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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权利的回归(1)

    两人站得极近,脸和脸马上就要贴在一起,覃陌央掏出帕子,为她贴心的擦拭着脖颈间的浮汗,仿若无人。

    绥缇和韩溪源二人相视一笑,识趣的站起身,向覃王告退。

    待殿内只剩两人时,覃陌央将她横抱起来,掂了掂,笑道:“果然又重了不少?”

    兰聆哼了一声,白他一眼,嘟起嘴叫道:“嫌重就将我放下,到时候别折了你的胳膊,弑君的罪名,臣妾可担当不起!”

    覃陌央反而将他抱得更紧,扬起好看的眉毛,深邃的眸中尽是宠爱,笑道:“就是不放!”

    话音刚落,就俯身吻了上她娇嫩的唇瓣,唇舌缠绵地勾起兰聆的舌尖,一步步带领她,火热又缠绵的吮/吻不断,逐步引发她身体内的共鸣与认同。

    兰聆秀美的星眸半闭,脸上的羞意更是渲染到了全身,她雪玉一般洁白晶莹的肌肤上到处蔓延着娇艳的粉色,艳丽得让人晕眩欲醉。

    覃陌央纤长的手温柔而略带急促地游移过兰聆的全身,顺着她晶莹的耳背,滑过她柔美的秀颈,穿过她的衣领,抚向她粉嫩的肩头,同时逐步向内向下游移。

    “等!等等!”兰聆又一次在紧要关头的时候喊停,双手紧紧扣住他的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回覃陌央打算全当没听见,唇又落在她的耳垂上,故意使坏的吮吸啃咬着,酥麻之感像电击一样,惹得兰聆浑身一阵轻颤。

    兰聆倔强的咬紧下唇,停止反抗,所幸装死,扔出一句杀手锏:“好吧!好吧!就随你的意,孩子再有什么闪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听到这话,覃陌央顿时停下动作,脸上闪过一丝挫败,无奈的深呼一口气,极是不情愿的将她放下来。

    手在她的鼻子上一捏,叹道:“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能不能成功引诱一向清心寡欲的覃王,那么你成功了!”

    “哪有?”兰聆嘟囔一声,捡起掉在地上的《吏治十论》,递到他眼前。

    覃陌央接过,看了看书名:“《吏治十论》?”

    “你再看看里面的内容,往后再看看!”

    覃陌央向后翻了翻,笑容荡开在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是全本!你怎么会有的?”

    “公孙宇与我师出同门,云梦山上自然有全本。最近我也闲着没事,以前看过,所以就默写下来了。”

    “难怪,上面的墨迹还是湿的。”覃陌央轻抚着书卷上的字,眼神柔情眷恋,像是爱抚着珍贵的宝贝,看得兰聆脸上又是一阵烧。

    “这……太珍贵了!”覃陌央抬头看她,眸子里光洁闪动:“作为交换,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实现。”

    兰聆笑了,他以为他是阿拉丁神灯吗?

    忽然想起,刚才殿外王太后玉姬的欲言又止,踌躇了半天说道:“王上能留顾丞相一命吗?”

    愉悦在覃陌央的眼中迅速沉寂:“你应该知道,自从武安之乱以后,我并不希望你参与前朝之事……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兰聆一张脸也拉得老长,心中犯嘀咕,‘刚才还说可以实现她的愿望,现在倒好,翻脸比翻书还快!’索性背过身不理他。

    覃陌央叹息着摇了摇头,怎么这女人怀孕以后,温柔没见增加几分,任性倒是见长不少!

    “好吧,我答应你,给他一个机会!”

    无奈的声音在兰聆耳边响起,她转过身,点起脚尖,主动送上香吻一个。

    覃陌央顺势将她抱紧,心中不禁感叹,也许顾丞相说的没错,她就是他一生中最致命的弱点!

    兰聆回抱着他,心中自有一番打算,如果覃陌央果真处死顾丞相,那么他与玉姬的母子感情也就彻底断了,如果是那样,他的心中也会不好受吧……

    第二日早朝,封赏萧瓘为雍城太守的圣旨并没有颁布,却是下旨封顾丞相为安国君,两日内启程前往封地。

    突如其来的变化,毫无疑问的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朝臣们分为两派,站在覃王一边的大臣,不理解覃王为何要放虎归山,还要给顾丞相封地?

    站在顾丞相一边的前朝老臣,却也是忧心忡忡,王上此次的目的,是为了削权,这是在给他们敲响警钟啊!

    清明通透的聪明人,却是知道,这是覃王想给顾丞相一条生路,明眼人都知道,“武安之乱”以后,覃王早已不是往日的覃王,他的势力正在以一种迅猛的速度增长,遍及朝野内外!

    心如明镜的顾丞相又怎会不知!

    夜深月明,刚下过一场夏季里的倾盆大雨,空中弥漫着清馨的草香味,难得凉爽,兰聆便邀楚忧离一起出去散步。

    “披上吧!”楚忧离抖开披风为兰聆披上“莫要着凉了。”

    “我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兰聆停下脚步,回身问道:“顾丞相离开雍城了吗?”

    “没有。”

    “怎么会这样?后日王上就要加冠了,难道他还没想明白?”

    “可能有些内情是不为我们所知的。”

    兰聆又想起那晚王太后玉姬的欲言又止,难道……是为了玉姬吗?

    “王上今日可颁了什么圣旨?”

    “封萧瓘为雍城太守。”

    “萧瓘?……是他!”兰聆想起那日在纹澜殿碰到的那人,那人虽有些才能,但是雍城太守姜仪在“武安之乱”中有守城之功,忽然被萧瓘顶替,这太奇怪了!

    “陪我去纹澜殿看看。”

    “好。”

    两人还未走到纹澜殿跟前,就看到几队虎贲侍卫身着重装铠甲站在殿外,绥缇从殿内走出来,跨上马带领着众人往外走,不是朝着宫外的方向,而是朝着勤政殿方向走去。

    如果是普通的夜巡,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啊?

    兰聆不解,看向身后的楚忧离,他也是摇摇头。

    耳边响起,那日在内室外听到覃陌央的那句话‘他活不了多久的。’

    “封萧瓘为雍城太守。”兰聆喃喃低语,思路像是揉碎的纸片,一片片的拼凑着:“后日加冠……这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王上难道是想除去顾丞相?”楚忧离开口说道:“但是……就算是那样,绥缇也应该是带兵出宫啊!为什么会去勤政殿?”

    “以武力手段除去顾丞相是最愚蠢的做法,那样只会引起朝野上下的动荡,对他后日的加冠没有任何好处,陌央绝对不会这么做!。”

    兰聆的明眸随着思绪闪烁着,像是在搜寻着隐藏在黑暗最深处的秘密。

    ‘萧瓘是关键!’兰聆抓住了关键的脉络,抬眼看向纹澜殿,思路变得清晰起来‘难道!’就在

    这一瞬间,兰聆犹如置身冰窖。

    楚忧离见她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在她肩头轻拍了一下。

    “怎么了?”

    兰聆回过神来,报以灿烂的微笑,可眼中却全然没了笑意:“我想去看看陌央,你先回去吧。”

    未等楚忧离做何反应,兰聆便迈着步子向纹澜殿走去。

    “王后娘娘万福!”殿外的侍卫见兰聆走近,退身行礼。

    “王上人呢?”兰聆的声音异常温柔,甚至小的有些让人听不清楚。

    “在殿内!”侍卫为兰聆打开门扇。

    兰聆抬脚走了进去。

    殿内灯架上的油灯通明摇曳,案上的奏折和书卷有的整齐摆放,有的翻开一半,书页随风微微翻动着,像是它们的主人就坐在案前仔细看着它们。

    兰聆环视一圈,却不见覃陌央的身影。

    滑磬悠扬的音色渐渐飘来,那浑厚深沉的低音,犹如古琴的鸣响,那明亮清脆的高音,好像古筝在“歌唱”,有时又会发出流水湍湍的震震琵琶音。

    脚步随着乐声的牵引,走向殿后两座阁楼之间横空而过的长廊上,覃陌央身穿雪白长襦坐在一侧木椅上,将箜篌竖抱在怀中,左手弹弦、右手按弦,修长洁白的手指在弦上滑动着,舞成优美的形态。

    看到这样的覃陌央,兰聆差点又喊出‘秦卷’二字,鼻子涌上酸楚,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画舫上该有多好啊!

    “以为你都睡下了,怎么跑来了?”覃陌央早就察觉到兰聆站在那里,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奏乐,脸上挂着微熏的浅笑,轻声说道:“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可以常常弹给你听。”

    兰聆坐在他的身旁,手轻抚上他的衣角,理着上面华美的纹路,眉眼低垂着:“一定要这样吗?”

    他弹错了一个音,却没有抬头:“我给过他机会,但他却不走。而且现在各国使臣都在邀请他出任宰相……其野心不可小觑。”

    “为什么要说这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他不走,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的母亲!”

    箜篌的音色明显变调,带着不稳和羞愤的意思。

    “太后身份尊贵,不容他人揣测!”连语气都变得生硬。

    “你封萧瓘为雍城太守,他的手上便名正言顺有了兵权,今夜他就会带领着军队,打着平叛‘顾丞相谋反’的旗号,去杀了他,对吗?!”

    覃陌央沉默着,指尖的音色开始变得单调,重复着几个相同的音节。

    “待明日一早,在血淋淋的朝堂上,众大臣听闻威望极高的顾丞相被萧瓘杀害,必定异常愤怒,这时韩溪源就会上前禀奏‘萧瓘擅自行动,如此残忍好杀,怎能让朝野上下安宁,建议将萧瓘正法!’而守候在殿外的绥缇就会带领近卫军将萧瓘就地正法!”

    兰聆深呼一口气,叹道:“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是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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