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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严刑逼供

    自己的名?

    应该有吧,只是太久都已经忘记了。从她走上那条不归路开始,她就叫做田苗苗。于是她摇头。

    暮颜也不在意,名字也就是一个称呼,她是叫田苗苗还是叫苗田田,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她收回了手,拍了拍,似乎是拍掉什么脏东西似的,拍完后背着手后退一步,从上到下打量了下被绑地结结实实的田苗苗,出声问道,“你是想先说点什么,还是先挨顿打再说点什么?”

    边上,两个侍卫齐齐一颤,长公主殿下用这样平和的口气说这话,着实让人有些胆寒……这么和蔼好说话的口气,在这里真的有些不伦不类……

    田苗苗不语。

    连表情都没有,从暮颜松开手之后,她便垂着头,面无表情。

    暮颜耸耸肩膀,若无其事地走到位置上坐下,斜斜靠着椅背,轻轻挥了挥右手,轻轻说出一个字,“打。”

    轻飘飘的一个字,说地也是慢条斯理,挥手的动作格外漫不经心,甚至,那挥出去的手还没有落下,已经浸泡了盐水的鞭子就狠狠打上了田苗苗的身体。

    “唔!”

    下意识的呻吟溢出口中,似乎因着方才长公主的赏赐,那侍卫打的格外不含糊,重重一鞭子下去,直接皮开肉绽。一鞭子下去,她闷哼一声,咬着牙,浸过了盐水的鞭子让伤口火烧火燎地痛,肌肉都在抽搐。

    然后,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鞭、第三鞭……侍卫下手没有任何犹豫,一鞭一鞭毫不犹豫,很快,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可是,田苗苗从一开始的闷哼之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死死咬着嘴,嘴角有血迹从咬紧的唇齿间溢出来,只有微弱烛火的黑暗空间里,除了沉闷压抑的鞭子鞭笞上肉体的钝重的声音,还有死死压抑在喉咙里的痛呼声。

    暮颜冷眼看着,墨色的瞳孔里,映不进飘摇的烛火,黑地仿佛不见天日的深渊寒潭。

    “还是不愿意说么?”她换了个姿势,支着额头,面无表情,只是看着衣衫褴褛的田苗苗,破碎不堪的青灰色布袍上,到处都是深红色的血迹。

    听到问话,她迟缓地抬头看来,摇曳烛火中,她的脸死白,唇却是因着溢出的鲜血红地触目惊心,她眼神戏谑而挑衅,不说话,还是死死咬着唇。

    “夏之镜。”暮颜轻轻说了三个字,停顿了下,果不其然看到田苗苗猛地一颤的身体,一声痛呼溢出唇边,她又死死忍住了。

    暮颜笑了笑,那笑意极其淡薄,她说道,“其实……他不必死的。”

    对于落在自己身上怨毒的目光毫无所觉般,暮颜继续缓缓说道,“夏之镜,那个夏家子嗣,抽签时被抽到进入宫中做太监。这一切,在他成为夏家儿子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他只能被迫接受。”

    “他以小夏的身份,在宫中多年,因着不会审时度势溜须拍马,所以总被毒打,当然……也是这是他师傅交给他的伎俩。但是……在进入长乐宫之后,其实他有过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只是,他放弃了。”

    最后一句话,说地有些可惜,也有些随意,于是,那目光越发地怨毒了。夏之镜,她的儿子,本应姓夕照皇室姓氏,享一生荣华,最差也是一个闲散王爷,哪里会这样郁郁死在大内天牢里,无碑无坟无墓,一张破草西卷了去,直接丢在乱葬岗,魂灵连寄宿的地方都没有,作为他的母亲,连祭拜一二都做不到。

    何其残忍!

    她死死盯着对面的三人,那怨毒目光里,似乎又有些疯狂,有些报复后的快感,她咬着牙关,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是谁、想、要、你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那个娘,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暮颜闭了闭眼。目前来看,没有什么问下去的必要了。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朝外走去,身后,并未停止地鞭笞声令她心神烦乱。

    这几日总盼着她来,如今真的来了,却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一次次以为已经接近了真相,可是走近了才发现,真相还是犹如掩埋在浓雾之后,看不清摸不着。

    她走出暗室,经过一队连队形姿势都没有改变的黑衣侍卫,一路走到冷宫宫苑之外。

    夜幕沉沉,凉风吹起门口那只摇摇欲坠的灯笼,本就快要燃尽的烛火突然倒了,白色灯笼瞬间就被火苗点燃,吧嗒一声,掉下地上,呼吸间,就只剩下一堆燃尽的黑灰,凉风过,疏忽间消散。

    唯有那支半残的烛,还在微微燃着,堪堪就要熄灭的模样。

    暮颜微微仰起头,看着沉沉月色,今日无星无月。唯有东方的天际,似乎有光芒,即将冲破天地。她伸出掌心,对着那光芒,张开五指,细细端详着,然后阖上眼帘,闭目。

    暮书墨看着暮颜有些疲累寂寥的背影,有些心疼,这孩子似乎越来越能够独当一面,也越来越能承担,越是难过的事情,她越是不愿说。

    他可以给她最周全的保护,禁魂域最顶尖的暗卫都在她身边,长乐宫的黑衣侍卫也是夕照最精锐的侍卫,可是……她心中放不下的东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不快,安慰的话其实是苍白无力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上前,十指相扣,暮颜回头看他,他用另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少女体温偏凉,那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沁润出来,让人隐隐担忧——她的体寒,愈发严重了。

    他心中叹息,却也不忍说出来,只是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我在。我们都在。”

    这是唯一可以承诺的。

    ==

    如暮颜所料,严刑逼供了一晚上,田苗苗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死死咬着,哪怕晕过去了太多次,用水泼醒,继续严刑拷打,连侍卫都看不下去了,可是,她似乎感觉不到痛觉一样,面无表情,任人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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