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离开鬼界
带她回家？
洛清歌仰天一笑，纸条霎时间变成粉末，扬在空中，浮成无数的莹光点点，在鬼界日夜不辨的红黑色天穹之下，慢慢飘散得无影无踪。
自从青希月屡次闯进别苑之后，楚莫辞便亲自下了结界，旁人都进不来这里，想必顾忘言的信鸽，定是施了极强的术法。
只是不知道，楚莫辞会不会有所察觉。
洛清歌心中虽然忐忑，却只能在屋里等着楚莫辞回来。楚莫辞并非日日呆在这里，事实上，他总是在忙，却从不告诉她，他在忙着些什么。
算了算日子，她已经三日没见到楚莫辞了。
也不知，楚莫辞的伤，如今怎么样了。
洛清歌自己一人呆在这里，除了觉得自己就像被所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不得自由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虽然楚莫辞不会伤害她，但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并非是简单地呆在这里，她还要查很多事情。所以，她还是要想办法出去。
此番顾忘言前来，说不定就是给她一个机会。
她等了许多日，楚莫辞依旧没回来。她坐在院里扒拉着手指，很好，他已经七天没回来了。
她也被关在这里，一月有余。
外面，守护结界的人皆是楚莫辞的心腹。这结界也有办法打开，须得门口所有的人将手掌覆于结界之上，结界才方可打开。
有时她懒得自己做饭吃，便会有人端着饭菜给她送过来。但她只是第一日试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叫人送菜进来。
这鬼界，想害她的人不在少数，就算她用银针试毒，也不能保证，有人给她下了银针试不出来的毒。
这一日，她第二次传唤人给她送了饭菜。
很快，四菜一汤便送了进去。一个丫鬟提着一个食盒，一半脸蒙在面纱里，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门口的守卫便呵斥道，“怎么回事，把面纱摘下来，送个饭还遮遮掩掩。”
“这位大哥，我不是……”那丫鬟神情焦急地捂住面纱，泪眼汪汪地看着那个守卫。
饶是守卫心中不忍，但是想到楚莫辞曾严令所有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还是坚持道，“赶紧摘下来，别耽误时间。”
洛清歌坐在院里，便听到了门口的吵闹声，便走出去打算看看是什么事情。她刚走过去，便刚好看到那丫鬟摘下来面纱，一道狰狞丑恶的疤痕，纵横在她本来姣好的面容上。
洛清歌心中不忍，连忙走上前去，“好了，赶紧带上面纱，随我进来吧。”
“是，姑娘。”那丫鬟一只手颤抖着系上面纱，眸中依旧弥散着水雾，低头跟着洛清歌走进去。等走到屋里，洛清歌挥了挥手，吩咐她将食盒里的菜，拿出来在桌上摆好。
很快，四菜一汤放在桌上。那丫鬟却有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根银针，等到试过了每一道菜之后，才轻声说道，“姑娘请吃吧。”
洛清歌眸中一动，便回道，“这菜太多了，你坐下来同我一起吃吧，你在旁边站着看我吃，我也吃不下。”
“那我便出去等您吃完。”丫鬟立刻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就要出房门。
洛清歌叹了口气，“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食欲，算我求求你，来。”说着，她拿起来旁边的一双筷子，递过去。
那丫鬟诚惶诚恐地接，却不知怎么的，就撞在了旁边的矮几，直直地向前摔过去。
洛清歌眼疾手快地去扶，电光火石之间，那丫鬟却附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是顾宗主派我来接您的。”
洛清歌愣住，保持着扶住那人的姿势。
那丫鬟继续说，“这院子外全是监视您的人，所以我刚才不能跟您直说。一会儿您装作衣服洒上汤，将屋门关上，换上我的衣服，再带上面纱出去。”
“我会易容术，届时我将您易容成我的样子，而我，易容成您的样子，替您留在这里。”
洛清歌迟疑地皱着眉头，心中尚有一丝顾虑。
那丫鬟不动声色地退后，从袖口拿出来一块玉佩，用身子挡住，放在洛清歌的面前。
洛清歌目光定定地扫视一番，才反应过来——那是顾忘言的玉佩。
这人，一定是顾忘言的人了，错不了。
但是，她还有些事情要问，那个丫鬟却先一步开口道，“姑娘，您可以放心，确是顾宗主要接您出去。”
“顾宗主还说，若您不愿意走，那他便让我带一句话。”
“他有事情要告诉您，须得见了您亲自说。”
她见洛清歌还在迟疑，便说了最后一句话。
“跟鬼王有关系。”
……
洛清歌提着食盒，面纱浮在脸上，面庞上易容出来的疤痕狰狞又可怖。
她走到门边，恰巧一阵风吹过来，将她疤痕处的面纱吹拂起来。那守卫便并未计较，直接将她放行出去。
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浮现出来，刚才那个丫鬟同她说的话——
“您出了门，向北走，见了一栋青瓦白墙的房子，便进去，那是一处小厨房。那小厨房的西南角，便是鬼界结界最为薄弱之处。”
“您将那玉佩置于身上，便可以轻易穿过去。出了鬼界，自有顾宗主的人接着您。届时，您只要将易容撕去就好。”
“那你呢？我这样做，若是楚莫辞回来了，你岂不是必死无疑？”洛清歌不忍地问道。
“我少时承蒙宗主所救，从那之后便誓死效忠宗主。为宗主而死，我无怨言，心甘情愿。”
那个丫鬟彼时已经换上了洛清歌的脸，面上波澜不惊，一双眼睛不悲不喜，似乎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她似乎是经历过有素的训练，一举一动皆能将洛清歌的神态学了个七八分，若不是极为了解她的人，是无法察觉出来的。
但楚莫辞，却偏偏是那个了解她的人。
她这一走，很有可能会惹怒楚莫辞，甚至波及仙泽山派，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会化为泡影。
她沉吟片刻，笑着抬起头，“我去听你们宗主说完话，就回来换你出去，等着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那丫鬟坐在院里，模仿着洛清歌的神态托起腮，心中却闪过一抹苦涩。
顾宗主那样爱她，又怎会舍得让她回来换呢？
她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
那个丫鬟所言不差，洛清歌佩戴上顾忘言的玉佩，便轻而易举地出了鬼界的结界。久违的阳光抚上她的脸庞，周身一片温暖，她恍惚地抬起手遮住眼睛，一阵恍惚。
忽然，身后有一个人靠过来，似乎是迟疑了片刻，紧接着紧紧地搂住了她。
洛清歌的心跳一时间被困在胸口，砰砰让她窒息。
她开口，试探地问道，“忘言，是你吗？”
“清歌，我好想你。”
从没见过顾忘言这般说话，洛清歌一时间觉得有些肉麻和难为情，便将他的手掰开，将易容的面具摘下来，正色问，“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听完了，我得赶紧回去换那个姑娘。”
“你，竟还要回去？”顾忘言的眼中，盈满了不可置信。
“忘言，是我心甘情愿呆在鬼界，况且，那个姑娘是无辜的。你想想，若是楚莫辞发现我不见了，除了那姑娘，仙泽山派也免不了受到波及。”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师父和师兄妹受到伤害。”
“别跟我说你的大仁大义，你一心想着他们，又可曾想想我？”
“你可知，从我知道你被带去鬼界之后，我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算做梦也是想着如何能将你救出来！”
“而你，竟然还想着回去！”
顾忘言一声嘶吼，眼眶充血，散发出狠厉和怒意。
洛清歌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攥紧袖口中的玉佩。顾忘言有所察觉，上前一步反手夺过来玉佩放在怀中，冷声道，“没了这玉佩，你别想着回去。”
“你……”洛清歌气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忘言自知刚才那一番表白心迹可能吓到了洛清歌，便柔声说道，“清歌，你无须担心，来接你这件事，我同你师父商量过。”
“他说，他也不愿将你弃在这里不管不问。你同谢萧然那个懦夫说的那些话，他也全都知道了。”
“仙门百家正在密谋，人界和鬼界不日便有一场大战，毕竟，楚莫辞的存在，威胁了太多的人。这世间，注定容不下他。”
洛清歌眼睛倏然瞪大，看向顾忘言。
“为什么，阿辞究竟做了什么事，世人这般的容不下他。”
“他做了什么……”顾忘言陷入沉思，思索了片刻，他的嘴角浮上来一个洛清歌看不懂的微笑。
“既然你问，那我便带你去看看。”
顾忘言住她的手腕，慢慢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洛清歌任由他拉着，慢慢走着。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好像发着光，鎏金色中，依稀能瞥见男子的俊朗和女子的娇小。两个人走在一起，竟然有些出其不意的登对。
……
马车行了一段路，顿了一下，便慢了下来。
顾忘言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到了。”
洛清歌不解地看过去，却并未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荒郊野岭，枯树残枝，她一时间不明白顾忘言为何要带她来这里。
洛清歌下了马车，不解地看向顾忘言。顾忘言负手而立，轻声说，“走吧。”
“这是哪里？”洛清歌侧目看过去。
“上去你就知道了。”顾忘言把手伸过来，“这一路有些长，你现在的灵力可以御剑吗？”
洛清歌点点头，化出了青霭。
两人御剑而上，穿过一片破败的废墟，落在了一片空地。
断壁残垣已经蒙尘许久，却依稀能辨认出来当年的繁盛之景。快要倾倒的房子已经像是一个垂暮的老者，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破败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已经蒙尘的字。
无妄寺。
顾忘言的声音像是一个魔咒，响彻在一片虚无之中。
“十日前，楚莫辞携鬼界重将杀上无妄寺，阖寺俱灭，唯有主持携三两弟子杀出一条血路。”
“你以为这是偶然吗？”
“这已经是被鬼界灭门的第四个门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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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歌仰天一笑，纸条霎时间变成粉末，扬在空中，浮成无数的莹光点点，在鬼界日夜不辨的红黑色天穹之下，慢慢飘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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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楚莫辞会不会有所察觉。
洛清歌心中虽然忐忑，却只能在屋里等着楚莫辞回来。楚莫辞并非日日呆在这里，事实上，他总是在忙，却从不告诉她，他在忙着些什么。
算了算日子，她已经三日没见到楚莫辞了。
也不知，楚莫辞的伤，如今怎么样了。
洛清歌自己一人呆在这里，除了觉得自己就像被所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不得自由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虽然楚莫辞不会伤害她，但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并非是简单地呆在这里，她还要查很多事情。所以，她还是要想办法出去。
此番顾忘言前来，说不定就是给她一个机会。
她等了许多日，楚莫辞依旧没回来。她坐在院里扒拉着手指，很好，他已经七天没回来了。
她也被关在这里，一月有余。
外面，守护结界的人皆是楚莫辞的心腹。这结界也有办法打开，须得门口所有的人将手掌覆于结界之上，结界才方可打开。
有时她懒得自己做饭吃，便会有人端着饭菜给她送过来。但她只是第一日试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叫人送菜进来。
这鬼界，想害她的人不在少数，就算她用银针试毒，也不能保证，有人给她下了银针试不出来的毒。
这一日，她第二次传唤人给她送了饭菜。
很快，四菜一汤便送了进去。一个丫鬟提着一个食盒，一半脸蒙在面纱里，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门口的守卫便呵斥道，“怎么回事，把面纱摘下来，送个饭还遮遮掩掩。”
“这位大哥，我不是……”那丫鬟神情焦急地捂住面纱，泪眼汪汪地看着那个守卫。
饶是守卫心中不忍，但是想到楚莫辞曾严令所有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还是坚持道，“赶紧摘下来，别耽误时间。”
洛清歌坐在院里，便听到了门口的吵闹声，便走出去打算看看是什么事情。她刚走过去，便刚好看到那丫鬟摘下来面纱，一道狰狞丑恶的疤痕，纵横在她本来姣好的面容上。
洛清歌心中不忍，连忙走上前去，“好了，赶紧带上面纱，随我进来吧。”
“是，姑娘。”那丫鬟一只手颤抖着系上面纱，眸中依旧弥散着水雾，低头跟着洛清歌走进去。等走到屋里，洛清歌挥了挥手，吩咐她将食盒里的菜，拿出来在桌上摆好。
很快，四菜一汤放在桌上。那丫鬟却有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根银针，等到试过了每一道菜之后，才轻声说道，“姑娘请吃吧。”
洛清歌眸中一动，便回道，“这菜太多了，你坐下来同我一起吃吧，你在旁边站着看我吃，我也吃不下。”
“那我便出去等您吃完。”丫鬟立刻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就要出房门。
洛清歌叹了口气，“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食欲，算我求求你，来。”说着，她拿起来旁边的一双筷子，递过去。
那丫鬟诚惶诚恐地接，却不知怎么的，就撞在了旁边的矮几，直直地向前摔过去。
洛清歌眼疾手快地去扶，电光火石之间，那丫鬟却附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是顾宗主派我来接您的。”
洛清歌愣住，保持着扶住那人的姿势。
那丫鬟继续说，“这院子外全是监视您的人，所以我刚才不能跟您直说。一会儿您装作衣服洒上汤，将屋门关上，换上我的衣服，再带上面纱出去。”
“我会易容术，届时我将您易容成我的样子，而我，易容成您的样子，替您留在这里。”
洛清歌迟疑地皱着眉头，心中尚有一丝顾虑。
那丫鬟不动声色地退后，从袖口拿出来一块玉佩，用身子挡住，放在洛清歌的面前。
洛清歌目光定定地扫视一番，才反应过来——那是顾忘言的玉佩。
这人，一定是顾忘言的人了，错不了。
但是，她还有些事情要问，那个丫鬟却先一步开口道，“姑娘，您可以放心，确是顾宗主要接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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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事情要告诉您，须得见了您亲自说。”
她见洛清歌还在迟疑，便说了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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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歌提着食盒，面纱浮在脸上，面庞上易容出来的疤痕狰狞又可怖。
她走到门边，恰巧一阵风吹过来，将她疤痕处的面纱吹拂起来。那守卫便并未计较，直接将她放行出去。
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浮现出来，刚才那个丫鬟同她说的话——
“您出了门，向北走，见了一栋青瓦白墙的房子，便进去，那是一处小厨房。那小厨房的西南角，便是鬼界结界最为薄弱之处。”
“您将那玉佩置于身上，便可以轻易穿过去。出了鬼界，自有顾宗主的人接着您。届时，您只要将易容撕去就好。”
“那你呢？我这样做，若是楚莫辞回来了，你岂不是必死无疑？”洛清歌不忍地问道。
“我少时承蒙宗主所救，从那之后便誓死效忠宗主。为宗主而死，我无怨言，心甘情愿。”
那个丫鬟彼时已经换上了洛清歌的脸，面上波澜不惊，一双眼睛不悲不喜，似乎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她似乎是经历过有素的训练，一举一动皆能将洛清歌的神态学了个七八分，若不是极为了解她的人，是无法察觉出来的。
但楚莫辞，却偏偏是那个了解她的人。
她这一走，很有可能会惹怒楚莫辞，甚至波及仙泽山派，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会化为泡影。
她沉吟片刻，笑着抬起头，“我去听你们宗主说完话，就回来换你出去，等着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那丫鬟坐在院里，模仿着洛清歌的神态托起腮，心中却闪过一抹苦涩。
顾宗主那样爱她，又怎会舍得让她回来换呢？
她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
那个丫鬟所言不差，洛清歌佩戴上顾忘言的玉佩，便轻而易举地出了鬼界的结界。久违的阳光抚上她的脸庞，周身一片温暖，她恍惚地抬起手遮住眼睛，一阵恍惚。
忽然，身后有一个人靠过来，似乎是迟疑了片刻，紧接着紧紧地搂住了她。
洛清歌的心跳一时间被困在胸口，砰砰让她窒息。
她开口，试探地问道，“忘言，是你吗？”
“清歌，我好想你。”
从没见过顾忘言这般说话，洛清歌一时间觉得有些肉麻和难为情，便将他的手掰开，将易容的面具摘下来，正色问，“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听完了，我得赶紧回去换那个姑娘。”
“你，竟还要回去？”顾忘言的眼中，盈满了不可置信。
“忘言，是我心甘情愿呆在鬼界，况且，那个姑娘是无辜的。你想想，若是楚莫辞发现我不见了，除了那姑娘，仙泽山派也免不了受到波及。”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师父和师兄妹受到伤害。”
“别跟我说你的大仁大义，你一心想着他们，又可曾想想我？”
“你可知，从我知道你被带去鬼界之后，我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算做梦也是想着如何能将你救出来！”
“而你，竟然还想着回去！”
顾忘言一声嘶吼，眼眶充血，散发出狠厉和怒意。
洛清歌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攥紧袖口中的玉佩。顾忘言有所察觉，上前一步反手夺过来玉佩放在怀中，冷声道，“没了这玉佩，你别想着回去。”
“你……”洛清歌气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忘言自知刚才那一番表白心迹可能吓到了洛清歌，便柔声说道，“清歌，你无须担心，来接你这件事，我同你师父商量过。”
“他说，他也不愿将你弃在这里不管不问。你同谢萧然那个懦夫说的那些话，他也全都知道了。”
“仙门百家正在密谋，人界和鬼界不日便有一场大战，毕竟，楚莫辞的存在，威胁了太多的人。这世间，注定容不下他。”
洛清歌眼睛倏然瞪大，看向顾忘言。
“为什么，阿辞究竟做了什么事，世人这般的容不下他。”
“他做了什么……”顾忘言陷入沉思，思索了片刻，他的嘴角浮上来一个洛清歌看不懂的微笑。
“既然你问，那我便带你去看看。”
顾忘言住她的手腕，慢慢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洛清歌任由他拉着，慢慢走着。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好像发着光，鎏金色中，依稀能瞥见男子的俊朗和女子的娇小。两个人走在一起，竟然有些出其不意的登对。
……
马车行了一段路，顿了一下，便慢了下来。
顾忘言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到了。”
洛清歌不解地看过去，却并未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荒郊野岭，枯树残枝，她一时间不明白顾忘言为何要带她来这里。
洛清歌下了马车，不解地看向顾忘言。顾忘言负手而立，轻声说，“走吧。”
“这是哪里？”洛清歌侧目看过去。
“上去你就知道了。”顾忘言把手伸过来，“这一路有些长，你现在的灵力可以御剑吗？”
洛清歌点点头，化出了青霭。
两人御剑而上，穿过一片破败的废墟，落在了一片空地。
断壁残垣已经蒙尘许久，却依稀能辨认出来当年的繁盛之景。快要倾倒的房子已经像是一个垂暮的老者，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破败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已经蒙尘的字。
无妄寺。
顾忘言的声音像是一个魔咒，响彻在一片虚无之中。
“十日前，楚莫辞携鬼界重将杀上无妄寺，阖寺俱灭，唯有主持携三两弟子杀出一条血路。”
“你以为这是偶然吗？”
“这已经是被鬼界灭门的第四个门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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