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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第一章 12

    回头数着自己的年轮,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十二个周期,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迎面袭来,使得杨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十二年岁月虚度,盘点收获,竟然发觉一无所有。总以为活得很充实,每天都能博得许多青睐的目光,总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顾及后果。把青春当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恣意挥霍。眸然回首,却发觉身后无路。

    吃过早饭,杨倩便来到县城,她打算为爸爸雇一个保姆。奶奶年纪大了,已经无法照顾爸爸的衣食起居,杨倩也不可能每天守在爸爸的身边,杨倩还必须为自己打拼,挣得属于自己的地盘,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坎坷坷,思想已经成熟,她不会再活在幻想之中,必须现实一点,学会承当责任和谋生。

    站在十字路口杨倩感觉迷茫,不知道该去那里。仅仅离开一年,这座县城已经陌生,见不到一个认识的人,见不到一个同学故友。正犹豫间看见柳一郎过来了,跟一个女孩子勾肩搭背,旁若无人,显得怡然自得。杨倩叫道:郎朗——

    柳一郎停下了,一眼看见了杨倩。表姐!郎朗的眼神里闪烁着惊喜,拉着那女孩的手跑步过来,问:表姐,你啥时回来?

    杨倩看郎朗已经长高,一举一动特像舅舅。郎朗比倩倩小四岁,应该已经到了十八岁的年龄。十八岁,充满诱惑的年纪。

    郎朗一点也不难堪,对那女孩说:喜鹊,这是表姐。那女孩看样子已经发育成熟,两只奶头子高高耸起,显得丰满,脸上已经褪去了中学生的青涩,两只大眼睛特别诱人。

    那女孩向杨倩伸出了右手,一点也不羞赧,非常老到地说:表姐,你真漂亮。

    郎朗不要表姐询问,主动介绍:她是我老婆,叫喜鹊。

    “老……婆”?杨倩哑然失笑:郎朗你怎么一点也不觉得脸红?你见过那个年轻人这样称呼自己的女友?最起码也应当对人家女孩尊重。

    郎朗嘻嘻笑着,显得调皮,玩世不恭,调侃道:谢表姐教诲。本人觉得叫什么都没有叫老婆亲切。

    那个叫喜鹊的女孩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反而解释到:叫什么都关系不大,关键是要心诚。他叫我“老婆”,我就叫他“老汉”。就这样互相叫着,反而认为挺好。

    杨倩不再说啥,感觉中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犹如一副照妖镜,照得自己现了原形。男女之间的**并不是忠贞不渝的神话,而是随吃随扔的泡泡糖!经过了那么多的风月场所,见证了那么多的卿卿我我,杨倩终于弄懂了什么叫做互相利用。其实,杨倩早已看出来两个年轻人正在做戏,但是她并不点破。也许他们此刻是真诚的,还没有意识到彼此的虚假,可是保鲜期一过,相互间的吸引力就会锐减,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相恋中的对方其实有很多瑕疵,相互间的缺点变得不能容忍。所以,初恋中的情人最后走向婚姻殿堂的极少。

    郎朗并没有看透表姐在想什么,而是绘声绘色地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不打算继续念书了,学校的教室非常拥挤,所有的学子把升学当作唯一目的,其实考上大学并不难,难就难在四年后还要面临择业。郎朗已经想好了,他打算跟妈妈告别,带着喜鹊飞到南方,跟金爱卿姨姨一起,共同经营爸爸留下的公司。

    柳一郎的决定也不是没有道理,爸爸留下的遗产足够他消受一辈子,没有必要去为升斗小米去拼搏。杨倩不由得想起了南方的那家公司以及公司内的员工。那可是高科技人才扎堆的地方,几乎所有的人都身怀绝技,没有经过炉火纯青的修炼就会被诸路神仙瞧不起。杨倩有点担心,金爱卿老谋深算,会不会放心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担当重任?还有妗子王慧,她是否知道郎朗已经辍学?是否承认郎朗跟面前这个喜鹊的关系?是否放手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去拼?柳一郎的想法太简单,根本无法认识商海里打斗的残酷性,好像皇帝的宝座非他莫属,爸爸留下的事业就该由儿子来继承。

    杨倩意味深长地问郎朗:你把你的打算跟你妈说过没有?

    郎朗说,他自己决定的事,就是妈妈反对也没用。

    杨倩不由得悲哀起来,这个家族里出来的人怎么都是些犟种?想起来由于她自己的任性,导致了爸爸精神的失常和妈妈的出走。现在表弟又要重蹈覆辙,那样一来无异于给妗子那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抹盐!杨倩觉得她有责任阻止郎朗的荒唐行为,她不愿再看见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族出现裂痕。想好了,杨倩故作轻松地说:一年多没见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叙叙别后情谊。

    喜鹊上前挽住杨倩的胳膊,跟杨倩套近乎:表姐,咱们干脆到凤凰泉娱乐中心,那里可以钓鱼,旁边还有餐馆,还有歌厅,还能打保龄球,还能——

    杨倩早已忘了她来县城的目的,赶忙问:什么“凤凰泉娱乐中心”?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咱们去看看。我以前也想在西安搞一个疗养中心,可惜舅舅不给钱。

    郎朗却显得不以为然:别听喜鹊乱吹,一个小小的县城能有什么发展?不过是在山沟里修了几间破房子,挖了一个人工湖,里边放养了几条鱼,跟咱们的柳家庄差不多,想不到大城市的游客蜂拥而来,不知道看上那穷山沟的什么。

    杨倩无暇给郎朗做过多的解释,拦了一辆出租车,三人一行来到一处地方,只见周围山上树木参天,沟底一道道山泉从崖缝内渗出,绿草茵茵,几幢红顶白墙的屋子隐映在万绿丛中。看样子娱乐中心刚开业不久,几台推土机正在拓宽公路。

    杨倩若有所思,这处地方怎么看着眼熟?一行都市来的客人在山间小路上指指点点,兴趣盎然;人工湖畔几个蓑翁悠闲地垂钓;还有人在山坡上撑起一把遮阳伞,聚精会神地看书。

    其实,商机无处不有,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商业头脑。那些生活在匣式建筑里的都市白领们,难得到这里来放松。假如在柳家庄也开辟一处旅游度假中心,仰仗大悲寺和白起峁的地域优势,其条件一点也不比凤凰泉差……杨倩浑身一激灵,茅塞顿开,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在腹腔内拟就。她哪里都不去了,就在家乡发展,既能照顾爸爸和奶奶,又能施展自己的才能,都市已是她的伤心之地,她在都市里屡屡失意,现在,铩羽而归的杨倩决心把故乡做为她重新出发的目的地,

    三个人坐在餐馆里吃饭,杨倩忧心忡忡地看着表弟,她有许多推心置腹的话想对郎朗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走了太多的弯路,总不希望表弟重蹈自己的覆辙,直到鲜血淋漓时才开始意识到经验的珍贵。杨倩思考了半天,斟词酌句地说:郎朗,姐姐有一句推心置腹的话,不知当不当说,咱们所有的亲戚合起来都不是金爱卿的对手。那个女人已经百炼成精。她原来委身舅舅,是因为舅舅对她有用。你现在贸然到她那个公司,她只会把你当作累赘。我还是劝你们两个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当今社会没有知识就会被淘汰,姐姐深有体会。

    郎朗却刚愎自用,不屑一顾:爸爸只念了小学四年级,照样玩转乾坤

    杨倩想:这可能是遗传的因素,郎朗跟舅舅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是她还是想把该说的话说完,杨倩盯着那两个年轻人看了许久,突然发觉那女孩子比郎朗成熟许多,两个人在一起并不般配,该不是这女人使了什么手段,把郎朗俘获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杨倩说:郎朗,姐姐这半辈子也活得很失败。有一句话姐姐必须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你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的妈妈。你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的打算告诉妈妈,必须征得你妈妈的同意。

    郎朗却好像故意做给表姐看,搂着那个喜鹊的肩膀,在喜鹊的脸上啄了一口,调侃道:谢菩萨指路。想不到姐姐久经沙场,说出的话饱经沧桑,令表弟受益匪浅。实践出真知,你不亲自下河,哪知水深浅?高尔基说社会就是大学,我不过是想早点出道,继承爸爸的事业。

    杨倩感到再说就是多余,闷头吃了几口菜,借故离开。

    厚实、严肃、客观、可信、负责,不哗众取宠、不愚弄读者。我用我精瘦的肩膀不断地撞击着文学殿堂的大门,总希望那扇大门对我打开一条缝,让我在里边的某一个角落,点亮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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