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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64

    潘明鹏回家后看见潘亮回来了,带着一个女孩。他在西安时已见过那个女孩几回,也知道女孩的名字叫叶薇,一见到女孩他就不由得想到秀珠,总感到这个女孩跟潘亮的妈妈有一点相像,对儿子交女朋友潘明鹏没有一点参加意见的权力,他只是替杨倩担心。但儿子大了他也得尊重儿子的选择,父子俩好容易和解了,他不愿让儿子再受一点点委屈。潘明鹏有时在想,人的许多行为好像暗中老有什么东西操纵,有时也由不得自己,这可能就是缘份。听说叶薇的父母也无奈地承认了潘亮跟女儿之间的关系,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饭。最高兴的还是潘亮的奶奶,老人家把叶薇七上八下地瞅着,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逗叶薇开心。吃完饭潘明鹏开着车回到了煤矿。潘明选对他阴着脸说,明鹏哥你把人家曾村长惹下了。潘明鹏茫然,一头雾水。明选说人家曾强的妹妹想嫁你。明鹏说他心里明白。明选说曾淑娥哭着跑回来了,骂你不是人,你不想要人家就算了,不该把人家当个废物一样塞给你那个战友杨学武。明鹏说,我找曾强去把这事说明白。

    潘明鹏开车来到曾强家,见曾强家人很多,席开几桌,很多人围在一起喝酒。曾强喝酒从来不上酒馆,专门雇一个厨师烧菜,他有事无事都请人喝酒。喝完酒就打麻将,打完麻将再喝酒。曾强还有个怪癖,从来不上别人家屋里喝酒,老是他请人家,家门口常年车水马龙。

    潘明鹏是曾强家的常客,有时也会拿几千元钱到曾强家去输,一输钱他心里就踏实,所有的矿长都一样,到曾强家玩麻将根本就不打算赢。曾强做事豪爽够哥们义气,只要他答应给你办的事,你就别再叮咛第二回。

    曾强一见潘明鹏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豪爽:“潘哥,来,坐这里,满上,干”。潘明鹏喝着喝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曾强今天有啥事,好象所有的矿长他都请来了,好像还请了县上的几个头面人物,好像就他一个人不请自来。潘明鹏悄声问身边的同行:“曾村长今日做啥道场”?那同行扯起嗓门嘲道:“老潘你就别装孙子了,村长妹子今天订婚,你不会不知道。”

    好像被蜂蜇了一下,潘明鹏有种刺人的灼痛。他本来想跟曾强说,这门婚事他愿意。潘明鹏认真想过,小兰还有八年刑期,小兰出狱后他打算给小兰一笔款,把小兰的生活好好安排一下,小兰跟他年龄差距太大。而曾淑娥对他来说最合适不过,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也就少了许多后顾之忧,他的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潘明鹏的一生中跟许多机遇擦肩而过,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回。他没有功夫思考,更无法忏悔,他也不可能离开酒桌,只是觉得那透明的酒液在腹腔内燃烧,似乎要把他梵毁,满桌的佳肴他味同嚼腊,脸上有笑停着,像个滑稽的木偶。

    潘明鹏想对曾强把这件事解释清楚,隔日他又来到曾强家中,曾强拉他打麻将,打完麻将后又喝酒,喝完酒后大家都陆续散去,潘明鹏终于等来了机会,刚想对曾强说什么,那曾强倒先开了口,潘哥你就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啥,咱哥们过去怎样以后还是怎样,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大丈夫就得有这个雅量,有啥事需要兄弟帮忙的话兄弟照样尽力而为。

    话虽是这么说潘明鹏倒底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曾强妹妹结婚时明鹏收到了曾强的喜帖,明鹏送了一份厚礼,也去喝了喜酒。一连半年多都相对平静,明鹏觉得曾强肚量宽着哩,也没太把那件事放到心里去。冬天是产煤的旺季煤矿生产日夜不停,转眼过年了,明鹏打点了十万元钱的红包亲自给曾强送去,曾强还是喝酒打麻将,打麻将喝酒,对谁都一样嘻嘻哈哈满不在乎。

    春节过后曾家驿的领导班子换届改选,曾强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落选了。一时间门庭冷落车马稀,感悟出世道的浅薄来。满以为村长的宝座如铁打的江山,能千秋万代地坐下去,结果村民们不买帐,硬是把曾强从村长的宝座上拉了下来。人有时百密一疏,算计别人时反被别人算计,想想那些平时见到曾强时点头哈腰,满脸媚笑的山民们,关键时刻一个个倒戈背叛,掀起一场始料不及的政变,山里人生得犟,把有钱的人并不看在眼里,村民们更注重一个人的德性和才干,大家一致投了老村长的儿子的票,让曾强威风扫地,狠狠地打了他的脸,曾强把自己关在屋里自斟自饮,有种英雄落难的伤感。他不甘心失败,盘算着怎样东山再起。

    曾强落选后潘明鹏去过曾强家,想到这个小兄弟平时对他的种种照顾和帮助,便劝曾强想开些,以后遇到啥难场事就找潘哥,咱兄弟一场潘哥肯定会尽力帮忙。

    潘明鹏走后曾强就想到了明鹏的那座煤矿,那些年月煤炭资源的管理非常混乱,矿井如蚁穴布满大大小小的沟岔,好端端的煤田被蚕食得七零八落,唯有潘明鹏开采的那块煤田受合同保护,周围没有小煤窑竞争掠夺。曾强早就觑视潘明鹏那块煤田,无奈潘明鹏办事周全,把钱也看得很淡,上上下下不停地打点周围也有好多人办事得力,想把潘明鹏挤走的确很难。

    天黑时曾强进了明选家。潘明选知道曾强找他的用意,曾强当村长时两个人就在一起密谋了几次,曾强要潘明选给潘明鹏发难,想办法让潘明鹏那座煤矿开不下去,然后出资将那一座煤矿收买,潘明选有自己的打算,他认为明鹏哥对他不错,有时做一些小动作,玩一些明弊,潘哥知道后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一年收入不少,真的不想暗算潘哥。曾强那人潘明选不是不知道,他跟曾强搅到一起担心斗不过曾强。

    曾强跟潘明选少坐了一会儿,看到了明选的敷衍之意,心想虎落平阳被狗欺,更坚定了要吞噬潘明鹏煤矿的决心,曾强绝不是省油的灯,想办的事就一定要办到,他警告潘明选他跟潘明鹏之间的事明选不要瞎搅和。

    曾强走后潘明选脑子打了个急转弯,他不知道曾强将使用何种手段来吞噬潘哥的煤矿,本能地认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不想得罪潘哥也惹不起曾强,他还想渔翁得利,希望潘哥跟曾强两败俱伤,潘明选打算坐山观虎斗,见风使舵做出有利于他自己的选择。

    曾强回家后便打点行囊开车去找主管煤矿工业的领导。曾强当村长时帮了那位领导不少的忙,他想让领导帮他出主意想办法,还答应事成之后给领导分成。那位领导见到曾强后还是原来那样热情,两个人打诨骂俏说了一摊子疯话后就转入了正题,曾强说,他想收购潘明鹏的煤矿。领导问:“潘矿长愿意不?”曾强答:“还没说到话上”。领导说:“这不是强人之难么?”曾强说:“要是不难找你干啥”。领导答应让他想想办法。曾强说办法在你肚子里,你想踢塌他的煤矿还不是一句话。咱就甭磨嘴皮子咧,煤矿弄过来后一人一半股份:你光说咋办哩不要领导出头露面。领导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叫他再想想。

    曾强走后那位领导在心里打起了鼓:曾强没有当上村长后乱踢乱咬,乡里跟县上已有几个干部被他咬伤,曾强没有咬他是看他还有用,他自己本身有些把柄也攥在曾强手里,这条疯狗暂时还不敢惹,但他绝不会跟曾强合伙去开煤矿。他不想赔上政治生命去赌,那头重那头轻他还能掂得来,领导决定瞅个机会跟潘明鹏谈谈,让他提前做好思想准备,对付曾强还要多想些办法。

    可是不等领导给潘矿长打电话,煤矿便发生了瓦斯爆炸,大量的烟尘从洞内涌出,煤矿好像发生了九级地震,地面上的几幢屋子也被震塌,坑道里抬出五具工人的尸体,另外还有二十多人受伤。省、市、县的安检部门全部出动,潘明鹏作为事故责任人被依法拘留,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对事故进行调查。柳乾闻讯后火速从南方赶回来,接受潘明鹏委托处理事故。首先做了大量的工作对死难者家属进行安抚,然后对伤员进行慰问,参加公安局组织的事故听证会。经过调查,取证,事故的原因基本查明:发生事故时风洞被人为封堵,鼓风机停运,而且还查出了矿山的炸药有丢失现象,显然,这是一场故意的人为破坏行为,犯罪嫌疑者是谁?

    公安局逐渐缩小目标,对矿山的两名工人进行突击审讯,作案者手段并不高明,几乎没有费啥周折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但是,曾强负罪逃跑,潘明选也去向不明。

    潘明鹏出狱后柳乾在迎宾楼为潘哥设酒宴压惊,席间柳乾劝潘哥,干脆将那煤矿盘出去,到西安开家分公司销售韩产电子产品。潘明鹏说他在狱中已经想好了,他打算把煤矿交给曾家驿村里去开采。潘明鹏对柳乾说:“兄弟,老哥累了,身心俱疲,打算休息一段时期”。

    厚实、严肃、客观、可信、负责,不哗众取宠、不愚弄读者。我用我精瘦的肩膀不断地撞击着文学殿堂的大门,总希望那扇大门对我打开一条缝,让我在里边的某一个角落,点亮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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