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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4深入敌方,逃生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他妈给我说话!”看女医生那个支支吾吾的样子,不好的预感如浪潮般,一波一波的涌上来,谭冥揪着女医生的领子,鹰目圆睁,脸紧紧绷着。

    女医生推拒着去掰谭冥的手,脸上的血滑落下来,正好落在谭冥的手背上,绽开一朵殷红,紧绷着的心一抽,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说啊--”哑着嗓子向女医生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

    “谭冥,你干什么!”战友路过,正好看到,用力把谭冥的手给掰开,这个样子,人家医生怎么说话,什么事让他如此的失去理智。

    “咳咳……”女医生捂着嘴巴一个劲儿的咳嗽着,谭冥不耐烦,也不好在催,只是那吃人的视线扫在医生身上,让她起了层鸡皮疙瘩,顾不上嗓子的不适,开口说道:“我……咳咳……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当地的反动分子小分队,我就让她先带着孩子走,后来……后来,等反动分子走后,我再找她们就找不到了。”

    谭冥重重的甩了一下拳头,打在空气中,是那么的无力,“你……你们是在哪儿失散的?”原本质问的话转了话锋,这女医生本来也是好意,只是想的不周到。

    一个女人,再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能那么容易的逃出来?

    这么混乱的场面,乔芊羽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易,谭冥在抱乔芊羽的时候,就感觉到她比以前轻了好多。看那干裂的嘴唇,一定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他们才刚刚相聚,还没有好好说会话就分开了,谭冥第一次感觉到世事无常,感觉到人类的渺小。你就是再有能耐,也抵不过变化。

    “谭冥,你去哪儿!”战友一把拦住他,这刚回营部,待会领导还要讲话,部署下一步的任务,谭冥这会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得在营部老老实实待着,没有领导的指示,哪儿也不能去。

    “放开,我有急事!”谭冥反手一转,借着巧劲脱离战友的掌控,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着乔芊羽,哪里顾得上什么命令、军规军纪。一个右勾拳,把战友逼到半米之外。除了乔芊羽,他脑袋里装不下任何人,更何况是那些死规矩。

    战友侧身躲过,在谭冥转身之际,又跟上来。二话不说,从背后卡住他的脖子,稍微用力,谭冥被勒紧了脖子,额头上爆出一根根青筋,脸憋得通红,手臂端起,胳膊肘撞向身后的人的胸口。

    发觉了谭冥的意图,战友本能的向旁边一闪,连带着谭冥被勒着往后倒了好几步,“停--谭冥,你听我说!”

    “说!”语气里已是不满,谭冥保持着攻击的姿势,晚一刻找到乔芊羽,乔芊羽就多一分危险,他没时间在这里跟无关紧要的人耗着。

    “你现在一个人出去顶什么用?你一个人能有整个部队,有整个国家本事大?你自己能找到她?用用你的脑子,你的理智,你以往的冷静沉稳都去哪了?”发觉到谭冥紧绷着随时准备战斗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战友放开了谭冥,叹了口气,真是关心则乱。

    塞拉利昂虽说不是很大,那也是一个国家,就凭谭冥一个人想在这战火纷争中找人?那简直是大海捞针,到处是流窜的难民,保不齐反动分子还化妆成难民隐藏在其中,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暗杀。现在,那个女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谭冥颓然的靠在墙上,他是急糊涂了,可是,现在外面这么乱,他怎么能放心乔芊羽一个人?也不知道乔芊羽能够撑多久。

    “放心,总会好的。”战友拍拍谭冥的肩膀,从决定做军人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得凡事以命令为先,以国家为重,谭冥刚才要是不管不顾的私自出去,往小了说是要受处分,往大了说就是搭进去了一辈子的前程。

    谭冥双手插进头发里,狠狠的用劲,抓住头皮。是他不好,当时就不应该把乔芊羽独自留在那里,哪怕是晚点到集合队伍,他也应该把她安全的送回营地。

    远处传来阵阵爆炸声,不知道反动分子又在炸哪儿。本国的武器太过落后,又缺乏资金,所以,暴动分子很是猖狂,根本不把政府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政府就是一个可任人搓扁揉捏的面团,一个不顺心,可以随时扔掉。

    突突的枪声像是打在他心里,每一声,他都会跟着担惊受怕。玩了五年多的枪,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声音是这么的让人恐惧,只是听到它的声音,就会从心底里冒出害怕。

    在枪林弹雨中,也不知道乔芊羽在哪儿,不知道她是不是只顾着孩子忘了自己的安全。

    一想到他看到她站在枪口对面,把孩子护在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恐惧蔓延全身,不行,他必须要想办法利用国家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乔芊羽。

    天色越来越暗,枪声却越来越密集,伴随着尖叫声传过来,谭冥凝视着传来枪声的方向,攥紧了拳头。

    尖锐拖着长音的哨声响起,谭冥下意识的一骨碌爬起来,双臂端在身侧跑去集合。

    心不在焉的听着首长讲话,无非是国际友谊、大爱无疆等等,说白了就是让他们为了塞拉利昂的稳定,百姓的平安拼命。

    作为军人,这点无可厚非,但是作为儿子,作为丈夫,他们就得用小爱来成就大爱,以无数个家庭的牺牲来就千千万万的人。

    这是军人的骄傲,也是军人的悲哀。

    谭冥现在没有那些豪言壮志,他只想找到乔芊羽,他没有那么博大宽广的胸怀去管别人幸福不幸福,他只知道,他一定要让乔芊羽没事!一定要护她周全。

    冠冕堂皇的话讲完了,首长开始步入正题:

    “我刚接到消息,反政府暴动分子绑架了一群逃命的难民,塞拉利昂政府需要我们配合他们解救人质。注意,这次一定要听从命令,配合协调,对方很有可能化了妆混在人质里,若是让反动分子混入该国政府内部,那后果不堪设想。”

    太阳穴突突的跳,谭冥眼睛看着前方,心却飘到了乔芊羽身上,今晚的行动不知道会进行到什么时候,这个时候是绝对不可能和首长提出动用军队的力量去找一个人的。

    芊羽,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等我!

    今晚是紧急行动,战士们迅速却又井然有序的上了车,向着营外开去。

    “谭冥,想什么呢,快点上车!”

    谭冥回头望了一眼西北方,那是刚刚和乔芊羽相遇的方向。

    也许他刚才就不应该放弃独自行动的念头留下,处分算什么,处分、前程,能抵得上一个乔芊羽吗?

    前一刻他们还缠绵着,笑着闹着,这一刻,他想她想的紧。如果乔芊羽在出现在他面前,他发誓,他再也不会松开手,要攥的紧紧的,死也不松开。

    机械的被战友拽上车,夜里的风格外的阴湿,吹在身上黏黏的,混杂着汗水浸透在衣服里,紧贴在身上。在那咸湿的风里,甚至能味道血腥味儿。

    咸涩、甘苦,那风里还夹杂着冤死的亡灵,他们呼叫着,嘶喊着,他们不甘,不愿!

    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到时候,甚至连一完整的具尸体都找不到。

    “嗳,谭冥,我好像听说人质里面有一个中国人。”战友砰砰有些魂不守舍的谭冥,他刚才上车的时候不小心听到首长说的,也不确定有没有听错。

    谭冥眼睛一亮,暗中拉住战友的手,用力,再用力,他不知道他在这一刻是高兴,还是恐慌。

    高兴,因为乔芊羽到现在起码还活着,他找到了她。

    难过,是因为乔芊羽终究是没有躲过暴动分子,还是被牵扯了进来,并且有着生命危险。

    “你确定?男的女的?”谭冥问的急切,却没有失去理智,他瞅了眼前方,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也不确定,只是听无意中听到首长说起来,至于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战友站在谭冥身侧,目不斜视,从正面看过去,几乎看不到他的嘴巴在动。

    这比没有消息还令他焦心,心里开始计划着怎么把乔芊羽救出来,要做到万无一失,绝对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儿伤害。

    谭冥希望车开的再快一些,只希望下一秒就到达反动分子的老巢。

    不管那个中国人是不是乔芊羽,这都是他的一丝希望。

    从来没有觉得部队的装备车速度这么慢,弥漫在鼻际的血腥味激发着他的战斗力,身上的肌肉紧绷,全身的细胞叫嚣着,躁动着。

    反动分子的老巢在正北方向,装备车本来开的好好的,司机突然猛打方向盘,拐了个弯驶向东北方。

    谭冥握着车上的围栏一脚踏上去,就要跳车,被同车的战友拉住,“谭冥你干什么,下来!”

    “怎么了!”首长发现异样,转过头来扬声问,风正好向西南刮,很顺利的把首长威严的声音里的不满给带了过来。

    “报告,刚才转弯没站稳!”一个战友拦在谭冥面前站直了身子敬着军礼回答。

    首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挥挥手,转身坐了回去,在司机耳边说了声,车速陡然加大,突如其来的惯性让车厢里的士兵齐齐向前倒去。

    战士们迅速调整站姿,回到原位,只有谭冥紧盯着前面的路,眼里能喷出火来。

    好好的不向北开,拐什么弯?这又是要去哪儿?

    心里挂念着乔芊羽,却不得不松开抓着横栏的手。夜色已深,真是偷袭突击的好机会,首长却放弃了这次绝好的时机转头撤走,这是要玩哪一出?

    装备车在塞拉利昂政府大门前停下,谭冥恨不得一枪打爆大门,不去救人跑政府里来干什么!难不成着领导人害怕了还要人保护不成?

    首长跟着塞拉利昂首脑进去,他们这些士兵在原地待命。

    谭冥瞅准了时机,翻身下车。

    “谭冥,你干什么!”战友反应不及时,没有拉住他。他把腿跨在围栏上,想要下去吧谭冥给弄上来,可是,他一下去,也会跟着违反军纪。首长走之前,下达的命令是让他们在车上等着。

    “你他妈别拦我!”谭冥一枪隔开战友的手,他去救的是他老婆,犯不着让别人跟着受处分。

    借着夜色的掩饰,谭冥很快和夜幕融入一体。刚开始还能看到晃动的影子,最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谭冥撬了一辆停在政府围墙外的车子,凭着刚才在车上的计算,根据直线最短的定律抄了近路。

    路极不好走,车子颠簸的厉害,坑坑洼洼的,不知道碾过去的是石头还是尸体。在临近反动分子老巢的时候,谭冥关了车灯,怕敌人发现,摸着黑前进。

    当离对方根据地还有一千米的时候,谭冥弃车步行,暗中记下周边的地形,他要给自己留好退路,不然,只是把人救出来了,却不能保障她安全有什么用?

    前方就是反动分子的老巢,谭冥猫下腰,借着那边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到拿着枪来回走动巡逻的人。

    每个站点都有一个人,在高处还设有哨兵。

    幸好他早早的灭了车灯,不然,说不定会被他们发现。看着架势,看这部署,对方肯定是准备了很多年,而且有足够的经济军事势力。要单从实力上比,这些发动分子却是要比政府强。

    政府的兵不是老弱就是军事素质底下,跟这些训练有素的反动分子还真没得比。难怪政府方面节节败退。要不是为维和部队的帮助,恐怕早已撑不下去了。

    谭冥蹲下身,借着深草丛的掩饰,静静的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打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整个黑夜一片寂静,若是没有白天的枪杀,会让人以为这里是多么的祥和宁静。

    蹲守了一夜,竟没感觉到累,一心只想着要救出心爱的人。

    经过观察,谭冥发现,这些人每隔一个半小时换一次岗。从生理上来讲,凌晨两点,是一个人警惕性最弱的时候,谭敏看看表,还有两小时四十八分钟。

    换了一个隐蔽点,仔细观察确认了哨兵和狙击手的位置,谭冥计算着从建筑物斜侧放进入最能避开他们的视线,只是,想从斜侧方进入主大楼却是有些困难的。况且,谁也不知道他的围墙上有没有高压电。

    本来自信满满,发现了自己的疏忽后,谭冥有些担心,他不怕死,可是,他要是出了事,万一里面的是乔芊羽,那谁来救她出去?

    他说过会陪着她一辈子,他承诺过要不离不弃,他说过的话就不会让她落空。他们还有好多未来没有去享受,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做,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事,更不允许她有事。

    他要一个完整的芊羽,也要给芊羽一个完整的他。

    谭冥匍匐着向旁边移动,腿突然被一棵树挡住,他轻轻踢了踢树干,一抬头,发现树冠很茂盛,简直就像一把打伞。枝桠伸展开来,围绕着树干长出直径约为五米的冠头。

    这种树枝干的柔韧性很强,也许,他可以借助这棵树进去。

    好不犹豫的爬到树的另一侧,粗大的树干可以把人完完全全挡住,张开双臂都抱不拢。谭冥顺着树干爬上去,在高处,大院里的事物一目了然。

    谭冥看到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抬了一个人出来,心跟着咯噔一下,看那轮廓,应该是个女人……

    当女人被像仍货物一样扔向垃圾堆时,谭冥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看那轮廓,应该是一个发了福的女人,不是乔芊羽。

    那两个搬运尸体的人就是从主大楼里出来的,主大楼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人质被关在那里是无疑了。

    谭冥蹲守在树上,找准了角度,等到值班守卫凌晨换岗的时候,借助着树枝的弹性,越过可能带着高压电的墙头到达院内。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值班守卫换岗的时间约为二分钟,谭冥必须在两分钟内确定人质的位置。

    正巧,一个吹着口哨的人经过,看来是要去上厕所。谭冥如闪电般扼住男人的咽喉,冰凉的枪抵在男人的太阳穴上,“说,人质在哪?”

    手指迅速的卸下保险栓,那声音清晰的传进男人耳朵里,感受到男人哆嗦的身体,谭冥手上的力道加重。虽然枪是消音手枪,但是他不会贸然开枪,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有不对劲就会察觉。

    弄死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谭冥左手指尖一用力,男人的后部就会被捏碎死去,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男人睁大了眼,指了指主大楼,比划了个九的数字。

    谭冥手下一用力,男人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他把男人拖到一个夹缝里,这个人无论说不说,都是必死无疑的。

    从楼梯上去是不可能的,只能爬墙,还不能爬正面,正面有哨兵把守着。

    虽然楼的侧面没有坚守,但是,哨塔的大灯一打过来,他就会暴露在灯光下,这样绝对不行。

    看看时间,还剩下四十秒,谭冥转身向后面跑去。

    “着火了--着火了--”主大楼后,靠近山地的地方,着起了熊熊大火,火舌在风的吹动下,突突的往上窜,老远都能看到满天的火光。

    那里是机要室,是老大们见面商量决策的地方,共和政府人员名单、地形图等军事机要全在里面。

    后面乱成一团,谭冥趁机从楼侧往上爬。每爬一段,都要注意着哨塔那边灯打过来的方向,尽量把自己隐在暗处。

    谭冥也算是歪打正着,烧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现在,下面忙得不可开交。谭冥防火的时候,连带着围墙外的山上也放了,所以,他们只会以为是山上着了火给引到了这里来,一时半会还想不到是人为的。

    爬到九楼处,只要谭冥微一转身,就会被九楼的哨兵发现,谭冥在等待时机。

    等哨兵再次换岗的时候,他纵身一跃,跳进去。

    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灯是那种昏黄的橘色,明明是暖色调,看在人眼里却充满着血色,刺眼,更刺心。

    楼道的安静衬托出某处的躁动,谭冥寻着声音找去,隐约能听见孩子的哭声,还有打呼噜声。

    是这里,没错。

    里面坚守严密无疑。

    谭冥暗自数着,六个人,不多不少,个个荷枪实弹。

    明抢是不可能,还没等他把人全都撂倒,里面的人质就全被射杀了。

    只能智取。

    捏紧了手中的麻醉针,几乎是同时出手,解决掉最外面的两个人,轻步前进,以同样的方法撂倒剩余的四个。

    他的呼吸变得急切起来,从蹲守在围墙外,到只身闯进来徒手爬九楼,他都没有感觉到害怕,现在,他害怕了。

    他怕里面没有他想要找的那个身影,怕里面没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屏住了呼吸,稳住了心跳,视线在挤在一群的人身上穿梭着。

    乔芊羽睡得很不安稳,在这种环境下,谁也不能安心的睡觉,怀里的孩子一直在动。她把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让孩子躺倒上面,自己背对着人群,给孩子圈出一片安宁的小天地。

    从谭冥分别后没多久,乔芊羽他们就遇上了狙击,还好那些人只是装装样子吓唬吓唬,最终的目的是来抓人做人质。

    她身边拖着一个孩子,凡事肯定先以孩子的安全为先。

    孩子虽然生活在战乱里,从小听着枪声睡觉,可是,一天之内亲眼目睹了子弹穿过人体时血飞溅的场景,孩子吓坏了,牵着乔芊羽的小手,指甲都扎进了她的肉里,小小的身子不停的哆嗦着,却强忍着不哭。

    乔芊羽和几个人一起被反动分子抓到这里,关进这个像牢房一样的铁笼子房间里,里面已经关了不少的人。

    听说他们是反动分子用来和政府谈判的人质,必要的时候可以杀死。

    连续几天生活在恐慌和死亡中,乔芊羽筋疲力尽,却只能坚持着。

    她侧着身子躺在孩子身边,手轻轻拍着他哄他入睡,虽然有随时死亡的可能,这一刻,他们却是安宁的。

    要来的总是会来,人最斗不过的便是死亡。

    谭冥不死心的像牢房里看了一圈,人们或坐或仰的睡着,像是被贩卖的大白菜摞到一起,灯光又暗,谁也分不清谁。

    他没有多少时间,视线不停的在熟睡的人群中搜寻着,经过长时间的逃亡,这些人从头黑到脚,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若是只看脸,有时候甚至分不出男女。

    谭冥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人,没有!芊羽不在这里!

    许是思念成狂,一抬眼,好像所有的人都顶了一张乔芊羽的脸。

    谭冥摇摇头,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人质里有一个中国人,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人是乔芊羽,是他的老婆。他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感觉,直到站在牢房外搜寻了第三圈无果。

    也许芊羽安安全全的待在某个地方也说不定。

    谭冥失落的向外走,睡在最里面的乔芊羽翻了个身,她根本睡不着。隐约听到好像有叹息声,那个声音熟悉极了。她轻轻揉着脑袋,真是做梦了,怎么会是他呢。

    就在她要躺下睡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的那一抹身影,让她的心几乎跳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的越过横竖躺在地上睡觉的人,手握着铁栅栏,张开嘴,那声呼唤就在嘴边,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嘴边的苦涩熏得眼睛雾蒙蒙的。

    她不能叫他,不能。这里到处都是巡逻的人,万一谭冥被发现了就危险了。

    乔芊羽伸出手,向着谭冥的方向。她就像是一株向日葵,谭冥就是他的太阳。

    谭冥,别再回来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重重阻碍进来的,她只知道,这样很危险,很危险,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若是太阳没了,向日癸去哪里找她活着的目标?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让乔芊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紧张地注视着谭冥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

    以前,她从来不信这些,现在,她恨不得把东西方的神灵都请来保护他。

    谭冥迈出去的步子被逼了回来,外面响起了说话声。

    “人质怎么样?”一个粗犷的男中音问道。

    “死了一个,其他的都好好的。”

    “好,我进去看看。”男中音说完,脚步声响起。

    谭冥屏住呼吸,不管他计划的多么完美,抵不过变数和天意。掌心里藏有仅剩的一只麻醉针,他知道,自己必须一次击中。

    “报告--”

    “怎么回事?”男中音声音里有些不悦,扭头看着气喘吁吁跑上来的小兵。

    小兵在男中音耳边低语,男中音收回步子,“走,去看看。”

    听着脚步声走远,谭冥松了口气,让他同时不声不响的放倒三个人,他还真没有十全十的把握。

    乔芊羽顺着栏杆滑落到地上,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力。刚才那一刻,吓得她魂儿都没了。

    她闭着眼,平息着自己紊乱的心跳,眼角的湿意越聚越多,这是不是她和谭冥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心情烦乱,模糊中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乔芊羽赶紧爬起来想回到里面,越靠里越是安全。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胳膊被一只手拉住,死命的拉住,吓得她险些惊叫出声来。

    “唔……”

    瞪大了眼睛看着放大的这张脸,唇上贴着一个同样柔软的唇瓣,带着黑夜的凉意。疯狂的亲吻着,毫无章法可言。

    唇舌交缠着,他的长舌追逐着她娇涩的小舌,带着她划过口腔的每一处。长舌卷着小舌勾到自己嘴巴里,纠缠着,逗弄着,追捕着……

    尖利的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唇瓣,舌尖配合着描绘着每一处芳甜。

    狂风暴雨过后便是细雨和风,谭冥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紧蹙的眉心,水雾雾的大眼,微微颤动的长睫毛,红红的鼻尖,哭花了的脸颊,最后是那销/魂/蚀/骨灿若花瓣的唇。

    经过浸润,水光盈润、娇艳欲滴,舌尖眷恋的在唇上辗转,好似怎么尝都尝不够似的。

    谭冥不由得再次加深这个吻,虽没有之前的狂烈,却是含满了思念、心疼。

    唇齿相交,感受到乔芊羽的迎合,心底的渴望彻底被勾了出来,啃着她香甜可口的唇瓣,大掌插进她的头发把她按向自己,让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两个人,隔着铁栅栏们,相拥在一起,疯狂的向对方表现着一直被隐藏着的内心。乔芊羽在谭冥的热情下,整个人都靠在栅栏上,手伸出来环住他的腰,满心满怀的幸福。

    真的想时间久停留在这一刻,不在走动,真想就和他这么过一辈子。

    以前,一辈子对她来说,太久太久,久到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一辈子可以来活。眼前的男人,眼里满是宠溺,他们紧紧的拥在一起,地老天荒。

    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了,该办正事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乔芊羽以嘴型问谭冥,不敢出声,怕吵到睡着的人引来警卫。

    谭冥在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上偷了个香,舌尖伸出来,暧昧的舔舔唇,无限se情,“我是吻着老婆小嘴儿的味儿来的。”同样只张嘴不发出声音。

    没个正经,乔芊羽锤着谭冥的胸膛,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其实谭冥在隐蔽着屏住呼吸,等人进来一击致命的时候,就发现了屋子里有一个紊乱的呼吸声,随着男中音的脚步越紧,变得越快。

    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往乔芊羽身上想,毕竟自己的视力绝对不容置疑,他在里面看了不下三圈,都没有发现她的影子。他以为只是一个想要趁机逃跑的人质。

    等房外的那三个人走后,谭冥鬼使神差的又进去一次,脚好像不是自己的,像是有一个力量在引导着自己走进去。

    当那日思夜想的身影闯入眼帘的时候,谭冥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代替了他的反应。一个箭步上去,抱住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女人。

    还好他反应快,在乔芊羽发出惊呼声时堵住了她的嘴巴。这堵,当然是用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嘴对嘴。

    看着她的惊诧,看着她眼里的水雾,感受到怀里的颤抖,他的整颗心都要碎在她身上了。真想就这么抱着她,吻着她,什么也不想不去担心。

    但是,现实还是现实,他来的目的就是救她出去。

    谭冥极力压下体内涌上来的火,这女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他的慾望。在乔芊羽面前,谭冥所有的强硬、忍功都溃不成军。

    “去,把这个穿上。”谭冥拿出一套对方的兵士服给乔芊羽,这是他刚才从那个被他杀死的人身上扒下来的。

    这他当然不敢跟乔芊羽说。

    乔芊羽放轻了动作,听话的把那套衣服套在外面,戴上帽子,头微低,只要不仔细琢磨,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谭冥手脚利索的轻声打开牢房的锁,拉过乔芊羽的手,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你……只救我一个人?”看着谭冥把锁重新锁上,乔芊羽有些着急,只救她一个人怎么行?

    谭冥表情倏然变得严肃起来,“芊羽,就算是就你一个,我也没有把握把你给安全的救出去,能不能出去还得靠你自己。”

    “可是……那个孩子,把那个孩子也带出来吧。”她们一起共患难,时间久了,感情也深了,要是没有她在身边,她想象不出孩子会是怎样的无助、绝望。

    那更是不可能的,孩子只能拖后腿,要是带上那个孩子,他们有可能全都走不了。

    “谭冥……”不是她任性,而是人性。

    只是,她把谭冥想的太神,失望必然也就越大。

    “芊羽,你听我说,我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我是从光滑的墙壁上爬上来的,下去的时候,必然还是从那里下去,且要保证不惊动任何人,这样他们这些人才能多活些日子。”

    谭冥脸色凝重,这是他考虑很久的决定,他不是蜘蛛侠,不能保证带着乔芊羽爬楼是安全的,万一他们被发现了,还会牵连到人质这几十条人命。

    “你……的任务不仅是安全逃出去,还有不被人识破你的身份……”

    乔芊羽知道谭冥说的都对,她就算是不知道这里的形势,但是一听谭冥徒手爬了九楼,那颗心就紧揪着放不下。

    她的确不敢跟着谭冥从九楼爬下去,谭冥给她这身衣服,就是要让她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芊羽,我给你说一下这里的布局……”谭冥在地上画出了一个简略的地图,“我还是爬楼下去,你必须假扮成这个人从大门走出去,明白吗?然后我们在这里汇合。”

    乔芊羽重重的点头,暗暗记着地形图。

    “芊羽,告诉我,你能行。”说出这句话,连谭冥自己都底气不足,不是不相信乔芊羽,而是关心则乱。他要一个保证来安慰自己。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健康的老婆。”趴在他耳边,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她其实害怕极了,牙齿都在打颤,可是,为了这些人质,为了他们俩,她必须勇敢,必须安全走出去。

    紧紧的相拥,想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髓内,生死不离。

    谭冥推开乔芊羽,是那么的决然。他背过身去,不去看她离开的背影。心里默念着安慰自己,她能行,一定能行!

    最后看了一眼,乔芊羽转过身,戴上帽子,把帽檐拉的不高不低,正好遮住一半的脸。她刚才又在脸上抹了些东西,本来花了的小脸现在变得更黑了,倒是颇有点本地居民的感觉。

    乔芊羽在心里不断念着放松、放松……手指尽量保持着自然弯曲,不去握紧。

    谭冥把那几个被麻醉了的看守拖到墙边,摆出睡熟了的姿势。

    他翻出房间,计算着哨塔上的灯扫过来的时间差,深深的望了眼黑漆漆的楼下,也许芊羽正走在某个地方。

    他顺着原路爬回去,主大楼后面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冒着刺鼻的烟。由于谭冥是以相当于直线的方式进来的,所以他到院墙外的那颗大树下显然要快一些。

    看了看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钟,不知道芊羽怎么样了。

    谭冥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可是,当过去两个多小时,天空泛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还没升起的太阳给拉下去。

    都两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芊羽还没有到这里?

    谭冥焦心的看着表,向着远处张望,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不安。

    他就不应该让芊羽独自行动,谭冥自责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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