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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第一章 21

    王慧一下汽车便看见柳一郎和一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姑娘来汽车站接她,王慧上前二话不说,一下子就给了儿子两个巴掌。郎朗不但不恼,反而挽住王慧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哎呀妈妈,您别生气,年轻人就是这样没有出息。郎朗的女朋友一看王阿姨生气了,悄悄地想溜走,被郎朗一把拉住,说:喜鹊,怕什么,这一关迟早总得过,咱的老婆并不丑,还怕见公婆?王慧还想发作,一看车站上已经有许多人驻足观望,只得强忍下这口恶气,手指头戳着郎朗的脑门说:咱回去再算账!郎朗一手挽着妈妈一手拉着喜鹊,一脸坏笑:咱娘俩的帐一辈子也无法算清。

    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那喜鹊磨蹭着不想上车,被郎朗一把拉上车后座,坐在前排的王慧对那姑娘吼道:下去!郎朗突然变得严肃了,义正言辞地对妈妈说:妈,儿子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劝妈妈多关心自己,我的感情生活你就不要插足。

    王慧气晕了,突然拉开车门,下了车,指着儿子身边的姑娘吼道: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今天她不下车我就不回去了!

    郎朗看妈妈当真生气了,只得跟喜鹊同时下了车,对妈妈说:妈,那您先回去,我跟喜鹊随后回家。

    王慧坐进汽车里不住流泪,这辈子作孽了,嫁了柳乾那么个混混,跟上担惊受怕,到头来落了个鸡飞蛋打两头空。想不到儿子高中还没有毕业就学起了他爸的样子,勾搭起了女人,这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这柳家把人亏了,辈辈都不出好人!

    正寻思间汽车已经开到自己家门口,王慧付了费,下了车,猛然间觉得这幢院子犹如一座监狱,高墙外的世界令人眼花缭乱,高墙内的主人却作茧自缚,把自己锁进那狭小的空间春悔秋怨。王慧不胜悲戚,无处倾诉,感觉中那个梁远维也有些靠不住……她突然不想回家了,想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整理思绪。

    正在这时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妗子,这几天你去了哪里?王慧抬头一看,原来是杨倩。倩倩这一年来好像稳健了许多,再也不是那样疯疯癫癫不着边际,继而又想起了潘明鹏,这一年中发生的事情好像一幕无头无尾的电视剧,让人看不出眉目。王慧到南方后隐隐约约从金爱卿哪里听到了一点什么,王慧绝对不会相信金爱卿的鬼话,说什么杨倩跟潘明鹏关系暧昧。但是王慧看不出来什么破绽,金爱卿把公司治理得滴水不漏,这里边究竟有什么猫腻?王慧还没有猜透。

    杨倩看妗子又好像哭过,从心里替妗子难过。她在斟词酌句,该怎样把郎朗的近况告诉妗子?想不到妗子开口说道:倩倩,你到我家来一下,我想跟你谈谈郎朗的事。

    杨倩想,看来妗子已经知道了郎朗谈恋爱的事,妗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郎朗的行为无异于在妗子那脆弱的心口扎针。杨倩看妗子掏出钥匙,开门时手在发抖,突然间感到内疚,想自己以前如果不那么任性,也许爸爸就不会发疯,妈妈也不会出走……

    王慧的妈妈看见杨倩跟着王慧一起进屋,满脸的阶级斗争,瞪起眼睛问王慧:她来做什么?一点也不留情面,好像杨倩是个煞星。

    王慧对妈妈也不客气:妈,杨倩是我外甥女,你说话不要夹枪带棒行不行?

    王妈从鼻子孔里哼了一声:柳家门里就出不来好外甥!

    杨倩吭一声笑了:奶奶,你们王家门里出来的外甥怎样?

    王妈不理杨倩,转过身问王慧:小梁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王慧脸红了:妈!你先出去一下行不?我跟倩倩商量一件事情。

    王妈偏不理女儿的要求,索性坐下来,唠叨个不停:我看出来了,你那个宝贝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几天个娃伢仔,就乱爱!昨天引回家个狐精,我就没有给好气受!趁早打定主意,儿子靠不住!你可要把小梁抓紧,那小伙子比柳乾牢靠……

    王慧又哭了:妈,我求你了,少说两句行不?

    王妈还是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王慧,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看见你受罪,妈妈心里难受。咱娘俩一辈子吃亏就吃在心软,要是你早听妈妈的话,也不会有今天,我早就看那柳乾不是个好东西……

    杨倩看王奶奶说得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得朝妗子使了个眼色,说:妗子,我回去了,明天再来。

    王慧跟着杨倩出来,拉着杨倩的手哭道:倩倩,你不要走,咱两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行不?

    杨倩看妗子一路劳顿,可能还没有吃饭,便把妗子带到自己家里,两家之间隔一道院墙,听得见那边院子里王妈还在叫:王慧,妈妈可都是为你好……杨倩把妗子带到客厅,给妗子倒了一杯水,然后对新来的保姆说:刘阿姨,麻烦您给我妗子做一碗饭。

    杨学武看见王慧进了客厅,心想倩倩她妗子不常来,不能慢待了客人,因此转动轮椅来到客厅,又不知怎样问候,没头没脑地说:王慧,你还年轻,听老领导一句话,要化悲痛为力量,活出个人样来。

    王慧只得敷衍道:谢谢老校长关心。

    杨学武听得那句话越发上心:领袖教导说: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

    杨倩忙说:爸,我跟妗子商量一点事,你先回卧室歇歇。

    杨学武稍微顿了顿,朝王慧摆了摆手:你们谈,我就不打扰了。转动轮椅进了内屋。

    停一会儿饭端上来了,王慧只是动了动筷子,便说她吃不下去。杨倩在一旁相劝:妗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办法应对才是,千万不要跟自己过意不去。王慧说她的郎朗以前还很听话,就是这一年中间学坏了。杨倩开导妗子:年轻人谁都有一段荒唐时期,我听说郎朗不想念书了,这很危险,我就是吃了没有念书的亏,现在感觉到跟我们这些同龄人拉开了距离,咱们应该因势利导,动员郎朗重回学校才是。王慧的眼泪已经哭干,感觉两眼发涩,她有些悲戚地说:我说话郎朗根本不听。郎朗还差一个月才十八岁,就学他爸的样子,寻花问柳,身边那个女人我看比郎朗大许多,说不定是个骗子,想讹诈我们一笔钱。杨倩的脸色有点凝重,她说她也有那种感觉。不过她看郎朗已经坠入情网,一时半会还很难醒悟,根据她自己的经验,这阵子威吓和劝导都不起作用,只能顺其自然,然后再看情况,因势利导。

    正说话时郎朗进来了,王慧一见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站起来伸出胳膊想打郎朗,一巴掌扇过去,郎朗一躲,王慧扑了个空,差点摔倒,被杨倩扶住。郎朗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脸上嘻嘻笑着,对妈妈说:喜鹊就在门外等着拜见婆婆,现今木已成舟,无法逆转,妈妈您老人家就息怒吧,气大伤身,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坏了身子不值。杨倩在郎朗的嘴上轻轻地打了一下,佯怒道:郎朗你就少说两句行不!王慧简直气晕了,突然竭斯底里地吼道:柳家门里就不出好人!

    郎朗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双手一摊:姐姐,你看,我妈妈连你也捎带上了,这打击面未免有点太宽。杨倩看妗子气得嘴唇都发青了,双手把郎朗推出门外,埋怨道:我看你是要把妗子气死才心甘。郎朗说:表姐我什么都清楚,这一关迟早总得过,现在我跟妈妈正在拔河,不过我有必胜的把握,妈妈总把我当作她的私有财产,我为什么总得听她说?杨倩知道母子俩闹僵了,劝说谁都不会听,只得小声央求郎朗:郎朗你先回避一下,让我慢慢做妗子的工作,条条大路通罗马,咱干嘛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郎朗也显得无可奈何:我也心疼妈妈,知道妈妈活得很苦,可是妈妈一点也不理解我的心,我不是不想念书,而是真的念不下去,即使费尽力气考上大学,也不会有啥出息,因此上才想早点出道,到社会上去打拼。屋子里王慧突然叫道:郎朗,你回来,咱娘俩当面把话说清。郎朗问杨倩:妈妈叫我哩,姐姐你说我该不该进去?杨倩在郎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劝道:跟妗子好好说话,再不要横着来。

    郎朗进到屋子以后看见妈妈不再发狂,而是满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一字一顿地说:柳一郎,我现在正式问你,你是不是不想念书了?

    郎朗心里突然觉得害怕,可是他又不得不回答:我不是不想念书,而是实在念不下去。我想早一点扛起咱家的大梁,为妈妈减轻负担。

    王慧面色平静地说:好,我知道了。我再问你,你是否真心地喜欢那个什么喜鹊?

    郎朗低下头,有些底气不足:其实我们认识才不到一个月……

    王慧没有追根问底,而是说:我知道了。我再问你,你承认不承认我是你的妈妈?

    郎朗看妈妈不同寻常,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面朝妈妈跪下了,哽咽着叫道:妈妈……

    厚实、严肃、客观、可信、负责,不哗众取宠、不愚弄读者。我用我精瘦的肩膀不断地撞击着文学殿堂的大门,总希望那扇大门对我打开一条缝,让我在里边的某一个角落,点亮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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