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惜梅之为爱与道德的母亲

第1卷 十九(2)

    苏秘书说:“还什么大会议室啊,俱乐部现在就可以练了,舞台那头装修就装它的呗,你们练你们的,扯嗓子喊,你们就扯脖子喊,谁能管得着啊,自己的地盘儿。”

    我想也是的,从十一月一日起,就到俱乐部去练了。

    新装修,旷,有点冷,但我们这伙人心红热情高,没有一个人叫苦叫难的。我的意识还停留在背台词的水平,岂不知有的剧组都开始演练了。我被感动得几次偷偷地流泪。看他们表演得那么带劲儿,赶忙找尚姐,让她也来看看。

    我找到尚琴副主任,她见面就对我说:“欧阳玉珊的事,我已在党委会上通报了,都同意,像咱们那天定的那么办。今天早一上班我就给他打了电话。”

    “不不,我不是为这事儿来的,是想让你看看,我还让演员背台词呢,人家一伙一伙地演上了。演的都那么带劲儿。”

    “都演上了!”尚姐也挺惊讶:“那赶快买道具,买服装,过两天就让党委和公社领导都看看,就算彩排了呗。”

    “道具、服装得到农安去买,”我说。

    “那没事儿,明天让蔡师傅开车,你与欧阳跑趟农安。”

    这个汇报可收获不小,简直了,双喜临门。一、要买道具、服装了。二、欧阳真的参与进来了。我心花怒放,在回俱乐部的路上差点唱起来。

    一进俱乐部大门,还隔演员“八百丈”远呢,就喊道:“号外,号外,特大的好消息。”这是文化大革命期间卖报纸的口气,但我的“号外”在心里装着呢,没舍得让他们听,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尚琴副主任答应了,明天去农安给我们买道具,买服装。”

    我的话音刚落,俱乐部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蹦的,跳的,喊的,几个男生还一个劲儿地拥抱,把女生吓得一个劲儿地躲。连打更的老苏连长也操起木棒乱敲。吵嚷中,还喊着要求:

    “惜梅呀,还得买一面大鼓啊!”

    “惜梅呀,还得买一架洋琴啊!洋琴是领乐,没它可不行啊。”

    150

    ……

    我的同学们,我的演员们,我的队员们,你们太好了,为党的事业争光,为我们公社争光,也是为我争光啦。我心双手合十,谢谢,谢谢,有朝一日,我一定好好地报答。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玉珊真的来了。

    我太高兴了,但我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越要控制住情绪。

    蔡师傅的车是大解放,本来,驾驶室除司机外还可以坐两个人,但我老早就上到上边,靠前大厢板坐下了。

    开车前,蔡师傅问:“惜梅呢?”

    我听欧阳说,没看着啊,我赶忙答应:“在这呐,早就上来了。”

    “下来呀,驾驶室里有地方,上边有多冷啊,这大冬天的。”蔡师傅大声地说。

    “不冷,我穿着皮大衣呢。”

    正说间,尚姐过来了,说要捎一个人,在孙学海屯儿路旁等着呢,是羊角营子大队一位干部,姓张,说到县里办事。

    我想,是不是张叔啊。这时尚姐问他俩:“惜梅呢?”

    我在车厢里坐不住了,赶忙答应:“在这呢。”一边答应一边站起身来。

    蔡师傅又一次说:“哎呀!这大冷的天,你上去干啥?快下来。”

    我说:“不冷,把我爸的皮大衣都穿来了。”

    “不行,不行,快下来。”蔡师傅说。

    “到孙学海下”。我说。

    “那我们先走着,”蔡师傅说。

    车开动了,我向尚琴姐摆一摆手,尚姐也向我们挥手。

    五分钟就到孙学海了,张叔正在路旁站着呢,车还没大停稳呢,欧阳赶紧地跳出驾驶室,上了车大箱,像是命令似的,说:“快下去,到农安不把你冻干巴了吗?”

    我说:“不用,你在里边坐着吧,我一点儿都不冷。”

    这样推迟着 ,蔡师傅着急了,说:“惜梅,快下来。”

    151

    我拗不过,只得下、但我把爸爸的皮大衣,留给了他。

    张叔和我爸都多少年了,所以我也很自然,只是蔡师傅说了些“你有出息呀,公社领导很器重你呀,等等”。还说:“都知道你和尚琴好,可别错了主意啊,尚琴是县委委员啊!”

    十一月份的天气,离立冬只有几天了,驾驶室里,人们哈出的气,都挂在了风挡玻璃上了。我知道外边一定很冷,汽车飞驰,带着冷风,上面坐的人,得冻成什么样了呢?

    车到万顺堡停下了,蔡师傅下去看看,说怎么觉得左前胎好像有点缺气 。

    停稳时,我又上了车大箱,要换欧阳下来,可他说啥也不肯,张叔在里边也说:“惜梅呀,在下面坐着吧,你一个女孩子,正理应该我上去,你们都是公事,只我是捎脚。”

    我一听赶忙下到驾驶室,连连说:“不不,不不,你可别动,张叔,辈份在那呢。”

    我在驾驶室里不止一次地想:“别看欧阳外表展扬儿的样子,内里不知怎么冷呢?我总想换一换他”。

    按尚姐说的,到农安找到了黄龙大戏院的赵惠成,见了赵惠成,知道尚琴姐昨天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赵惠成也是永安公社的人,文化大革命前考入的黄龙戏院,现在,在这干的不错,买道具,买服装的事,当然他比我们内行啦。

    赵惠成带我们跑乐器商店,又到戏曲服装商店。真还不错,别看那年头儿物资紧缺,什么都要票儿证儿的,可就这类,什么也不要,只要钱,价卖的还不高。

    我们和服务员谈起,他们说:“一切宣传用品,国家都倒挂”。

    永安、农安,当天打来回儿。第二天到俱乐部,把乐器和服装,还有其他道具,往出一拿,喝!都围上来了,把演职员们乐的呀,一个劲儿地鼓掌。

    他敲敲这个,他打打那个,你穿上了红的,她就挂上了绿的。都二十几岁小年轻的,这个扭啊,这个蹦啊,又唱、又喊、又叫,我

    152

    挡都挡不住。

    方学贵老实人,也不知谁把《打鱼杀家》的白胡子,给他挂上了,你看他老实,到一定的时候就不老实了,趁势,这顿扭啊,用右手从左腮下一捋长胡须,装出老生的样子,:“喔哈哈……喔哈哈……”地嚎叫。

    最搞笑的是拉二胡的刘占友,又干又瘦,岁数也大了点,小脸儿抽巴儿的,竟把舞狮子的串铃挂到自己的脖子上了,像芥菜疙瘩尖儿朝下的小脑袋瓜,灰耗子般的一双小绿豆眼睛,瘪竹签子的两只小耳朵,支棱着,脑瓜一个劲儿扑棱,串铃喤喤一个劲儿地响。笑的我都肚子疼。

    邢曙光最小,差我四岁呢,在校学生。但她唱的好,今天像刚见世面一样,也摸起一件大花袄,两只袖,胳膊只伸进一半,穿了上半身,下半截还在地下拖捞着呢,自己还招呼“这不是婚纱吗?”又甩一甩袖子,说:“这才是道袍呢!”

    一顿地神闹,有兴趣儿,又开心。

    下午,真枪实弹的演练,该穿什么的穿上,该戴什么的戴上。

    有人问:“谁来呀?”

    我就回答:“先自己演给自己看,过了自己关,再让领导看,过了领导关,精益求精了,才能让群众看呢。层层过关,层层把关,为的是让我们公社的老百姓看好戏,听好歌,真正的提高文化生活。”

    就这么欢天喜地的闹了一大天。临下班时,我打电话给尚姐,告诉她今天的情况和演职员的情绪,让她安排公社领导审查节目。

    尚琴副主任答复,明天上午八点半听信儿,看公社领导有没有别的安排,并强调到时候让我给她打电话。

    这一切都有欧阳的功劳,应该告诉他一声。电话接通后,我描诉了今天的情景。从听筒里都听见了,把大腿拍得“啪”一声,说:“这咋不早告诉我一声呢?”

    我说:“百分之八十,明天公社领导来审查节目。要看,你得早点来呀,再说,尚琴副主任不是说了吗,你的工作重点是俱乐部,

    153

    你可不能忽视啊”。

    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想:“欧阳啊,欧阳,想吃吗,还怕烫,这个脾气不好,总得让人请,让人让的,该做的事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这个假咕呀,烦不烦?”

    第二天,将近八点半,我正要给尚姐打电话,就见公社通信员小明子蹬自行车飞快地进了我们的吉祥苑,下了自行车,慌慌张张地对我说:“杨惜梅,尚副主任让来通知你,快做准备,公社领导都到齐了,一会儿来你们这里看节目”。

    我答应着,也慌了手脚,喊方学贵,领几个人快去,看舞台能不能用,能用就赶快收拾出来。

    两分钟功夫,方学贵喊过话来说:“能用,什么零部件儿人家装修师傅都上齐了。”

    “第一重要的是,安全!”我对方学贵喊,并把“安全”二字咬得很重很重。

    我听他问了装修师傅几句什么,也没听到装修师傅怎么说,就听他又喊过来:“安全百分百,装修师傅说了,在上面跑火车都不带哆嗦的。”

    这时我放心了,向大家宣布:“今天,我们走上了历史的舞台了!我们要努力奋斗,做好这舞台的主人。”

    大家听了,没腔没调的乱喊一气:“喔,我们上台了,我们上台了……”边喊边搬乐器的搬乐器,扛道具的扛道具,抱服装的抱服装。像黄鼠狼搬家似的,一趟一趟地一痛神捣腾。

    说到就到,九点半的样子,领导来了,一行三十多人,哪是纯领导啊,连大食堂的刘师傅都来了。

    我看没有欧阳,就想了很多:“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昨天还说今天早点儿,可人家公社领导都来了,他这又怎么了?”

    正琢磨呢,他还真地就来了。事后跟我说:“我在不远处看着呢,见刘师傅、小明子都来了,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来的了。”

    我回答:“你咋这样呢,怎么就不记得尚琴副主任说的话呢?

    154

    ‘文化站以俱乐部为主’”。

    “那只是尚琴个人说的,这样的事不是那么简单”。

    “那你还等皇榜提名啊?”显然,我有点儿急了。和他在一起快三年了,虽然没什么拘束了,但还头一回这样不够尊重。

    可我又想了,这个人怎么越来越谨小慎微了呢?也不是当兵人的性格啊。不在社会上说“臭老九,之、乎、者、也、尔、焉、哉”,是不是孔老夫子那一套,越学越矜持啊?

    上午十点整,这也是我尚姐定的吉祥时间,预示着实实在在,十全十美,十成收获,干劲儿十足,还有把计划落到实处,理想早日实现等。

    紧闭的第一道幕拉开,我以主持人的身份,在舞台上,向还没有坐好的公社领导,行了一个鞠躬礼,对着话筒说了声:“领导好!”

    接下去:“请公社领导前三排就座。”

    我在台上这么一句话,下面这三十多人可就乱了套了。见刘师傅、小明子,还有几位助理员,都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的无所是从。

    我见状,赶忙加了一句:“今天到场的各位,都是对我们演出的关心者,支持者,也都是我们请来审视我们节目的,都有发言权,都是我们的领导。我们全体演职员,表示热烈欢迎,衷心地感谢,欢迎!欢迎!”

    虽这么说了,也还是主要领导坐前三排,那些同志还是在后面坐的东的东,西的西,七零八落。

    尚琴副主任站起来,回过身,对后边的人说:“都过来,紧凑一点,没听主持人说吗?都是领导,都坐前三排”。

    尚姐这么一说,人们这才都归到前三排来了。

    我见欧阳玉珊也在下面跟着他们搬来挪去的,真有点看不惯,就在台上,以主持人的口吻宣布:“文化站是俱乐部当然的业务指导,请文化站站长欧阳玉珊同志,到台上来”。

    欧阳玉珊好不自在。但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并尚琴副主任一再

    155

    强调的,也得让欧阳能够和演员们多接触接触。要自编节目,不熟悉演职员,也是一大缺口,得让他多听听他们的意见。

    我又成了报幕员:“下面演出开始,第一个节目,由我们俱乐部于树民、姜喜林主演《智取威虎山》选段,‘打虎上山’”

    幕启,场景威然、形象、逼真,有山,有雪,有翠柏、苍松。一痛的鼓乐之后,杨子荣亮相……

    这杨子荣,演的机灵、勇敢,气宇轩昂,大方洒脱,堂堂正气,活龙活现;座山雕,也演得彪悍、淫威,逼真、形象,很到位。

    一阴一阳,一反一正,一腔一调,一招一式,错落得体,高低得当。初出茅庐,竟如此浑然天成,唱、念、坐、走,仰、卧、击、打,造型、过场,合理得当。把“观众”唱的各个仰视着舞台,嘴都忘记了合上。

    《智取威虎山》后,“观众”还要求演,尚琴副主任忙站起来对大家解释说:“不能多演了,演戏演戏,就是要留住精彩与秘密”。大家也都表示理解。

    临结束时,我到后台征求欧阳玉珊,有没有什么讲一讲,他摇头说:“没有,没有”。

    在公社领导步出俱乐部前,我向众领导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声:“谢谢,欢迎再次光临指导!”

    156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