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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三章

    一大早,坐在办公桌前的刘剑铭习惯地翻阅着台历记事本,回顾一下上周的工作,顺手记下一行字:晴,通知张大军亲属拘留地点,督促户籍室陆云平二代证换发加快进度,命案碰头会,下午召开全所人员会议,部署传达命案积案内容,晚,查网吧实名登记情况。

    台历已翻到了8月5日,星期三。

    “8、01”命案的侦破这两天也不知有没有进展。

    趁巫川东来到之前的半个多小时,刘剑铭翻开了赵耀财放下的三个卷宗,可脑子里总惦记着那起绑票案的卷宗。

    “小张,你来一下。”刘剑铭在二楼走廊咋呼了一嗓子。

    正在楼下水池子前刷车的小张抬头看了看,扔掉了抹布慌忙跑了过来。协警小张这点爱干净特令人欣赏,警车一停就不闲着,不像有的驾驶员把车望刷车点一扔,花个10块钱刷刷车,小张嫌外边刷不干净,几乎都是在所内刷车,既省钱又锻炼了身体。

    “卷宗你找到了吗?”刚进屋,刘剑铭就问。

    “没有,啥也没找到,刑大的内勤室全部翻了一遍,十几个铁皮柜子我都看了,没找到你说的那个卷宗。刘所,当时管材料卷宗的说从没有见过这个卷,叫我找当年的办案人员,我不知道去找谁,问谁都是带搭不理的,还是你去吧。”

    “没找到,你全部翻一遍了吗?”刘剑铭仍不死心,满脸疑惑地看着。

    要知道小张办事还是认真负责的,就是普通民警安排个小事他都会热情细致地办好。

    “档案室去了吗?”

    “去了,管档案的老周那儿有每年的目录索引,根本没有你说的卷宗,档案室一般对未破案件是不予登记封存的,老周说应该还在办案单位。”

    “这他妈的就怪了,怎么会没有呢?”刘剑铭自言自语道。

    “刘所,改天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刑大办公室的几个人嫌我找的时间长,还说赵耀财副所长也去找过了,都没有,他们还说……”

    “还说什么?”

    “说现行命案都破不掉,费那个劲去搞积案?舍易求难。”

    “放屁!谁说现行命案拿不掉,积案不是案件吗?”

    “嘿,你别生气,刘所,我下去啦,有事叫我。”说完小张下楼去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案子没破,说点风凉话,叫几声怪腔也正常,“办自己的案,让别人去说吧。”

    可眼下那起绑票案连一张纸也找不到,不禁令人担忧,担忧的不敢相信。乖乖,这么大的案子,真没了卷宗,可以说是亘古未闻,说出去简直是耸人听闻。莫非苑素真所说的是真的,这不可能吧,刘剑铭真的不愿那是真实的,不觉脊背发冷。

    既然赵耀财与小张都到局里去找,没有找到卷宗,那么在局业务科室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掉刑侦部门,其它的业务所、队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个卷宗的。看起来只有去问当年的办案人员,或许在谁手里或办公桌里压着。

    这么多年了,人事变动频繁,当年的承办人都是谁?是谁报的卷?不行!得抓紧找。

    最起码汪荫雄副局长应该知晓这件事。

    “汪局,你好,我是刘剑铭。”想着就拨通了电话。

    “噢,刘所长,有啥事吗?”汪局好像没起床,听声音懒洋洋的。

    “我想问一下10年前,壶口镇的那起绑票案,咱局里都是那几个同志参与办的?”

    “……嗯,你,问这个干啥?”对方似乎沉默思索了一下,警觉地答道。

    “是这样,清理命案积案时,卷宗找不到了,我想问问这个卷宗现在在谁手上,梳理一下线索。”刘剑铭不知怎地突然变得小心起来。

    “噢,是这样。”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我得想想,这么多年了,刑大的人都调走了好多,一时半会恐怕不好回忆。唉!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记忆差多喽,我自己都整天丢三落四的,有时上街拿了菜就走,都会忘了付钱,你等等吧,我一时半会还真记不准。还有别的事吗?”

    显然,对方是个推辞话,像是要挂掉电话,甚至流露出不悦。

    要知道,还不到上班时间打搅了领导,况且从一开始是问参与承办此案的人,后来直接问汪局卷宗在哪里,领导是不可能干报卷这点小事的,难道你怀疑卷在领导那里,找不到的东西去找领导要?从话音人家还听不出孬好话,别大清早让领导打喷嚏,赶快想法搂回来。

    “汪局,喂!汪局,听说令千金后天出阁,在县城还是老家操办,我先提前讨杯喜酒喝。”刘剑铭趁机留几句,几乎是没话找话。

    “哈哈,那是当然,本身不想大范围通知的,我只是想小范围说一下,你肯定跑不掉,再说你还是我老家的父母官来。嘿嘿,在老家我弟弟公司院里办,咱城里的地方窄琐,来了客人也坐不下,到时候说不定要麻烦你,嗨!我本不想声张,那样影响不好。案子进展如何?要不是家里这档子事,我早过去看望大家啦,大热的天,同志们很辛苦。”大概翻了下身,语气柔和了许多。

    “不辛苦,汪局,巫大队这几天带人正搞着。”刘剑鸣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倒想结束这个无用的电话。

    “嗳,剑鸣,你怎么突然想找十年前的卷宗”汪荫雄话锋一转。

    领导真是事多,记性不好,在大会上还是你汪局宣读的工作方案,要求破积隐命案,没有卷宗哪成,真是明知故问,但话又不能直说。

    “是这样,星期一贾局长让我接待苑素真,因为没有材料,我才想起来找的”

    “贾局?没说别的?”

    “没有,没有。”刘剑铭倒像做错事似的忙说道。

    “没有其它部门要找这个卷宗吧,”看样子汪荫雄想多了,其他部门?不是去侦破命案要它干吗?

    “没有,主要是我想看看。”

    “那就这样吧,我等一会到局里转转,再见、再见。”说完挂断了。

    刘剑铭木然地坐在了那里。

    搞过刑侦的都知道,哪怕一个眼神,一个暗示,一声叹息,凭直觉就能判定出某种信号来。看样子汪局对卷宗的去处很敏感,也可以说是一种重视,但从刚才的话语里多多少少让刘剑铭感觉是那么的不自然,难道汪局知道卷在谁手里?

    像又不像,或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汪局对绑票卷宗的事很在乎。

    “刘所,听讲你接访去了,怎么样?”巫川东不知何时带着谢飞及三名刑警推门进了办公室。

    “哟,巫大队辛苦!有眉目吗?”刘剑铭心想也不知8。01案件搞到什么样子了,边散烟边问道。

    “嗨,别提啦,这两天我光顾着迎接省厅的检查,没来得及。还好,我们虎城县公安局刑侦这一块的工作,上级看完各种台账还是比较满意的,总算应付过去了。”巫川东坐下后放松似的说道。

    “检查,要是能把犯罪嫌疑人检查出来就好了,光耍嘴皮子、笔杆子、净玩虚的。”刘剑铭揶揄道。

    “嘿嘿,我哥可别这样说,我这不又来了嘛,下一步如何干,是不是在碰碰头说一下。

    哼!开会?原先趁热打铁按照计划搞下去,说不定已获得了重大进展,宝贵的四天时间过去了,又回到了起点。想起来那天的事就气人,你大队长拿主意吧。

    见刘剑鸣不再吭声,巫川东说道:“刘所,我看这样吧,按照汪局原先的指示,重新大面积摸排走访,同时再物色几个专案特情,友邻县市发些协查通报,看看能否串并案件,说不定其它地市也有类似案件未破,然后开个村组干部和群众座谈会,听听反应。总之,不间断地把面上的工作做下去,至于破案与否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运气?这又不是买彩票,碰巧中个大奖,这得靠真功夫,这是破案,是竭尽所能全身心投入去思考,去查证,挖掘各类信息和线索,脚踏实地去工作。

    “晚上嘛,多组织些警力把辖区公共复杂场所清查一下,先这样搞着,毕竟目前有工作可干,再说咱又没闲着,你说是不是?”巫川东喋喋不休地倒会替自己圆场。

    “行!听你组长安排。”刘剑鸣似乎仍念念不忘那天的审讯,故意把组长二字吐的很硬。

    “嘿嘿,凡事商量着来,别急,别急。”巫川东尴尬了下,并不生气。

    巫川东的一番话,意思很明显:一切从头开始。但对马彪的情况只字不提,现在如果再提及,恐怕又会闹不愉快,更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刘剑鸣暗暗打定主意:马彪的嫌疑仍然很大,决不能排除,一定要查,无论多大的困难,且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目前巫川东说的这套面上的工作,你不能说没有道理,你也无法找出理由去反对,从局外的角度看是面面俱到,部署的井井有条,纹丝不乱,不能说他不尽心,甚至还要赞扬他有水平,有能力,负责任,想的周到,部署严谨,措施得力。但作为内行来看,又不是重点,真正的切入点又不是利害。其实这是搞刑侦的一些常识性东西,常规套路,能否出成果很难想象,特别是对于这类杀人命案,放着好的线索不去做完、做透、做到位。而是把主要精力放在面上,简直就是搪官差,搞形式主义。形式主义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使破不掉案件,让任何人也无话可说,无可挑剔。反正该做的工作我都做了,传统与现代的侦查手段套路我用完了,破不掉那是另外一回事,“不是**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至少我没有给领导添麻烦,更没有违纪。

    在刘剑鸣看来,这样的态度对待案件至少是不端正,甚至是不负责任。犯罪嫌疑人是唯一的,是客观存在的,漏掉一个就是做再多的工作也是徒劳无益,破案好比大海捞针,既然脚下怀疑有针,就必须彻底挖透,直到彻底放心,排除也是前进。”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毕竟是网,网就有眼,犯罪嫌疑人如果恰恰就在你那个网眼滑过去,岂不是可惜!如果是疏忽,还可以原谅,要是明知有眼而让其溜过,就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这个眼是故意撕开的。特别是那天与闻良教导员的交谈,隐隐约约地让刘剑鸣感觉这一切不正常,加上巫川东刚才的一番话,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如果真的有什么人为因素,再去做些表面文章,练些花拳绣腿把宝贵的时间耗下去,无疑于助纣为虐!

    破案不是作秀,不是表演赛,老百姓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如果仅仅是为了应付领导或者做样子给群众看,就像足坛上的假球,球场上队员满场跑,长传高吊冒大汉,可就是不进球,90分钟过后还是零比零,不是没有射门机会,而是压根不想把球踢进,也可以说在上场前那踢进球的心就没带入场内,一切都是事前导演好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谁是导演?谁是演员?表演给谁看?不怕演砸了吗?

    想到这,刘剑鸣不露声色地说:“这样吧,巫大队,你带领刑大的同志做做面上的工作,我和教导员出去到镇区看一下”

    原笔名金盾,后碰壁,结合作品,暮然间发觉很渺小,就像一根绿豆芽,书中的主人公又好这一口,于是便有了绿豆芽。蔬菜的廉价,食芽族中的普通,但是要知道,绿豆芽也是从水中泡出来的,白花花的胡子,弓着腰兜售着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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