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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向阳红旅社——伊明老爹(八)

    “你慢慢说,别哭了。”伊明老爹安慰哽咽的小买买提。

    小买买提沉了沉,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说:

    送走了我爹,家里只能靠我了,我把马车收拾收拾,重操我爹的马车鞭子,想法挣钱还债,养活我娘,什么活累?什么活远?别人不愿跑到,我跑,目的就一个,挣钱。

    昨天,有人找我送趟货,可是昨天的风雪太大了,我问货主能不能等到明天,可是货主说必须今天送到,他可以再多出运费,要我立刻就动身,连夜送货。

    我当时就答应了。

    我驾驶着白龙马,来到黄冈山梁上时,驾车的都知道黄冈山梁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我正小心赶着车,却碰到了狼群,我拿马鞭子抽它们,我厌恶狼,却不恐惧它们,不过一群畜生罢了!

    这群畜生也不进攻,一直尾随着我,车在山梁上,跑不起来,那头在狼群最前面的,显然是领头的狼,看来是真聪明,在一处拐弯处,向我扑来上来。

    我被扑下马车,滚落到地上,我知道,我命休矣,转眼就要被狼群撕烂,于是我紧抱着那头狼,一翻身,滚落到路边的悬崖。

    崖上,只留下路上狼群的嚎叫声,崖下面不知道是什么?那不是我担心的了,我之所以死抱着那只狼,心里想的只有一条,只要不葬身狼腹就好。

    风在我的耳边呼呼的刮过,我本能的抓住了一根枯木,枯木被我压断,我又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抓住什么?

    还好,胡乱之中,抓住一根藤条,藤条将我甩到一个山洞里。

    可是身子只是荡在洞口,没能进到洞里,就在我双手扒着洞沿,想提动起来身体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滑来了一条蛇,我惊慌的松开了那只搭上洞口边沿的手,屏住呼吸,直到感觉蛇兹兹的向我滑来。

    一阵灰土、石子纷纷向我头上落下,我一睁眼,呛的双眼、满嘴、两个鼻孔都是灰。

    咳嗽、提力、再咳嗽,再使劲提力,求生的欲望,我终于将悬空的身子提到了洞口边沿,洞很窄,我努力的望里面挤,不知道皮肤被挤破划伤了多少口子,终于感觉到开阔地,爬起来后,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又甩了甩袖子,用袖子里面的一块干净点的布片擦起眼睛,眼睛逐渐看清楚东西了,洞里居然不是很暗。不但不暗还亮的的异常,我仔细搜索明晃晃的光线的来自那里?

    来自那里?我的亲娘,两个特大的灯泡,灯泡突然动了,我猛地听到一阵阵“兹兹、兹兹”的喘息声,并且闻到刺鼻的腥膻味。

    原来是刚才那条巨大的蟒蛇,那两个灯泡是它的眼睛,它伸出舌头等我呢,也没等我做出丁点反应,它把我吸进去它肚子里去了。

    巨大的吸力,让我的身体一点点进入蛇口,我突然想起来我腰里的鱼形刀,说时迟那时快,我抽出刀来,打开,就朝蛇的肚子划了长长的一刀,“扑通”一下,感觉蛇重重的摔倒在地,我又把蛇肚子划开更大的口子,钻了出来。

    顾不得一身的粘液,我顺着洞就往里跑。

    却不料洞里的空间越走越窄,还听到慢慢接近的水声,越来越近,水声也越了越大。

    最后我来到洞的尽头,看见的还是悬崖,崖下是一潭深水。

    人到此时,已经经历了生死,我连想也没想,轻易的就跳了下去。

    水是河?是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水刺骨的寒冷,不知道为什么?潭里的水没有结冰,现在可是乌冬腊月啊!

    仗着有些水性,从惯性的水中浮上来的时候,并不在意什么,只是静静的躺在水面,可能这就叫随波逐流吧!

    在一个落差很大的地方,我的后背被石块撞的青一块、紫一块。

    直到一个巨大的旋涡向我卷来,冲到浅滩时,我才向岸边奋力游去。

    让我很好笑的是,我刚爬上岸,正想躺下喘口气,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我神经重新高度紧张,吓死我了。

    你们猜,怎么着?

    我听见只有狼才能发的嚎叫声,我闻到了狼的味道,我赶忙爬上就近的一棵树,那群狼眨眼间就出现了。

    是我赶马车时遇到的那群狼,只是不见了头狼,看来是让我给摔死了,这些同僚们是来找我报仇的。

    狼群的虎视眈眈,让我恐惧,更恐惧的是它们的耐心,它们有秩序的在等我支持不住,从树上摔下来,静静的等待,我似乎看到了我摔下去的一瞬间,被狼群撕碎的情景。

    无论是人,或者还是其它的什么玩意,耐心估计都是有限度的,狼也是!天快亮的时候,其实我都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黑的?

    狼群终于没了耐心,开始向我怒吼、向我咆哮,有的狼用两条腿拼命的拍打着树干,试图把我恐吓下来!

    我知道我迟早会离开这棵树的,早晚也会成为它们的美餐的。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学习猴子的方法,瞪大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在相邻两棵树之间,凭借着盘根错节的树枝,我攀爬到另一棵树,真的很庆幸,这棵树弯曲伸向溪水中间,我在激流上面蹲下,狼群无法跟过来了,也无法接近我。

    即便是掉进激流,也比喂到狼口里强,我是这样想的。

    我突然明白了脚下的水为什么没结冰了,是因为它一直在不停的奔腾,顺着山体倾泻而下,形成湍急的激流。

    激流对面是条羊肠小道,我看见了希望,可是我又失望了。

    我不是不想跳水,可是树下的激流太湍急了,无比汹涌,水中山石隐没。

    我此刻是没有前进的路,也没有后退的路,我趴在树干上,想着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遭受了如此大罪。

    正想着爱怎么着怎么着的时候。

    就听见一声长啸,白龙马,是白龙马,它就站在激流对面的小路上。

    看见了白龙马,我感叹,真是有灵性,能费劲周折找到我,让我心头一热,想哭。

    左看看,又看看,只有往水里跳是唯一的办法,可是水太急了,跳下去就会被无情的卷走,或是碰在石头上磕死。

    正在着急上火的时候,白龙马仰天长啸,完毕,顺着激流往上游奔去。

    跑出去五六十米远,白龙马一跃跳入激流,顺流而下,眨眼间就来到树下,我没有考虑的时间,也不能考虑,冲着白龙马我就扑了过去。

    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睁开眼,看到的是各位,我这样说可能不礼貌,应该是老爷爷您救了我,我的不礼貌是说,我的命也是白龙马救了我,它是如何爬上激流岸上的?它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我都想象不到。

    这个将死之人,断断续续讲完他与狼生死博头的故事,让我唏嘘不己!简真是一部惊险小说,如果不是出自这个遍体鳞伤的小买买提之口,我断然不会想信。

    我悄悄地从二楼上下来,来到院子里,两匹白龙马拴在一起,爷爷的白龙马精神抖擞,不吃草,不喝水,见我来,舔舐我的手,再看小买买提的白龙马,紧闭双眼,一条腿收起,看来它是真的疲惫不堪了,再看它,满身青一块、紫一块,我遐想它在激流中是如何被碰撞?又是如何将主人救上岸来的?

    望着眼前的两匹白龙马,我站在雪地里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该感叹些什么?

    想着来往在这车马店的每一个人,不都是在和天在和地作斗争,为了更好地生活,一架马车,带给他们的是无尽的希望。

    伊明老爹此时也走出旅馆,看我望着两匹白龙马发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动物之间的亲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感人。”

    老爹双手抱臂,不请自说道:

    曾有车马夫,在这歇脚时,说起一个故事,也让人无比感慨。

    说某村一户农民,养了一只母狗生了小狗,这农民家极穷,没有东西喂给大狗小狗吃。

    离农家半里远的邻村,有个姓王的,把小狗要了过去,喂它糖和酒糟吃。

    小狗每次吃完,就掉头回到原来的家,呕吐出所吃的东西,给它母亲吃,到傍晚又这样重复一次,即使是风雨天也不间断。

    伊明老爹走到两匹马中间,抚摸着它们,对我说:“孩子,你看看,看看动物之间,你会为它们之间的真情,产生无限的感慨,有时让我们自愧不如。”

    我看着伊明老爹,看着他那慈祥的目光,我心头涌出无限敬意。

    讲完,伊明老爹到马厩旁的厢房里,取出一身衣服,白色的棉袄棉裤,一个青色的坎肩,一顶白色的六棱小帽。

    “走,到屋里去暖和,咱们给小买买提送身衣服去。”伊明老爹喊我。

    走进屋时,我安奈不住好奇心,明知道少数民族有很多禁忌,但还是问了出来,“伊明爷爷,回族服装真好看,都有规定吗?怎么人人都戴白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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