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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5 章

    沐清一一颗心提到喉间,她马上坐到床沿伸手探向花木兰露在外面的手,再探向额头,皆是一片冰凉!她的心立时颤了一下,缓缓探向花木兰鼻间,手却克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有微弱的鼻息喷在肌肤上,呼!还有呼吸!吓死她了,缓过神她才想起去为花木兰把脉,定定神将手轻轻搭在花木兰腕上。脉象变得有些乱,并且微弱。

    怎么会这样?沐清一皱紧双眉,她研究过那根银针,上面的毒是一种极罕见的寒毒,并且极其难解,可是难解却也并非无解,只是解药太过稀有蹊跷,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所以对一般人来说这毒便也相当于无解。但咱沐清一不是一般人啊,她赶巧就知道这毒的解法,确切的说这天下能难倒她的毒还真没几个。

    此毒名曰千雪,药性至阴至寒,是与炎龙草齐名的四大奇药之一,二者药性便是刚好相生相克,也就是说它其实也是一种药材,其实天下药毒本为一家,就如砒霜用法得当也会是救人良方一样。千雪与炎龙草这两种东西都是世间罕见药中圣品,虽不能说能达到活死人、生白骨如此夸张的境界,但其某些神奇功效确实令世人叹为观止。当然,人说是药三分毒,救人之药与害命之毒其实有时也只是一线之隔,尤其是奇药,就如这千雪,原本是治疗内伤的极品圣药,据说就算是五脏六腑全被震碎了,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吃下它,它就可以慢慢将其修补好,只不过修补的过程中那人会进入无知无觉的睡眠之中,甚至连呼吸几乎都是停止的,就像传说中的假死,感觉上有点像龟息丹,不同的是龟息丹只是单纯的让人进入假死状态,一般几天就会自动醒来,这千雪嘛,因为同时兼顾修理工的重任,啥时候醒就只能问老天了。而就是这种奇药换一种用法,只取其汁液与根须混合,便成致命的毒药,中毒者七日之内便会全身麻痹,心脉衰竭而亡,期间会如坠千丈冰窟,受尽冰寒袭体之苦。

    此毒需要用与它相克炎龙草结出的花朵中的花蕊来做药引,奇药就是奇药,连变成奇毒所需解药的药引都如此有个性,真是有够挑剔的。炎龙草开花的时间很短,一般只有一两个时辰,比昙花还要短,而且其花期不定,几乎没人可以预测到它何时开花,是以又有炎龙一果难求,炎龙一蕊可遇不可求的说法,据他师傅说当年他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炎龙草整整三年寸步不离才守得炎龙开花。

    从前提过沐清一身上只有炎龙草的叶子,这种药虽不能解去千雪之毒,但压制一段时间完全没有问题,她已经传书给她那云游在外的师傅请他来救人,她以为那炎龙草的叶子应该可以让她等她师傅来到的,可是,为什么花木兰这么快就发作了呢?沐清一不解,按说花木兰一个月内应和常人无异才对,是她诊错了?不!她自习医以来为人诊断还从未出错过,而且四大奇药她曾专门研究过,对它们的药性可以说是十分清楚,花木兰中的的确是千雪没错,可是,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行医生涯中第一次体会到束手无策,而对象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让她怎能不急不恼不气不恨?

    “木兰!木兰!你醒醒!”沐清一压下心头慌乱,轻摇花木兰的肩头好几下,花木兰才缓缓睁开双眼,沐清一靠近她轻轻的问:“木兰,药吃过了吗?”花木兰片刻迷茫后清醒过来对沐清一点点头,沐清一微微松了口气,终于醒了。她接着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花木兰摇摇头貌似很疲惫说了一个字:“困!”便又昏昏欲睡。

    “只有困吗?有没有觉得哪里痛或者觉得冷……”沐清一还没问完花木兰已经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沐清一又叫了几声,花木兰也会答应,却总是嗯一声便又睡过去,仿佛困极的样子,沐清一纵然知道不该就这样让她睡过去,但一时之间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守着花木兰,时不时探探她的脉象,同时祈祷她师傅快些赶到。

    从那天开始花木兰变得嗜睡,初时花木兰白天还会像往常一样醒来,醒来后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晚上常常会叫不醒,全身也会变得冰凉,如果不是还有脉搏呼吸,沐清一真的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个已死之人,可短短几天后花木兰嗜睡的症状便急剧加重,后来连白天也会沉睡不醒,沐清一忧心疑惑,这症状似千雪发作又不似千雪发作,千雪乃剧毒毒发起来只会痛不欲生,哪有只想睡觉的?但她将脑子里的医书滤过一遍,反复为花木兰检查过,终是毫无头绪,她只能暂时对外说花木兰感染了风寒,需留在帐中休息,不许任何人擅自打扰,打发长孙烈在帐外守着,私下里尝试了各种法子,却依然阻止不了她会周公的步伐。

    如今花木兰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以唤醒,脉搏一日日微弱下去,沐清一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花木兰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每过一会便呼唤她的名字,不断的在她耳边说话,生怕她就这样一睡不醒。她每日都坐立不安、心如火焚,生平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见到她那老头师傅,即便是那年被山贼绑上山都没这么迫切过。

    “木兰,木兰,你醒醒,听到了吗?不要睡了好不好……”沐清一耐心的持续唤了十几分钟,花木兰才悠悠转醒。

    “我又睡着了?”花木兰轻轻问,这几天脑子总是有些混混沌沌,连白天黑夜都有些分不清了,沐清一说那是因为她吃的药与她身上的毒反应会让人嗜睡,等那毒清尽了便会好了,听她这么说是她只是微笑点头,可就算那孩子极力隐藏,但向来快乐无忧的孩子眉间忽添那一抹愁绪又怎瞒得过她的眼睛,何况那张比她这病人还要憔悴的脸,应该是好几天没有睡好了吧?

    “嗯,睡了一小会,我怕你晚上睡不好所以叫醒你!”沐清一淡淡笑道,将花木兰想坐起来赶忙伸手去扶。

    花木兰微笑,这孩子,晚上叫醒她的时候会说怕她白天睡太多头痛,白天就说怕她晚上睡不好,她知不知道这理由她也用过很多次了呢?可是这几日用过的理由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吧?是怕她闭上眼就不会再张开了吗?她的确飘忽间会觉得自己像是离开了身体,有时候好像回到了家乡,有时会到莫名的地方,有时候会见到曾经并肩杀敌的兄弟,她觉得那像是梦又不像梦,也许这一次她真的要离开了,唉!可是看见那孩子不经意间流露的忧心,她会忽然间觉得不舍,正因感觉到她的不安,才更不忍心说破,既然她刻意隐瞒,她便也装作不知吧!

    “你去睡一会吧,我已经好多了。”看着那张原本就秀气的脸庞如今变得更加瘦削,花木兰还是忍不住赶她去休息。

    “我又不困,我陪你聊天吧,这两天你总是不理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沐清一故意微微抱怨的说,说着习惯性的伸手为花木兰把脉,其实在想她一离开她便又要睡着了吧?唔,今天的脉象平稳了许多,也比之前有力了,好现象!也许嗜睡真的只是解毒是的正常反应,毕竟她也只是在医书中读到过这些药,也许记录之人有所偏差,也许因各人体质不同,总之,她家木兰能好起来,其他的管他什么理由原因的都不重要。

    花木兰看着沐清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不坚持叫她去休息,而是轻声笑问:“好,你想说什么?”

    “嗯——就说说你做了什么好梦迟迟不愿醒来吧?”花木兰今天气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居然有兴致陪她聊天了,沐清一高兴的拿了件厚实的衣服垫在花木兰身后,让她可以靠的舒服些,自己则倾身半趴在花木兰腰腹间的被子上听她说话。她要好好陪着她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花木兰勾起唇角,抬起有些无力的手沿着沐清一落在被子上的秀发轻抚两下挑了个最无害的梦境:“我梦到一个特别的地方,开满了绚烂的花,铺满道路旁边,一眼望不到尽头。”

    “呵呵,没想到咱们的将军还会梦到花,是什么样的花呢?”沐清一放软身体随口应着,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温馨。

    “你以为我该梦到什么?”花木兰不答反问。

    “大漠狂歌、醉卧疆场、指点苍穹,甚至跨马扬鞭、追风逐月,总该是洒脱豪气的吧,花?总觉得呃,柔软了些,您可是将军啊!”沐清一侧头仰望着花木兰笑答。

    “将军又如何?不可以有柔软的一面吗?”花木兰挑眉一副‘我愿意,你能奈我何’的样子,颇有些小女儿使性子的意味。

    “当然可以,我家的将军最是侠胆柔肠,我沐清一何其有幸能得佳人垂青!呵呵,让我猜猜我家木兰会梦到什么花呢?清雅高洁的白玉木兰,还是凌风傲骨的雪地寒梅,亦或是风雅出尘的三月桃花?是哪一个呢?”沐清一怎会说不可以,她巴不得花木兰天天对她柔情似水呢,本想在调戏两句,看花木兰微红了脸瞪她,她马上转移话题,以防调戏过头,她家将军傲娇起来翻脸不认人。

    “都不是,那些花朵全都是火红的颜色,远远看去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很是美丽!”美到竟让她生出淡淡的凄凉之感,她想会有那种感觉也许是因美到极致之后便是凋零的缘故吧。

    “还有呢?”她倒没想到花木兰梦中的花会是如此热情的颜色。

    “还有,奇怪的是那些花好像没有叶子……”花木兰略略思索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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