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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23

    柳茹的诊所越办越红火,四乡八邻的人都到她的诊所来求医看病,几年下来也有不少收入。她一个人顾不过来,便顾了个本村的年青人做帮手。年青人叫柳林,曾患过小儿麻痹,一条腿跛着,有人戏称“地不平”。柳林也不计较,待人热情真诚。柳茹信得过柳林,抓药管钱也不过问。结果看病的越来越多,利润却越来越少,柳茹发觉柳林作弊时也不声张,只是把财权收回去,她寻思这样的人不能久用,便准备着另顾帮手。

    娘家婆家相距几十步路,柳乾不在家时两家的老人全由柳茹照顾。柳乾给妈妈钱时从不吝啬,一点也不做家务,在外闯荡惯了,家里拴不住他,想起给家里买东西时猪肉羊肉一买一大堆,大包小包不管有用没用塞满屋,想不起时一连十几天寻不着踪影。妈妈这几年越活越精神,院里屋里收拾得有条有理,看得出妈妈对儿子疼爱有加,骂起柳乾来一半疼爱一半埋怨,儿子给她的钱一点也舍不得花,唯独外孙女杨倩要啥外婆就给买啥,小倩倩很霸道,想要啥东西非买不可,为此事柳茹劝过妈妈,说小孩子的环毛病不可助长,妈说,那么个碎娃娃懂个啥?

    有一次姐弟俩谝闲时柳茹说漏了嘴,把柳林偷拿诊所钱的事情告诉了弟弟,柳乾听完后立马说:“得教训教训这个柳林”!柳茹忙说不要那样,同村同族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况且咱只是猜测,又没抓住人家的真凭实据,找个合适的人把他换掉就是。柳乾说柳林你就不必换了,咱要叫他心服口服,不敢再作弊就是。败军之将好使,常胜将军敢跟皇帝老子顶嘴,有把柄的人你抓住他的把柄后他对你肝脑涂地。比如那个柳二狗,我把他教训完后又利用他,叫他给咱咬人,他后脑勺子长眼,汪汪起来特别卖力。柳茹说弟弟你成精了,你教训柳林姐答应,可是不准动人家一根手指头。柳乾说姐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摆平。

    那天柳乾特意来到诊所,瞪起眼把柳林看了半天。柳林心里有鬼,只觉得心颤腿软,柳乾把柳林叫到西山的树林子里,柳林心想完了,看来柳乾要对他下手,他两腿发软,由不得跪在地上。柳乾忙把柳林扶起来,说兄弟你不必那样,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妈是个病罐子,家里弟妹一大堆,靠你爹一人顾不过来,缺钱花你就言传,偷拿诊所的钱毁了自己的名声,养下瞎毛病一辈子干不成大事情。直说得柳林眼泪直流,当即表示再不敢了,只求柳乾给他姐说不要将柳林解顾。柳乾说这个我晓得,人有错改掉就是,说完将一沓钱塞到柳林手中。

    柳林从此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轻举妄动。忙里偷闲他认真学医,几年后他也能给人单独治病。此系后话,不提。

    潘明鹏回家向秀珠要钱,说他无钱抽烟。秀珠说前两年你无事干我养活你,咱爸死后武装部也把那幢房子收了回去,我那点工资只能养家糊口,有点积蓄还得给儿子留着,你领着那么大个砖厂,每天上千块钱收入,不往家拿钱我也不说你,还好意思向老婆伸手。潘明鹏说砖厂每天收入上千块钱不假,可那些钱都交给会计入帐,柳乾兄弟也没有说过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工资,我一个大哥怎好意思向人家柳乾伸手要钱?

    秀珠快人快语,当着柳乾的面把潘明鹏回家要线之事捅了出去。柳乾听完后大为震惊:这军队上下来的人怎么全是木头!他当即对潘明鹏说:潘哥你怎么那样死心眼,你需要钱到会计那里支取就是,伸手向嫂子要钱等于打柳乾兄弟的脸!砖厂是咱哥俩的砖厂,当初建厂时嫂子还往里投了钱。花钱手脚大点!越舍得花钱越让人感到你有气魄!别像老地主那样把银子装到罐罐里埋到地下让后世人发财!

    从此后潘明鹏再不向老婆伸手要钱。可他对自己的开支照样控制很严。有次一个包工头来砖厂订砖,潘厂长一杯开水招待人家。那工头摇头笑笑,坐车离去。柳乾知道后骑上摩托就撵,在县上迎宾楼饭店为工头大摆筵宴,跟那工头称兄道弟,工头当即拍板,订了砖厂五十万块砖。当时砖价已涨至八分钱一块,五十万块砖就等于四万块钱!回村时柳乾好烟好酒买了一拖拉机,吩咐潘哥以后来了客户不论人家要多少砖必须显示出咱砖厂的气势,再不要小家子气十足,缩手缩脚让人瞧不起。

    县武装部找秀珠谈话,直言秀珠继续留在部队已不合适,可以考虑转业。县人事局为秀珠联系了几个单位,那些单位认为把秀珠招进来是个累赘,都不愿意要人,秀珠的档案在人事局放了三个月,分不出去。那个女人要强,回家后把积蓄全拿出来,在县上租了门市,做起了服装生意。那年月人们手边刚宽松一些,变着法子打扮自己,进回的服装只要款式新颖,不论贵贱都有人买。几个月下来,利润竞翻了一番,秀珠像上足了发条,越干越有精神。有次柳茹来到秀珠的服装店,看到秀珠烫着鸡窝头,描眉画眼,嘴唇抹成鸡屁股,穿着敞胸露背的裙子,笑着说:大妹子你变成洋娃娃了,咱都不敢相认。秀珠说人要赶上时代,活着就得懂享受,过了今天没今天,别当了老婆子以后看着年青人后悔。

    柳乾也常光顾秀珠的服装店,出手大方地为他和一些哥们选一些时新的衣服,说一些诨话逗秀珠开心,甚至强拉潘哥来秀珠店中,渐渐地潘明鹏对秀珠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有时晚上关门后仍然磨蹭着不走,晚上跟秀珠一起挤在一张钢丝床上。

    厚实、严肃、客观、可信、负责,不哗众取宠、不愚弄读者。我用我精瘦的肩膀不断地撞击着文学殿堂的大门,总希望那扇大门对我打开一条缝,让我在里边的某一个角落,点亮一盏属于我自己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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