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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新年新气象,家家户户忙拜年,李村在正月初一这一天很热闹,虽说都是一年到头都见得到的人,但是感觉这大年初一就是不一样,所有的都是从头开始,仿佛以前的种种顺心的事都可以消除掉一样。

    晴雯和王子安带着宝儿给各家各户拜完年,回来就见到秦氏抱着虎子过来了,忙招呼他们。秦氏笑道:“虎子一早就吵着要来你们这里来,我还真是没有办法。”

    虎子已经能说几个字了,晴雯喜欢的不得了,说道:“虎子,是不是想到姑姑这里来啊。”

    虎子却只看着宝儿,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妹妹。”

    呵呵,原来这么早过来是相看宝儿的啊,大人们都笑了,就把两个孩子放在炕头上,让杏花看着。

    秦氏说道:“你大川哥去干爹那里去了,我就带虎子过这里来了。干爹不知道找大川有什么事,一大早就把他叫过去了,我要跟去还不让。”

    “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大川哥心里有数。”晴雯说道。

    “嗯,我就怕干爹又提出把房子给我们,你们也知道,钱家的几个人都盯着干爹他们的房子呢,要是知道干爹把房子私底下给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我觉得钱老伯做的很对,不给你们给谁?就那钱家八竿子打不到的侄儿?他们平时可有照顾过他们老两口一回过?没有一回,那他们凭什么要人家的房子?就凭他们姓钱?

    真是笑话,钱老伯心里有数着呢,谁对他好,他都记得真真的,要真是把房子给了那几个人,还不定有钱老伯他们什么事呢。现在地也是大川哥帮着种的,家里的活计也是大川哥时不时的过去搭把手,那钱家的人有动过一个手指头嘛?

    说道这个我就很生气,算了,今天是正月初一,咱们就不用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嫂子,你明天去钱老伯那里,什么也别说,他们老两口心里明白着呢。”

    “我知道,对了,你们去里正家拜年了没有?要是没有去咱们一起去?”秦氏说道。

    “去了,不过听说里正夫人病了,我们就没有进屋。”

    “那我还是把虎子送回家再去吧,顺便和你大川哥一起去。”

    其实里正夫人的病因晴雯也知道,还不是因为周玉兰在郑家失宠了,她急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别人家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新年就在来来往往的拜年中结束了。不过正月十五元宵节,晴雯家和李大川家结伴去了东山镇看了花灯,虽然只是一个镇,但是街上的花灯却不少,可以说是灯火辉煌了。

    晴雯和王子安抱着宝儿,李大川和秦氏抱着虎子,从接头走到街尾。两个小孩子刚开始还兴致勃勃,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起了瞌睡,在自己爹娘的怀抱里甜甜的睡着了。

    怕孩子们受了凉,四个大人找了一个酒楼进去,果然是人满为患,眼看着就没有了位子,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结果被掌柜的领到了楼上的雅间,李大川和秦氏一头雾水,王子安和晴雯倒是心里明朗,因为刚才进屋的时候就看见牌匾上写的是贵林酒楼。

    那么就是老相识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很有风情的老板娘呢。

    结果进去的时候,果然看见了林夫人,还有一个男人,王子安说道:“林老板,幸会!”

    夫妻两个呢?想来也是很有兴趣逛灯会的。人家是既可以看,又能赚钱。实在是很厉害呢。

    三家人立刻男女分开去聊天了,林夫人让人端上茶水和糕点,笑着说道:“今天有幸能碰到举人娘子,这位是?”林夫人看着秦氏问道。

    “这是我娘家嫂子,这位是贵林酒楼的老板娘林夫人。”晴雯笑着介绍了对方。

    林夫人是个自来熟,没一会儿就和秦氏说上了话。

    “我和相公在这楼上看下面的灯火,没想到就见到王举人和妹妹了,所以就让掌柜的把妹妹们请过来了,妹妹们不会怪罪吧。”林夫人说道。

    “怎么会呢?要不是林夫人,我们还没有地方坐呢。”晴雯说道。

    宝儿和虎子被放到里面的床上去了,林夫人让两个丫鬟看着,三个人在外面说起了家常。

    林夫人说道:“这么晚了,你们一会儿还要回去吗?路上可不好走。”

    秦氏说道:“我们有马车,放在街口了。”

    “那样也不安全,要不,你们若是不嫌弃,就去我家住一晚上吧,你们还有两个孩子,就是为他们想一想,这大晚上的,也不适合夜行拉。”

    两人想了一想,说道:“那就谢谢林夫人了,不过我们还要和相公说一说。”

    “呵呵,只要你们同意了,你们的相公肯定会同意的,看你们的相公能在这天陪你们出来,就可以知道他们一定是疼爱妻儿的好夫君,我说的对不对?”

    晴雯和秦氏被林夫人说的不好意思,晴雯见过林夫人两次面,说实在话,对她的印象也就是很有风情,而且有点泼辣,没想到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晴雯不由的笑了,“那林老板一定也很疼林夫人。”要不然怎么会陪着她看灯火?

    林夫人妩媚的一笑,说道:“那是当然的,我这个人那,是什么就说什么,才不懂得害羞两个字怎么写呢。”

    果然是真性情啊,晴雯和秦氏笑了,说道:“林夫人果然与众不同。我们很是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对了,王夫人,我还有句话要问你呢,那郑员外老娘

    六十大寿的时候,你不是去换衣服了吗?最后怎么没有出来了?”

    原来她也注意到了,这种事怎么好跟她说实话?晴雯说道:“本来是去换衣服,可是中途我家相公托人给我递话,说是家里有点事,所以我们就告诉了郑夫人,先行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不过你先离开也好,免得受一些人的气。”林夫人说着就很气愤。

    “怎么了?”晴雯问道。

    “还不是不知道从京城里那个角落里出来的张夫人,自大又自满,满嘴吹嘘,最可恶的是,看着我不顺眼,说我穿的出格,我一生气,就和她说上了几句,要不是看在郑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就罢休了呢。”

    原来是这个张夫人啊,晴雯倒是注意过,不过这个林夫人真的是什么都和自己说?一个和你不怎么熟悉的人能和你说这些话,难道真的是因为真性情?晴雯可不怎么相信,要知道这个林夫人是以续弦的身份,能够得到林老板的宠爱,难道真的是因为爱?

    不过自己和秦氏身上有什么她可以求的呢,所以也算是放心,只是后面说话就不能有什么都说什么了。

    林夫人大概是有所察觉,到后面就只说了自己家的趣事,大家也算是宾主俱欢,最后几个人去了林家的宅子。

    晴雯把宝儿放在床上以后,问起了王子安,和林老板那里谈了什么。

    王子安说道:“开始也就是随便聊一聊,后来就扯到了一些事,问我和县丞大人有没有关系。”

    “啊,那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林老板也太厉害了吧。

    “应该不是,他现在也就是猜测,我给县丞大人写信的事,除了县丞大人,别人谁也不知道是我

    写的,我相信县丞大人,他是不会泄漏出去的。我这边不透露风声,让他瞎猜就瞎猜吧,反正也没有证据。那郑家更不会说出去。”王子安安慰晴雯道。

    “今天林夫人还问我为什么那天提前从郑家走了,我编了一个瞎话把她骗过去了。我想他们是不是从这点事看出来什么了,要真是这样,这两人够厉害!”

    “是够厉害,不过咱们也不用怕他们,要是他真的知道点什么,想要我帮着办事,我也不会就让他们拿捏的,你放心好了,他们不过是想通过我和县里面的人拉上关系,要知道我也就那点人情,用完了就没有了。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发现我没有利用价值,也不会再纠缠了。”何况还有郑家,他们是不允许任何人把这事传出去的,毕竟是郑员外干得不光彩的事。

    “要是真的被他们查到了什么,你就别管我了,我不想你被逼着做不想做的事。”晴雯说道。

    “胡说什么呢,这事又不是你的错!再说即使他们把这事说出去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虽然人言可畏,但是我却不怕,大不了,我们重新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住下来,要知道你相公我可是干过这种事的。”王子安安慰道。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晴雯以前就是怕流言蜚语的,王子安受不了,她自己倒是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本来就是受害者,而且事情也没有成,别人要说还能堵住他们的嘴?就是怕王子安被别人嘲笑,现在听王子安这样一说,心里安定了不少,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歇下了。

    第二天和秦氏一家回去,和李氏赵氏说了说昨天晚上的事,两位老人倒是别的话没有说,接过各自的孙子,孙女,回去溜达去了。

    新年过后,一切又进入正轨,村里的人开始下地干活了,李氏把院子里的地重新翻了一下,白菜在冬天的时候已经摘完了,地里还剩下些韭菜。

    杏花帮着李氏把一些菜种子给洒下了,宝儿看着喜欢的不得了,也要挣扎着去地里看一看。晴雯没有办法,只好抱着她去菜地里,李氏笑道:“我们的宝儿舍不得奶奶哪,你快点长大,就可以和奶奶和杏花姐姐一起下来玩咯。”

    屋子里没有果树,所以大家商量着种几棵樱桃树,还有桃树,就到村里有果树的人家买了几棵幼苗,李氏想了想,又在屋子后面埋上了竹节,有一片竹林也不错。

    王子安有时候会出来一起干活,然后进去看会书,日子就这样慢悠悠的过去。

    等到清明节快到的时候,晴雯和赵氏一家子去给李大川的父亲上了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在李大川的院子前。这不是秦氏的哥嫂吗?

    这两人又想干什么?难道是还没有死心?晴雯可是记得当时嫂子还没有嫁过来的时候,他们要什么彩礼钱的。

    大家都是一脸戒备的样子,秦氏的哥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对秦氏说道:“小妹,这个清明节不是到了吗?去给爹娘上个坟吧。”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秦氏于众人也不好拒绝,秦氏说道:“我明天我虎子他爹会过去的,你们先回去吧。”

    她嫂子却不乐意了,说道:“小妹,虽然你不认我们了,但是你自己的爹娘总不能不认吧。你这几年都没有去看看他们,不太像话吧。”

    秦氏说道:“你这话说的可要有凭有据,我每年要去看爹娘的时候,是谁说我是扫把星,不让我去爹娘的坟头的?弄得我只好偷偷的去给爹娘上坟,现在你又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不怕我这扫把星的名声了?”她可不愿意承认这个嫂子了。

    “小妹,那是以前你嫂子我头发长见识短,你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嘛,你看看我外甥子都这么大了,都还没有见过舅舅,舅母一面,说上去也不像话呢,我们以前知道是自己错了,你和你哥好歹也是亲兄妹,怎么着也不能如此生分吧。来来来,外甥,这是你舅舅和我的一片心意,叫什么啊。”

    秦氏的嫂子拿过一个小小的铜片硬要给虎子带上,赵氏连忙一把拿住,怕划到虎子脸上了。这事是儿媳妇娘家的事,她一个当婆婆的也不好怎么开口。

    秦氏说道:“我会去给爹娘的坟上磕头去的,你们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回去吧。”

    她哥嫂并没有就此离去,说道:“小妹,即使以前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看在爹娘的面子上原谅我们吧。”现在自己的这个妹子日子是过的一年比一年好,还有个当举人的妹夫,不好好巴结怎么能成?

    村里的人都说自己傻,放着那么好的亲戚不去攀,非要这么苦哈哈的过日子,要知道,如果和自己的妹子能重新走动,那么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用愁了。何况自己还有几个孩子,以后的出路可都靠这个妹子了。

    还听说妹夫自己当了木匠,这收入是好的不得了,想着自己的大小子也十几岁了,要是能跟着妹夫学个一星半点的,以后也是个出路。

    可是以前自己那样对待过自己的妹子,现在只好找这个给爹娘上坟的借口缓和关系了。

    秦氏直视着自己的嫂子,说道:“有什么事你们只说,别拿爹娘当借口。”以前不是多少次就拿爹娘当借口,要自己什么都要听他们的,稍微不如了她的意,就是一顿打。

    他嫂子讪讪的笑着说:“也没有什么,只是你和你哥毕竟是亲兄妹,这血缘是断不了的,我们呢,还是想和你们当亲戚走动的。”

    秦氏的哥哥也一脸期冀的看着秦氏。

    秦氏看她哥哥这样,心里不认,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嫂子的德行,要是真的和他们照亲戚走动,那么不止自己家以后要麻烦不断,而且晴雯家也会跟着收到连累,说不定自己的嫂子就是看到晴雯的相公是举人,想要占便宜才会过来的。她秦氏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却不含糊,自己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晴雯和自己的婆婆丈夫给的,绝对不能让别人给破坏了,而且她现在已经有了虎子,为了虎子,她也不能心软。

    “我记得你们已经和我的干爹干妈说过,一两银子卖了我,从此以后,我是生是死都于你们无关,是不是还要让我把干爹干妈叫过来,把那张纸拿出来给大家伙看一看呢。”

    “我们都知道错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呢?你看看,我这砸锅卖铁的给外甥弄了铜片,你就原谅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当然不会那样对她了,人家都已经是李家的人了,凭什么这样对待她?晴雯看着很生气,可是毕竟是秦氏自己的事,她不好插手,想着还要回家看自己的小闺女,就和赵氏等人告辞,没想到秦氏的嫂子连忙一脸媚笑的对晴雯说道:“这个就是咱大妹子吧,听说你是举人娘子了,啧啧,果然是一脸的贵像啊,我是你大嫂的嫂子,你也可以叫我嫂子,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一家了,有时间去我们家玩。”

    谁和你是一家人哪,晴雯真是觉得很无语,而秦氏听到她这样说,早就一肚子的火气,忙让晴雯先走,这里她来解决。

    晴雯走后,那为嫂子还在叨叨,秦氏说道:“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这里是我家,我们自然回去看我爹我娘,你们回去吧。”

    “那咱们安亲戚走动是不是就可以了?”她嫂子赶紧问道。

    “我已经说明白了,你们怎么还问,从你们把我卖出去后,我们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你们回去吧,我这里就不留你们了。”

    “小妹,你怎么这样,难道还让我们给你跪下来不成?就这么铁石心肠?”

    “嫂子,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嫂子,如果我现在还在干爹干妈那里,你会不会过来认我?要是我们家没有生活过的好起来,你会不会还要和我们走亲戚?

    要是我们没有一个举人妹夫,你们还会不会说我忘了爹娘?不会吧,一定不会的,如果我现在穷的还要靠你们养活,你们还会不会认我这个妹妹?虽然说嫌贫爱富,是世人的嘴脸,但是你们可不是一般的嫌贫爱富,你们说说,你们要和我走亲戚,心里没有一丁点的目的?

    只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小妹?说这个话,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们来到这里,连我的婆婆,我的相公一声招呼也没有打一下,就直接让我和你们重新走动,呵,还真是好亲戚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比较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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