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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情热交缠

    可是,真的能吗?

    冥冥之中有人反问,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真到了那一天,他确有本事扭转人心吗?

    甜蜜的旧事如同裹缠多年的纱布,稍稍撕开,便露出里头腥膻的伤口,伤害一重接着一重,一次重于一次,将那愈合的创口以决绝的手段反复撕裂,“胤祚,我的儿子,我对不起他!如果是太子……如果是太子,我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果然还是不够疼爱?”皇帝献上三炷香,“胤祚,如果你还愿转世为朕的儿子,皇阿玛保证一定会宠你爱你,给你天下最好的一切。”

    梁九功跟着皇帝退出佛堂,夜已深沉,阴雨初歇,几点疏星洒在黑蓝的田亩之上,梁九功低声道:“万岁爷,都这会子了,奴才伺候您歇息吧?”

    皇帝道:“不,给朕拿酒来。”

    梁九功无法,只得依言行事,取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更何况是这样有意借酒浇愁的人,几壶下去,便已微醺,酒液染红他的眼角,皇帝便在梁九功惊慌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出了乾清宫。

    梁九功慌忙跟上,又命小太监提上宫灯,“万岁爷,哎哟,万岁爷呀,这黑更半夜的,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您要跌跤了,奴才十个身子也赔不起啊!”

    皇帝拂开他的手,就着醉意,一路行至永和宫,他推开正殿的大门,看向里头的人。

    他一身浓烈的酒气,不消走近便能闻到,灵璧皱眉,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相迎。

    皇帝却推开她,冲入寝殿,胡乱翻寻一阵,在灵璧错愕的眼神之中抓起那只景泰蓝盒子,他曾看到这只盒子,当时未放在心上。却不知……她在看着这个盒子的时候,她还多么地恨着自己,在他满心欢喜地拥着她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她心里全是……恨!

    灵璧疯了似的抓住皇帝的手,企图掰开,“你放开!放手!”

    尖利的护甲划破了皇帝的手背,他却只握紧盒子,怔怔看着疯狂的灵璧,“这里面……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灵璧冷笑,“皇上错了!这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孩子!”

    难怪……难怪,她在胤祚死的时候,哭喊那是她的儿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狠狠抓住灵璧的手,瞳孔瑟缩,“所以你从前对朕说的话,都是虚伪奉承的假话?”

    那些让他心生温暖的、真心喜悦的,难道都是假的?

    灵璧微微一笑,笑意依旧甜蜜温柔,说出的话却如同毒蛇的毒液腐蚀着皇帝的心,“你不是就喜欢奴才这样吗?装一个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从没有人能这样伤他,还让他毫无还手之力!酷烈的痛楚席卷皇帝全身,他眼底赤红地看着灵璧,半晌,嘴唇神经质地颤抖,哑声道:“朕……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灵璧仍旧笑着,“对皇上来说,让女子有孕,说些甜言蜜语,让人心甘情愿地送上一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皇上会在意他吗?他没了,皇上不还是一句轻飘飘的知道了?就像您对待后宫所有的孩子一样,除了太子,旁人的死,皇上会在意吗?就连胤祚,皇上曾那样疼爱他,该舍弃的时候,您连头都不会回的。”

    皇帝低下头,眉宇之间是从而有过的虚弱卑微,他只能一叠声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灵璧劈手夺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掌中,那是她死了十数年的善意,是她曾经动过的真情,“……皇上说话总是这样轻而易举,从前你说,我就信,可惜,后来我终于明白,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虚无缥缈,还不如一只暖手炉来得实在!”

    皇帝想捂住她的嘴,想掐断她的脖子,想用这世上一切能让她住嘴的话让她闭嘴,可是他还是只能任由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将自己伤害得体无完肤。

    灵璧长叹一声,“太皇太后说得对,彼此在一处时总是互相伤害,有什么意思?您此时或许觉得非奴才不可,可日子久了,自然有更好的女子陪伴,倒不如远着些,您也好,奴才自己也过得平静些。”

    这是她自胤祚去后,第一次如此温软地说话,皇帝捧住她的脸,想在她明亮的眼睛里找到昔日的依恋、温情,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冻得他心肺生疼。

    “你曾说过,君月妾星,生死不离!”

    皇帝急切地吻上她的唇,搅动着她的舌,真是奇怪,她的眼睛和她的心这样冷,可她的唇却一如往昔般温暖,皇帝无视了她那点虚弱的反抗,伸手将她身上的丁香色裳衣撕开,宝石扣子飞溅一地,露出里头水色的中衣。

    这样温热的肌体、这样柔软的身子和那样顺服的姿态,他一向是喜欢的,是心动的,情热更兼酒醉,男子的情欲急速升腾膨胀。

    他已经太久,没有亲近这软玉温香的滋味了……皇帝伸手扯下帘幔,将灵璧按倒在床上,灵璧挣扎不休,她不想在此时做这样的事,皇帝感知到她的不从,解下腰间的吩带,将灵璧的手牢牢拴在床柱上,吩带上的东珠配饰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一道道圆弧状的伤痕。

    这是一场以皇帝为主的、单方面的施虐,灵璧没有感到一丝的愉悦,皇帝滚烫的身子如同一盆炭火,密密实实地压在灵璧雪一样的脊背上,他那样热,却不能将她身体里的冰融化。皇帝贴着灵璧粗嘎灼热的喘息着,两瓣唇含住她的耳垂,贪凉似的反复品咂那点白嫩的肉。

    男子舒爽的低吼声,和着女子无力的啜泣声,在这暗夜之中逸开,连红烛都羞于去听,悄然熄灭。

    梁九功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将茯苓、青筠等人拦在门外,“要是为了你们主子好,就乖乖在这儿等着吧,谁敢进去,可就是杀头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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