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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第一章 29

    杨倩为妈妈目前的处境担忧,她清楚地知道,只有潘叔能救妈妈于水火之中。但是杨倩不知道怎样跟潘叔联系,无奈中她想到了潘亮,她在手机里翻找,找到了潘亮的电话号码,她盯着那熟悉的号码沉思了许久,不知道这个号码还能不能拨通,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潘亮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潘亮那熟悉的男中音:杨倩妹妹,你在哪里?杨倩停顿了一会儿,心想,看来潘亮哥哥并没有出国……她突然哭了,哽咽着说道:潘亮哥哥,我想你想得好苦!潘亮在电话里告诉杨倩,出国的愿望已经搁浅,他目前住在西安。杨倩在电话里哭喊道:潘亮哥哥,你在西安等我,我马上过来!

    杨倩在西安见到潘亮时只见潘亮挽着一个女孩的胳膊。杨倩见过那个女孩,好像那个女孩是潘亮念大学时的同学。那女孩的眼睛里对杨倩射出一种凶狠而带点蔑视的光,杨倩立马明白了一切。现今社会人对人的承诺已经蜕变得一文不值,杨倩从一开始就对跟潘亮的那一次邂逅不太认真,虽然有点失落,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杨倩非常大度地走上前,向那个女孩伸出了手。那女孩直发如丝,穿一身象征着白领女性的套服,看起来气度不凡,骨子里带着那种俯视众生的轻蔑。那女孩只是象征性地伸出手指头在杨倩的手心里点了一下,裂开嘴角一笑,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叫杨倩,对不?

    杨倩不想跟这个女孩过多地纠缠,非常礼貌地对面前的女孩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潘亮哥哥单独说几句话。那女孩马上表示:那有什么不可以,你们说吧,我离开就是。

    那女孩在离他们十多步远的地方监视着杨倩跟潘亮,杨倩虽然身子背着那个女孩,却如芒在背,能感受得来那个女孩射过来刺人的目光。她看潘亮哥哥满脸无奈,隐约意识到眼前的潘亮已经被那个女孩绑架,她有点伤心,十几年的追求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潘亮有点自我调侃地说:杨倩妹妹,你有啥事就直说吧,我现在身陷囹圄,由不得自己。

    杨倩突然编谎说道:我将要结婚,你把潘叔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爸爸说一定要让潘叔亲自为我们主婚。

    潘亮脸上的感情一定很复杂,他来不及思考,甚至也没有说过祝福你那样的套话。他在手机里寻找,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味着他们一起走过的年华……好像是一次永别,潘亮的牙齿竟然把舌头咬出了血!杨倩看见潘亮哥哥嘴角流出鲜血的瞬间有点动情,她上前一步,情不自禁地把潘亮哥哥抱住。几乎就在同时,耳际里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惊呼:潘亮,请你注意自己的形象!

    杨倩的双臂自然松开,知道自己心爱的哥哥已经被套上了婚姻的绞索。潘亮流血的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杨倩妹妹,这阵子我心情很乱,没能找到爸爸的电话号码,以后我给你发信息,把爸爸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结婚那天我一定会去参加婚礼……杨倩眼瞅着那个女孩挽着潘亮的胳膊渐行渐远,心仪里突然涌出一种想报复的狂热,她不知道报复的对象是谁,也许是她自己,喷张的血管里有火在燃烧,她急切地想把自己送给魔鬼撕咬,她甚至想听到骨头断裂时的脆响。她在都市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瞎撞,总希望碰到一头猛兽一只豺狼,猛然间一辆汽车在她的面前戛然而至,愤怒的司机伸出脑袋张口怒骂:找死呀你!杨倩抬起头来,四目对闪间两人同时惊呆了,开车的人竟然是铁蛋!

    杨倩不等铁蛋邀请,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铁蛋回头问她:杨倩,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杨倩回答:我跟着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铁蛋说:我在西安的事情已经办完,现在想回家。杨倩毫不置疑地说:我跟你一起回家!

    铁蛋内心在想:这杨倩可能受了谁的欺负,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他虽然从小跟倩倩在一起长大,却不会对倩倩有分非之想,因为铁蛋太了解倩倩了,那个女孩从小心高气傲,从来不会把一般的男孩放在心上。汽车出了闹市,上了高速公路,杨倩突然问铁蛋:假如我想嫁给你,你肯娶我不?铁蛋猛吃一惊,随即释然,他看杨倩两只好看的大眼睛闪着绝望的凶光,嘴唇铁青,愈加证明了他原先的猜测。铁蛋不会太在意,知道倩倩可能气急了,才做出那样的表白。有关杨倩的风言风语铁蛋也听到不少,但是铁蛋的内心却对倩倩有着好感,总感觉那个女孩的身上有一种活力四射,他只想跟杨倩保持一种友谊,希望那种友谊源远流长,从来没有想过会把杨倩娶回家,铁蛋眼睛平视着前方,胸腔里激不起一点浪花,他非常平静地告诉杨倩:倩倩,别开玩笑,我跟你舅柳乾是同辈,理论上你把我叫舅舅,哪有舅舅娶外甥女的道理?

    杨倩非常霸道地回答:我不管!只要你同意娶我,我就嫁给你。

    铁蛋还是那么平静:倩倩,告诉我,遇到什么困难了,也许我能帮你解决。

    杨倩的手机响起来了,是潘亮发过来的信息。潘亮在信息里告诉了爸爸潘明鹏的电话号码,后边加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现在非常害怕……杨倩以为潘亮又在耍什么手腕捉弄自己,愤怒至极,狠狠地用手机砸着自己的脑袋,铁蛋猛吃一惊,随即减慢了车速,把汽车款款地停在路边。杨倩突然把铁蛋抱紧,呜呜地哭。

    铁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确严重。他并不傻,知道杨倩可能遭遇了情感的打击,空虚的灵魂需要填充,他只是当了个替补的角色。即使那样,假如杨倩真心嫁给他,他也会认真考虑。杨倩的眼泪沾湿了铁蛋的衬衣,铁蛋笔直地坐着,整个身子显得僵硬,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让人来不及考虑。铁蛋把手抬起来,又停在半空,他有点犹豫,不敢去触动倩倩那直发如丝的头,他的语言有点干涩:倩倩,假如你真心爱我,我可以考虑……

    杨倩却像一只母狼,狠狠地在铁蛋的脸颊上咬了一口。紧接着浑身瘫痪,倒在铁蛋的怀中。高速路上的汽车一辆接一辆地呼啸而过,谁也不会注意路边停着的这辆汽车里发生的事情,铁蛋注视着杨倩冰清玉洁的脸颊,再也耐不住了,深深地埋下了头,杨倩双手勾住铁蛋的脖子,眼闭着,享受着铁蛋的爱抚。

    厚实、严肃、客观、可信、负责,不哗众取宠、不愚弄读者。我用我精瘦的肩膀不断地撞击着文学殿堂的大门,总希望那扇大门对我打开一条缝,让我在里边的某一个角落,点亮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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