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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唯吾两耳

    而此时门外的两个人好像是因为秦雨笙刚刚的那一番话,也沉寂了下来。

    秦雨笙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将电话靠在自己耳边,叹了口气,又想到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念头,下定决心开了口。

    “杨渝晟,我其实刚刚快哭了的,你也听到了,面对那些东西我是真的很烦躁。”秦雨笙皱了皱眉,忽然听到了外面的鞭炮声,有些自嘲地笑笑,“这还在大年初几啊,他们倒是一口一个‘离婚’,也不想想到了民政局谁会给他们办。”

    杨渝晟似乎也放开了,语气里无不透露地坦然:“秦雨笙,其实我也挺不会安慰人的,不管是从当时我给你的纸条还是从刚刚的交通和沟流你也能清楚个七七八八了。”

    “所以我也不打算安慰你了,这毕竟也没有什么好安慰的。所以我想说的,对于这种事你没有办法,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说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吧,你也就当个笑话听了,可能和你的事可能并没有很大的关系。”

    于是,杨渝晟开始真的慢慢地向着秦雨笙讲述起那件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来。

    “那是一天晚上,我正坐在书桌上写着作业,我爸在厨房里一时兴起地煎着糖油粑粑,却一不小心烧糊了。”

    “然后我妈就骂我爸了一顿,我爸一时气急就走进书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妈就指着我说要我把剩下面粉坨坨全部倒掉。”

    “我当时觉得我爸煎得也挺开心的,就去厨房洗了下杯子没倒,然后我从厨房走回来路过他的书房时,他就用那种如果倒了就拍死我的语气问我是不是倒了。”

    杨渝晟结束了对往事的回忆,声音颇为无奈地道:“你看嘛,我都被父母拿来当枪使了,你爸妈吵架这种事,看开点就好了。”

    秦雨笙再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所以被父母当枪使的你看开了吗?”

    杨渝晟一头黑线:“我是看开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就叫做大人了。明明是自己的错,偏偏不可承认。”

    秦雨笙猛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气氛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杨渝晟笑了笑:“所以说,有些事情看开点就好了。更何况,我们还有美好的未来。我们生活在这里,并不代表我们的眼界就被一个我们看不见的笼子限制在了这里。”

    秦雨笙也笑了,语气里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知道了,我们从来都不应该被局限在自己的生活里,因为我们还有无限可能的未来。那美好的未来吸引着我们的向前而不是局限于现在,这也就是诗和远方所存在的意义。”

    杨渝晟似乎忽然变得有些兴奋:“所以说我一直觉得我们俩是一样的,面对未来都有着自己的期许!”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帮着你的原因。

    这是杨渝晟后面没说出的话。

    “是我的错觉吗?我为什么觉得你这句话里面颇有些当年曹孟德对刘备的意思。”秦雨笙说着还佯装出严肃的语气说,“今天下英雄,唯吾两耳。”

    杨渝晟也调侃着:“那你岂不是应该掉根筷子?”

    自从秦雨笙上次与杨渝晟对话过后,秦雨笙就觉得自己的心态放平了很多。虽然父母的争吵频率仍然没有任何改变,但秦雨笙的心情再也不会因为父母的争吵而疲惫和担忧了。

    一天晚上,秦雨笙躺在自己的床上入睡了。

    窗外下着雨,哗啦啦的雨声为秦雨笙的梦境做着良好的伴奏。

    ——只是总有东西会打破原有的平静。

    “……我说过很多次了,小孩必须跟我,这没得商量。”

    “你说孩子跟着我没有前途,但是难道跟着你就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不就是想要一套房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房价有多高?要是我现在的继续能够买一套房的话我早就买了,还能轮到你来说吗?”

    “别人家离婚的,给老婆两三套房都不足为过,你这意思想表达什么,难不成还想我净身出户?!”

    老妈失去理智的话语让秦雨笙从梦境中彻底脱离了出来,她微微皱眉,伸出手轻轻地揉揉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想再次进入梦境。

    本想着那团火可以尽快熄灭,却不想越烧越旺,看那架势是要烧毁一切,连灰烬也不想给秦雨笙留下一点。

    秦雨笙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你这样拖着我吧。”

    父亲话中的意思似乎是无可奈何,但语气却充满了威胁。

    而母亲的思路却出乎意料清晰:“那孩子就跟着我。”

    “你别不知好歹!”

    秦雨笙一听这话,不知为何原本发着颤的双腿此时忽然重新注入了力量。她迅速移到床边站起了身,然后打开了门。

    强烈的光线照到了秦雨笙眼里,有些刺眼,周围的温度也迅速透过单薄的睡衣沁入秦雨笙的皮肤之中,让她感到有些寒冷。

    秦雨笙看着父亲:“爸,你们离婚吧,我跟你。这样折腾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求求你们不要再适可而止了,毕竟大家都受够了。”

    母亲看着衣衫单薄的秦雨笙,一言不发的走过去为她围上大衣,然后站在秦雨笙身边轻声劝道:“笙儿,你想想他以前怎么对你的,你跟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秦雨笙转过头来看着身边母亲,语气冰冷地戳穿事实:“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母亲没有工作,平常柴米油盐的花销都是父亲给的,自然也没什么积蓄,她一点儿也不想在母亲的身上做个迟早有一天会拖垮她的累赘。

    母亲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但终究还是闭了嘴。父亲没有说话,但心情显然缓和了些。

    秦雨笙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刚躺上床,门又被推开了。

    是母亲。

    母亲也躺上了床,却没有说话。

    秦雨笙想了想,先先开了口:“到时候你问他多要些钱吧,自己开个店也好养活自己。”

    母亲听到这话显然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秦雨笙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试探性地问道:“你刚刚没睡着?”

    “睡着了。但是被你们吵醒了。”秦雨笙如实回答。

    “其实我问你爸要一套房也就是为了你,如果到时候他对你不好……”原本和父亲说话时一直义正言辞的母亲此时却忽然带上了哭腔,“我……我也好把那套房卖了让你继续上学。”

    秦雨笙心下顿时生出不忍,但还是装作十分明事理一般的劝导着母亲:“你看,你到时候拿着这钱开个小店,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才能在我有困难的时候才可以帮助我嘛。”

    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将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

    这才是秦雨笙心里真正想说出来的话,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母亲的声音更带上几分难受,“你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我也就总是担心着你会出什么事,而且……而且我也舍不得你啊。”

    母亲似乎终于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秦雨笙倒是忽然笑了:“妈,你又不是不可以来看我,别说的好像跟生离死别一样的。再说了,再怎么样的苦日子,熬过这三年半也就都过去了。”

    母亲含着泪,不再说话。

    不久,母亲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秦雨笙翻了个身,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窗外的雨仍在哗啦啦不停地下着,而屋中人已然安眠。

    第二天,秦雨笙从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昨晚还在争吵着的两人不知为何都已不见了踪影。

    秦雨笙也没放在心上,洗漱完后坐在桌前记着单词。

    这时,家门被推开了。

    听声音,是母亲。

    母亲一言不发地走进自己的屋子,开始清理些什么。一个小时后,行李箱下车轮的滚动声将秦雨笙拉回了现实。

    ——母亲已经清理好东西,要走了。

    秦雨笙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荒唐的感觉。

    母亲要走了。

    这意味着这个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了,甚至没有听到任何一点碎掉的声音。

    哦不,或者说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那些破碎的声音在父亲的咄咄相逼里,在母亲的失去理智里,在父母不断的争吵声里。

    这个原本看似坚固的家庭早就有了无数条裂缝,而昨天秦雨笙的那一席话则是彻底让这个家庭碎成无数玻璃渣般的碎片,扎在了秦雨笙的心上。

    秦雨笙走了出去,看到了母亲口袋里塞着的那本鲜红色外壳的证件。

    母亲见秦雨笙走了出来,忽然将行李放下,朝秦雨笙走了过来,原本拖着行李的那只手将一本同样鲜红的证件塞到了秦雨笙的手里。

    秦雨笙看待疑惑的看了看那本本子,本子的封面上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房屋所有权证”几个大字。

    她茫然地翻开这本房产证,房子是现在的这套房,而下面房地产权利人却明晃晃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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