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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咩的辛酸路

    云苓忙她自个儿的事去了,小咩被独自留在院外,与青草落叶玩耍。

    不过它脑子里还惦记着些别的:“咩唱大戏……”

    左护法带着人到谷底蹭饭的时候,一群凡人围在一块儿,绘声绘色地说过唱什么演什么的,哼得还挺有意思。小咩记在心里,向往得很。

    ——当然,以它年幼的见识,绝对弄不清那些凡人聊的其实并非唱戏,而是花街女子唱小曲。总之都是用唱的,还要讲个故事出来,而且好多人,热闹得很。

    而今就在山脚下,便有唱戏的了!

    对于小咩来说,山脚究竟在哪里,这个概念它也很模糊——但它是朝着近处模糊的——大概就在山壁背面,随便挠个洞就能到了吧?

    不过小咩是乖孩子,出门玩耍,首先还是要征求师娘的同意。

    它一级一蹭地爬上楼梯,用脑门上的嫩角抵开房门,朝里面张望:“咩?”

    “小咩么?”谭香君的声音传来。

    小咩欢乐地蹦过去,它绕到屏风后,往地板上蹭蹭蹄子上的泥,便趴在谭香君膝上了。

    “小咩,你苓儿姐姐还在忙啊?”谭香君抚着它的头顶,轻声问。

    “咩嗯!”小羊羔点头,随即打了个呵欠,舒舒服服地将下巴搁在前肢上。(——咩咦,刚刚好像是有什么事想同师娘讲来着?算了,几时记起几时说。)

    谭香君继续执笔往小案上写东西。

    她背靠着的储卵,长得比前几天又大了一圈,花纹流动得也缓慢了些。小咩睁大眼看着,不由得好奇地伸了蹄子,去碰那卵壳。

    在它触及蛋壳的一瞬间,原本聚集于此的斑纹骤然散开,像是躲避它一般,涌向别处。

    小咩愣了愣,不服气地再去挠斑纹密集之处,果然,蛋壳上的花纹再次闪开了它的触碰。

    “咩?”小羊羔精神劲儿来了,站起身,抖抖毛,跳到地上,绕着硕大的储卵走动观察。

    谭香君见它自个儿玩去了,只是笑笑,继续往苏其悦的账簿上涂涂写写。(教主:……)

    小咩走到储卵背后,警惕地瞧着蛋壳上的花纹。

    花纹也像是有灵性一般,慢慢流向它所在那侧,甚至形成几个字样。可惜,小咩并不认识储卵列出的那几个复杂文字,它甚至没看明白那是字。

    上前一步,小咩用角试探地抵了一下储卵的蛋壳。

    再抬头时候,蛋壳上的纹样已经变了模样,俨然是一只跟小咩长得差不多的小羊羔了。

    “咩咦咦?”小咩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蛋壳上的小羊羔眼睛格外漂亮,睫毛又细又长,唇形就像在冲小咩微笑一般。

    小咩看得呆住了。

    那羊羔似是不好意思,转身躲进斑纹形成的门洞里,只露出半个脑袋来,眨巴眨巴着眼,看向小咩。片刻之后,那小羊又嫣然一笑,这回彻底逃进斑纹中,找不到了。

    小咩这才恍然惊醒,急忙抬起一对前肢,焦急地撑在储卵上,沿着底座到处寻找:“咩……咩哪里去了?”

    谭香君从储卵的另一侧探出头,纳闷地看着小羊羔:“小咩,你在做什么呢?”

    “咩不见了!”小咩委屈地低呼着,比比划划,却说不清楚到底看到了什么。

    谭香君踱过来,将它抱起:“怎么了,如此焦急模样?要吃糖不?”

    小咩盯着储卵,沮丧地摇头。

    “咦?难道小咩病了么?”谭香君惊讶道,“连糖都不吃?”

    小咩低着头:想当然尔,不过是糖而已,怎么可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等等,师娘是说糖么?它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道:“咩要吃!”

    “呵,乖。”谭香君乐呵呵地抱着小咩,从糖罐里拈出小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糖来。

    小羊羔一口吞下,顿时忘记了方才在意之事,欢叫:“咩还要!”

    谭香君笑道:“再给你吃的话,你苓儿姐姐可会说师娘我娇惯你了。不成的。”

    “咩要吃……”小咩哀叫道。

    “撒娇也不行的啊……好吧,师娘我把罐子放在这边。若是被小咩偷偷吃掉了,可不要算在师娘头上,也不可以同苓儿或者阿悦说起哦!”谭香君吐了吐舌头。

    “咩好!”

    糖罐被搁在了储卵一侧,谭香君回到座位上,理了理笔尖,继续忙她的事儿。

    小咩兴致勃勃地攀在糖罐口沿上,朝内张望:还有大半罐!那么多,可以吃得好饱好饱!它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说时迟那时快,它突然感到眼前白光一闪,一道甜滋滋的气流贴着鼻尖掠过……

    随后,罐子里的糖块不翼而飞!连糯米做的糖纸都没剩下半张!

    “——咩咦!”小咩大惊。

    转头朝着甜味消失的方向看去,只见储卵蛋壳上,糯米纸的一角晃晃悠悠地滑落,像一片树叶般,孤零零地落在它的小蹄子旁边。

    ……

    谭香君把账册又抄誊过几页,突然听见奇怪的叽叽唔唔声,便搁笔,起身转过来查看。

    ——却瞧见小咩正抱着糖罐子,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伤心至极。

    “怎么了,小咩?磕着牙了么?”谭香君莫名地询问着,顺手把罐子捞起——空空如也。

    再看小咩,那古怪的声音,乃是它哭得太过难受,一边抽搐一边呛嗝了。

    谭香君怔了怔,继而脸色一青:“小咩……你你你该不会把一罐子的糖全部吃掉了吧?这么多的啊!”

    “咩呜呜呜……啾!嗝!”一个喷嚏连着打嗝,差点没让伤心欲绝的小咩晕过去。

    “糟了绝对撑坏了!”谭香君紧张起来,将小咩抱住,轻轻拍它的背,“快吐出来,怎么可以这样贪吃呢?会撑破肚皮的知道么?”

    小咩被一连串喷嚏打得直抽气。

    谭香君见这样下去不行,只得弹指以气息点开窗户,猛吸一口气,惨叫:“苓儿快上来!赶紧上楼来呀!要出羊命了,师娘不知道怎么办啊!”

    尖叫声在山谷中回响。

    不一会儿,连悬崖上的苏其悦与黑猫,都带了十来位教徒跳下来救急了。

    一刻钟后,云苓抱着伤心大哭的小咩去休息,余下的人呆在小院外,面面相觑。

    “……本座看来,似乎多了几个人?”苏其悦抱着手肘道。

    黑猫大仙睨向一侧:“确实。”

    嘲风众也瞄向因谭香君的惊呼而出现的二人。

    其中之一是大伙喜闻乐见、呃不、是大伙儿已经混了个脸熟的可靠官差,名叫房天南的那位。另外一人,就比较眼生了。

    大概在场的只有苏其悦等人认得他。

    “你怎么又来了?”苏其悦不客气地瞥着对方。

    对方被他的眼神瞧得毫毛倒竖,却终究鼓起勇气,回嘴道:“我、我乃名门正派之后,怎么能坐视仙子受尔等魔教中人蒙蔽!”

    “这位小哥,你谁啊?”嘲风族人好奇地问。

    “我姓杜,乃百部山庄之人!”那年轻人一口气答完,又赶紧躲在房天南身后,继续大声道,“世传尔等邪魔外道,仗着仙子手上的法宝,竟敢与朝廷为敌。我、我虽不才,却知何谓知恩图报、当下立誓,哪怕拼了小命,也要将仙子从魔教手中救出来!”

    苏其悦轻蔑地哼了一声,嘀咕道:“本座倒希望你把本教从仙子手中救出来……”

    “唔?”嘲风们抖抖耳朵。

    苏其悦急忙清咳,肃然道:“杜……杜飞芒杜少庄主,是吧?”

    “算你小子有记性!”杜飞芒跳出来应了一声,又赶紧躲进房天南背后,“朝廷已向江湖各派通告,归龙山乃是仙福灵台皇脉所居,谁人能将盘踞于此的魔教教众尽数逐出,便可获朝廷重赏加官晋爵!”

    “然后?”苏其悦淡定地问。

    杜飞芒道:“魔教教主,你大祸将至了,莫要连累仙子,赶紧逃命去才是正途!”

    苏其悦嘴角一撇,继续道:“罢了。少庄主,本座问你,你是怎样抵达谷里的?”

    房天南道:“我带他下来的。方才见其在山腰上焦急地打转,似是迷途,我本想将其送到山脚下,谁料突然听见香君惊呼……顺手便拎下来了。若有打扰,我这就先将人还回去。”

    “嗯,你也不必回来了。”苏其悦笑道。

    房天南不以为忤,平静地说:“我有要事与你师娘商议。况且,此地之主,乃是香君,而非你。论及逐客,总要问过主人家的意思。”

    “等等!”杜飞芒听着二人说话,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打岔,“前辈为何要送晚辈走?晚辈虽然武学不精,可毕竟还是能帮上点拳腿小忙的,前辈乃是好心之人,仙子也是善良之人,将你二人留在这群虎豹之中,晚辈决不答应!”

    “虎豹?”苏其悦指指自己。

    “虎豹么?”黑猫得意地竖起尾巴。

    嘲风彼此看了看,觉着就算有错处,也不算什么大错,便不开腔。

    杜飞芒诚恳地对房天南道:“前辈,拯救仙子唯有你我二人,请前辈勿要遣离晚辈啊!”

    房天南挠挠脸。他觉得貌似情势没有严峻到那地步吧……何况拯救仙子什么的……仙子是谁?

    “阿嚏!”谭香君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奇怪,外边到底在吵什么,有凡人的味道呢……难道又有人掉下来了么?”眼下她必须得照顾储卵,不能随意走动,但愿阿悦能妥善安置那些不慎坠崖的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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