去找你的有钱的爸去!”

    “妈,我要在你身边,求你不要赶我走。。。。。。”

    “你又要读书,又要吃药,妈妈养不起你,你走吧!”

    年少时光如梭般穿回去。

    “妈,今天是周末,我可不可以回来住一晚。。。。。”

    梁绍禹的仰头,再饮一杯,头上晕乎乎起来。

    “以后你不会再听到我叫你一声爸,我也不会再踏这个家半步!“

    。。。。。。

    一曲下来,一筒米酒已空。

    梁绍禹坐回胜男身边,双手凑近火堆,冲胜男微笑:“很老的歌了,不过,可能你听过,是唱给所有伟大的女人的。“

    “你母亲一定很伟大,很慈祥吧?也很漂亮?“胜男在心中勾画着那个慈母的形象:清秀,白皙,纤细。。。。。。

    梁绍禹淡笑:“很漂亮,很了不起的女人。我十岁前,她独自抚养我,直到我得过一场大病之后,她才把我送给我父亲,那是那个男人出医药费的交换条件。”

    梁绍禹说着,夺过胜男手中的米酒筒,仰脖饮下去。

    胜男心下一疼,她本以为他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他的童年不该是这样的。

    胜男本想夺下去,觉得米酒的度数不高,手在空中,没有去夺竹筒,捧起一鞠雪花,目睹着梁绍禹一口饮下大半桶米酒,阿火又一首歌又悠扬入耳。

    一首胜男完全听不懂的、少数民族风情十足的,静静的歌。

    “好听么?”梁绍禹喝了酒,又没带眼镜,一双大眼睛迷蒙着,发出十万伏特电力。

    “好听,从来没听过那么好听的歌。”胜男点头。

    梁绍禹轻吐一口米酒香的热息:“所以,我醉了。”说着,便将捧着胜男的脸,将自己的唇凑上去,胜男本能地一闪,梁绍禹一个趔趄,整个人压在胜男的身上,胜男一倒,两个人便仰倒在雪地里。

    “哥们,没事吧?”阿火急忙放下吉他走上前。

    梁绍禹似乎是晕过去了,又似乎是睡过去了,整个人年糕似的贴在胜男的身上,拉不开,扯不下,拖不走。

    “喂,哥们,你再不起来,哥要爆你的菊了?”阿火嘻嘻哈哈地扶起他。

    梁绍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糟了,他喝那么多酒,该不会犯病了吧!”胜男紧张地拍拍梁绍禹的脸蛋:“还是酒精中毒?快送医院!”

    阿火颇有深意地看一眼胜男,一把将他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先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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