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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各把沉香双陆子(二)

    此刻,盈翎又带着自己甩不开的“锁儿”,对着一堆箱子发了呆。

    一抬头,只见优昙正带着侍女小蕙,从东院过来。盈翎立刻找到救星一般,央告着她一同打理。

    优昙虽长于深宫,也未曾管过家,却因心思细密,比盈翎多学了些写写算算。同来的小蕙,本就是她在高昌的贴身侍女,最是伶俐。此番交河重逢后,侯七也甚是体贴,遣人将小蕙接了来,叫她仍是跟着旧主。

    优昙也为此感激非常,想要软语温存与他亲近。他却仍是相敬如宾,只一味与那墨玉娘子尊卑不分地笑闹,到叫优昙越发辛酸。

    这主仆二人受了盈翎的“求援”,又不好推辞,便也相帮着打理。不想,她们配合得甚是默契,不到半个时辰,竟已把这堆东西处置得妥妥当当。

    米遂原知道司马宠着西院,便只等她示下。此刻一见,方知,西院那个虽黄骠马上英姿飒爽,却实在是个绣花枕头。东院的娘子虽然娴静柔弱,却才是当家理事的好手。

    米管事手捻虬髯,暗自好笑,郎君果然是少年心性,竟连妻房都不会挑,白白耽误了这样好的娘子。

    盈翎带着与她一样痴愣愣的锁儿,在边上怔怔看着优昙的能干,赞叹不已。

    自己当初在玉华阁不过是挂个虚名,整日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唱唱画画,经营的头脑却连突厥人恪思都不如。如今看到了优昙,方知什么叫冰雪聪明。

    “姐姐看,这样处置可使得?”优昙扭头望向她,微笑着柔声问。

    “如何不行?”盈翎爽朗地笑起来,由衷赞道,“我若是个男子,也要讨优昙这样持家有道的娘子呢。”

    “姐姐……”优昙的脸上现出惶恐的神色,“是我莽撞了。”

    “怎么了?”她这一番无端的惊惶到叫盈翎诧异,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惊到人家娇娘了吗?

    见她讪讪的,盈翎也不再深究,低头瞥见那边犹有一个小小的檀木箱子未曾打开:“哎?那一个为何没有动呢?”

    米遂忙回道:“那是送与娘子的东西。小的们不敢擅动。”

    “我的?”

    见管事点头,盈翎不由好奇,走近箱子俯身打开,一看之下,顿时怔愣。

    里面装的是些卷轴书册。

    飞天菩萨,伎乐天王,五彩斑斓。竟全是自己昔年在赋彩阁的画稿?不过是稚子习作,却都被精心装裱,仔细编订,仿佛是大家的珍品一般。

    这一箱最美的“回忆”,将她瞬间带回了那些描摹丹青,暧昧纠缠的青涩岁月。

    她脸色惨白,心头剧烈地震颤。

    是……哥哥?!

    他竟回了长安吗?

    缘何自己竟得不到半点消息?

    缘何又要把这些画作送来?

    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她不知所措,抖抖索索翻动起来,才发现画稿底下还另有一个锦盒。盒上附着一张洒金花笺,没有落款,只一行俊逸的唐楷

    ——“春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

    原来如此。

    是他……

    她竟又忘记了他……

    心中的惊慌渐渐散去,浓浓的酸楚涌了上来。

    “南风”变作了“春风”,“西洲”变作了“西州”。

    《西洲》曲辞早被命运篡改,那同唱《西洲》的情谊,竟从来不曾改变。

    小夜叉……

    开远门前一别,长安的烟花醇酒,尔虞我诈,又消磨了你多少神采?

    你……可还好?

    你……原该将我这没有心肝的祸害,忘掉的……

    盈翎眼中早已噙满泪水,又不想在优昙和众仆从面前失态,只得勉力抑制,颤颤地打开锦盒。盒中藏着一副双陆棋子,沉香木精雕细凿而成,漆面油光水滑。另有一对象牙骰子精致可爱。

    见到这“礼物”,不由想起那一番“双陆巧难侯七郎”的趣事。三人并坐玉华阁,跳梁走马,自己还曾为了一子之错,与他拉拉扯扯,争执吵闹……

    盈翎把玩起那玲珑骰子,泪水夺眶而出,嘴角却挂上了温暖的笑意。

    优昙见她又哭又笑的形容甚是不解。见她手里的东西不由轻声问道:“姐姐……也喜欢玩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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