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轻别离
清光默默收拾屋子，程鸾则跟在一边，轻手轻脚的一块收拾，可无论她碰什么，清光都夺过来，她看向清光，清光也没说话，只是快速地收拾。一切收拾好后，清光只是说了句，“行了，你出去吧。”其余的一个字也没有。
程鸾在惴惴不安中看着天一点点变黑，外出的人儿一个个回来，秦佳玉接回了生光，回来的时候嘴里还颇有微词——说今个儿怎么没见程鸾在学堂那边等着。
一听这话，程鸾羞惭的低下了头，心里懊悔的无以复加，金桃去学堂找她，又是利诱又是威胁的，她怎么就不坚定一些呢？是嫌弃这里不够好，妄求回到宋府吗？是的，可看如今这阵势，她哪儿都待不下去了。
秦佳玉最终还是知道了那幅画被拿走的事情，是清光在吃完饭后，临睡前轻轻告诉了一句。知道了那是假画的秦佳玉还是不太放心，她就担心上面有蛛丝马迹，万一被人识破了，可就完了。
清光则笑道“娘，你就别担心了，爹爹留下这幅画，里面藏有的玄机有是有的，谁先破解了谁就先明白里面的实情呗，谁得到了都是一样的——你放心，爹爹对我们早有了安排，但我们也要对自己有一定安排。娘，我决定了，不能等了，光是靠种地，靠你和桂魄、梧桐的那些针线钱、刺绣钱，哪里能过的富余？听说现在作买卖很赚钱，明个儿我就去看看有什么靠谱的买卖，咱们也开始做作买卖，挣挣钱，这人啊没钱了谁都看不起，谁都能欺负，若是有了钱，不管过去多不光彩，从有了钱开始人就会尊敬你，高看你，我是受够了穷日子了。”
秦佳玉失笑道“傻孩子，作买卖岂是容易的事情，若是人人都能做得，满地都是富翁了。你是个女儿家，能有这个想法就很好了……其余的你就别想了，你的事情，娘会为你好好考虑，明个儿娘就去宋府一趟，问问你哥哥，什么时候给你找个婆家，你有了依靠，娘也就放心了。”
清光躺着，掰着手指，切了声，忙道“娘，你可别去找我那哥哥，我上次去了府里跟哥哥们说了……互不打扰，各不相欠了——娘你就别去了，你去了，他们也不会为我好好操心，给我找个不好的打发我，或是有个坏心眼子非要我嫁给一个面目全非，心也黑的人，我可跑不了了，非死在他们手里不可——娘，我明白你的担心，你为我好，可我现在只想着能多赚钱，能让咱们的日子好一些，这样我也就有些底气了，找的人肯定比现在强，我是不指望别人了，我还是指望自己吧，有了钱，我找什么样的不行啊……”本是敷衍母亲的话，说着说着有些跑偏，清光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秦佳玉笑了一声，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也不愿意女儿继续辛苦抛头露面，她很希望女儿能够步步安稳，一路安稳，找个好人家有了依靠，后半辈子就不苦了。她的一生是完了，在她踏入宋府大门的时候起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可她希望看到女儿鲜活的存在着，有个好归宿，也是了了她的夙愿，女儿有了好人家，她也能从上面沾沾喜气，以此告慰自己哀怨的前半生。
“但是你也不能去作买卖啊，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秦佳玉叹道。
清光笑道“能赚到钱就行了，什么光彩不光彩啊，能填饱肚子吗？只要能填饱肚子，就都光彩。”
次日，清光吃完饭，就带着桂魄、梧桐、芳景、宋桥一起进了城，想看看城里现在都在做什么生意。桂魄日日心神不宁，那一千两银票至今还在她心口窝那儿藏着，以至于她不敢跑跳，也不敢轻易换衣服，好在是秋高气爽，不然她非得急死闷死不可。加之那日她出去追金桃时候安慰了两句，竟将那幅画的秘密透露了两句，更是懊悔，觉得对不起小姐，因此吃饭做活时候都不敢看小姐与秦佳玉。
但小姐没有什么表示，秦佳玉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这让她稍稍如释重负。
进了城，因不是大集与庙会，街上并不是很热闹，众人都被城内新开的酒楼“情楼”吸引住了目光。那酒店装潢很好，将眼前的房屋都租下了，连成一片，排场大气。一看这名字，清光就感觉不是个好地方，可宋桥却说是个比较干净的酒楼，就是有唱曲儿的，为喝酒助兴，有时搞搞怡情的小活动。
“看来你是来过了？”桂魄捂着心口问道，她有那么多的钱，不开心反而很痛苦——能不能不让她拿着了。显然清光还是没有让其他人拿着的打算，没有理会桂魄接连不断投去的目光。
“我可没来过，我哪有钱？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媳妇都还没有呢。”宋桥叹道，他也老大不小了，眼瞅着还有五六年就三十了，三十而立，想来是立不起来了。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他娘曾经给张罗过，娘俩同时看上了小姐清光房里的金桃，金桃人物长得很好，言行举止都很有气派，是个体面的丫头，便找人去给金桃娘说了，那时候金桃娘已经病重，想着给冲冲喜，可金桃死活不同意，还说了许多重话，把娘气得不行，竟然一命呜呼了。
自那以后，宋桥娘俩也就不去提这事了。宋桥不是傻子，也看出来金桃的心了，金桃是不愿意再当奴婢的了，就想趁着小姐出嫁以后，她能从府里出去，然后外面找个人，求了小姐，小姐必定会给恩典，让他们离开府邸，不再为奴。
那样多好，何苦跟着他当一辈子的奴仆，永远被人看不起，翻不了身呢？
正要离开，只听得那楼里有伙计叫骂的声音，有一个男子被推搡了出来，“没钱你还来？还敢来？上次你把钱都输光了，能赔的都赔了，你还有什么能赔的？”
宋桥听着声音耳熟，回头一望，是金桃的哥哥文华，此时正穿的破破烂烂的，厚脸皮的还想进去，听到奚落，哼了一声，大声道“我马上就有钱了，我主家说了，我们家三代都在他家里为奴，着实辛苦了，便不要卖身钱了，把我们都放了自由，我那妹子抵给你们，我看你们这里也缺人手，她来可以帮忙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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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鸾在惴惴不安中看着天一点点变黑，外出的人儿一个个回来，秦佳玉接回了生光，回来的时候嘴里还颇有微词——说今个儿怎么没见程鸾在学堂那边等着。
一听这话，程鸾羞惭的低下了头，心里懊悔的无以复加，金桃去学堂找她，又是利诱又是威胁的，她怎么就不坚定一些呢？是嫌弃这里不够好，妄求回到宋府吗？是的，可看如今这阵势，她哪儿都待不下去了。
秦佳玉最终还是知道了那幅画被拿走的事情，是清光在吃完饭后，临睡前轻轻告诉了一句。知道了那是假画的秦佳玉还是不太放心，她就担心上面有蛛丝马迹，万一被人识破了，可就完了。
清光则笑道“娘，你就别担心了，爹爹留下这幅画，里面藏有的玄机有是有的，谁先破解了谁就先明白里面的实情呗，谁得到了都是一样的——你放心，爹爹对我们早有了安排，但我们也要对自己有一定安排。娘，我决定了，不能等了，光是靠种地，靠你和桂魄、梧桐的那些针线钱、刺绣钱，哪里能过的富余？听说现在作买卖很赚钱，明个儿我就去看看有什么靠谱的买卖，咱们也开始做作买卖，挣挣钱，这人啊没钱了谁都看不起，谁都能欺负，若是有了钱，不管过去多不光彩，从有了钱开始人就会尊敬你，高看你，我是受够了穷日子了。”
秦佳玉失笑道“傻孩子，作买卖岂是容易的事情，若是人人都能做得，满地都是富翁了。你是个女儿家，能有这个想法就很好了……其余的你就别想了，你的事情，娘会为你好好考虑，明个儿娘就去宋府一趟，问问你哥哥，什么时候给你找个婆家，你有了依靠，娘也就放心了。”
清光躺着，掰着手指，切了声，忙道“娘，你可别去找我那哥哥，我上次去了府里跟哥哥们说了……互不打扰，各不相欠了——娘你就别去了，你去了，他们也不会为我好好操心，给我找个不好的打发我，或是有个坏心眼子非要我嫁给一个面目全非，心也黑的人，我可跑不了了，非死在他们手里不可——娘，我明白你的担心，你为我好，可我现在只想着能多赚钱，能让咱们的日子好一些，这样我也就有些底气了，找的人肯定比现在强，我是不指望别人了，我还是指望自己吧，有了钱，我找什么样的不行啊……”本是敷衍母亲的话，说着说着有些跑偏，清光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秦佳玉笑了一声，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也不愿意女儿继续辛苦抛头露面，她很希望女儿能够步步安稳，一路安稳，找个好人家有了依靠，后半辈子就不苦了。她的一生是完了，在她踏入宋府大门的时候起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可她希望看到女儿鲜活的存在着，有个好归宿，也是了了她的夙愿，女儿有了好人家，她也能从上面沾沾喜气，以此告慰自己哀怨的前半生。
“但是你也不能去作买卖啊，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秦佳玉叹道。
清光笑道“能赚到钱就行了，什么光彩不光彩啊，能填饱肚子吗？只要能填饱肚子，就都光彩。”
次日，清光吃完饭，就带着桂魄、梧桐、芳景、宋桥一起进了城，想看看城里现在都在做什么生意。桂魄日日心神不宁，那一千两银票至今还在她心口窝那儿藏着，以至于她不敢跑跳，也不敢轻易换衣服，好在是秋高气爽，不然她非得急死闷死不可。加之那日她出去追金桃时候安慰了两句，竟将那幅画的秘密透露了两句，更是懊悔，觉得对不起小姐，因此吃饭做活时候都不敢看小姐与秦佳玉。
但小姐没有什么表示，秦佳玉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这让她稍稍如释重负。
进了城，因不是大集与庙会，街上并不是很热闹，众人都被城内新开的酒楼“情楼”吸引住了目光。那酒店装潢很好，将眼前的房屋都租下了，连成一片，排场大气。一看这名字，清光就感觉不是个好地方，可宋桥却说是个比较干净的酒楼，就是有唱曲儿的，为喝酒助兴，有时搞搞怡情的小活动。
“看来你是来过了？”桂魄捂着心口问道，她有那么多的钱，不开心反而很痛苦——能不能不让她拿着了。显然清光还是没有让其他人拿着的打算，没有理会桂魄接连不断投去的目光。
“我可没来过，我哪有钱？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媳妇都还没有呢。”宋桥叹道，他也老大不小了，眼瞅着还有五六年就三十了，三十而立，想来是立不起来了。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他娘曾经给张罗过，娘俩同时看上了小姐清光房里的金桃，金桃人物长得很好，言行举止都很有气派，是个体面的丫头，便找人去给金桃娘说了，那时候金桃娘已经病重，想着给冲冲喜，可金桃死活不同意，还说了许多重话，把娘气得不行，竟然一命呜呼了。
自那以后，宋桥娘俩也就不去提这事了。宋桥不是傻子，也看出来金桃的心了，金桃是不愿意再当奴婢的了，就想趁着小姐出嫁以后，她能从府里出去，然后外面找个人，求了小姐，小姐必定会给恩典，让他们离开府邸，不再为奴。
那样多好，何苦跟着他当一辈子的奴仆，永远被人看不起，翻不了身呢？
正要离开，只听得那楼里有伙计叫骂的声音，有一个男子被推搡了出来，“没钱你还来？还敢来？上次你把钱都输光了，能赔的都赔了，你还有什么能赔的？”
宋桥听着声音耳熟，回头一望，是金桃的哥哥文华，此时正穿的破破烂烂的，厚脸皮的还想进去，听到奚落，哼了一声，大声道“我马上就有钱了，我主家说了，我们家三代都在他家里为奴，着实辛苦了，便不要卖身钱了，把我们都放了自由，我那妹子抵给你们，我看你们这里也缺人手，她来可以帮忙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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