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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客人的要求

    去他的面若冠玉,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口气很不好的道:“公子有何贵干?”

    他的眼睛停留在我的脸上,好像有些恍惚,此刻听我说话,才醒过神来,忙赔礼道歉:“打扰姑娘,是在下的不是,只是有一件事困心已久,如此唐突,实在不得已而为。”

    这人说话像银箸敲在瓷碗上一样,竟颇为好听,且谈吐之间倒也是个识礼之人,我心里作想。先前的那点不虞刹那间云散,可若是要买酒却是不行的,因此我与他说:“今日打烊了,明日早些来吧。”

    他向我作揖施礼,又冲我笑了一笑,十分客客气气的道:“要耽误姑娘些时候,可否进去谈?”

    他笑起来十分好看,就好像千树万树的花在一夜之间相继盛放,连流星都掉进了他的眼睛里,我看着他,竟忘了我原是要他回去的,下意识地便请他进去。

    我关上门,转身看到他的背影,适才醒过神来。我不由吓得拍了拍胸口,见鬼了,见鬼了,我几时答应过他要同他谈话,怎就让他进门来了。

    美色误妖啊,美色误妖,我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深感忧虑。

    可转念一想,这两百年来,我见过的妖和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了,也不乏长得尤其好看的,何时这般鬼迷心窍过?可见,非是本妖我意志不坚,实在是此人太过美貌啊!

    面前之人突然停住,我赶忙停下脚,防止自己五大三粗把给他撞坏了,尽管我才将且过他肩上一点。

    我方才一心想事,又沉沦美色,见他停下,脱口便问:“怎么不走了?”

    听见我问,他有些疑惑不解地垂头看向我,面容在烛火下似乎泛着光。

    见他露出这般神色,我伸长脖子一瞧,陡生大囧,这可走哪儿去?面前就是柜台了。我越过他迈向柜台,径直坐下。也不抬头看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企图掩饰自己方才的迷糊。

    我问他:“你可是来买酒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过来问我:“听说姑娘这儿规矩有些不同?”

    我有些摸不着他什么意思,却也懒得猜想,他既然来了,总要开口的。因此我也不急着问了,应他一声,便把玩起柜台上的酒杯,待他说话。

    他倒也不觉得尴尬,站在我面前颇为从容地又问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买得姑娘三杯酒?”

    这一问,我瞌睡顿时跑了个精光,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他,有些不解。

    人生八苦,莫过于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往常来说,世间伤心事,一杯酒便足矣。那些要三杯酒才能消的痛,化的愁无一不是世间至伤至苦。

    面前这位年轻的公子,若说是大悲大伤之人,我委实瞧不出来。

    尽管不解,我仍是老老实实回答他:“倒也没什么规矩,只是这故事需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至伤情事。”

    他会意的点点头,面上没什么波澜,好像不觉得意外。可是今日的酒已经卖光了,我也不等他开口,有些为难的道:“我一天只卖一壶酒,便是多一滴也是没有的。你还是明日早些来吧。”

    他笑笑,似乎表示并不为难我:“不是今日也无妨,只是想让姑娘晓得在下的三杯酒,可否容在下随时取了它。”

    这可真是为难本妖,这样奇怪的客人两百年来我也算是头一遭碰上,他的要求更是我这两百年妖生仅见,便是天上的仙君下凡也没这样的规矩,我自然大摇其头,拒绝道:“这可不行,没的规矩。”

    他突然上前一步,身子挨靠着柜台,胸口离我约摸也就一拳远,不知道身上熏的是什么香,一丝一丝地往我的鼻尖钻,好闻极了。

    我陡然心跳如擂鼓。

    他微微低头看着我,温热的呼吸俱是喷洒在我的脸上:“说规矩,那还不是姑娘的规矩。”

    他说的这话我没什么在意,只是觉得脸似乎更热了。

    对我使美人计么?这人长得一副斯斯文文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也要耍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委实过分,委实不要脸。本妖乃是堂堂两百年修为的藤妖,岂会被区区美色所俘虏。

    我屏住呼吸,默默将上半身往后挪了挪,结结巴巴地凶他:“靠、靠这么近做什么。你、你、你正常点说话。”

    他又冲我笑,微微露出几颗白牙,此刻我只觉得他的眼睛比酒馆内的烛火还要亮。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嫌祸害不死妖吗?幸好我是只藤妖,我要是只什么狐狸精犬精的,此刻定然尾巴都摇起来了,那实在丢脸丢回妖界了。

    他没有再靠近,可能是我过于紧张过于敏感,我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说:“我只是怕离得远了,姑娘听不清在下的话。”

    夜里实在太安静了,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故作随意地向他摆手:“无需如此,无需如此,我听得十分清楚。”

    他这才退后两步,又变成了衣冠楚楚的斯文公子。我顿时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是哪里来的夺妖命的精怪?

    他一脸认真地开口问我:“那姑娘怎样才肯应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倒似乎从中听出几分暧昧,好像我们是什么正谈情说爱的妖侣。许是见我模样,他一脸了然的补充道:“我方才的要求,姑娘怎样才肯答应。”

    我晓得他话里的意思后,又是十分的尴尬,我摸了摸鼻子,却是准备要应他,防止他再给我来一手,可又不能太失我堂堂藤妖的面子。于是我一本正经的胡诌:“却也不难,你只需给我讲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至伤情事,我若是掉了眼泪,便算应你所许,若是没有,你便要留下来给我做三年的白工。”

    许是觉得为难,他默了半晌,也不知在看哪里。我心里约摸也觉得有点不妥当,方要开口说一年也可,他突然一口应了,可是我见他抬头看向我,面上竟似乎有些难过,眼睛里好像有什么物什在游走,只是我不大看得懂。

    再开口,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凉,似乎被成吨的雪水浸泡过,酒馆外有夜风漏了几许进来,搅拌在他的声音里:“我本是武德星君手下的一元仙兵,我名尤真,赖众仙君们客气,唤我一声尤真仙人,她乃王母身前的一位仙娥,是为忘忧仙子……”

    原来是个仙人,怪不得生的好模样,我托着腮,静静地听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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