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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四)多娜

    顿别大街和傅冲的这次闲逛提醒了阿图城里存在着多样种族和不同身份的人群。这里的人多半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但也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其它的地方,属于不同的人种。

    当然,大部份人都是象阿图这样直发黑眼黄种的宋人,但也有不少不太一样的黄种人。

    一是本地的土著爱努人,他们虽然也算是黑发黑眼的黄种人,但面部轮廓一看就和宋人不太一样,而且皮肤要白些,毛发要多些,个头稍矮些。

    还有些黄种人是来自于一个叫美洲的地方,城里内眷的女仆和厨房的帮佣就有几个这样的女人,马场里还有几个这样的男人,他们的头发有点卷,面部轮廓比较硬。

    除了黄种人外,最多的是黑人。他们比较一致,都是黑眼珠、黑皮肤与黑卷发。

    然后就是白种人,他们的头发有金色、黄色、红色、灰色、黑色等等,眼睛有蓝色、绿色、灰色、黑色等等,不尽相同。

    另外还有一种皮肤黄中带黑的人,他们不是黑人,也不是黄种人,到有点象白人,都是黑卷发,黑眼珠,面部轮廓比较分明,阿晃说他们是来自于南亚的印度人。

    以上这些除了宋人与爱努人之外的人被称为外族人,他们都是奴民,人数不算少,男男女女在城内的合计差不多二、三十来个。不过小开告诉他,更多的外族奴民都是分住在城外的各个小牧场里,总共有三百多人。

    他手里有了一笔钱,就正在盘算着如何将它拿来做生意赚钱,这是他一贯的嗜好。虽然几十年后他得回去太空,在这里即使是赚了再多的金银也是没有意思的,但无论如何,赚钱的过程着实享受。

    “买一个奴民,让他去街上卖烤羊肉串?”

    他脑袋里跳出了那个羊肉串汉子,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奴民太贵,会烤羊肉串的恐怕要六、七十贯。烤二万五千串羊肉串也只能卖七十五贯,还要扣除成本,奴民还要吃饭住房子,连自己都还是住着别人的房子。

    一个会种地的巴布要买七十三贯,做马车的比比洛夫要卖八十八贯,会生孩子的处*女要卖一百三十贯,投入不少,但赚不赚钱就难说了。

    “阿图。”

    一个女声忽然从身边响了起来,把在苦思发财大计的他吓了一跳。

    入眼的是一双碧绿色的眼珠,神情里面带着些玩味。往上看是一头金色的长发,往下看是一堵凸凹玲珑的身材,打身前一站,生冷的深秋里就涌过来一层热浪。

    “多娜好。”阿图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多娜是傅异那房的女仆,也就是婢女,好像是二十来岁。每次当她出现的时候,阿晃的双脚就象是被钉子钉在了地面上一样,晃都晃不动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多娜抬起头来,绿眼珠眨巴眨巴的。她的国语说得很流利,但始终都是带着少许的怪腔调,异族人说国语都是这样。

    “我在……散步。”

    “在这里过得惯吗?”娜笑眯眯地问。

    “很好,一切都很习惯。”

    “嗯。你的国语现在说得不错了。”

    “那可不是,而且我会说得越来越好的。”得到了夸奖,他怎么也掩饰不了脸上露出来的得意劲。

    “你还年轻,得谦虚点。”

    “是,我一定不要太骄傲。”

    看到他那副挺胸搭肚的样子,多娜也就放弃了劝说,她转了转眼珠,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你连莼小姐的豆腐都敢吃,不怕她揍你?”

    “傅莼?她没有给我吃豆腐啊?”阿图惊讶地说。豆腐是庖堂里常菜,那是常常有得吃的,难道老广把属于傅莼的豆腐打给自己吃了?

    多娜笑了,嘴角之处露出了很俏皮的笑纹,“你不是对着她吹口哨吗?”

    “哦。可是,吹口哨那天,庖堂的菜里并没有豆腐。”他记性奇好,什么事都忘不了。

    “笨蛋。”她知道他是有些傻的,所以也就懒得解释了。

    “吃不吃红肠?”多娜掀开了手上挎着的一个竹篮。

    阿图往里面一看,只见里面有放着两个海碗,分别装了十几条卤水红肠与一堆卤鸡蛋,口水就一下子忍不住地要流出来了。

    他吞了吞唾沫,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然后问:“要不要钱?”

    “嗨!你怎么这么笨。不要钱,你到底吃不吃”

    “吃!”

    “要吃自己拿。只许拿一条红肠,一个鸡蛋,否则会被发现的。”

    阿图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人经过,便飞快地从里面取了一条红肠和一个鸡蛋。

    “慢慢吃,笨蛋。”

    多娜盖上竹篮,转身走了,留下了一串愉快的笑声。

    很快,红肠和鸡蛋就落到了肚子里。他满手是卤汁,因为找不到纸,就扯了几片大树叶把手擦干净。

    “哦。”

    他忽然看到在车马所的门口,那个前两天刚被买来的罗斯奴民比比洛夫蹲在了地上,正在将一个车轮前后左右地摆来摆去,目光上下四周地在查看着这个轮子。

    车马所的管事姓王,大家一般都喊他王头。不过今天他不在,其他几个伙计也不知去了哪里,就剩下这么个罗斯人。

    这是个独辕车的车轮。独辕车就是一个轮子的独轮推车,这种推车可以用人力推动,也可以在前面套上骡马做牵引。这种车很适用,小小的一个推车就可以装不少货,甚至可以在车上一边装货,另一边坐老婆。

    “我叫阿图!”阿图走过去往他身旁一蹲,用友好地口气说。

    比比洛夫身材又长又瘦,两腮长着些毛乎乎的短髭,额头上刺着个青印,而脚下还戴着副铁锁链。

    青印是奴民或奴民的标记,男的一般都直接刺在额头或者脸庞,对女的还算比较人道,一般刺在肩上。

    比比洛夫抬了抬头看了看他,目光萎萎缩缩的,然后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不懂说国语。

    这下,阿图可就高兴了起来,他这个没文化的终于遇上了个比自己更没文化的。于是他雄赳赳地再次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的名字叫阿图。”

    比比洛夫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面露一丝激动之色说:“比比洛夫。”

    看来除了阿图以外,就没人对他感过兴趣。

    “在修车轮?”阿图指着他手中的那个轮子和他套着近乎。

    每个车轮都差不多有三十几根辐轴,这个轮子上的辐轴好几根已经换上了新的,看来比比洛夫刚才是在修这些损坏的车辐。

    “修车轮。”比比洛夫点点头说。

    看来他懂得“修车轮”这三个字的意思,若是不懂又怎么能被安排着修轮子。说完这句,他便又继续去摆看那个轮子。

    再过一会,比比洛夫似乎觉得这个轮子已经合格了,便将一圈黑色的硬胶皮用力套上了车轮的外圈上,然后将它滚到了推车的旁。不一会,轮子安好,他将推车扶了起来,然后前后推了几推,再转了个圈,运转如意。

    阿图见了便伸出了大拇指,口中连说:“好,好。”

    比比洛夫得了他夸奖,也面露得意之色,咧开了嘴傻笑起来。

    “蛮子,你开始与奴民混在一起了。”

    阿图一转头,只见傅萱正走到身前,面露轻蔑之色。

    “我叫阿图,不叫蛮子。”

    “不许驳嘴!说你是蛮子就是蛮子,听到了没有!”傅萱的两条眉毛扬了起来,随即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也不等他回话,便昂首阔步的走了。

    阿图目视着她离开,只见两条长腿正迈着大步带着她的背影傲慢地离开,一把黑色短刀在臀部之后一摆一荡的。

    挺直的背部、纤细的腰部、圆润的臀部、修长的腿部、摆动着的刀鞘……

    “哦!”阿图像是受到了启发,眼神一亮。

    随后,比比洛夫就看他蹲了下来,手里捡了根树枝在土地上画了个刀的形状。接着他又在一旁书写起了数字算式与一些看不太懂的符号,好像是在做算学题。

    阿图算完了,便起身去车马所门前的一堆木废料里翻看,随后就兴高采烈地捡出了一片薄薄的槐木片。然后他又在比比洛夫的工具箱里翻出了尺、量角器、炭笔等工具,开始在这片木料上画图。

    比比洛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也不知道是该去帮帮他还是应该去阻止他乱翻自己的东西。

    过一阵,图也画好了,比比洛夫一看,见是把木刀的形状。接着又看见他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来,开始比着图削这片木料。

    只见他双手象风车一般地舞动,锋利异常的匕刃推过之处,木屑不断的掉落,把比比洛夫的眼睛都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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