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故事
关小羽从陈经理的办公室出来，就径直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把自己扫地出门了。这下把经理得罪的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再也没有一丝被赦免的希望了。
陆修远跟在她身后还在玩味方才看到的有趣画面，关小羽突然转身，又给了陆修远一个措手不及。“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那个陈经理的呀？”关小羽余怒未消。
“当然是来找你的了，不过是碰巧看了一出好戏。”陆修远一脸无辜的解释着。
“那个陈经理简直就是个人渣，不骂他我会憋出内伤的。”关小羽振振有词为自己刚才粗暴有损淑女气质的行为辩驳。
陆修远点点头，忍住笑意没有说什么。
关小羽回身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不过，这下我又变成一个无业游民了，生活还真是起起落落啊。”她感慨着，也不是为了得罪经理的事情后悔，本来这原则性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妥协的余地。只是一想到又要重新开始，不免有些暗自的担忧和迷惑。
“没关系啊，我养你，只要你愿意。”陆修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周星驰的电影看多了，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关小羽一个急转身，又将陆修远逼停在原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回道：“怎么可能，我关小羽是那种可能被人豢养的人吗。”语气里透着一种骄傲，听得出来她心情变好了许多。
办公室里，小刘助理看着关小羽收拾自己的东西，竟生出了许多不舍：“关小羽你真的说走就走啊？”
“怎么，连你也舍不得我了吧？不过你也知道的，这份工作并不是特别适合我，我关小羽绝不向黑暗势力屈服。”关小羽说得义愤填膺。
“你要不要等王总监回来了再走啊？总要见上一面，说声再见吧，说不定她有办法可以让你留下来呢。”小刘助理放下手头的工作，主动挽留她。
“不必了，等总监回来麻烦你转告她，我又让她失望了。不过我不想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来取得所谓的成就。可能我还是不适合这里，我需要更多的历练和学习，才能找到我真正想要为之奋斗的事情。我希望做一件事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热爱，而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关小羽一边整理着自己要带走的东西，一边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小刘助理走过来拥抱了她，她一直觉得关小羽身上有一种很难得又保存的很好的东西。
一辆小汽车停在福利院的门口，圆梦服饰厂的李总从驾驶室走了出来，径直走向院长的办公室。听到敲门声，院长立刻回答请进。
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李总，院长显得有些激动，摘掉了自己的老花镜，热情地招呼道：“是李缘哪，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呢？”
李缘是李总的本名，可见李总和院长之间交情匪浅。她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是相处的时候格外投缘。其实向福利院捐献钱物的企业并不算少，但这个李总无疑是最低调和不求回报的一个。到这里来只是放下捐献的物资就走，甚至连照片都不需要拍一张。
“老院长，我今天来其实是有点个人的私事想要向您打听一下。”李总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弄虚作假，不拐弯抹角也是她的一贯作风。
“哦？什么事啊，还特意跑一趟？”院长说着，在靠墙的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温水，又招呼到：“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李总接过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向您打听一下，一个叫“李悟”的小姑娘。”
“李悟？你们怎么认识的？”院长显得很好奇。一个是自己心爱的被福利院救助的孩子，一个是让自己佩服的给福利院捐助的民营企业家。
“哦，其实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我对她有一些好奇。听说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那院长您一定对她很了解。所以想来跟您打听一下。”李总没有提李悟生病住院的事情，不想在没有经过本人允许，没有了解当事人意愿的情况下擅自传播别人的私事。
“李悟啊，我当然了解，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命苦啊，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心底善良，聪明伶俐，工作了以后还会经常回来帮忙照顾福利院的其他孩子。她赚的钱有不少都花在了这个福利院里，知恩图报，积极上进。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她可有一阵子没来了，我找个休息的时间打个电话给她。”院长一提起李悟眼神里满是慈爱，语气是有着引以为傲的意味。
“是吗，那真是个好孩子。您记不记得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被送过来的？是怎么送过来？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李总询问着李悟的详细情况。
“哎哟，什么时候送来的，那少说也二十多年了。具体哪一年，哪一天，我还真说不清楚，这要查阅一下原始资料的。怎么送过来的，我记得是一个扫大街的在街上捡到的，然后报了警，警察开车给送过来的。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带的，才几个月大。后来因为在外面吹风挨冻受了凉，没来几天就得了肺炎了。整整送去医院打吊瓶监护了半个月才好利索，差点儿小命就丢了。也是这孩子坚强，瘦瘦小小的，硬是挺了过来。后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看她聪慧可人，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李悟，老天送过来的礼物。”院长回顾往事历历在目，有些唏嘘有些感慨。
“这样啊，这孩子真不容易。”李总也被小李悟的经历触动。
其实在福利院比她身世可怜，命运曲折的孩子并不在少数。他们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残疾或者其他疾病而惨遭双亲的遗弃。这其中，女孩儿的数量更甚。身体康健，四肢无恙的女童也摆脱不了被丢弃的命运。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打听李悟呢？是不是有什么男孩子看上她了，要来探个底呢？放心吧，这孩子好着呢，比有些父母养大的还要懂事自强能干些。”除了一个劲儿地夸奖李悟之外，院长自己发挥了联想和想象。毕竟到了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婚姻大事就成了长辈们关注的焦点。李悟虽没有父母亲人，但院长和福利院的其他前辈都替她惦记着。普通的女孩子找对象，对方会要求了结她的家庭，而对李悟只能了解到福利院的这一些过往。
“您不用放在心上，我来打听就是觉得这孩子挺好的，想帮帮她。”李总说着，准备起身告辞：“院长，谢谢您跟我说的这些，我就先走了。”
医院的病房里，关小羽拿了当日的报纸，翻来覆去在夹缝里寻找着刊登出来的招聘信息。
“你是原始人吗？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报纸上看招聘启事？”李悟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喏，这上面本来就有啊。这个年代还有报纸在卖就说明还是有人愿意看它的，比每天捧着手机要好吧。”关小羽振振有词。在接触现代科技和时尚信息方面她似乎总是慢了半拍，有着些许复古的气息。
“何必呢，都说了让你不要管闲事了，好好的工作也被你弄丢了。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你。”李悟有些懊悔地说。
“唉，我自己辞职的，可不是因为你哦。什么叫多管闲事，明明就是打抱不平。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躲在这里偷懒一下了。”关小羽故作轻松放下手中的报纸，那上面显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没热水了啊，我去接点回来。”
关小羽拿了保温杯，准备去接一些热水，一出门就看到了李总的身影，这次李总没有急着转身离去。
“李总，这么巧，您又来看望亲戚吗？”关小羽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不，我想进去看看你的朋友可以吗？”李总突然提出要看李悟，这是关小羽没有预料到的，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然可以，我本来还说，如果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你们一定会喜欢彼此的。”关小羽痛快的答应，并热情地将她引了进去。
“李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李总啦，自己开一间服装厂，还经常给福利院捐助的那位李总。她说想要来看看你。”关小羽开心地向李悟介绍着，招呼李总在一旁的陪护床上坐下：“这里条件比较差一点，您别见怪。”
“不会，已经很不错了。”李总轻声说。
“幸会，早就听阿羽说起过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面了，有点不好意思。”李悟为自己只能在医院里进行这样一次会面而感到抱歉。
“我今天来，是想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李总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别样的光，跟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有所不同。
“讲故事？”李悟和关小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李总只是来医院探望亲戚，出于礼貌才顺便来李悟这里表达祝愿的，可不知她为何突然想要讲故事。这是她跟李悟第一次正式见面，第一次见面就要讲故事，也是令人费解的认识方式。
“您请讲。”李悟微笑着说。
“那，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关小羽小心翼翼地询问，毕竟李总的故事是想要讲给李悟听的。
“不用，小羽没有要紧事的话，就一起坐下来听吧。”李总轻声说。很快，她便如同陷入了自己无边的回忆中，展现了一个所谓故事中的世界。
故事是这样的：就在二十多年前，有个年轻的姑娘爱上了一个到她们小镇上旅行的背包客。最初相遇时一切都很美好，姑娘被男人的见多识广和背包旅行的勇气深深吸引着。而男人也衷情于姑娘的纯真懵懂，天真善良。两人很快走到了一起，在小镇上度过了一段甜蜜又温馨的时光。
不久后，姑娘便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她又惊又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年在她们那个偏远闭塞，民风淳朴的小镇上，未婚先孕是一件为人所不齿的事情。不光会使姑娘名誉扫地，甚至还会连累家人受人指指点点。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男人提出可以带她一起远走高飞，看看外面的世界。姑娘经过一番挣扎，还是没能抵挡住爱情的诱惑和对外面世界的憧憬，背着家人偷偷离开了。
姑娘开始和背包客开始了一段看似浪漫的闯荡世界的旅程。好景不长，生活的琐碎，柴米油盐的压力很快就迫使爱情开始褪色。最初的激情冷却后，生活开始变得张牙舞爪令人害怕。男人把姑娘当做了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开始对她态度冷淡，恶语相向。逼着姑娘离开他，放过他去寻找他自己所谓的自由。
就在某个小旅馆醒来的清晨，姑娘发现男人还是抛下她自己走了。他趁她熟睡之际，在夜色中独自离开了，像是急切地需要甩掉贴在身上的狗皮膏药。
身在异乡，孤苦无依，没有积蓄，没有依靠。姑娘遭受到了出生以来最大的打击，她甚至走到了高高的乱石堆上，想要纵身一跃结束自己的生命。但终究是没有勇气就这样告别这个世界。
那时腹中的胎儿已经六月有余，她甚至连去医院检查的钱都凑不出来。大着肚子回去老家恐怕是要被家人打断了腿，为了生计她重操旧业靠着在街上摆摊卖一些袜子针线之类的小物补贴家用。
那无疑是一段灰暗的时光，她也曾经想要放弃这个孩子，既然不能给她好的生活就不该带她到这个世界上。可是面对这个与她息息相关的生命，她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孩子是在一个条件简陋的小诊所出生的，因为大医院需要各种证明和签字，还有不菲的手术费。
后来在外面碰到了她的同乡，家人辗转找到她说是只要她愿意丢掉自己的孩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家里人还会愿意接纳她。她可以在当地找一户不错的人家嫁人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姑娘犹豫了，她厌倦了漂泊，却也舍不得自己的骨肉。最终是家里人替她下定了决心，趁她去买菜的时候，悄悄抱走了孩子，丢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姑娘知道后赶去找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她随家人一同回了家乡，真的如他们所愿嫁给了定好亲的人家。
也许是报应吧。姑娘在小诊所接生后，由于卫生条件差而诱发了一系列后遗症。不但受了很多苦，吃了很多药，甚至失去了再度生育的能力。婆家人嫌弃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冷言冷语，百般挖苦。
而那个被遗弃的孩子，时常在她梦里出现，一声声唤着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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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远跟在她身后还在玩味方才看到的有趣画面，关小羽突然转身，又给了陆修远一个措手不及。“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那个陈经理的呀？”关小羽余怒未消。
“当然是来找你的了，不过是碰巧看了一出好戏。”陆修远一脸无辜的解释着。
“那个陈经理简直就是个人渣，不骂他我会憋出内伤的。”关小羽振振有词为自己刚才粗暴有损淑女气质的行为辩驳。
陆修远点点头，忍住笑意没有说什么。
关小羽回身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不过，这下我又变成一个无业游民了，生活还真是起起落落啊。”她感慨着，也不是为了得罪经理的事情后悔，本来这原则性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妥协的余地。只是一想到又要重新开始，不免有些暗自的担忧和迷惑。
“没关系啊，我养你，只要你愿意。”陆修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周星驰的电影看多了，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关小羽一个急转身，又将陆修远逼停在原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回道：“怎么可能，我关小羽是那种可能被人豢养的人吗。”语气里透着一种骄傲，听得出来她心情变好了许多。
办公室里，小刘助理看着关小羽收拾自己的东西，竟生出了许多不舍：“关小羽你真的说走就走啊？”
“怎么，连你也舍不得我了吧？不过你也知道的，这份工作并不是特别适合我，我关小羽绝不向黑暗势力屈服。”关小羽说得义愤填膺。
“你要不要等王总监回来了再走啊？总要见上一面，说声再见吧，说不定她有办法可以让你留下来呢。”小刘助理放下手头的工作，主动挽留她。
“不必了，等总监回来麻烦你转告她，我又让她失望了。不过我不想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来取得所谓的成就。可能我还是不适合这里，我需要更多的历练和学习，才能找到我真正想要为之奋斗的事情。我希望做一件事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热爱，而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关小羽一边整理着自己要带走的东西，一边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小刘助理走过来拥抱了她，她一直觉得关小羽身上有一种很难得又保存的很好的东西。
一辆小汽车停在福利院的门口，圆梦服饰厂的李总从驾驶室走了出来，径直走向院长的办公室。听到敲门声，院长立刻回答请进。
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李总，院长显得有些激动，摘掉了自己的老花镜，热情地招呼道：“是李缘哪，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呢？”
李缘是李总的本名，可见李总和院长之间交情匪浅。她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是相处的时候格外投缘。其实向福利院捐献钱物的企业并不算少，但这个李总无疑是最低调和不求回报的一个。到这里来只是放下捐献的物资就走，甚至连照片都不需要拍一张。
“老院长，我今天来其实是有点个人的私事想要向您打听一下。”李总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弄虚作假，不拐弯抹角也是她的一贯作风。
“哦？什么事啊，还特意跑一趟？”院长说着，在靠墙的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温水，又招呼到：“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李总接过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向您打听一下，一个叫“李悟”的小姑娘。”
“李悟？你们怎么认识的？”院长显得很好奇。一个是自己心爱的被福利院救助的孩子，一个是让自己佩服的给福利院捐助的民营企业家。
“哦，其实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我对她有一些好奇。听说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那院长您一定对她很了解。所以想来跟您打听一下。”李总没有提李悟生病住院的事情，不想在没有经过本人允许，没有了解当事人意愿的情况下擅自传播别人的私事。
“李悟啊，我当然了解，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命苦啊，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心底善良，聪明伶俐，工作了以后还会经常回来帮忙照顾福利院的其他孩子。她赚的钱有不少都花在了这个福利院里，知恩图报，积极上进。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她可有一阵子没来了，我找个休息的时间打个电话给她。”院长一提起李悟眼神里满是慈爱，语气是有着引以为傲的意味。
“是吗，那真是个好孩子。您记不记得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被送过来的？是怎么送过来？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李总询问着李悟的详细情况。
“哎哟，什么时候送来的，那少说也二十多年了。具体哪一年，哪一天，我还真说不清楚，这要查阅一下原始资料的。怎么送过来的，我记得是一个扫大街的在街上捡到的，然后报了警，警察开车给送过来的。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带的，才几个月大。后来因为在外面吹风挨冻受了凉，没来几天就得了肺炎了。整整送去医院打吊瓶监护了半个月才好利索，差点儿小命就丢了。也是这孩子坚强，瘦瘦小小的，硬是挺了过来。后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看她聪慧可人，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李悟，老天送过来的礼物。”院长回顾往事历历在目，有些唏嘘有些感慨。
“这样啊，这孩子真不容易。”李总也被小李悟的经历触动。
其实在福利院比她身世可怜，命运曲折的孩子并不在少数。他们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残疾或者其他疾病而惨遭双亲的遗弃。这其中，女孩儿的数量更甚。身体康健，四肢无恙的女童也摆脱不了被丢弃的命运。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打听李悟呢？是不是有什么男孩子看上她了，要来探个底呢？放心吧，这孩子好着呢，比有些父母养大的还要懂事自强能干些。”除了一个劲儿地夸奖李悟之外，院长自己发挥了联想和想象。毕竟到了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婚姻大事就成了长辈们关注的焦点。李悟虽没有父母亲人，但院长和福利院的其他前辈都替她惦记着。普通的女孩子找对象，对方会要求了结她的家庭，而对李悟只能了解到福利院的这一些过往。
“您不用放在心上，我来打听就是觉得这孩子挺好的，想帮帮她。”李总说着，准备起身告辞：“院长，谢谢您跟我说的这些，我就先走了。”
医院的病房里，关小羽拿了当日的报纸，翻来覆去在夹缝里寻找着刊登出来的招聘信息。
“你是原始人吗？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报纸上看招聘启事？”李悟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喏，这上面本来就有啊。这个年代还有报纸在卖就说明还是有人愿意看它的，比每天捧着手机要好吧。”关小羽振振有词。在接触现代科技和时尚信息方面她似乎总是慢了半拍，有着些许复古的气息。
“何必呢，都说了让你不要管闲事了，好好的工作也被你弄丢了。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你。”李悟有些懊悔地说。
“唉，我自己辞职的，可不是因为你哦。什么叫多管闲事，明明就是打抱不平。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躲在这里偷懒一下了。”关小羽故作轻松放下手中的报纸，那上面显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没热水了啊，我去接点回来。”
关小羽拿了保温杯，准备去接一些热水，一出门就看到了李总的身影，这次李总没有急着转身离去。
“李总，这么巧，您又来看望亲戚吗？”关小羽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不，我想进去看看你的朋友可以吗？”李总突然提出要看李悟，这是关小羽没有预料到的，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然可以，我本来还说，如果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你们一定会喜欢彼此的。”关小羽痛快的答应，并热情地将她引了进去。
“李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李总啦，自己开一间服装厂，还经常给福利院捐助的那位李总。她说想要来看看你。”关小羽开心地向李悟介绍着，招呼李总在一旁的陪护床上坐下：“这里条件比较差一点，您别见怪。”
“不会，已经很不错了。”李总轻声说。
“幸会，早就听阿羽说起过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面了，有点不好意思。”李悟为自己只能在医院里进行这样一次会面而感到抱歉。
“我今天来，是想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李总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别样的光，跟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有所不同。
“讲故事？”李悟和关小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李总只是来医院探望亲戚，出于礼貌才顺便来李悟这里表达祝愿的，可不知她为何突然想要讲故事。这是她跟李悟第一次正式见面，第一次见面就要讲故事，也是令人费解的认识方式。
“您请讲。”李悟微笑着说。
“那，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关小羽小心翼翼地询问，毕竟李总的故事是想要讲给李悟听的。
“不用，小羽没有要紧事的话，就一起坐下来听吧。”李总轻声说。很快，她便如同陷入了自己无边的回忆中，展现了一个所谓故事中的世界。
故事是这样的：就在二十多年前，有个年轻的姑娘爱上了一个到她们小镇上旅行的背包客。最初相遇时一切都很美好，姑娘被男人的见多识广和背包旅行的勇气深深吸引着。而男人也衷情于姑娘的纯真懵懂，天真善良。两人很快走到了一起，在小镇上度过了一段甜蜜又温馨的时光。
不久后，姑娘便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她又惊又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年在她们那个偏远闭塞，民风淳朴的小镇上，未婚先孕是一件为人所不齿的事情。不光会使姑娘名誉扫地，甚至还会连累家人受人指指点点。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男人提出可以带她一起远走高飞，看看外面的世界。姑娘经过一番挣扎，还是没能抵挡住爱情的诱惑和对外面世界的憧憬，背着家人偷偷离开了。
姑娘开始和背包客开始了一段看似浪漫的闯荡世界的旅程。好景不长，生活的琐碎，柴米油盐的压力很快就迫使爱情开始褪色。最初的激情冷却后，生活开始变得张牙舞爪令人害怕。男人把姑娘当做了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开始对她态度冷淡，恶语相向。逼着姑娘离开他，放过他去寻找他自己所谓的自由。
就在某个小旅馆醒来的清晨，姑娘发现男人还是抛下她自己走了。他趁她熟睡之际，在夜色中独自离开了，像是急切地需要甩掉贴在身上的狗皮膏药。
身在异乡，孤苦无依，没有积蓄，没有依靠。姑娘遭受到了出生以来最大的打击，她甚至走到了高高的乱石堆上，想要纵身一跃结束自己的生命。但终究是没有勇气就这样告别这个世界。
那时腹中的胎儿已经六月有余，她甚至连去医院检查的钱都凑不出来。大着肚子回去老家恐怕是要被家人打断了腿，为了生计她重操旧业靠着在街上摆摊卖一些袜子针线之类的小物补贴家用。
那无疑是一段灰暗的时光，她也曾经想要放弃这个孩子，既然不能给她好的生活就不该带她到这个世界上。可是面对这个与她息息相关的生命，她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孩子是在一个条件简陋的小诊所出生的，因为大医院需要各种证明和签字，还有不菲的手术费。
后来在外面碰到了她的同乡，家人辗转找到她说是只要她愿意丢掉自己的孩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家里人还会愿意接纳她。她可以在当地找一户不错的人家嫁人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姑娘犹豫了，她厌倦了漂泊，却也舍不得自己的骨肉。最终是家里人替她下定了决心，趁她去买菜的时候，悄悄抱走了孩子，丢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姑娘知道后赶去找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她随家人一同回了家乡，真的如他们所愿嫁给了定好亲的人家。
也许是报应吧。姑娘在小诊所接生后，由于卫生条件差而诱发了一系列后遗症。不但受了很多苦，吃了很多药，甚至失去了再度生育的能力。婆家人嫌弃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冷言冷语，百般挖苦。
而那个被遗弃的孩子，时常在她梦里出现，一声声唤着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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