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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怒火

    这厢秦衷不想吃酒,便与柳湘莲作别,仍往街上乱晃,思及此人,甚觉奇怪。当初看了书里,其中男子间龙阳之事盛行,原以为仅仅是那一群人物之间的duo落罢了,柳湘莲却曾在书中暴打了下流不堪的薛蟠,之后潇洒的扬长而去,便觉得他应当不是那下流道里的人。

    秦衷好如无头苍蝇,心里乱乱的,既想不通柳湘莲那等少女杀手做什么要与韩奇行那下流事,亦想不通韩奇那等家下丫头、屋里通房一大堆的公子哥要朝外发展个什么?

    却不知天缘凑巧,正行至另一酒肆之下,略停了停脚,正欲叫陈玄去找程老汉坐车回家,却不妨里面跑出个小厮,请了安道:“秦大爷,我们爷正在楼上,请你一起呢!”

    “你主人是什么人?”秦衷打量了他一眼,问道。

    那小厮胁肩谄笑,道:“秦大爷不认识我了?我们爷正是锦乡伯府上的奇大爷。”

    秦衷一怔,肚里将这巧事寻思了一通,方道:“原来是你们,许久不见,你也长了好些,难怪我认不出。楼上都是些什么人物?我姐夫大约是不在的罢?”一行说,一行便要随他去,刚踏了两步又回头叫陈玄仍去找程老汉,把骡车往这里赶。

    继而听那小厮所言,此方所聚仍是往日的几个人,却另有几个才家里入京的公子,也都是沾亲的,众人闲而无事,韩奇便请了东道,得场小自在。

    秦衷与这些人物相见,免不得各自一番取笑,韩奇说他读书读成个呆子了,仇笀说他在家定是闷成个傻子,却反叫秦衷驳道:“两位哥哥既是个游龙仙鹤了,必然个聪明灵慧的,不若叫我见识一番如何?”

    却是仇笀先苦了脸道:“你别来,你一说那些什么之乎者也,非绕的我脑瓜子疼不可,哥哥与你赔罪还不成?”

    秦衷哼哼冷笑道:“仇大哥哥是个一点都不傻的人物,还能怕我这样一个傻子?我可出题了,我的寿辰是六月十八,那请问两位哥哥该是哪年的六月十八?”

    仇笀摸着后脑勺哈哈一笑,道:“我说是什么题目,原来竟是这个,我猜洪顺二十一年?”

    他倒是答的轻松,却叫秦衷端了杯酒,扒着肩给硬灌了下去,仇笀呛着咳了两声,嚷嚷道:“难道不是?我才听你姐夫说你才十岁出头,难不成是假的?”

    秦衷只不理他,端只看着韩奇哼着鼻子假笑。

    韩奇却比那老粗仇笀精细些,一听秦衷阴阴险险的叫了“哥哥”,便知其中定要有诈,只是思来想去也不知能有什么诈,便只得小心笑道:“不是二十一年,便是二十二年或二十年?”

    秦衷眼睛一亮,指使仇笀将他按住,狠灌了大杯,哈哈大笑道:“若说蠢钝,认又及你韩大爷?我的寿辰哪年不过的?自然该是每一年的六月十八了!”

    韩奇与仇笀听罢,自然又恨又悔,却都禁不住喷笑出声,更惶论旁人见他们这等形状是怎地哄堂而笑!语笑喧哗之下,又将几个不相识的人物引见了,自有趣处。可其中一人,却叫秦衷心里咯噔了一下。

    此人华冠丽服,相貌竟也算英挺,却叫秦衷越看越厌,越发觉得他眉目猥琐,喝了几杯酒后更是一脸呆相、恶相。只因此人,却是鼎鼎恶名的薛蟠!

    因是又见了书里的主要角色,免不得叫秦衷多看了几眼,韩奇便凑近他道:“你瞧他做甚?”

    秦衷轻啐一口,冷笑道:“我又瞧那兔头獐脑的东西做甚么?猛然见一个比你更呆的,好奇罢了。”

    韩奇禁不住扑哧一笑,举着酒挡着脸与他私语道:“当真你这秦郎再不肯吃半点亏的,这回便罢,下回再不准拿这事报复我了。”半晌,却又多说了句,“这人却是你家的亲戚,面上情总要顾着的,免得你姐夫面上不好看。”

    秦衷一笑,承了他情,与他对饮一杯。

    虽然对这薛蟠面上心里俱是不屑,但既是薛宝钗的亲哥哥,秦衷免不得要多瞧上几眼。又因这韩奇半日提也未提过一句柳湘莲,难免叫秦衷心里微微有些憋闷,他吃了几杯闷酒,少时便晕沉了,额头雪白,小脸绯红,竟是有些上头的光景。

    众人吃了一时,因韩奇要去解手,秦衷跟了上去,事毕往共往厢房里去小憩,沐手之后,便忙问他:“上回我听我姐夫说起你和湘莲有些龃龉,究竟是何事所引?”

    韩奇正是半醉之时,听他问起这个,眯着的醉眼一下子睁开了,动了动身子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好生读你的书去!”

    秦衷不由想起面前这人,本就是个纨绔中的翘楚,沾花惹草的事情岂能说得尽?当下冷笑道:“我读的什么书也不是你教,少跟我充正经人。前头我父亲叫我远着你们些,我还不理会,现在一想,果然是生姜老的辣,这里有了事,才叫我看出来了!”

    韩奇一听这话,便有些明白,顿时站起身来,气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冷笑道:“好啊,我说你今日吃了炮仗似的,原来是为了他打抱不平来了!你又知道什么?他跟你诉了什么委屈?难道我就是那等恶毒不堪的人不成!”

    秦衷道:“谁又说你不堪了?分明是你自己心虚!你这逢场作戏的工夫一贯独到,何必又心孤意怯起来?今儿爱这,明儿爱那,叫人看着也恶心!”

    韩奇愈发怄火,恨不能往他身上招呼,到底记挂往日,不敢动手。直忍了半晌,却尤恨道:“既是你秦大爷与那人更为相厚,也不必叫我近了你的身,污了你的人!你好自为之罢!”

    秦衷也狠盯着他,酒意上头,不免狂妄起来,也道:“呸!倒不如说是我污了你罢!若要不见,他日绕着走就是!”

    韩奇气了个七窍生烟,举起茶钟,“噼里啪啦”往地上一掼,溅了一地碎瓷,恨道:“是就是!”说毕,冷笑而去。

    这厢秦衷也气的浑身直颤,也不回席,也不叫人,只独自坐回椅上赌气。

    这厢他算是认定韩奇定是那始乱终弃之人,生生祸害了柳湘莲,便从此不愿再见此人似的,更生了一股恶气,只觉得方才的席上人,俱是些为恶多端的流mang,什么贵族公子,不过是些国之蠹蛀罢了!

    方在胡思乱想,却不妨暼见门口有个人影,秦衷忙喝道:“站住!什么人在鬼鬼祟祟!?”

    那里的人影略一犹豫,便舒头探脑走进来,面上堆出笑意,却道:“秦兄弟何必理那愚人,仔细怄坏了身子。”

    秦衷勃然变色,怒道:“你做甚么偷听人说话!?”

    那人却不着恼,凑近他身边的椅上坐了,方笑道:“若不是听见了,再不知道那韩奇竟是那种人!往日瞧他也算有情有义,岂知内里却是无情的。秦兄弟,方才你可听人说过我了?论起,咱们也是亲戚,可惜蓉儿竟未曾提起过你,不然咱们也好早日相识了。”

    秦衷听他一番话,本不耐烦,可又听到他提起贾蓉,方忍了,只刺了他一句道:“薛大叔,方才是我无礼,咱们可差着辈份,切莫叫人听见了笑话了去!”

    可惜这薛蟠只是个呆子,丝毫不懂此话暗含之意,只顾着往秦衷绯红俏脸上乱瞟,又胡乱在他身上打量,半晌又道:“咱们岁数相当的,正是好玩的时候,何必有那许多计较?你我之间,岂不是本就比那韩奇亲近些?方才我见你与他生气,亦是……对那韩奇恨得不行呢……”

    虽然厌烦此人无耻本性,秦衷却丝毫不怕别人将他今日所说之话传出去给人听的,他自诩行得正坐得端,比这世间众人自有不同,道德观念更为高尚,尤其是对比面前的这个兔头獐脑的恶霸!当下他不耐烦,只道:“薛大叔怎么还不回席?”

    薛蟠见他不曾着恼,何止喜不自胜!那时这秦衷一进门来,既活泼俊俏,又举止大方,便叫他看了移不开眼,正在痴迷间,却听旁人说起此子竟是他家的亲戚,便心道这定是天作的缘份了。

    每每想在席间搭话,却被韩奇与那仇笀挡着,兼有他们一口一个“哥哥”,语态轻浮,举止笑谑,不似旁人形态。那秦衷也是有意无意便瞧他两眼,直叫薛蟠神魂颠倒,身酥骨软了似的,不由对韩、仇二人更加嫉恨。此方言语试探了一二,竟不见秦衷有一丝恼态,反是醉意上头,显得眼角眉梢俱是春意,软语侬侬,情真意切,便自以为他二人是情投意合了!

    那薛蟠受了鼓舞似的,禁不住一笑,涎着脸凑过来,放肆抓住秦衷小手,便痴笑道:“好兄弟,薛大哥有了你,还吃什么酒?那韩奇是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傻子,不若跟了我去,自有人来疼你!”

    秦衷脑内一晃,陡然一阵恍惚,待酒意微褪,顿时怒聚百汇,脸红头胀,跳起来甩开薛蟠狗爪,执起袖边茶钟,狠狠往那贱鄙之面上砸去!

    只听“咣咚”一声,茶钟与方才韩奇所摔的碎在一处,茶水混着碎瓷,一地狼藉!

    如此变生不测,薛蟠却不知所措似的,懵了一懵,捂着猛然肿高一块的额头张惶道:“你怎么打人!”

    “老子□你祖宗!”方至此时,秦衷岂能不知这薛蟠打的是何等下流主意!他竟如此无耻!简直行同狗彘!

    秦衷瞋目切齿,四下一望无称手之物,索性双手举起脚边一张圆凳,趁着薛蟠尚未站起身,劈头盖脸不管不顾的便要是一顿好砸!

    一番行凶,只打得薛蟠叫骂不止,抱头鼠窜,恨骂道:“□你爹的小畜牲!日后可别叫犯在我手里!”转眼却更被狠打了一回,只疼得受不住,只好又“哎哟、哎哟”的讨饶。

    秦衷到底年小气弱,累的直喘气,以为这便打怕了他,虽仍恨不能杀之后快,却住了手。待一瞧那狗彘,浑身脏污,头破血流,不能入目的模样便觉略解一分气。他丝毫不怕惹祸,只是恶意一笑,微喘着气恶意道:“好一个乌龟大王八,你瞧你那窝囊样!凭你也能怜香惜玉,不若叫你秦大爷阉了你这犺蠢杂碎,彻底息了你的烦恼!”

    那薛蟠才被打的可怜,听罢大惊失色,又恨又辱,脊背寒毛也竖了起来,撑着肿伤胳膊肘起身,提起拳头砸在秦衷脸上,怒喝道:“龟孙子!看爷爷打死你!”

    那秦衷纵然胆壮手黑,却奈何不得他这青壮男子,一失先机,便落了下风,纵然伸手狠挠了几下,到底实打实的挨了几拳,正在受打,却听外头一声暴喝——

    “你要死!敢打我家大爷!”

    薛蟠一惊,便一回头,却正脸受了一拳,脖儿向后一仰,正方便了那陈玄拳打脚踢,二人纠缠厮打不断,秦衷又被薛蟠胡乱蹬了一脚,肋下一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忽而叫腰上的一物磕到了,却是当年全恒检所赠的匕首。

    秦衷呼吸一滞,拔出利刃,往薛蟠脖子旁狠狠一扎,叫他二人不敢再打,骂道:“好畜生,竟敢动起凶器!”见秦衷胆子更大,拿着那宝刀划过他的衣袖,未见费力便是碎下一块绸子,真吓得他险些尿流,咽了口唾沫求饶道:“好兄弟,是我瞎了眼,你饶了我罢,仔细刀剑无眼,咱们这小纷争何必闹出性命!”

    秦衷恶狠狠的唾了口血沫,揉了下裂开的唇角,狠声道:“陈玄!把这孙子的狗皮扒干净!”

    陈玄一听,竟也不劝告,顾不得身上疼痛,利落的将这狗彘扒了干净,一条裤衩不留的。薛蟠又恨又辱,又惊又怕,又愧又羞,更兼一身青紫,嘴唇发乌,面目血肿,真真不成个人状,只是脖子正被匕首遏制着,一动便要被戳死似的,只得由着他们行凶。

    秦衷顺势拿汗巾子将他双臂反绑在红漆老梨木桌腿上,复又狠往他身上踹了一脚,啐道:“孙子,有种他日再来你秦爷爷跟前受死!”

    说毕,命陈玄收拾起薛蟠的东西,将那些玉佩之类的财物俱扔了,只将衣物捆成包袱,略理了理自身衣裳,大摇大摆的潇洒而

    作者有话要说:祝姑娘酗们的妈妈节日快乐~~

    今天这章码的爽爆有木有!秦小郎成了不liang少年了啊噗!

    特别帅,特别酷有木有!喜欢的必须狠狠留个赞!

    以及,前面几章bug以及别扭的地方都修改过了,上一章关于时间上的巨**ug也扳正了。。。

    我本来想剧情大跃进,直接让秦小郎长一岁的,然而……t_t我失败了……

    秦小郎还是没长大嘤嘤嘤~现在修改了以后,黄大郎来的时间不是黄奶妈死了周年,而是七七,于是就先这样了。

    卧槽修文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没有之一!

    t_t可是开头那里仍然有好多bug没改

    ps,感谢慕卿瑾颜的地雷~~~她实在是太爱我了,真是羞射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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