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大寿
六月十三，永安侯府老夫人的寿辰，虽说不是整寿，也并不妨碍这天成为宴请亲朋好友、权贵同僚的好日子。
一大早，天还蒙蒙未亮，府里各院各房便忙碌活动开来，丫鬟仆人各司其职，清扫的清扫，搬运的搬运，摆设的摆设???门房处的小厮婆子更是不敢怠慢，早早就起身穿戴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贵客。
天大亮后不久，有客人陆陆续续前来，呼朋引伴，各自问好，再一同进门，一旁早有机灵的小厮婆子各自凑上去引路，一时间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引得过往行人连连注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般大日子，谢云舒虽然不用帮什么忙，但睡懒觉这种事还是不可能的，于是一早起来由飞柳伺候着梳妆打扮，用了些粥和点心，便带着亲手画的贺礼前往正院。
一进正院，里面丫鬟婆子一堆站在门外，有见大姐谢云裳的贴身丫鬟进进出出，将外面站着的人领进去又带出来，大概里面正在处理事情吧，谢云舒想到。
“三姐姐，这边???”
谢云舒正打算进去看看情况，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寻声望去，却见四妹谢云丹，五妹谢云柔正坐在不远处的回廊里，后者朝着自己又是招手又是呼喊，想不过去都不好意思。
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飞柳，谢云舒往回廊方向走过去，刚进回廊，还没说话，四妹谢云丹冷哼一声，扭头转身背对，一副不愿多搭理自己的模样，让人一头雾水。
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这位？
“三姐姐也来找大姐吗？可真不巧，大姐姐现在怕是没空呢！”谢云柔指了指前厅的方向，说道，“那些管家婆子老早就来了，各处的事如今都需要大姐决断定夺，且忙着呢。”
谢云舒了然，谢云裳管理家事也已经有段时间了，这次的宴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未必没有给她练手的意思，各处的章程估计按往年的例照做，只是一些琐事需要细办，那些管事婆子人精着呢，但凡有点拿主意的事都要请示一番才做，为的就是万一出了事好推脱责任。
这点，她听自己大丫鬟，被拉出去帮忙的寻柳吐槽不止一两回了。
“大姐聪慧，又有母亲一旁指导，想必这些事都已得心应手了。”谢云舒笑着客套道，萧规曹随，总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不欲多言，谁料刚才背过去的谢云丹突然转过身来，盯着自己张口就道：“那是，大姐自然是最厉害聪明的，可比那些一天到晚不安分的狐媚子强多了。”
狐媚子？这是说自己还是???不过看对方的眼神，谢云舒觉得十有八九是说自己咧，这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四妹妹这是何意？哪里来的狐媚子，可别话本小说看多了。”
谢云丹听罢柳眉一挑，杏眼一瞪，“我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一出门就招蜂引蝶，前脚刚回来，送礼的后脚就上门，还有你那狐媚子姨娘，越过母亲就想在父亲那里给你定亲事，也真够厚脸皮的，她难道不知道你们庶女的亲事都该由母亲来决定吗？别以为能狐假虎威，要是母亲不同意，你照样没戏。”
“四姐姐快别说了。”谢云柔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向自视甚高、对庶出不屑一顾的三姐会突然发难，一时有些愣住，直到话说完，这才想起来该劝阻的。
“怎么不让说，有你什么事？”谢云丹目光一瞥，不屑地抽了抽嘴角，旋即收回视线。
谢云柔脸瞬间尴尬通红，咬唇不再做声。
听了全程的谢云舒有一种锅从天上来的感觉，那天自辅国公府回来，那位宁二少爷紧接着送礼来本来就是件莫名其妙的事，她到现在还没理清楚缘故，至于谢云丹口中的亲事，估计还是沈家那个，原姨娘一手操办的她就更冤枉了，可惜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眼瞅着不远处清扫的丫鬟频频张望过来，可见谢云丹这个大嗓门真令人头疼呢。
“四妹妹这是开什么玩笑呢，什么送礼，莫非是前些时候辅国公府送来的，都是些小玩意，估计是县主大人送来的吧，她向来喜好这些，至于亲事什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若真不舍，我在家里多留上两年也无所谓。”
“谁稀罕你???”
“丹儿??”
谢云丹话未说出，便听见谢云裳略带斥责的呼喊，一时没了锐气。
姐妹三人一同扭头，见大姐谢云裳带着两个丫鬟正往这边走来，一脸不愉，走近盯着谢云丹便是一个责备的眼神，然后对谢云舒说道:“三妹妹别介意，这几天为了祖母寿宴的事，我与母亲有日子没陪丹儿，她性子素来急躁，难免口不择言，三妹妹作为姐姐，想必不会介意吧。”
口不择言，谢云舒慢慢品味这四个字，总觉得这话有以一种说不出的妙意。
“自然不会。”她微微摇了摇头，谢云丹说的那些话她可没法计较，较劲起来吃亏的多半是自己。
谢云裳满意地笑了笑，倒是谢云丹在一旁仍是一脸高傲，“算你识相。”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大姐说了是四妹妹口不择言，我作为姐姐，自然是相信四妹妹并非有意胡说的，想来母亲一向持家有方，父亲又英明睿智，断不会内外不分，不论纲常，越过母亲这位当家夫人定什么儿女亲事，而阖家姐妹俱是知书达理、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也不至于人云亦云，听信那些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吧。”谢云舒轻笑说道，所谓皮笑肉不笑，估计就是现在自己这模样了吧。
“前些日子去了辅国公府，听国公夫人说起公府里丫鬟婆子胡说八道，闲言碎语传到夫人耳朵里，立马便拿到正院打板子发卖出去，依妹妹看，大姐姐日后掌家不妨也试试这硬手腕，保准那再狡猾奸诈的婆子也训得服服帖帖的。”
这话一出，回廊里立刻陷入一片寂静，谢云丹气得脸通红，却碍于大姐在场发作不得，只能在一边生闷气，谢云柔从刚才开始被怼后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躲在一旁当小透明，静等事态发展，谢云裳则被谢云舒不太客气的回答哽了一下，秀眉微凝。
作为嫡长姐，她自认为刚才已经给足了谢云舒脸面，毕竟丹儿说的事，哪件说出来这位三妹妹都没脸，之前自己也想过为其找一门‘好亲事’，谁料母女两人一转眼绕过嫡母，竟求到父亲面前，真是不知所谓，如今又恬不知耻，教训嫡妹，莫非真当自己是这永安侯府的千金小姐了不成？
谢云裳的脸罕见冷了下来，倒是让一旁的谢云丹和谢云灵吓了一跳，毕竟在她们的印象中，大姐是很少冷脸的。
而直面这张罕见冷脸的谢云舒根本无所谓，嫡出庶出，小姐丫鬟，在她眼里根本没那些固化的阶级尊卑之分，至少现在???还没有。
所以她毫无顾忌地笑了。
“大姐，时间也不早了，可以准备去前厅了吧。”
大概是谢云舒说的太过理直气壮，又笑得太过灿烂夺目，谢云裳反而一时没了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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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还蒙蒙未亮，府里各院各房便忙碌活动开来，丫鬟仆人各司其职，清扫的清扫，搬运的搬运，摆设的摆设???门房处的小厮婆子更是不敢怠慢，早早就起身穿戴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贵客。
天大亮后不久，有客人陆陆续续前来，呼朋引伴，各自问好，再一同进门，一旁早有机灵的小厮婆子各自凑上去引路，一时间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引得过往行人连连注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般大日子，谢云舒虽然不用帮什么忙，但睡懒觉这种事还是不可能的，于是一早起来由飞柳伺候着梳妆打扮，用了些粥和点心，便带着亲手画的贺礼前往正院。
一进正院，里面丫鬟婆子一堆站在门外，有见大姐谢云裳的贴身丫鬟进进出出，将外面站着的人领进去又带出来，大概里面正在处理事情吧，谢云舒想到。
“三姐姐，这边???”
谢云舒正打算进去看看情况，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寻声望去，却见四妹谢云丹，五妹谢云柔正坐在不远处的回廊里，后者朝着自己又是招手又是呼喊，想不过去都不好意思。
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飞柳，谢云舒往回廊方向走过去，刚进回廊，还没说话，四妹谢云丹冷哼一声，扭头转身背对，一副不愿多搭理自己的模样，让人一头雾水。
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这位？
“三姐姐也来找大姐吗？可真不巧，大姐姐现在怕是没空呢！”谢云柔指了指前厅的方向，说道，“那些管家婆子老早就来了，各处的事如今都需要大姐决断定夺，且忙着呢。”
谢云舒了然，谢云裳管理家事也已经有段时间了，这次的宴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未必没有给她练手的意思，各处的章程估计按往年的例照做，只是一些琐事需要细办，那些管事婆子人精着呢，但凡有点拿主意的事都要请示一番才做，为的就是万一出了事好推脱责任。
这点，她听自己大丫鬟，被拉出去帮忙的寻柳吐槽不止一两回了。
“大姐聪慧，又有母亲一旁指导，想必这些事都已得心应手了。”谢云舒笑着客套道，萧规曹随，总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不欲多言，谁料刚才背过去的谢云丹突然转过身来，盯着自己张口就道：“那是，大姐自然是最厉害聪明的，可比那些一天到晚不安分的狐媚子强多了。”
狐媚子？这是说自己还是???不过看对方的眼神，谢云舒觉得十有八九是说自己咧，这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四妹妹这是何意？哪里来的狐媚子，可别话本小说看多了。”
谢云丹听罢柳眉一挑，杏眼一瞪，“我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一出门就招蜂引蝶，前脚刚回来，送礼的后脚就上门，还有你那狐媚子姨娘，越过母亲就想在父亲那里给你定亲事，也真够厚脸皮的，她难道不知道你们庶女的亲事都该由母亲来决定吗？别以为能狐假虎威，要是母亲不同意，你照样没戏。”
“四姐姐快别说了。”谢云柔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向自视甚高、对庶出不屑一顾的三姐会突然发难，一时有些愣住，直到话说完，这才想起来该劝阻的。
“怎么不让说，有你什么事？”谢云丹目光一瞥，不屑地抽了抽嘴角，旋即收回视线。
谢云柔脸瞬间尴尬通红，咬唇不再做声。
听了全程的谢云舒有一种锅从天上来的感觉，那天自辅国公府回来，那位宁二少爷紧接着送礼来本来就是件莫名其妙的事，她到现在还没理清楚缘故，至于谢云丹口中的亲事，估计还是沈家那个，原姨娘一手操办的她就更冤枉了，可惜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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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妹这是开什么玩笑呢，什么送礼，莫非是前些时候辅国公府送来的，都是些小玩意，估计是县主大人送来的吧，她向来喜好这些，至于亲事什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若真不舍，我在家里多留上两年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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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丹话未说出，便听见谢云裳略带斥责的呼喊，一时没了锐气。
姐妹三人一同扭头，见大姐谢云裳带着两个丫鬟正往这边走来，一脸不愉，走近盯着谢云丹便是一个责备的眼神，然后对谢云舒说道:“三妹妹别介意，这几天为了祖母寿宴的事，我与母亲有日子没陪丹儿，她性子素来急躁，难免口不择言，三妹妹作为姐姐，想必不会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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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会。”她微微摇了摇头，谢云丹说的那些话她可没法计较，较劲起来吃亏的多半是自己。
谢云裳满意地笑了笑，倒是谢云丹在一旁仍是一脸高傲，“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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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姐说了是四妹妹口不择言，我作为姐姐，自然是相信四妹妹并非有意胡说的，想来母亲一向持家有方，父亲又英明睿智，断不会内外不分，不论纲常，越过母亲这位当家夫人定什么儿女亲事，而阖家姐妹俱是知书达理、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也不至于人云亦云，听信那些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吧。”谢云舒轻笑说道，所谓皮笑肉不笑，估计就是现在自己这模样了吧。
“前些日子去了辅国公府，听国公夫人说起公府里丫鬟婆子胡说八道，闲言碎语传到夫人耳朵里，立马便拿到正院打板子发卖出去，依妹妹看，大姐姐日后掌家不妨也试试这硬手腕，保准那再狡猾奸诈的婆子也训得服服帖帖的。”
这话一出，回廊里立刻陷入一片寂静，谢云丹气得脸通红，却碍于大姐在场发作不得，只能在一边生闷气，谢云柔从刚才开始被怼后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躲在一旁当小透明，静等事态发展，谢云裳则被谢云舒不太客气的回答哽了一下，秀眉微凝。
作为嫡长姐，她自认为刚才已经给足了谢云舒脸面，毕竟丹儿说的事，哪件说出来这位三妹妹都没脸，之前自己也想过为其找一门‘好亲事’，谁料母女两人一转眼绕过嫡母，竟求到父亲面前，真是不知所谓，如今又恬不知耻，教训嫡妹，莫非真当自己是这永安侯府的千金小姐了不成？
谢云裳的脸罕见冷了下来，倒是让一旁的谢云丹和谢云灵吓了一跳，毕竟在她们的印象中，大姐是很少冷脸的。
而直面这张罕见冷脸的谢云舒根本无所谓，嫡出庶出，小姐丫鬟，在她眼里根本没那些固化的阶级尊卑之分，至少现在???还没有。
所以她毫无顾忌地笑了。
“大姐，时间也不早了，可以准备去前厅了吧。”
大概是谢云舒说的太过理直气壮，又笑得太过灿烂夺目，谢云裳反而一时没了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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