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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暴雪将至

    很快,朱老九被抹上了脂粉,梳起了少女髻,又从朱佩琪头上拔下一支翡翠簪花步摇,插在发间。

    丫鬟拿出一件金丝碎花绸裳,朱老九肥硕的身躯实在穿不上,只好把袖子系在脖子上,将绸裳披在肩头。

    牛小二心惊肉跳——他打扮成老妖怪的模样这是要干啥?

    朱老九收拾妥当,让人“扶”了朱佩琪到一边休息,自己站在女儿方才的位置。

    牛头道长跟牛小二说:“小牛犊,把怒投婚书再来一遍。”

    “跟他?”

    牛小二问,看到朱老九“阉”然一笑,细粉从脸颊和胡茬上瑟瑟洒落,感觉他就像那吃了一半的菜里看到的半只肥大的苍蝇。

    “当然,不然跟谁退婚?没见小丫头完全不配合嘛?”

    牛小二心里很不是味儿,既然是退婚,就有曾经“婚”过的含义。和这头老妖怪婚过?想想就让人作呕。

    虽说是做戏,但一想到和这头老妖怪做戏,也有点让人不可忍受了。

    “小牛犊砸,别看我脸,看头顶。忍一忍,忍忍就过去了。”

    朱老九显然明白自己的形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打算赶紧开始,赶紧结束。

    于是,牛小二努力想着银子,想着病床上的师傅,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开,硬着头皮坚持一下。

    开口却变成:“让我稍缓缓。”

    牛小二转头长长舒了口气。

    毕竟,无论给多少钱,亲身参与这种让人作呕的事情,没几个人能做到风轻云淡心无挂碍,何况牛小二还是个少年。

    “已经耽搁太久,马上就错过吉时,不能再缓了!”道长见香案上的长香已经燃烧大半,在一旁催促提醒。

    牛小二屏住呼吸,回头看了一眼朱老九的粉脸,艰难地想要开口,自己的脸先变绿了,胃里有什么东西猛烈地向喉头翻涌。

    “赶紧加钱吧,朱老爷。”

    牛头道人一语中的。

    朱老爷一阵肉痛的表情。

    牛头道长指了指天,道:“吉时将过,犯了大神之怒,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再加……一两!”

    “呕——呕……”牛小二扶着胸口,头也不回。

    牛头道长大急:“别心疼银子!”

    “加十两!”

    牛小二想回头,可止不住喉咙里有东西往上涌,呕——

    “银子是王八蛋,花了再赚。”道长说。

    “加……一颗老山参!”

    毫无疑问,朱老爷非常了解牛小二的情况,最后说出来的条件正投其所好。

    牛小二心中大震,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买老山参吗?便有些不管不顾的劲头直冲头顶了。

    “管他娘的!”

    牛小二深呼了一口气,扭过脸去,将目光投向天空,避开朱老爷的丑态,把手上的婚书狠狠扔了出去,骂道:“你这个灰——柴……”

    人太激动,憋气太足,发音都不准了。

    一个字,十几两银子呢!

    “哼!莫欺少年穷!”

    ……

    完成了法事,朱家没有留牛小二吃饭——登门退婚,指着鼻子骂人家废柴,还给人两个大耳刮子,没挨打就不错了,更也没有留下吃饭的道理。

    但朱老九承诺的银子和老山参都给了。

    银子一共六十一两,沉甸甸的一兜。

    红锦包裹着的“老山参”却有些身材苗条,看着干干净净的,正青春年少。

    “这老杀才!”牛小二暗骂一句,没跟他们计较。他不懂参,也不敢孤身一人随便到寨子里的药铺去询问。

    本想着找机会还了朱小姐给的五六两碎银,但朱家人没等他找到机会,就半轰半请把牛小二礼送出门。

    天寒地冻的,路上车马行人不多。

    牛小二骑着双轮铁马走了一段,见身后没有尾巴,便找了个无人的墙角,将银子和人参裹在一起,都藏在怀里,紧紧扎好了棉衣。

    穿着冬装本就让他显得臃肿,多了这些东西,身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牛小二想了想,把锁车的铁链和锁头一起塞进原本装银子的包袱里,斜背到肩上。

    既然已经拿到老山参,就没有那么紧迫需要去找药铺买参了。

    他自知不懂行情,再小心也容易被人骗了。最保险的,还是回去找村里的郎中,请他看看这棵“老山参”是否能用,万一不行,也可以委托郎中帮忙去再买个有年头,不过损失一点差价而已。

    牛小二路过街口,买了四个热烧饼。嘴馋,夹了些五香驴肉,用黄纸包了,放在双轮铁马扶手前的小竹篓里。没用银子,只花了十几个铜钱。

    牛小二坐在鹿皮垫上,一手扶着把手,一手拿着驴肉烧饼往嘴里送,双脚不停,急忙忙踩着铁马往家赶。

    连啃了两个大大的五香驴肉烧饼,牛小二便不再吃了。剩下的要回去热热,给师傅和老爹尝尝。

    上午在朱家喝饱了茶水,此时竟也不觉得口渴。

    迎面的风冷飕飕的,像冰做的针,刺刮着皮肤。

    离开猪笼寨远了,风也越来越大。

    天色有些阴沉。

    不久,空中飘起了小雪花。

    远远听到呼哧呼哧的仿若怪兽的呼吸声,空无一人的路上,一串黑影由远而近,是十几辆接近两丈高,足有四五丈长的大车。

    车厢前没有牛马妖兽拉动,车顶上的烟囱里吐着阵阵白雾。

    两层木檐,戗脊飞挑,仿佛一座移动的楼阁。

    车厢前没有牛马妖兽拉动,卷棚顶上的烟囱里吐着阵阵白雾。

    竟是小二在村里很少见的力大无穷堪比顶级法器的水火铁牛车。

    那巨大的沾着泥浆的车轮,和骑在双轮铁马上的牛小二一样高。

    牛小二停下铁马,靠在最路边——在这大家伙跟前,还是下车躲躲让他人安心。

    水火铁牛车厢前的正下方,有一个数尺见方围着木栏的平台,平台上站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汉子,身旁有支向前伸出的长长的木杆。

    车厢上方延伸出的五六尺长的雨檐,无法完全遮挡住风雪,他的皮冠和胡须上沾满了雪花。

    牛小二知道,他是操车的驭手,而且站在这个位置,必然是引领车队的大驭。

    那大驭见牛小二停了铁马站在路边,笑着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将身后那支被摩擦得纹理清晰的光亮长杆,往一旁缓缓推开。

    大如小山般的水火铁牛车,随着推开的木杆,向远离牛小二站立的方向绕行。让原本如危岩压顶的感觉,一下子舒缓了许多。

    “嘟——嘟——”那大驭拉了下雨檐上垂下的绳索,车厢顶上响起嘹亮的铁牛笛。

    后面的车有样学样,绕开牛小二前行。https:///book/58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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