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落魄
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怪味。
林墨多希望这是一场梦，赶紧醒过来。可惜闭眼后再次睁开，迎接他的还是惨白的天花板……
“真狼狈啊！”林墨自嘲。
强撑着自己从病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叶楚轩趴在床边，看样子是睡着了。
换做以前，林墨肯定是要好好把他捉弄一番，但是现在林墨一点都没有这个心情。
林墨手上还插着点滴，不方便移动，于是只好毫不留情的把叶楚轩拍醒，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喂，楚轩？醒醒。”
叶楚轩睡眼朦胧的起来，脸上满是被医院的劣质床单压出的印子，看到坐在面前的林墨，脸上又堆满了惊喜“你终于醒啦？”。
林墨颔首:“这是在哪啊，现在什么时候了……喂！”
不等林墨说完，叶楚轩就已经一路连跑带跳地冲出去“范老师，林叔叔！林墨醒了！林墨醒了！”
林墨无语，望向窗外，已经是皓月当空，想到白天的事情，林墨神色一下暗淡了。照当时空下的题，别说原本计划的重点了，现在能不能考上个二流高中都是个问题……
门口传来一串仓促的脚步声，进来四个人:林墨的爸爸林志国，送考的范老师，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叶楚轩。
“爸。”林墨看见林志国，万千委屈与伤心一下涌上心头，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父亲总是孩子眼里最大的靠山。
林志国给了他一个眼神，父子的默契让林墨明白过来，这里还有其他人。
林墨强行把眼泪憋回去，也向范老师致意“范老师……我……”。
范老师抬抬手:“什么都别说了，先配合医生检查。”
一听到配合检查，林墨又想到了上午监考老师的声音。
“这位同学，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检查。”
林墨低下头，不再做声，医生仅仅是看了一下林墨头顶的药水瓶，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的画了两笔，跟林伟国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范老师在叶楚轩刚才趴着的椅子上坐下，林伟国站在原地没动，叶楚轩则知趣的退到门口。
“林墨啊，现在能说说今天怎么回事吗？”范老师递给林墨一杯水，问到。
林墨接过水，道谢后对着水杯一饮而尽。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开始诉说考场的事情。
林墨说的很简略了，但是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几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叶楚轩吞了吞口水“林叔叔，范老师，既然现在我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很没有礼貌的开溜了。
剩下的三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范老师终于开口:“这个情况很可惜，林墨也是我很看好的孩子，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林墨强行扯出一个笑容:“范老师，这跟其他人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现在……想自己静静。”
范老师递给林志国一个歉意的眼神，也默默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林墨父子。林志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想到医院禁烟，又塞了回去，最终望向林墨:“你们老师的意思是，即使这样也要至少上个二流高中，你觉得呢？”
林墨不做声。
林志国一向支持林墨自己选择，很少干涉他，这次也一样，把决定权交到林墨自己手中。
见林墨没有反应，林志国也不再紧逼不放:“医生说你就是由于过于紧张造成的中暑，等这瓶水吊完了我们就回家。”
林墨默默的点了点头:“嗯，回家。”
叶楚轩回到家，已经快到12点，换鞋进门，没有开灯直接回到房间。
叶楚轩家里很少有人，父母很早就因为离婚了，叶楚轩跟军队退伍的爸爸过日子，叶楚轩爸退伍后与朋友合伙开了物业公司，每天都奔波在200公里外的另一个小县城。
叶楚轩很享受独自在家的生活，不必被人催着写作业，也不用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挨打，最多就是被打电话呵斥一顿。
今天家里依然只有叶楚轩一人，叶楚轩脱掉衣服，钻进浴室。
温暖的水流冲过肌肤，一路流到脚下，很能缓解肌肉的紧张和精神的疲劳。叶楚轩一手撑着墙壁，重新开始回味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想到老师们眼中最有可能考出五A的林墨，如今可能仅仅只能和自己一样上一个名不见传的普通学校，叶楚轩感觉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滋味……
次日，万年不主动联系人林墨居然破天荒的给叶楚轩打了电话。
叶楚轩还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的起床气很大，但是看到手机屏幕上大大的“林墨”的备注，顿时起床气什么的都到九霄云外了。
林墨给他打电话了，这至少意味着林墨还没有放弃治疗，不然也不会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
叶楚轩慌忙接通了电话，“喂，林墨？”
“在家吗？”林墨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
“当然在啊，怎么了”
“开门。”
叶楚轩没反应过来“啊？”
“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叶楚轩一下子睡意全无。赶紧冲出卧室，拉开防盗门，林墨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显得很精神，但是还是挡不住眼中透出的疲惫。
“林墨……你早说要过来嘛，我啥也没准备。这么早过来，你吃了吗？”一面给林墨拿了双拖鞋，一面问到。
“不碍事。”林墨道。叶楚轩试探地问:“我也没吃呢，一起吃点吧？”
不等林墨回答，叶楚轩就走去厨房。叶楚轩不知道林墨这么早过来是为什么，但是能肯定的是他这会心情不怎么好，干脆把他晾一会。
叶楚轩虽然学习不怎么上进，但是生活却精致的很，熟练的把两个鸡蛋打到热锅里翻煎，翻动锅铲，切几片火腿也一并放上去，娴熟程度比起街头卖煎饼果子的大妈不逞多让。
林墨坐在沙发上，看着叶楚轩一个一个华丽而不拖泥带水的动作。没一会，叶楚轩就端着两个夹了煎鸡蛋和火腿的面包过来了。
把盘子放下，从牛奶箱里摸出两袋牛奶，扔给林墨一袋“喏，没怎么准备，就这样凑活一下吧。”说完就开始对着自己的面包狼吞虎咽。
林墨的饥饿感也被刺激到，同样开始吃东西。
叶楚轩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问到:“今天过来……是因为考试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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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多希望这是一场梦，赶紧醒过来。可惜闭眼后再次睁开，迎接他的还是惨白的天花板……
“真狼狈啊！”林墨自嘲。
强撑着自己从病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叶楚轩趴在床边，看样子是睡着了。
换做以前，林墨肯定是要好好把他捉弄一番，但是现在林墨一点都没有这个心情。
林墨手上还插着点滴，不方便移动，于是只好毫不留情的把叶楚轩拍醒，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喂，楚轩？醒醒。”
叶楚轩睡眼朦胧的起来，脸上满是被医院的劣质床单压出的印子，看到坐在面前的林墨，脸上又堆满了惊喜“你终于醒啦？”。
林墨颔首:“这是在哪啊，现在什么时候了……喂！”
不等林墨说完，叶楚轩就已经一路连跑带跳地冲出去“范老师，林叔叔！林墨醒了！林墨醒了！”
林墨无语，望向窗外，已经是皓月当空，想到白天的事情，林墨神色一下暗淡了。照当时空下的题，别说原本计划的重点了，现在能不能考上个二流高中都是个问题……
门口传来一串仓促的脚步声，进来四个人:林墨的爸爸林志国，送考的范老师，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叶楚轩。
“爸。”林墨看见林志国，万千委屈与伤心一下涌上心头，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父亲总是孩子眼里最大的靠山。
林志国给了他一个眼神，父子的默契让林墨明白过来，这里还有其他人。
林墨强行把眼泪憋回去，也向范老师致意“范老师……我……”。
范老师抬抬手:“什么都别说了，先配合医生检查。”
一听到配合检查，林墨又想到了上午监考老师的声音。
“这位同学，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检查。”
林墨低下头，不再做声，医生仅仅是看了一下林墨头顶的药水瓶，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的画了两笔，跟林伟国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范老师在叶楚轩刚才趴着的椅子上坐下，林伟国站在原地没动，叶楚轩则知趣的退到门口。
“林墨啊，现在能说说今天怎么回事吗？”范老师递给林墨一杯水，问到。
林墨接过水，道谢后对着水杯一饮而尽。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开始诉说考场的事情。
林墨说的很简略了，但是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几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叶楚轩吞了吞口水“林叔叔，范老师，既然现在我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很没有礼貌的开溜了。
剩下的三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范老师终于开口:“这个情况很可惜，林墨也是我很看好的孩子，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林墨强行扯出一个笑容:“范老师，这跟其他人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现在……想自己静静。”
范老师递给林志国一个歉意的眼神，也默默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林墨父子。林志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想到医院禁烟，又塞了回去，最终望向林墨:“你们老师的意思是，即使这样也要至少上个二流高中，你觉得呢？”
林墨不做声。
林志国一向支持林墨自己选择，很少干涉他，这次也一样，把决定权交到林墨自己手中。
见林墨没有反应，林志国也不再紧逼不放:“医生说你就是由于过于紧张造成的中暑，等这瓶水吊完了我们就回家。”
林墨默默的点了点头:“嗯，回家。”
叶楚轩回到家，已经快到12点，换鞋进门，没有开灯直接回到房间。
叶楚轩家里很少有人，父母很早就因为离婚了，叶楚轩跟军队退伍的爸爸过日子，叶楚轩爸退伍后与朋友合伙开了物业公司，每天都奔波在200公里外的另一个小县城。
叶楚轩很享受独自在家的生活，不必被人催着写作业，也不用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挨打，最多就是被打电话呵斥一顿。
今天家里依然只有叶楚轩一人，叶楚轩脱掉衣服，钻进浴室。
温暖的水流冲过肌肤，一路流到脚下，很能缓解肌肉的紧张和精神的疲劳。叶楚轩一手撑着墙壁，重新开始回味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想到老师们眼中最有可能考出五A的林墨，如今可能仅仅只能和自己一样上一个名不见传的普通学校，叶楚轩感觉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滋味……
次日，万年不主动联系人林墨居然破天荒的给叶楚轩打了电话。
叶楚轩还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的起床气很大，但是看到手机屏幕上大大的“林墨”的备注，顿时起床气什么的都到九霄云外了。
林墨给他打电话了，这至少意味着林墨还没有放弃治疗，不然也不会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
叶楚轩慌忙接通了电话，“喂，林墨？”
“在家吗？”林墨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
“当然在啊，怎么了”
“开门。”
叶楚轩没反应过来“啊？”
“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叶楚轩一下子睡意全无。赶紧冲出卧室，拉开防盗门，林墨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显得很精神，但是还是挡不住眼中透出的疲惫。
“林墨……你早说要过来嘛，我啥也没准备。这么早过来，你吃了吗？”一面给林墨拿了双拖鞋，一面问到。
“不碍事。”林墨道。叶楚轩试探地问:“我也没吃呢，一起吃点吧？”
不等林墨回答，叶楚轩就走去厨房。叶楚轩不知道林墨这么早过来是为什么，但是能肯定的是他这会心情不怎么好，干脆把他晾一会。
叶楚轩虽然学习不怎么上进，但是生活却精致的很，熟练的把两个鸡蛋打到热锅里翻煎，翻动锅铲，切几片火腿也一并放上去，娴熟程度比起街头卖煎饼果子的大妈不逞多让。
林墨坐在沙发上，看着叶楚轩一个一个华丽而不拖泥带水的动作。没一会，叶楚轩就端着两个夹了煎鸡蛋和火腿的面包过来了。
把盘子放下，从牛奶箱里摸出两袋牛奶，扔给林墨一袋“喏，没怎么准备，就这样凑活一下吧。”说完就开始对着自己的面包狼吞虎咽。
林墨的饥饿感也被刺激到，同样开始吃东西。
叶楚轩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问到:“今天过来……是因为考试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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