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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道器·千里姻缘一线牵·恨不娶阿娥为妻

    清冷的广寒宫,嫦娥轻声低唤着玉兔的名字,“小白,小白,你在那里?”

    嫦娥黛眉轻皱,屈指演算,清冷的眼眸望天河忘川黄泉交汇处望去,囔囔自语道“小白,怎么会去找天蓬?”

    嫦娥玉足探出,顿了顿了又伸了回来,辗转往复,耳旁依稀响起紫霞仙子的话语。

    ……

    紫霞“阿娥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和天蓬元帅走的很近?”

    嫦娥不动神,说道“天蓬元帅是我的邻居,我在弱水捞取星沙之时,偶尔会碰到天蓬元帅。”

    紫霞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阿娥姐姐不会动凡心,天河执勤的仙官一定是看错了。”

    紫霞仙子顿了顿,说道“阿娥姐姐最近还是尽量躲避一下天蓬元帅,省的那些人嚼舌头根子。”

    ……

    嫦娥叹了一口气,清冷的目光凝视着清冷的广寒宫,若是再失去小白,她不知道她的仙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心道“这是最后一次。”

    ……

    三河交汇处。

    “阿娥,阿娥,我恨不能娶你为妻。”

    嫦娥的脚步一顿,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凝视着地上喝的伶仃大醉说着醉话的天蓬,黛眉皱了皱,瞥见天蓬身旁喝的醉醺醺的玉兔(张达),轻轻地将玉兔抱起,低声责备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喝酒了?”

    玉兔醉眼朦胧地瞥了一眼嫦娥,埋首蹭了蹭嫦娥的胸口,嫦娥心疼地了了玉兔的兔头,“你还真是让我不省心。”

    ……

    ……

    张达皱了皱兔眉,心道“冷静,冷静,冷静。”

    “我这绝对不是占便宜,一切都是为了救出七师兄。”

    ……

    嫦娥略微诧异地凝视着体温骤然升高,有骤然下降的玉兔,心道“小白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体温忽冷忽热的?难道是仙酒太烈了?”

    张达余光瞥了一眼嫦娥,心里一惊,“难道被发现了?七十二变应该不会那么不给力吧。”

    张达当机立断果断选择昏睡。

    ……

    嫦娥虽然心念玉兔,但是大部分的精力还是关注着天蓬,所以她也没有深究玉兔的异常。

    嫦娥缓缓地蹲下,清丽的眼眸凝视着昏睡的天蓬,右手探出,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划过天蓬俊美的脸孔,轻道“你这又是何苦?”

    忽而,天蓬的右手猛地抓住嫦娥的右手,梦里依稀呼唤着嫦娥的名字,“阿娥,不要离开我,我不奢求与你在一起……”

    嫦娥惊慌失措地抽出右手,仓皇失措地向广寒宫跑去。

    ……

    广寒宫中,嫦娥心有余悸地凝视着璀璨星空,轻道“天蓬,对不起,我是一个不祥之人,我配不上你,忘了我吧,这一千年来,谢谢你。”

    风吹起,那株桂树上,无数桂花随风而起,如雨点徐徐而落。

    不知何时,嫦娥的手中多了一壶酒,独自自斟自饮,看着漫天桂花随风飘散。

    酒不醉仙,仙自醉。

    当你想醉的时候,即使是仙也会醉。

    张达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醉倒的嫦娥,手中浮现一根红绳轻轻地为之系在右手,红绳一闪而过,没入嫦娥芊芊玉手之中。

    冥冥之中,张达感到虚空之中一根线将嫦娥和天蓬连接在一起,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

    金乌掠过九皇星系,夜幕降临,群星璀璨,略带着醉意的嫦娥睁开惺忪的双眸,瞥了一眼凄清的广寒宫,她再次发现玉兔不见了,黛眉皱起,望天河交汇处看去,心道“小白,你何时变得如此好酒了?”

    一天,两天,三天。

    嫦娥终于忍不住再度向三河交汇处赶去,清丽的眼眸凝视着陪玉兔喝酒的天蓬,轻道“小白吃素的,以后别给它喝酒了。”

    天蓬嘴角出一抹笑意,只是痴痴地看着嫦娥,心道“这只兔子太可爱了,我要给它最好的仙酒,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见到你。”

    嫦娥黛眉皱起,抱起已经醉死的玉兔,顿了顿,说道“元帅,喝酒误事,莫要忘了看守天河的职责。”

    天蓬笑了笑,柔和的目光凝视着嫦娥,说道“明日,你还来吗?”

    嫦娥神情一顿,未作回应,加快脚步离去。

    天蓬落寞的眼眸凝视着嫦娥消失在虚空的背影,自语道“我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够静静地看着你,正如这一千年来,看着你默默地采集银河星沙。”

    ……

    嫦娥走了,这一走,再也没来过三河交汇处。

    天蓬依旧每日金乌划过九皇星系之时,驻守在三河交汇处,他希望能看到那只前来讨酒喝的兔子,但是那只兔子自从那次后也不再来了,“阿娥,仙条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真的舍得下我吗?一千年的相伴难道还比不上仙条的威严?”

    天蓬觉得自己失恋了,他每日再也无心应卯,卯日星官黄仓颇多微词,多次派遣纠察灵官前来告诫天蓬,然而天蓬还是不顾不管。

    天蓬似乎已经着魔了,他再也无法忍受看不见嫦娥的日子。

    终于,天蓬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前往太阴星寻她。

    ……

    广寒宫依旧清冷,那可五百丈的桂树繁花已经落尽,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丝丝轻语。

    “天河斗转,星辰如曳,胜却广寒清冷……”

    “情义相知,两情相愿,便是人间炊烟……”

    嫦娥嘴角含笑,秋波似水。一曲终了,天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悸动,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胸澎湃,化为一句,“今夜的月,真美啊……”

    ……

    张达一双兔眼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心道“天蓬你这尬聊的水平真高,月亮在你的脚下,哪来的月亮。”

    太阴为月,嫦娥为月神,所以广寒宫是唯一看不到月亮的地方。

    张达内心其实更加惊叹我鱼九交给他的红绳,怂了一千年的天蓬终于踏出了这一步,独守空闺的嫦娥也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两人真的不怕玉帝的仙条吗?

    两人真的不知道在一起的后果吗?

    两人真的不知道一夜狂欢之后的代价吗?

    他们都懂,他们都明白,但他们真的不后悔吗?

    没到最后一步,没有人知道结果,有时候万万想不到的事情,总是会令人大吃一惊。

    ……

    天庭之中渐渐流传起天蓬和嫦娥的风流韵事流言蜚语。

    即使天庭的冰山美人嫦娥仙子,也难耐广寒宫的千年寂寞。

    ……

    太白金星找到了天蓬,神担忧道“天蓬,你糊涂啊,你不知道嫦娥是玉帝的禁脔吗?”

    “她是不祥之人,你不可太过靠近她,否则必有灾祸临身。”

    天蓬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调笑道“老白,你是神仙怎么会相信不祥的说法,要说不祥之人,你老白可是仙界第一不祥人,你到了那里,战争就在那里发生。”

    太白金星面一红,生气道“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还来讽刺我?”

    天蓬拍了拍太白金星的肩膀,淡笑道“老白不要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嫦娥仙子乃是仙界第一美人,我天蓬岂敢生出亵渎之心。”

    太白金星狐疑的眼眸凝视着天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也莫要糊弄我,空不来风,现在仙界都在谣传你和嫦娥仙子的流言蜚语,你是我太白星君的朋友,我才来劝说你。”

    “你虽然是人教三代弟子,但是玉帝声势正隆,你莫要自误。”

    天蓬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明白。”

    太白金星看着天蓬漫不经心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终究会倒在女人肚皮上。”

    太白金星奋力地甩了一下袖子,失望地转身离去。

    ……

    天蓬似乎真的着魔了,他再也不管什么天规戒律,不管什么清心寡欲,千年道行被一腔爱火熊熊燃烧。

    天蓬往广寒宫的次数越来越勤,清冷的广寒宫充斥着春意。

    直到那一天,卯日星官带着纠察灵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三十六根困神钉打进天蓬的琵琶骨。

    天蓬依旧站着,旁若无人地凝视着长袖翩舞的她,端起一坛仙酒,哈哈大笑。

    捆仙绳袭来,天蓬躲都不躲,任由捆仙绳勒断他的一身肋骨,但他依旧看着她,依旧大笑,她长袖翩舞的身姿映满了天蓬的瞳孔。

    ……

    痛,非常痛,捆仙绳困神钉那深入骨髓里的痛,怎么能不痛呢?

    缘分撑不长,想爱偏不让,所以天蓬笑了。

    凌霄殿上,群仙或是躲避,或是冰冷,但是天蓬依旧大笑不止,笑的忘乎所以。

    卯日星君黄仓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查,原天河水师元帅天蓬,喝醉酒调息嫦娥仙子,触犯天条,当贬落凡间。”

    高台之上,那位三界之主冰冷的声音遥遥传来,“天蓬,你可有话要说?”

    天蓬微微一笑,坚定的眼眸凝视着三界之主,一字一句地说道“恨不娶阿娥为妻!”

    群仙骇然。

    高台之上良久无声,而后传来一道似是怒极的呵斥声“来人,重责三千锤,抽仙筋,碎仙骨,断仙根,永堕千世情劫。”

    天蓬安之泰然,横眉扫过,又在那个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许久不见,她,清瘦了不少。”

    天蓬看见她眼角的泪光,目光交错,嘴角还在勉强的笑,天蓬读懂了她在说什么。

    她说“你来,我等你。”

    “但教君心知我心,百世轮回,千年辗转,不负此情此意此心。”

    天蓬哈哈大笑,昂首而出,从此天上少了一个天蓬元帅。

    ……

    张达缓步走入广寒宫,凝视着两眼无神的嫦娥,说道“你为什么不为他辩解?”

    嫦娥抬头看了张达一眼,默然不语。

    张达冷冷地说道“他是一个痴情的人,最后也没有出卖你。”

    嫦娥泪光浮现眼眸,一滴滴泪水止不住地低落,声音颤抖道“我怕再也无法看到他,我怕从此之后再也不记得他,我怕我们的记忆在轮回之中消失。”

    张达沉声道“你怕死?”

    “不。”嫦娥冰冷的眼眸凝视着张达,说道“我会在广寒宫一直等他,等他再度归来,等他再度修炼成仙。”

    张达冷声道“然后再度为你而死,再度为你轮回千载,你很自私。”

    “天蓬是人教三代弟子,他本该大罗有望,但是为了你,他心甘情愿地落入轮回。”

    “而你为了永恒不朽,看着他奋不顾身地为你堕入轮回,放弃千年道行。”

    “到头来,你还自诩忠诚,希望度过千世情劫的他与你再续前缘。”

    “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嫦娥眯了眯眼,清丽的眼眸凝视着张达,冷声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张达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说道“我知道天蓬的转世在何方?”

    嫦娥一惊,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张达,说道“这不可能,大千世界唯有后土皇地只可以探知生灵的转世之身。”

    张达双眸浮现一丝金,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嫦娥,说道“我的这一对眼睛一直凝视着天蓬。”

    嫦娥惊疑道“天眼?”

    张达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本命神通,你无序知晓,我只问你一句是否想下界跟天蓬再续前缘?”

    嫦娥睿智的目光凝视着张达,说道“我与天蓬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们?”

    张达淡淡地说道“我也不是平白无故帮你们,你需要帮我救一名仙人。”

    “谁?”

    张达转首看向天河处,说道“三十年前,二郎神私自囚禁我七师兄我鱼九于弱水河底,使用的正是天河星沙。”

    嫦娥惊讶道“你尽然是菩提门人?”

    嫦娥面犹疑,忽而冷声道“我鱼九司职天命月老,你在算计我和天蓬。”

    张达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嫦娥,说道“那你觉得值吗?”

    嫦娥一窒,说道“值。”

    张达淡淡地说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嫦娥仙子还是早作打算。”

    嫦娥面坚定地说道“我答应你了。”

    张达微微一笑,说道“你不会后悔的。”

    ……

    天河水底。

    我鱼九惊讶地看了一眼跟在张达身后的嫦娥,意念传音道“九师弟,我还以为你玩崩了,没想到你还能逆转乾坤。”

    张达意念回应道“事实变化无常,没想到玉帝这么快就发现了,还好玉帝舍不得贬落嫦娥,不然我就白忙一场了。”

    嫦娥走到银沙神链前,右手轻轻地抚过,瞬息之间,天河星沙犹若燕返还巢一般飞入嫦娥手中。

    “终于自由了。”我鱼九拱手道“多谢嫦娥仙子搭救之恩。”

    嫦娥冷漠地看着张达,说道“别忘记你的承诺。”

    张达点了点头,说道“天蓬转世去了未来时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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