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续命者
那盏阴灯在天空中飘飘荡荡，不疾不徐，很快就进了市区中心。
这时候才九点来钟，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我和张三坟开着车左拐右拐，跟的很是艰难。好在阴灯里的姑娘有意要等我们，遇到我们堵车拐弯的时候就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我对张三坟说：“这姑娘倒是一个讲究人，守规矩。”
张三坟哼了一声：“不守规矩的，都被送去镇妖塔了，这孩子是个聪明人，只要让她报仇，出了这口怨气就算完事了。”
我低声说：“特案处那边怎么交代？”
要知道驱魔人可不是天不管地不收的，头顶上也要受特案处管辖。我们纵容这女孩去报仇，八成会出人命，这事可是违反阴阳协议的。
张三坟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我先问你，如果一个坏人，害死了人，因为没有证据，法律无法对他定罪，他该不该死？”
我回答的很快：“自然是该死。不过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他迟早会遭报应的。”
张三坟不说话，而是开着车加速追上了阴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正义虽然会来，但总是会迟到。”
网上有一句话，说的是：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终究会到来。
现在张三坟把这句话颠倒了一下，正义虽然会来，但总是会迟到。
虽然只是颠倒了一下顺序，含义却完全不一样了。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三坟一眼，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正义如果一直迟到，不如让我们往前推他一把，也好早点到来。
这也是张三坟纵容这女孩去报仇的另外一个原因。
至于特案处那边，去他娘的，大不了找点关系，就这么一点小事，他们还能抓我俩去坐牢不成？
说话间，张三坟已经开着车穿城而过，在市区的边缘地带，阴灯已经熄灭，挂在了一棵大树上面。
我眯着眼睛朝前面看去，绿树下面，有五光十色的灯光，仔细看去，这里竟然是一个私人会所。
看来女孩想要找的人，就在会所里面。
张三坟低声说：“走！咱们进去！”说话间，他一招手，挂在树上的灯笼轻飘飘的坠下来，被张三坟拎在了手里。
事关一条人命，张三坟岂能让她随意杀人？必定要先检查一下，看看这人是不是该死。倘若该死，我们就放任自流，倘若不该死，就不能由着她乱来。
我们开着车长驱直入，结果在停车场外面就被拦了下来。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很客气的对我们说，这里是会员制，停车场不接待外来者。
张三坟倒是不以为意，直接给邵帅去了个电话。
不得不说，邵帅混衡水这一块，认识的有钱有权的人还真不少，邵帅让我们稍等一下，片刻之后，私人会所里面就走出来了一个黑西装，他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很客气的邀请我们进会所。
我顿时对邵帅刮目相看，这家伙驱鬼逐邪的本事一般，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头蛇。在他这一亩三分地里，一个电话就能摆平很多事。
黑西装是私人会所的负责人，可能是因为邵帅的原因，他对我俩很是热情，非得要给我俩安排一个包厢。
但是张三坟却摇摇头，表示只在前台的会客桌上坐坐就行，不劳先生费心。
那黑西装见我们坚持，就吩咐服务员上了茶水点心，又专门指派了一个漂亮的姑娘来站在旁边，若是有什么需求，直接吩咐就是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纸醉金迷的豪华会所，只见前台的位置，一个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搂着花枝招展的姑娘来来往往，穿梭不定。
有的一边打电话，一边跟姑娘调笑，有的则喝醉了酒，在那里指天骂地的大吼，也有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伪君子，一边把手放在女伴的屁股上，一边偷偷的朝周围看。
我有点不适应这种场合，但看见张三坟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也就耐着性子坐在那喝茶。这一喝，就喝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等待的时间很枯燥，就在我认为自己等不下去的时候，外面忽然来了四五个男女，领头的男子长得阳光帅气，满脸带笑，跟其他油腻大叔不一样，他穿着得体，打扮时髦，周围的女生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崇拜。
张三坟招招手，旁边的服务生就靠了过来，他指着那个男子说：“这人叫什么？”
那服务生回答：“程耀鹏，是这里的会员。”
张三坟哦了一声，然后说：“告诉你们经理，这次麻烦他了。老何，咱们走。”
他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我急忙放下茶杯跟了上去，临走的时候还对漂亮的服务生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不过我还是多看了程耀鹏一眼，只见他正在跟旁边的女生低声说笑，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绅士风范。
我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离开会所之后就直奔停车场上了车。直到坐稳之后，我才低声问张三坟：“老张，那个程耀鹏什么来头？”
张三坟说：“老何，还记得我说过的罪孽吗？”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所谓罪孽，其实就是人这一世上所犯的错。杀生乃是大罪，尤其是杀人。
普通人若是想判断别人有没有杀过人，最主要的就是看他的眼神，再看他的气质。一般来说，杀过人和没杀过人，在眼神中和气质中能分辨的出来。
很多警方办案的时候，都能从一些细节上做出推断。当然，这个推断并不能作为证据，只能作为工作经验来确定一下犯罪嫌疑人的可疑程度。
但是对一些驱魔人来说，一个人杀没杀过人，就得看身上的罪孽了。罪孽这东西如同怨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存在。
罪孽越多，身上承担的东西也就越多。这种东西常人是看不见的，只有通过特殊的镜子才能发现。
不过张三坟的眼睛厉害，又深谙其中道理，所以只是远远的看了程耀鹏一眼，就能分辨出他到底有没有杀人。
只不过光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程耀鹏就是女孩哪怕是死，也要报仇的目标。
我记下程耀鹏的名字，发给了邵帅，意思是要他查一下程耀鹏这个人的来头。
这次邵帅用的时间比较长，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邵帅才发来消息。
他说，程耀鹏这人在这座城市算得上一号人物，表面上是做慈善工作的，手下有两家外贸公司，也是本市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但这只是他表面上的身份，实际上这家伙是个做零件的。
所谓做零件的，其实就是做人体器官买卖的。做这类活，其实分高级和低级两种。低级一点的被称为零件工，他们平日里的工作主要就是找一些身体健康，智力有缺陷的流浪汉。
假装好人，带着流浪汉出去买吃的，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了他们的手术台。
在手术台上取个肾，摘个眼睛，挖个心脏什么的，活着的，还原路送回去，外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若是死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没人管的流浪汉，就算丢几个，也没人刻意去找。
除了这些，他们还从人贩子手中做生意，买来适龄的青年或者女孩，挖走零件，通过自己的渠道去卖掉。
若是高级一点的，从来不会去做这些事，他们只会在暗网上接单，然后根据需求者所提供的数据，来寻找最匹配的人。
他们在医院里有很多层关系，所以一旦有买家下单，很快就能找到匹配者。然后只对匹配者下手。
相对于零件工，这种人被称为续命者。意思是只要你出的起价钱，就能找到最合适你的器官。
程耀鹏这个人，就是一个从零件工过度到续命者的坏蛋。
这类人心狠手辣，身上大都背着人命，而且还不止一条。邵帅最后还特意提醒了一下我们，驱魔人跟续命者井水不犯河水，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正义感，去跟这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叫板。
毕竟他罪行累累，却仍然能逍遥法外，说明他在本地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真要斗起来，恐怕还真不好收场。
张三坟默默的收起手机，发动车子掉头离开。我看了张三坟一眼，说：“老张，那女孩到底怎么跟程耀鹏结怨的？”
张三坟摇摇头：“不知道，不过阴灯熄灭，说明那女孩的目标的确是她。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咱们不要过分干涉。”
我微微点头，既然女孩的目标是程耀鹏，我们也不好干涉太多，反正杀对了正好，杀错了也没关系。
我们只要保证这女孩不要怨气不散，化作至阴至煞就好。
这时候才九点来钟，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我和张三坟开着车左拐右拐，跟的很是艰难。好在阴灯里的姑娘有意要等我们，遇到我们堵车拐弯的时候就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我对张三坟说：“这姑娘倒是一个讲究人，守规矩。”
张三坟哼了一声：“不守规矩的，都被送去镇妖塔了，这孩子是个聪明人，只要让她报仇，出了这口怨气就算完事了。”
我低声说：“特案处那边怎么交代？”
要知道驱魔人可不是天不管地不收的，头顶上也要受特案处管辖。我们纵容这女孩去报仇，八成会出人命，这事可是违反阴阳协议的。
张三坟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我先问你，如果一个坏人，害死了人，因为没有证据，法律无法对他定罪，他该不该死？”
我回答的很快：“自然是该死。不过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他迟早会遭报应的。”
张三坟不说话，而是开着车加速追上了阴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正义虽然会来，但总是会迟到。”
网上有一句话，说的是：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终究会到来。
现在张三坟把这句话颠倒了一下，正义虽然会来，但总是会迟到。
虽然只是颠倒了一下顺序，含义却完全不一样了。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三坟一眼，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正义如果一直迟到，不如让我们往前推他一把，也好早点到来。
这也是张三坟纵容这女孩去报仇的另外一个原因。
至于特案处那边，去他娘的，大不了找点关系，就这么一点小事，他们还能抓我俩去坐牢不成？
说话间，张三坟已经开着车穿城而过，在市区的边缘地带，阴灯已经熄灭，挂在了一棵大树上面。
我眯着眼睛朝前面看去，绿树下面，有五光十色的灯光，仔细看去，这里竟然是一个私人会所。
看来女孩想要找的人，就在会所里面。
张三坟低声说：“走！咱们进去！”说话间，他一招手，挂在树上的灯笼轻飘飘的坠下来，被张三坟拎在了手里。
事关一条人命，张三坟岂能让她随意杀人？必定要先检查一下，看看这人是不是该死。倘若该死，我们就放任自流，倘若不该死，就不能由着她乱来。
我们开着车长驱直入，结果在停车场外面就被拦了下来。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很客气的对我们说，这里是会员制，停车场不接待外来者。
张三坟倒是不以为意，直接给邵帅去了个电话。
不得不说，邵帅混衡水这一块，认识的有钱有权的人还真不少，邵帅让我们稍等一下，片刻之后，私人会所里面就走出来了一个黑西装，他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很客气的邀请我们进会所。
我顿时对邵帅刮目相看，这家伙驱鬼逐邪的本事一般，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头蛇。在他这一亩三分地里，一个电话就能摆平很多事。
黑西装是私人会所的负责人，可能是因为邵帅的原因，他对我俩很是热情，非得要给我俩安排一个包厢。
但是张三坟却摇摇头，表示只在前台的会客桌上坐坐就行，不劳先生费心。
那黑西装见我们坚持，就吩咐服务员上了茶水点心，又专门指派了一个漂亮的姑娘来站在旁边，若是有什么需求，直接吩咐就是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纸醉金迷的豪华会所，只见前台的位置，一个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搂着花枝招展的姑娘来来往往，穿梭不定。
有的一边打电话，一边跟姑娘调笑，有的则喝醉了酒，在那里指天骂地的大吼，也有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伪君子，一边把手放在女伴的屁股上，一边偷偷的朝周围看。
我有点不适应这种场合，但看见张三坟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也就耐着性子坐在那喝茶。这一喝，就喝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等待的时间很枯燥，就在我认为自己等不下去的时候，外面忽然来了四五个男女，领头的男子长得阳光帅气，满脸带笑，跟其他油腻大叔不一样，他穿着得体，打扮时髦，周围的女生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崇拜。
张三坟招招手，旁边的服务生就靠了过来，他指着那个男子说：“这人叫什么？”
那服务生回答：“程耀鹏，是这里的会员。”
张三坟哦了一声，然后说：“告诉你们经理，这次麻烦他了。老何，咱们走。”
他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我急忙放下茶杯跟了上去，临走的时候还对漂亮的服务生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不过我还是多看了程耀鹏一眼，只见他正在跟旁边的女生低声说笑，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绅士风范。
我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离开会所之后就直奔停车场上了车。直到坐稳之后，我才低声问张三坟：“老张，那个程耀鹏什么来头？”
张三坟说：“老何，还记得我说过的罪孽吗？”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所谓罪孽，其实就是人这一世上所犯的错。杀生乃是大罪，尤其是杀人。
普通人若是想判断别人有没有杀过人，最主要的就是看他的眼神，再看他的气质。一般来说，杀过人和没杀过人，在眼神中和气质中能分辨的出来。
很多警方办案的时候，都能从一些细节上做出推断。当然，这个推断并不能作为证据，只能作为工作经验来确定一下犯罪嫌疑人的可疑程度。
但是对一些驱魔人来说，一个人杀没杀过人，就得看身上的罪孽了。罪孽这东西如同怨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存在。
罪孽越多，身上承担的东西也就越多。这种东西常人是看不见的，只有通过特殊的镜子才能发现。
不过张三坟的眼睛厉害，又深谙其中道理，所以只是远远的看了程耀鹏一眼，就能分辨出他到底有没有杀人。
只不过光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程耀鹏就是女孩哪怕是死，也要报仇的目标。
我记下程耀鹏的名字，发给了邵帅，意思是要他查一下程耀鹏这个人的来头。
这次邵帅用的时间比较长，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邵帅才发来消息。
他说，程耀鹏这人在这座城市算得上一号人物，表面上是做慈善工作的，手下有两家外贸公司，也是本市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但这只是他表面上的身份，实际上这家伙是个做零件的。
所谓做零件的，其实就是做人体器官买卖的。做这类活，其实分高级和低级两种。低级一点的被称为零件工，他们平日里的工作主要就是找一些身体健康，智力有缺陷的流浪汉。
假装好人，带着流浪汉出去买吃的，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了他们的手术台。
在手术台上取个肾，摘个眼睛，挖个心脏什么的，活着的，还原路送回去，外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若是死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没人管的流浪汉，就算丢几个，也没人刻意去找。
除了这些，他们还从人贩子手中做生意，买来适龄的青年或者女孩，挖走零件，通过自己的渠道去卖掉。
若是高级一点的，从来不会去做这些事，他们只会在暗网上接单，然后根据需求者所提供的数据，来寻找最匹配的人。
他们在医院里有很多层关系，所以一旦有买家下单，很快就能找到匹配者。然后只对匹配者下手。
相对于零件工，这种人被称为续命者。意思是只要你出的起价钱，就能找到最合适你的器官。
程耀鹏这个人，就是一个从零件工过度到续命者的坏蛋。
这类人心狠手辣，身上大都背着人命，而且还不止一条。邵帅最后还特意提醒了一下我们，驱魔人跟续命者井水不犯河水，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正义感，去跟这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叫板。
毕竟他罪行累累，却仍然能逍遥法外，说明他在本地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真要斗起来，恐怕还真不好收场。
张三坟默默的收起手机，发动车子掉头离开。我看了张三坟一眼，说：“老张，那女孩到底怎么跟程耀鹏结怨的？”
张三坟摇摇头：“不知道，不过阴灯熄灭，说明那女孩的目标的确是她。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咱们不要过分干涉。”
我微微点头，既然女孩的目标是程耀鹏，我们也不好干涉太多，反正杀对了正好，杀错了也没关系。
我们只要保证这女孩不要怨气不散，化作至阴至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