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贵客
而已抵达第一处平台的刘舜歆当然不知下面有个白晨光会因方诏的故意试探而正为自己愤愤不平。她到达自己的坐席时，杨心瑶已然端坐其上了。
“昕妹妹！你怎么才来？咦？方公子呢？”不等刘舜歆坐定，杨心瑶便殷殷问道。
杨心瑶虽到了适龄年纪，却没去国子监上学，一直娇养在家。但她与刘舜歆是发小，一向是无话不谈的，故今日刘舜歆将会与方诏一道赴宴之事，她自是清楚不过。
“我不知。”刘舜歆简短答她一句，又怔怔出起神来。
自与方诏分开后，她一路行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方诏说他欲从医一事。
她自觉自己方才对他说的那番话句句在情在理，为何她会从他眼中看到隐露的不耐及厌烦？到得侍女来请她时，她清楚感觉方诏那份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在试探她么？
若她方才如那些唯夫是天的贤淑女子般答道：“一切如君所愿即好！”他是否会高兴些？
但，据她所知，那名与他青梅竹马的少女确是今科有解状的女举子！他不是应更欣赏那些懂仕途经济的女子吗？
“昕妹妹？昕妹妹！”杨心瑶本不欲打扰刘舜歆发呆，但她不经意瞅见石阶上出现的一群人影时，不由心急地低唤两声好友，同时，籍着案几遮挡，她还用手轻推了刘舜歆一下。
这下，正在那厢患得患失的刘舜歆总算回过神来，她顺着杨心瑶的视线望去，只一眼，她便无需杨心瑶再提醒。忙随着好友一起站起身来。
那群人走近，最前头的是一位双十出头的华贵雍容女子，刘、杨二人不约而同地低眉顺目，齐齐裣衽一礼，口呼：“参见乐兴公主！”
“快请起！两位妹妹坐下罢，毋须多礼！今日诗会本是以文会友的盛事。今年含风(安王周彦铎的表字)有幸请得两位妹妹驾临。他的运气真算极好呢！你说是么，玢妹妹？”这最后一问，却是对落后她一小步的那名少女说的。
但见这说话女子梳一个如意高鬟髻，上插镂空飞凤点翠金钗。上身着牡丹凤凰纹镶边锦衫，下面配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最外罩的则是一件金丝软烟罗披风。
再观其面容：鹅蛋脸，远山眉。飞凤眼，悬胆鼻。不笑时，粉面含威；展颜处。百媚千娇。
来人正是京城四花媛之首、安王周彦铎的胞姐——乐兴公主周洛华！
而跟在其后一步远处、她口中相询的那位“玢妹妹”则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衣饰虽不及周洛华华贵，却亦是极精美的，容貌更是清丽脱俗，半点不输周洛华。她则是庆国公嫡女、周洛华的亲表妹、京城四花媛其一——黄蕴玢！
“表姐说得极是。今日我们四人难得齐聚一堂，共襄盛事。若歆妹妹、瑶妹妹因太过拘礼而未能尽兴，表哥事后得知。恐会自责得紧呢！”黄蕴玢言笑晏晏附和道。
刘、杨二人忙口中应是道，但两人均站立候着。直到周洛华和黄蕴玢在上首处落座后，才敢再度坐下。
此间空地甚为宽绰，因此布置场所的人拣靠坡顶、地势较高处安排作上首位置，置得三张案席。
中间那桌自是留给主人周彦铎的，周洛华则在其左侧那席坐下，并强拉着黄蕴玢与她共席。右边那席留空，以防不时之需。
周彦铎、周洛华均是当今甚得圣宠的皇子、公主，故除了他们老子、皇后、黄贵妃及太子外，朝中恐无人的地位再尊贵得过他们了。
而太子一向与周彦铎不对盘，故其从未参加过安王举办的上巳诗会。再退一步来说，即使今日太子到来，而其身处别人的地盘，周彦铎又是邀起诗会的主人，所谓客随主便，他最多也只能坐周洛华如今所在的那个位置罢了。
上首之下，两侧按八字形分别排列有十几张案席，刘、杨二人坐在右侧第一席上，而左侧第一席原是安排黄蕴玢独占的。
如今，周洛华强拉着黄蕴玢随她一道在“主席台”上坐了，说是姊妹俩好久不见，坐一处好说话。
“含风怎地还没到？”落座后的周洛华四下环顾一周，诧异道。
诺大的空地只得两席上安坐有四名女子，刘舜歆这时才觉出些不寻常的况味。
“方才安王使人来传话，因有贵客莅临，他率众到门口迎人去了，因此会迟些入席。”答话的是杨心瑶。
她并未起身，只身子朝周洛华案席方向微微前倾，算是对乐兴公主那番“不必拘礼”之话的默然认同。
“哦？什么客人竟能劳动含风的大驾亲自去迎？”这下周洛华真真惊讶了，“玢妹妹，难道是你爹来了么？”
庆国公的爵位虽比亲王还稍低一级，但黄伯英不仅是周彦铎的亲大舅，还是朝中担任尚书右仆射的二品大员，因此若贵客是他，周彦铎亲自出迎，亦算合情合理。
“今晨卯时爹爹就被召入宫去了。蕴玢出门时，他还没回返呢。”黄蕴玢婉转答道。她虽未明说，言下之意却是显然：来人是黄伯英的可能性甚小。
周洛华正待找个下人细询，未及开口，她一偏头，便瞅见她方才上来的石阶处冒出来一簇人。
“澹远，那边哪个是你闺女？”为首那名白面无须中年人突然伫步不前，并用手一指刘、杨二人坐着的那席，笑吟吟向身旁那名神采清矍的男子问道。
“禀……”那男子刚要躬身应答，手臂便被对方一把抓住，且未出口的话语亦被打断。
“澹远！你若再放不开，便退下罢！”言罢，白面男子便撒了那只抓住他胳膊的手。
白面男这句话里已隐含薄怒，那名唤“澹远”的清矍男子自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故他挺直身子，装模作样向刘、杨那席方向瞥了几眼，便转头盯视白面男道：“呵呵，想不到湛阳的目力还一如当年在北疆射大雕时那般好啊！您怎知小女必是那边两位中之其一？”
白面男甚是满意“澹远”的上道，故他霎时转怒为喜，哈哈一笑后，应道：“廉颇老矣，廉颇老矣！盖因另一边那两姝，我都是识得的！”
“呵呵，黄先生之惑亦是铎之惑也！令媛将为吾之四弟媳，铎亦甚是好奇，望杨先生解惑！”接话之人正是紫袍金冠的安王。
“不若我俩猜上一猜？当然，是有彩头的！”白面男子一听安王此言，玩心突发。
周洛华自是听不见那边的对话，见那簇人忽尔伫步不前，且朝她们的方向指指点点，她不由眯起了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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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心瑶虽到了适龄年纪，却没去国子监上学，一直娇养在家。但她与刘舜歆是发小，一向是无话不谈的，故今日刘舜歆将会与方诏一道赴宴之事，她自是清楚不过。
“我不知。”刘舜歆简短答她一句，又怔怔出起神来。
自与方诏分开后，她一路行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方诏说他欲从医一事。
她自觉自己方才对他说的那番话句句在情在理，为何她会从他眼中看到隐露的不耐及厌烦？到得侍女来请她时，她清楚感觉方诏那份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在试探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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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据她所知，那名与他青梅竹马的少女确是今科有解状的女举子！他不是应更欣赏那些懂仕途经济的女子吗？
“昕妹妹？昕妹妹！”杨心瑶本不欲打扰刘舜歆发呆，但她不经意瞅见石阶上出现的一群人影时，不由心急地低唤两声好友，同时，籍着案几遮挡，她还用手轻推了刘舜歆一下。
这下，正在那厢患得患失的刘舜歆总算回过神来，她顺着杨心瑶的视线望去，只一眼，她便无需杨心瑶再提醒。忙随着好友一起站起身来。
那群人走近，最前头的是一位双十出头的华贵雍容女子，刘、杨二人不约而同地低眉顺目，齐齐裣衽一礼，口呼：“参见乐兴公主！”
“快请起！两位妹妹坐下罢，毋须多礼！今日诗会本是以文会友的盛事。今年含风(安王周彦铎的表字)有幸请得两位妹妹驾临。他的运气真算极好呢！你说是么，玢妹妹？”这最后一问，却是对落后她一小步的那名少女说的。
但见这说话女子梳一个如意高鬟髻，上插镂空飞凤点翠金钗。上身着牡丹凤凰纹镶边锦衫，下面配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最外罩的则是一件金丝软烟罗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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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远，那边哪个是你闺女？”为首那名白面无须中年人突然伫步不前，并用手一指刘、杨二人坐着的那席，笑吟吟向身旁那名神采清矍的男子问道。
“禀……”那男子刚要躬身应答，手臂便被对方一把抓住，且未出口的话语亦被打断。
“澹远！你若再放不开，便退下罢！”言罢，白面男子便撒了那只抓住他胳膊的手。
白面男这句话里已隐含薄怒，那名唤“澹远”的清矍男子自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故他挺直身子，装模作样向刘、杨那席方向瞥了几眼，便转头盯视白面男道：“呵呵，想不到湛阳的目力还一如当年在北疆射大雕时那般好啊！您怎知小女必是那边两位中之其一？”
白面男甚是满意“澹远”的上道，故他霎时转怒为喜，哈哈一笑后，应道：“廉颇老矣，廉颇老矣！盖因另一边那两姝，我都是识得的！”
“呵呵，黄先生之惑亦是铎之惑也！令媛将为吾之四弟媳，铎亦甚是好奇，望杨先生解惑！”接话之人正是紫袍金冠的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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