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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缂丝(1)

    吓坏的秦蓝儿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已经断气的坊主,衣服被血染红浸透,秦蓝儿感到鲜血的涌动,腹部处被鲜血浸染的温热,让她颤栗。

    心竹趴在地上,见血迹蔓延,悲恸的喊了一声:“师父!”眼泪便流了下来,她真的不敢相信,仅仅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疼爱她的师父就永远离开她了。

    众人见状,急忙将坊主抬走。

    而陆心竹,这个十二岁的姑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或许是悲愤的心绪所致,她忽然起身,纵步扑到还沉浸在惊恐中的秦蓝儿身边,跨身骑在她身上,然后抡圆了胳膊,巴掌连着巴掌扇在了秦蓝儿脸上。

    一边打一边大声骂道:“秦蓝儿,你干的好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正经事情不做,非要动歪心思,记恨我一个比你小十几岁的孩子!你活的可真够精彩的!害死我.....害死我你是畅快了,可晚上睡觉能安心!!!”

    “如今师父已走,这锦园呆着没有什么意义,总归得走,走之前我不打你,实在对不起我自己!大爷的,太欺负人了!!”

    如果今天坊主没有发生意外,秦蓝儿怎么难为陆心竹,她都会忍,但没有如果,她今天将旧账新账一起算了。

    秦蓝儿一边哭一边做着无望的挣扎,嘴里大喊大叫,咒骂声也未停下。

    众人前来劝架,被陆心竹几脚踢翻在地,她自己起身,也不管身后秦蓝儿的哭骂,兀自站在坊主身侧,忍着强烈的悲痛感,指着众人骂道:“一群见风使舵的无耻之人,明知秦蓝儿做的不对,不但无人指责,竟互相吹风助长气焰,一个个胆小怕事的德行,怪不得沦为了秦蓝儿的走狗!”

    众人中有几人自知理亏,低头退到远处,不敢再看心竹,其他人哭喊着说陆心竹杀死了坊主,要去报官。

    陆心竹大声说道:“好,我等着,你们去报官!”

    几人跑去报官的间隙,心竹找了一根绳子,将秦蓝儿绑了起来,一来防止她跑掉,唆使她阿爹到官府那里恶人先告状,二来防止她换衣服。

    官府的人到后不久,外出的陆雲参也回来了。

    陆心竹手里捏着一根绳子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坊主,一脸愠怒之色,紧紧盯着绳子另一端绑着的秦蓝儿,而秦蓝儿一身血红,发髻凌乱,惊恐颤栗,样子狼狈至极。

    饶是再昏聩的官也看的出来,这两人中那绑在绳子另一端的人,才是这起意外杀人事件的罪魁祸首。

    陆雲参眼蕴悲色,缓步走到妹妹跟前,蹲下身理了理她的衣服和头发,柔声问道:“心儿不怕,有哥哥在!”

    直到此时,心竹才彻底将自己放松,之前高度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松懈,她情不自禁的扑进陆雲参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哥,师父走了!我没有师父了......”还没哭几声,就晕了过去。

    陆雲参背起妹妹,跟着众人来到官府。

    在监狱里呆了几天,陆雲参与陆心竹就被放了出来,他们不知道的是,审案期间,有好几位昔日锦园的同学者,因心内不安,与秦蓝儿对峙公堂,将那日的真实情况一一说出,此案才了结的如此之快。

    兄妹两人早就从那座破败的后院搬了出来,他们将当年恶霸邻居强占的自家小院买了回来,在正堂给父母设了灵位,舒舒服服的住着。

    两人回到小院中,吃饭的时候,心竹对哥哥说:“哥,不好意思,那日我打了你喜欢的人!”

    陆雲参闻言噗嗤一笑:“再莫说这样的话,兰儿姑娘我曾经喜欢过,如今无感,何须道歉,再说,若真是我喜欢之人,做了这等事情,你打她也无错,更无须道歉!”

    心竹疑惑的问道:“哥哥不是一直很喜欢秦蓝儿嘛,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每次欺负我,我都给忍了!”

    “那时的确很喜欢她,喜欢她为做好缂丝认真坚毅的做事态度,但后来,她的心思好似不在缂丝上了,一门心思的要将锦园据为己有......”

    说到这里,陆雲参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且温柔的对心竹说:“心儿,如若以后有人欺负你,不管他是谁,心儿都不能忍!”

    心儿仰头喝完粥,回道:“对,我也觉得不能忍!”

    “对了,哥,那日你去了哪里?”

    “与外地朋友聚聚,耽搁的比较久!”

    心儿皱眉,疑惑的问道:“外地朋友?哥哥何时交的?叫什么名字?”

    “他叫闵天行,认识时间不久,相州人士!”

    心竹听罢点点头。

    不久后,锦园真的被秦老爷买走,并开始做起了简单的布匹生意,之前缂丝是锦园的招牌,如今人去技穷,这条路便也行不通了。

    反观陆家兄妹,在自家小院落里架起缂丝织机,做起这门手艺来,一开始只是织一些卖一些,以维持生计,随着好评不断,开始有了订单,后来官府为其分配了几名杂工,在后来这里成为了定州给皇室提供御用织品的重要织坊之一,每年宫廷之内会派专人到定州采买皇室用品,兄妹两人织就的缂丝便是必备品。

    但为报师恩,两人对外宣称所有的缂丝成品,皆出自师父之手,杂工们吃住都在小院,平日做起工来异常繁忙,也无机会出去解释,这让买了他们缂丝成品布的客商门深信不疑,皆言陈婆婆乃定州缂丝第一人。

    兄妹二人不在乎什么虚名,反倒与陆雲参一直交好的闵天行,心里甚是不甘心,他觉得这些荣耀属于自己的朋友,至于他们的师父.....都有这么优秀的徒弟了,还怕师父得不到世人认可?即便他们的师父已经离世一年了。

    闵天行一只手高举着一块织好的缂丝布,心竹再给布做最后的保养工作,他不时交换一下胳膊,嘴里嘟囔着说:“小妹,你哥哥到底怎么想的?”

    心儿轻轻抚摸着布上的花纹,仔细检查上面有无跳针,漫不经心的回道:“天行哥,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哥最清楚了!”

    闵天行闻言,闭眼道:“那还是算了,我问他不下十遍,也没见他说些什么!”

    陆雲参在一旁检验刚入账的彩线,将一小捆一小捆彩线整整齐齐放在木架上,标上号,这样在织布的时候,可以直接从架上抽取,很方便。

    整理完后,他从剩余的几捆彩线里面扒拉出几根断线,随手扔到地上,转身继续整理架上的彩线,看了看因胳膊发酸又不断坚持而龇牙咧嘴的闵天行,道:“我听闻江湖上给我送了一个雅号,叫什么‘妙手剑客’!我倒觉得这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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