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一章 风流一趟
我按照杂毛先前所给的地址按图索骥找到他的住宅，在一栋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大楼面前我呆住了，随即不知所措。
然后我看见杂毛走到我身边问，怎么不进去？
我说，哪个房间？
杂毛笑道，什么哪个房间？整栋楼都是我的。
我跟着他的笑声也笑了几声，却感觉我的笑，本身就显得那么可笑。
整个派对，只有我们三人，小洁不胜酒力，所以喝果汁。
等菜上完了之后，杂毛把那些站在我们身边像奴才一样的几个服务生全部支开，然后几个人说说笑笑，让我感觉又回到了我住院时候的病房一样。
很快，我们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估计是杂毛怕我酒后乱性，所以很快也把小洁支开，然后两兄弟互诉别来之情。
而我始终很好奇杂毛是怎么把小洁搞到手的，于是想到酒后吐真言，猛灌杂毛啤酒。
结果杂毛被我灌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然后我看着倒下去的人，自饮自酌，随即也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好像时近半夜，我感觉有一只手软绵绵拍着我的脸，我以为是小洁，睁眼一看的时候却发现是杂毛拿着我的手不住拍打着我的脸，我酒意未消，艰难起身说道，干嘛？
杂毛说道，我刚刚在卫生间里面吐了，刚刚清醒，我有话对你说，你要是没醒的话也去吐一下吧！
我连忙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杂毛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把小洁弄到手的吗？
我说，你怎么知道？
杂毛喝了一口啤酒，不理我的问题，说道，那天我从医院走了之后，其实没真走，还安插了一个眼线在你们身边，半夜的时候，那个眼线打来电话，他还没动嘴，就被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趁我睡觉打电话。
我说，哦，原来有眼线啊，怪不得我在医院上厕所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偷窥呢！
然后杂毛说，我一听他说小洁走了，我本来还睡得昏昏沉沉，一下子我立马就醒了。
我把我老爸的保时捷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看见小洁还在那里左顾右盼，身上还穿着那家医院宽大蓬松的病号服，被风吹着，楚楚可怜的。我的那个眼线跟我打电话说，老大，要不要我叫上几个人，假装流氓上去戏弄她一下，然后你最后来英雄救美？
我一听，觉得这个行，然后嘱咐他们说，你们可给我听好了，这可是我的女人，你们耍流氓只能吓唬，可别乱摸！
然后一切准别就绪，我看着小洁往外走几步，然后又往后面退几步，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小洁要走，但是我知道小洁心里面还是喜欢你的。
就在我们这伙“流氓”要上去的时候，真的来了一群流氓，几个人团团把小洁给围住了，我一看情势危急，我自己那帮手下还在对面马路上面等着我发号施令，越想越来不及，只能自己上了。
幸好这几年虽然花天酒地，但身手也还没搁下，先开始在后面偷袭打到几人，小洁一看是我，花容失色的脸上顿时稍微镇定了下来，但是人越来越多，我拉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叫人过来。
好家伙，那人趁我不注意把我手机夺过去砸在地上，又在我鼻子上来了一拳，酸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就这么带着小洁一边打一边跑，突然眼前一亮，我的那个眼线开着我的保时捷朝我们开来，停在我们身边，我们急忙上车，只听见那几个流氓里面几个人叫嚷着说“你看，保时捷！”、“惹不起，咱们撤吧？”、“好！”……
这么着，一群流氓被一辆车给吓跑了。
我捂着鼻子，然后看着小洁关怀的颜色，觉得再来十拳也没什么，于是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小洁摇摇头，但脸上仍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样子，我看她穿着单薄，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说，是送你回医院，还是去哪儿？
小洁看着医院门口，神色黯然，摇头不语，我说，要不先上我家住两天吧？
小洁也没答应，我便自作主张说道，开车吧。
而自始至终小洁的眼神还是没离开那家医院。
我听着杂毛红着眼圈说着这些，是不是哼哈答应着几句。
杂毛又说道，小洁在我这里，整天惦记着你，我能看得出来。对我则还是像普通朋友那样，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也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出现。
我的那个手下后来跟我说，老大，你要是想要这个姑娘，我有一招。
然后我说，你还敢跟我提，上次让你雇一帮流氓来衬托我英雄救美，你瞧你办的什么事，我还被人K了一拳！
我手下那人说，大哥，其实那帮K你一拳的流氓才是我货真价实雇来的，还把你蒙在鼓里，就因为你不知道实情才显得真实嘛！
我心想也对，也难得这个手下能这么精明，于是问道，那你这回带给我什么好主意了？
他说，你看，那个小妞一直不肯就范，就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男的，那个男的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神采奕奕、风采依旧，这样办，咱们把他另外一条腿也给打折，最好来个终身粉碎性骨折，你看，她总不能以后一辈子抱着一个残废过日子吧？
我细想了一下，说，我考虑考虑。
我听到这里，感觉身上一阵凉气，我毛骨悚然问道，那我现在过来了，你怎么也没把我腿给打折啊？
杂毛笑道，大哥，就算我打断我自己的腿，我也不能动你一根毫毛啊，其实我们是故意做戏给小洁看的。
我第二天去看小洁的时候，小洁一声不响搂着我的肩膀，说，我跟你。
我看着她的枕头，隐约看到湿了一片，我知道她的泪水不是为我流的。
我又呷了一口啤酒说，你不觉你这种做法有点卑劣吗？
杂毛笑笑说，是啊，我也觉得，不过最卑鄙的人不是我，是你！你明明不喜欢小洁，却偷走了她的心，你知道的，我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我笑着摇头，却又不能辩驳什么。
杂毛说，我知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时常空了一部分，在你住院的时候，小洁总能给你慰藉，所以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待眼前这样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娇小可人的姑娘，是不是？
我点头。
杂毛继续说道，你一直对小洁的样貌很纠结，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小洁的容貌好看才喜欢她的，所以你一直不懂自己为什么喜欢她，所以也就不能做到真正喜欢她。
我继续点头。
杂毛边说着边喝着啤酒，良久，他放下瓶子，又陡然拿起瓶子向地板上摔去，我吃了一惊，但还是假装平静。
杂毛眼睛红肿着说道，那天，小洁为了你，在我面前脱光衣服，我静静看着，觉得小洁好美，而这种美又不是为了我，我当时真想把自己腿打断了陪你一起住院去。我把小洁推倒在床上，压在她身上，小洁跟我都哭了。我哭了，因为我知道，小洁心里面的那个人不是我。小洁哭了，因为压在她身上的这个人不是你。
我当时就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正人君子一点，应该光明磊落一点，应该跳下床，帮小洁穿好衣服，然后告诉她，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她喜欢的那个人，然后再叫辆车把她送回医院见你……
她遇见你，你又能给她什么呢？再过来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打她两耳光骂她几句贱货、臭婊子？
我爱她，我要她，我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她心里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我就等着，等着哪天她能把你忘了，等到死我也要等下去。
我不便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觉得，杂毛对小洁的爱，比我爱得深沉，爱到撕心裂肺、死心塌地，我最后对他说，照顾好小洁。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发现杂毛已经又一次把自己灌晕过去，我抬头一看，发现小洁眼眶含泪几欲奔涌一般看着我，我走过去，小洁说，你能最后抱我一次吗？
我看着不省人事的杂毛，踌躇片刻，轻轻抱着小洁，感觉身子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小洁紧紧搂着我说道，苏凌，这次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我心中一沉，点了点头。
小洁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伏在我肩膀上轻轻啜泣。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如果对小洁说，跟我走吧。她一定会心中欢喜、奋不顾身跟过来，不管我嘴里说的爱她是真是假。我有那种自信。
只是，在最不想放手的时候，我却不能不放手。
小洁说，要不你再亲我一下吧，我想以后见不着你的时候还能记得你嘴唇的味道。
我虽然此时万分想亲她一下，但是我怕一亲上去就再也松不了口，于是犹豫着不敢答应。
小洁突然破涕为笑，说道，要不你就亲杂毛一口，以后我们每次接吻都能想起你。
我看了杂毛一眼，打了个寒颤，说道，得得，我还是亲你吧。
我想不亲一下是没办法收场了，于是抿了抿嘴唇，看着小洁的嘴准备下口，谁知道小洁娇嗔一声推开我，说道，才不让你亲呢！
我略感遗憾，说道，这样也好。
然后她走到杂毛身边，背对着我。
杂毛睡梦中呢喃说道，小洁，别走，别走……
我走出去，关上门，从门缝中，我看见小洁回头，转给我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像是下一秒就会凄惨地哭出来，我不忍心再看，门一关上，屏住了里面和外面的光线。
我看着外面的星空，才发现乌云满天，让我找不到我的月亮。
然后我听见，小洁打开门，然后追出来，我喜出望外，小洁扑到我怀里，说，你还记得你被车撞之前跟我说过的三个字吗？
我回忆良久，终于想起来，那天我以为我们两个肯定有一个人要共赴黄泉了，为了实现小洁生前最后一个遗愿，我不得不违心说了那句“我爱你”。
我说，你记得就行了，我不记得了。
小洁轻轻松开抱着我的手，说，那就好！我回去了，我是来给你送钱包的。
我看着小洁倩丽的背影，一瞬间竟然想不起她的容貌，我在想着：
杂毛在等着小洁爱上他，小洁在等着忘记我，而我不知道我要等什么，我的生活回到原点，但没有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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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哪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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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派对，只有我们三人，小洁不胜酒力，所以喝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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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估计是杂毛怕我酒后乱性，所以很快也把小洁支开，然后两兄弟互诉别来之情。
而我始终很好奇杂毛是怎么把小洁搞到手的，于是想到酒后吐真言，猛灌杂毛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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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时近半夜，我感觉有一只手软绵绵拍着我的脸，我以为是小洁，睁眼一看的时候却发现是杂毛拿着我的手不住拍打着我的脸，我酒意未消，艰难起身说道，干嘛？
杂毛说道，我刚刚在卫生间里面吐了，刚刚清醒，我有话对你说，你要是没醒的话也去吐一下吧！
我连忙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杂毛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把小洁弄到手的吗？
我说，你怎么知道？
杂毛喝了一口啤酒，不理我的问题，说道，那天我从医院走了之后，其实没真走，还安插了一个眼线在你们身边，半夜的时候，那个眼线打来电话，他还没动嘴，就被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趁我睡觉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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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觉得这个行，然后嘱咐他们说，你们可给我听好了，这可是我的女人，你们耍流氓只能吓唬，可别乱摸！
然后一切准别就绪，我看着小洁往外走几步，然后又往后面退几步，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小洁要走，但是我知道小洁心里面还是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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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着，一群流氓被一辆车给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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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洁摇摇头，但脸上仍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样子，我看她穿着单薄，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说，是送你回医院，还是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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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说，你还敢跟我提，上次让你雇一帮流氓来衬托我英雄救美，你瞧你办的什么事，我还被人K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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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这里，感觉身上一阵凉气，我毛骨悚然问道，那我现在过来了，你怎么也没把我腿给打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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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天去看小洁的时候，小洁一声不响搂着我的肩膀，说，我跟你。
我看着她的枕头，隐约看到湿了一片，我知道她的泪水不是为我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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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毛笑笑说，是啊，我也觉得，不过最卑鄙的人不是我，是你！你明明不喜欢小洁，却偷走了她的心，你知道的，我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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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毛说，我知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时常空了一部分，在你住院的时候，小洁总能给你慰藉，所以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待眼前这样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娇小可人的姑娘，是不是？
我点头。
杂毛继续说道，你一直对小洁的样貌很纠结，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小洁的容貌好看才喜欢她的，所以你一直不懂自己为什么喜欢她，所以也就不能做到真正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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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正人君子一点，应该光明磊落一点，应该跳下床，帮小洁穿好衣服，然后告诉她，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她喜欢的那个人，然后再叫辆车把她送回医院见你……
她遇见你，你又能给她什么呢？再过来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打她两耳光骂她几句贱货、臭婊子？
我爱她，我要她，我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她心里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我就等着，等着哪天她能把你忘了，等到死我也要等下去。
我不便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觉得，杂毛对小洁的爱，比我爱得深沉，爱到撕心裂肺、死心塌地，我最后对他说，照顾好小洁。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发现杂毛已经又一次把自己灌晕过去，我抬头一看，发现小洁眼眶含泪几欲奔涌一般看着我，我走过去，小洁说，你能最后抱我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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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如果对小洁说，跟我走吧。她一定会心中欢喜、奋不顾身跟过来，不管我嘴里说的爱她是真是假。我有那种自信。
只是，在最不想放手的时候，我却不能不放手。
小洁说，要不你再亲我一下吧，我想以后见不着你的时候还能记得你嘴唇的味道。
我虽然此时万分想亲她一下，但是我怕一亲上去就再也松不了口，于是犹豫着不敢答应。
小洁突然破涕为笑，说道，要不你就亲杂毛一口，以后我们每次接吻都能想起你。
我看了杂毛一眼，打了个寒颤，说道，得得，我还是亲你吧。
我想不亲一下是没办法收场了，于是抿了抿嘴唇，看着小洁的嘴准备下口，谁知道小洁娇嗔一声推开我，说道，才不让你亲呢！
我略感遗憾，说道，这样也好。
然后她走到杂毛身边，背对着我。
杂毛睡梦中呢喃说道，小洁，别走，别走……
我走出去，关上门，从门缝中，我看见小洁回头，转给我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像是下一秒就会凄惨地哭出来，我不忍心再看，门一关上，屏住了里面和外面的光线。
我看着外面的星空，才发现乌云满天，让我找不到我的月亮。
然后我听见，小洁打开门，然后追出来，我喜出望外，小洁扑到我怀里，说，你还记得你被车撞之前跟我说过的三个字吗？
我回忆良久，终于想起来，那天我以为我们两个肯定有一个人要共赴黄泉了，为了实现小洁生前最后一个遗愿，我不得不违心说了那句“我爱你”。
我说，你记得就行了，我不记得了。
小洁轻轻松开抱着我的手，说，那就好！我回去了，我是来给你送钱包的。
我看着小洁倩丽的背影，一瞬间竟然想不起她的容貌，我在想着：
杂毛在等着小洁爱上他，小洁在等着忘记我，而我不知道我要等什么，我的生活回到原点，但没有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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