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带她扫墓
芙兰公主毕竟是他国公主，就算有皇上召见，也不会立刻动身。
御书房里的人等了许久，仍然等不来芙兰公主，一度有些小小的骚动，皇上的脸色阴沉，很不好看。
这个芙兰公主，架子真大。
“柳大人，芙兰公主答应你今天要来作证吗？”辰王背着双手，身子稍稍侧向柳谦祥，一双眸子十分冷淡，“她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根本没等你。”
不然，也没法解释芙兰公主为何这么久不来。
她是客人，她真有心拖延时间皇上也不能说她什么。
但柳谦祥就不一样了，他提的事，就该负责到底。
柳谦祥抿了抿唇，他自知理亏，自然不敢反驳，只是眼神一个劲地往门外瞟，偶尔再看看皇上的脸色，深感压力巨大。
御书房里气氛尴尬，陈浅溪站的累，皇上似乎把她忘了，辰王也不提她，这里似乎没什么事了，要不她先走人吧。
陈浅溪眼珠子一转，正准备开口，忽听门外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御书房的门打开，一阵香气袭来，进来的那名女子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径直走到皇上面前。
她微微弯腰，以示行礼。
“不知陛下急召芙隐前来，有何要事？”芙兰公主一开口，语调里都是勾人的妩媚，“听闻，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皇上让她平身，自己却不言语，他看向柳谦祥。
芙兰公主转过身，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去，却是像没看到柳谦祥一般，她视线再移，直接锁死在辰王身上，“辰王殿下也在，好巧呀。”
芙兰公主嘴角弯起优雅的弧度，她知道辰王在这，她才来的。
陈浅溪悄悄打量这个芙兰公主，见她冲着辰王抛了个媚眼，不禁抖了抖。
这个芙兰公主，意不在朝政。
辰王不搭理芙兰公主，看都没看她一眼，他视线掠过芙兰公主，落在柳谦祥身上，“柳相，有什么就说吧。”
说完，赶紧收回目光，不让一丁点多余的目光被芙兰公主碰到。
“芙兰公主，您手中的那些信物，带来了吗？”柳谦祥抬手一揖，语气和缓，礼数十分周到。
“大人说的是？”芙兰公主眼眸一瞥，转回来，一门心思全黏在辰王身上，“本公主得确认确认。”
芙兰公主眼眸流转，她抬步慢慢走向辰王，声音轻柔，“辰王知道吗？”
辰王岿然不动，不理会她。
“辰王多年与贵国有往来，今日芙兰皇帝愿出手帮助我朝清楚叛徒，我朝深表感谢。”柳谦祥言辞震震，听语气都要将自己当成了芙兰的人，“往来的信件，公主一定带在身上了，芙兰皇上愿与我国长久相处，友好往来。”
芙兰公主身份高贵，但她上头还有人能压着她，柳谦祥为防芙兰公主不配合，直接抬出芙兰皇上，打着两国友好的旗号，芙兰公主不得不买账，在皇上这边也说得过去。
这个说法十分稳妥，但问题出在柳谦祥没有提前跟皇上说过这件事。
现在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一国丞相与他国帝王有所往来，皇上本就为辰王的事忧心，柳谦祥再来这么一出，脸色更加难看。
“是有这么个东西，但是本公主现在不能拿出来。”芙兰公主眸光流转，那黏糊糊的目光落在辰王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她弯起嘴角，手臂一挥带起一道妩媚的弧度。
“不过嘛，方才大人也说了，这这样东西事关两国友好，本公主不确定你们发生了什么，需要用到这些东西，为防误会，本公主得先求证一番。”说着，芙兰公主的眼睛又不安分了，一个劲地往辰王身上瞟，“本公主没看过那些信件的内容。”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没法当场做出决断，且关乎到两国友好，应从长计议，今日芙兰公主专程前来，想必也不愿看到这件事草草结束，不若我们先退下，陛下和芙兰公主好好商议此事，如何？”
辰王受不了芙兰公主的目光，就像被人不停地窥视那般。
他们中间隔着一面墙，他安逸地待在墙这边，而芙兰公主不停地在墙那边凿洞，烦人得很。
“辰王说的有道理，众卿先散了吧，朕先与芙兰公主谈一谈。”能拖一会是一会，能改变结果，那是更好的，只要不牵连到辰王，皇上愿意浪费些时间。
“可是陛下……”
“柳相，这件事你也有过错，朕处理好这里的事再跟你谈谈。”皇上虽然很年轻，但他脸一板，帝王威严尽显无疑，“这件事还没完。”
大臣们纷纷行礼退出，一群人涌出御书房，陈浅溪等人少了点，才混在人群末尾溜出去。
她莫名其妙被叫来，又莫名其妙听了场朝政风云，最后什么事都没做就回去了。
也好在什么事都没有，不然一定是大事。
陈浅溪不了解前因后果，不知道其实全是辰王帮他挡下来了。
“浅溪。”安宁不了多久，陈浅溪才出御书房，就被辰王叫住了。
陈浅溪停下脚步，看着辰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转向她，站定。
“本王送你出去。”
陈浅溪才想拒绝，又听辰王补了一句，“你没有腰牌，出不了门。”
好吧，跟你出去。
“你先等我一下，跟我来。”辰王拉着陈浅溪往旁边走去。
陈浅溪这才注意到，御书房旁边还有偏殿，廊下有带刀侍卫把守，偏殿门前守着宫人。
这样的地方，她能去？
不会之后又摊上什么事吧。
不过有辰王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他顶着。
陈浅溪稍稍侧眸，辰王的气势和方才完全不一样了，此时的辰王嘴角的笑十分轻松，眸子里带着光，脚步轻快，令陈浅溪想起以前见过的去领赏的孩子。
御书房偏殿能有什么辰王期待的东西。
大门一开，一团小小的东西冲出来扑向辰王。
“父王！”
林瑞恒扑到辰王怀里，紧紧抱住他。
辰王抱起林瑞恒，冲着陈浅溪笑了笑，“来接瑞儿，方才一同进宫，怕吓着他就让他在这休息。”
瑞儿搂着辰王的脖子，却是看向陈浅溪，他甜甜一笑，尽是小孩子的纯真，“浅溪姐姐，你也来接瑞儿啦。”
他左右一看，旁边没有其他人了，遂向着陈浅溪伸出双臂，“姐姐抱抱。”
陈浅溪一愣，林瑞恒何时这么黏她了。
“瑞儿别闹，浅溪抱不动你。”辰王嘴上这么说，却是没阻止林瑞恒，甚至转过来，让林瑞恒直接对着陈浅溪。
“不嘛，瑞儿就想要姐姐抱。”林瑞恒一双乌黑的眼睛明亮清澈，带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纯净，如此干净的眼神，很少见了。
陈浅溪心里一动，伸出手接过林瑞恒。
林瑞恒不重，她抱得起。
“瑞儿要浅溪姐姐。”林瑞恒一把留住陈浅溪，生怕她把自己放下来，他扭过头做了个鬼脸，“不要父王。”
辰王眉头一皱，这孩子，怎么转眼连爹都不要了。
他的目光在陈浅溪和瑞儿之间来回打转，看起来瑞儿很喜欢陈浅溪，如此，他便放心了。
“先出宫吧。”辰王抬手指了指，一脸酸意，将老父亲的欣慰深深藏在心里。
陈浅溪抱着林瑞恒，辰王跟在陈浅溪旁边，三人跟一家人一样出了宫门，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马车前头坐着九洲，陈浅溪想把瑞儿放下，奈何瑞儿死死抱着她，怎么也不撒手。
“瑞儿想要浅溪姐姐送我回家。”
一向乖巧听话林瑞恒突然闹了起来，陈浅溪面露难色，她试着哄林瑞恒，但林瑞恒什么也听不进去，执意要陈浅溪去辰王府。
“瑞儿听话。”辰王感受到陈浅溪对辰王府的抗拒，说不难受是假的，但他又舍不得放陈浅溪走，毕竟最近很难得有机会见到她，“陪我去个地方吧。”
辰王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马车载着这三人直接出了城，马车动起来之后，林瑞恒就不闹了，安安静静坐在陈浅溪旁边，他靠在陈浅溪身上，一脸满足。
辰王坐在陈浅溪对面，他盯着靠在陈浅溪身上的林瑞恒，恨不得把他挤开自己凑上去。
但是他没有理由，硬凑上去陈浅溪一定会走开的，还会惹她厌烦。
酸，真酸。
辰王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吃自己儿子的醋。
陈浅溪掀开一点车帘子，车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人烟稀少，她感觉到他们离不远处的那座山越来越近，她看着窗外，心思全在辰王身上。
这荒郊野岭的，能干些什么，还拖家带口的。
陈浅溪突然一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辰王虽是少主，也间接坦白了身份，但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辰王，更想象不到和辰王在一起会怎么样。
不过，凭空捡一个儿子挺好的。
陈浅溪放下车帘子，眼含温柔揉了揉林瑞恒的脑袋。
辰王见状，心里一阵抽痛，他别过头不再看这边，瑞儿到底是谁的儿子，怎么觉得他是多余的那一个。
马车在一座小山丘前停下，面前有一条路蜿蜒向上，可以直接进到小山丘深处。
辰王先下来，他环视一圈，紧接着转身扶着陈浅溪下了马车，拉着她往前走，两人并排走了两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忽听身后传来及其委屈的声音。
“父王，浅溪姐姐……”
林瑞恒站在马车上，嘟着小嘴。
陈浅溪和辰王回过身，才想起把林瑞恒忘车上了。
辰王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微微勾起，臭小子，现在知道叫父王了。
陈浅溪立即上前，把林瑞恒抱下来，林瑞恒一黏上陈浅溪就不松手了，“瑞儿还要浅溪姐姐抱。”
辰王见林瑞恒又黏上了陈浅溪，脸上一板，这臭小子有完没完。
辰王丝毫不记得，因为林瑞恒拖住了陈浅溪，他才有机会跟陈浅溪接触，有了媳妇忘了儿子。
“瑞儿沉，交给我吧。”辰王赶紧把林瑞恒抱过来，和陈浅溪并排走在一起。
“瑞尔不沉。”林瑞恒可委屈了。
“闭嘴。”
三人往山丘深处走去，沿着小路一步步向上，旁边的景色越加开阔，这座山丘被大片绿色环绕，远处也都是一片青翠的绿色，风景极好，空气新鲜，山丘另一边还能看见一汪干净的池塘，再往远一点又是一片开阔。
陈浅溪心情大好，表情轻松了许多，没有感情的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愉悦。
然而走到路的尽头，陈浅溪惊了，眼前除了一座修缮整洁的墓，就没有其他的了。
辰王带她来扫墓！
陈浅溪猛地看向辰王，他是认真的吗？却见辰王静默而立，仿佛在跟谁对视。
她顺着目光看去，辰王盯着墓碑出神，稍稍凑近一看，陈浅溪见墓碑上写着几个大字。
怀勇世子乔景辰之墓。
“你觉得人死可以复生吗？”良久，辰王忽然开了口，嗓音里带着苍凉无奈，余音未决，又有些穿越时空的旷远。
陈浅溪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们那个时代，死而复生这件事已经看到希望。
但在辰王这个时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牺牲自己的性命？”
陈浅溪没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辰王今天到底怎么了，他受了什么刺激，这种哲学问题不是普通人回去思考的。
但是看着辰王的背影，陈浅溪想起很久以前，她也见过一个类似的。
不过那个身影已经模糊了，模糊到她再也不想记起。
“因为他人而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大概能吧。
陈浅溪忽然想起一句话，有的人死了，但他其实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在某种意义上，这个人还可以活过来。
陈浅溪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辰王今天很奇怪，她一晃眼，忽然从辰王的背影里看到了少主的身影，她呼吸一滞，不由心神一动，竟生出一种悲悯之情。
辰王背后的故事不简单，他真的很不容易。
“辰王殿下！”一声惊呼，惊醒了沉浸在情绪中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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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的人等了许久，仍然等不来芙兰公主，一度有些小小的骚动，皇上的脸色阴沉，很不好看。
这个芙兰公主，架子真大。
“柳大人，芙兰公主答应你今天要来作证吗？”辰王背着双手，身子稍稍侧向柳谦祥，一双眸子十分冷淡，“她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根本没等你。”
不然，也没法解释芙兰公主为何这么久不来。
她是客人，她真有心拖延时间皇上也不能说她什么。
但柳谦祥就不一样了，他提的事，就该负责到底。
柳谦祥抿了抿唇，他自知理亏，自然不敢反驳，只是眼神一个劲地往门外瞟，偶尔再看看皇上的脸色，深感压力巨大。
御书房里气氛尴尬，陈浅溪站的累，皇上似乎把她忘了，辰王也不提她，这里似乎没什么事了，要不她先走人吧。
陈浅溪眼珠子一转，正准备开口，忽听门外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御书房的门打开，一阵香气袭来，进来的那名女子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径直走到皇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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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陛下急召芙隐前来，有何要事？”芙兰公主一开口，语调里都是勾人的妩媚，“听闻，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皇上让她平身，自己却不言语，他看向柳谦祥。
芙兰公主转过身，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去，却是像没看到柳谦祥一般，她视线再移，直接锁死在辰王身上，“辰王殿下也在，好巧呀。”
芙兰公主嘴角弯起优雅的弧度，她知道辰王在这，她才来的。
陈浅溪悄悄打量这个芙兰公主，见她冲着辰王抛了个媚眼，不禁抖了抖。
这个芙兰公主，意不在朝政。
辰王不搭理芙兰公主，看都没看她一眼，他视线掠过芙兰公主，落在柳谦祥身上，“柳相，有什么就说吧。”
说完，赶紧收回目光，不让一丁点多余的目光被芙兰公主碰到。
“芙兰公主，您手中的那些信物，带来了吗？”柳谦祥抬手一揖，语气和缓，礼数十分周到。
“大人说的是？”芙兰公主眼眸一瞥，转回来，一门心思全黏在辰王身上，“本公主得确认确认。”
芙兰公主眼眸流转，她抬步慢慢走向辰王，声音轻柔，“辰王知道吗？”
辰王岿然不动，不理会她。
“辰王多年与贵国有往来，今日芙兰皇帝愿出手帮助我朝清楚叛徒，我朝深表感谢。”柳谦祥言辞震震，听语气都要将自己当成了芙兰的人，“往来的信件，公主一定带在身上了，芙兰皇上愿与我国长久相处，友好往来。”
芙兰公主身份高贵，但她上头还有人能压着她，柳谦祥为防芙兰公主不配合，直接抬出芙兰皇上，打着两国友好的旗号，芙兰公主不得不买账，在皇上这边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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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一国丞相与他国帝王有所往来，皇上本就为辰王的事忧心，柳谦祥再来这么一出，脸色更加难看。
“是有这么个东西，但是本公主现在不能拿出来。”芙兰公主眸光流转，那黏糊糊的目光落在辰王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她弯起嘴角，手臂一挥带起一道妩媚的弧度。
“不过嘛，方才大人也说了，这这样东西事关两国友好，本公主不确定你们发生了什么，需要用到这些东西，为防误会，本公主得先求证一番。”说着，芙兰公主的眼睛又不安分了，一个劲地往辰王身上瞟，“本公主没看过那些信件的内容。”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没法当场做出决断，且关乎到两国友好，应从长计议，今日芙兰公主专程前来，想必也不愿看到这件事草草结束，不若我们先退下，陛下和芙兰公主好好商议此事，如何？”
辰王受不了芙兰公主的目光，就像被人不停地窥视那般。
他们中间隔着一面墙，他安逸地待在墙这边，而芙兰公主不停地在墙那边凿洞，烦人得很。
“辰王说的有道理，众卿先散了吧，朕先与芙兰公主谈一谈。”能拖一会是一会，能改变结果，那是更好的，只要不牵连到辰王，皇上愿意浪费些时间。
“可是陛下……”
“柳相，这件事你也有过错，朕处理好这里的事再跟你谈谈。”皇上虽然很年轻，但他脸一板，帝王威严尽显无疑，“这件事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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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浅溪不了解前因后果，不知道其实全是辰王帮他挡下来了。
“浅溪。”安宁不了多久，陈浅溪才出御书房，就被辰王叫住了。
陈浅溪停下脚步，看着辰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转向她，站定。
“本王送你出去。”
陈浅溪才想拒绝，又听辰王补了一句，“你没有腰牌，出不了门。”
好吧，跟你出去。
“你先等我一下，跟我来。”辰王拉着陈浅溪往旁边走去。
陈浅溪这才注意到，御书房旁边还有偏殿，廊下有带刀侍卫把守，偏殿门前守着宫人。
这样的地方，她能去？
不会之后又摊上什么事吧。
不过有辰王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他顶着。
陈浅溪稍稍侧眸，辰王的气势和方才完全不一样了，此时的辰王嘴角的笑十分轻松，眸子里带着光，脚步轻快，令陈浅溪想起以前见过的去领赏的孩子。
御书房偏殿能有什么辰王期待的东西。
大门一开，一团小小的东西冲出来扑向辰王。
“父王！”
林瑞恒扑到辰王怀里，紧紧抱住他。
辰王抱起林瑞恒，冲着陈浅溪笑了笑，“来接瑞儿，方才一同进宫，怕吓着他就让他在这休息。”
瑞儿搂着辰王的脖子，却是看向陈浅溪，他甜甜一笑，尽是小孩子的纯真，“浅溪姐姐，你也来接瑞儿啦。”
他左右一看，旁边没有其他人了，遂向着陈浅溪伸出双臂，“姐姐抱抱。”
陈浅溪一愣，林瑞恒何时这么黏她了。
“瑞儿别闹，浅溪抱不动你。”辰王嘴上这么说，却是没阻止林瑞恒，甚至转过来，让林瑞恒直接对着陈浅溪。
“不嘛，瑞儿就想要姐姐抱。”林瑞恒一双乌黑的眼睛明亮清澈，带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纯净，如此干净的眼神，很少见了。
陈浅溪心里一动，伸出手接过林瑞恒。
林瑞恒不重，她抱得起。
“瑞儿要浅溪姐姐。”林瑞恒一把留住陈浅溪，生怕她把自己放下来，他扭过头做了个鬼脸，“不要父王。”
辰王眉头一皱，这孩子，怎么转眼连爹都不要了。
他的目光在陈浅溪和瑞儿之间来回打转，看起来瑞儿很喜欢陈浅溪，如此，他便放心了。
“先出宫吧。”辰王抬手指了指，一脸酸意，将老父亲的欣慰深深藏在心里。
陈浅溪抱着林瑞恒，辰王跟在陈浅溪旁边，三人跟一家人一样出了宫门，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马车前头坐着九洲，陈浅溪想把瑞儿放下，奈何瑞儿死死抱着她，怎么也不撒手。
“瑞儿想要浅溪姐姐送我回家。”
一向乖巧听话林瑞恒突然闹了起来，陈浅溪面露难色，她试着哄林瑞恒，但林瑞恒什么也听不进去，执意要陈浅溪去辰王府。
“瑞儿听话。”辰王感受到陈浅溪对辰王府的抗拒，说不难受是假的，但他又舍不得放陈浅溪走，毕竟最近很难得有机会见到她，“陪我去个地方吧。”
辰王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马车载着这三人直接出了城，马车动起来之后，林瑞恒就不闹了，安安静静坐在陈浅溪旁边，他靠在陈浅溪身上，一脸满足。
辰王坐在陈浅溪对面，他盯着靠在陈浅溪身上的林瑞恒，恨不得把他挤开自己凑上去。
但是他没有理由，硬凑上去陈浅溪一定会走开的，还会惹她厌烦。
酸，真酸。
辰王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吃自己儿子的醋。
陈浅溪掀开一点车帘子，车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人烟稀少，她感觉到他们离不远处的那座山越来越近，她看着窗外，心思全在辰王身上。
这荒郊野岭的，能干些什么，还拖家带口的。
陈浅溪突然一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辰王虽是少主，也间接坦白了身份，但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辰王，更想象不到和辰王在一起会怎么样。
不过，凭空捡一个儿子挺好的。
陈浅溪放下车帘子，眼含温柔揉了揉林瑞恒的脑袋。
辰王见状，心里一阵抽痛，他别过头不再看这边，瑞儿到底是谁的儿子，怎么觉得他是多余的那一个。
马车在一座小山丘前停下，面前有一条路蜿蜒向上，可以直接进到小山丘深处。
辰王先下来，他环视一圈，紧接着转身扶着陈浅溪下了马车，拉着她往前走，两人并排走了两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忽听身后传来及其委屈的声音。
“父王，浅溪姐姐……”
林瑞恒站在马车上，嘟着小嘴。
陈浅溪和辰王回过身，才想起把林瑞恒忘车上了。
辰王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微微勾起，臭小子，现在知道叫父王了。
陈浅溪立即上前，把林瑞恒抱下来，林瑞恒一黏上陈浅溪就不松手了，“瑞儿还要浅溪姐姐抱。”
辰王见林瑞恒又黏上了陈浅溪，脸上一板，这臭小子有完没完。
辰王丝毫不记得，因为林瑞恒拖住了陈浅溪，他才有机会跟陈浅溪接触，有了媳妇忘了儿子。
“瑞儿沉，交给我吧。”辰王赶紧把林瑞恒抱过来，和陈浅溪并排走在一起。
“瑞尔不沉。”林瑞恒可委屈了。
“闭嘴。”
三人往山丘深处走去，沿着小路一步步向上，旁边的景色越加开阔，这座山丘被大片绿色环绕，远处也都是一片青翠的绿色，风景极好，空气新鲜，山丘另一边还能看见一汪干净的池塘，再往远一点又是一片开阔。
陈浅溪心情大好，表情轻松了许多，没有感情的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愉悦。
然而走到路的尽头，陈浅溪惊了，眼前除了一座修缮整洁的墓，就没有其他的了。
辰王带她来扫墓！
陈浅溪猛地看向辰王，他是认真的吗？却见辰王静默而立，仿佛在跟谁对视。
她顺着目光看去，辰王盯着墓碑出神，稍稍凑近一看，陈浅溪见墓碑上写着几个大字。
怀勇世子乔景辰之墓。
“你觉得人死可以复生吗？”良久，辰王忽然开了口，嗓音里带着苍凉无奈，余音未决，又有些穿越时空的旷远。
陈浅溪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们那个时代，死而复生这件事已经看到希望。
但在辰王这个时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牺牲自己的性命？”
陈浅溪没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辰王今天到底怎么了，他受了什么刺激，这种哲学问题不是普通人回去思考的。
但是看着辰王的背影，陈浅溪想起很久以前，她也见过一个类似的。
不过那个身影已经模糊了，模糊到她再也不想记起。
“因为他人而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大概能吧。
陈浅溪忽然想起一句话，有的人死了，但他其实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在某种意义上，这个人还可以活过来。
陈浅溪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辰王今天很奇怪，她一晃眼，忽然从辰王的背影里看到了少主的身影，她呼吸一滞，不由心神一动，竟生出一种悲悯之情。
辰王背后的故事不简单，他真的很不容易。
“辰王殿下！”一声惊呼，惊醒了沉浸在情绪中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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