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正的故事
“磕头？”
叶小山愣住，看了看刀蔷薇，又看了看头垂的老低红透耳根的刘宝儿，叶小山突然明白了什么。
磕头，代表着刀蔷薇的认可。
而刘宝儿并不反对，说明八字有了一撇。
巨大的喜悦，“她是我未来的媳妇儿。”叶小山毫不犹豫，走到灵枢前恭恭敬敬的给刘远山遗体磕头，磕得心甘情愿。
刀蔷薇走到叶小山身旁，一声长叹：“小山，伯母也有一个故事讲给你听。”
叶小山怔怔看着她，不知刀蔷薇想要讲什么故事。
望着漆黑棺枢，刀蔷薇的眼睛有些湿润。“十八年前，大夏国刚立国两年，当时的刘家是大夏国首都川城的大富人家，而宝儿的父亲是刘家嫡房第三子。”
“在那动荡年代，物资紧缺，整日饿死、冻死者不计其数。而殷实的刘家经营着十几家米铺，宝儿的父亲那一年二十一岁，是一名四重武者，刚跟我成亲不久。在那动荡年代，若米铺门面没有强大武者看守，肯定会有人偷抢，身为刘家嫡房三子，宝儿的父亲自然也看守着一家米铺。”
“有一天，他看守的米铺来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那孩子什么话都不说，捧了大捧米就跑。如此不声不响的行径无疑是偷抢，夫君气不过，追上那个孩子。那孩子脾气很冲、很凶，抱着我的夫君大腿就是一口。”
叶小山倒吸一口冷气。
“好蛮横的孩子，偷盗竟然如此理直气壮。脾气不好的主，岂不要打死他。那孩子就是徐白帆的姐夫樊华吧。”
“没错。”
刀蔷薇点点头，接着道：“那是一个非常狠的孩子。而我的夫君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看守的米铺被抢，还平白无故挨了一口，你说他怎么忍受得了。当即就给那孩子一巴掌，抢回了大米，挖苦道：你是吃米的料吗？本是一句气话，可却触痛了那孩子的心，因此记恨了一辈子。”
听着伯母的故事，叶小山感觉到了樊华的可怕之处，报复心如此之强，为善方好，为恶简直不可想象。
刀蔷薇的故事还没讲完，她依旧沉浸于久远的回忆，“其实，宝儿的父亲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刻薄，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常人对他好，他会十倍百倍的对别人好，后来宝儿出世，我夫君溺爱到了极点。而有一天，他又看到了樊华，那个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还不满七岁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饿晕在街头。”
“夫君是一个心善之人，想起自己当初打了这孩子，心生愧疚。于是熬了稀粥，蒸了馒头，救活了快要饿死的樊华。”
叶小山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还救了他？”
刀蔷薇苦涩道：“那终究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救醒那个孩子后，夫君隔三差五就给他送一些粮食，一直坚持了一年多。你可以想象，在那个没有饭吃的年代，若是没有我们的救济，七岁大的孤儿怎么可能活下来。”
叶小山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刀蔷薇想到伤心之处，已是泪流满面，“我们救那孩子，完全是出于一片善心，不图回报。有一天，夫君再去给那孩子送粮时，那孩子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音讯。”
“只等十年过去，我的丈夫成了一名五重武者，接手了刘家在山城的米行生意，突然有一天一个青年武者登门，直言请我丈夫帮忙看牙。我丈夫莫名其妙，接见了那个青年武者，这才发现他是十年前消失的那个孩子。”
“刘先生，请你帮忙看看我的牙是不是吃米的料。”
“樊华当时已是一名六重武者，他找到我的夫君，就为了问这一句话。我的夫君当时的心好痛，跟樊华完全无话可说。”
“而从那次见面过后，整个刘家生意突然遭受到神勇武馆的全面打压，要知道神勇武馆可是大夏国四大武馆之一，馆主徐啸天是一位超越武者层次的绝世武圣。刘家哪里是其对手，生意很快一落千丈，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神勇武馆之所以出手打压刘家，完全是因为一个名叫徐芊芊的女子，而这个女子正是樊华的未婚妻，徐家三代嫡长女。”
“为了平息徐家怒火，我们一家三口被逐出了刘家家门。从而落魄流浪到了奉博城。”
听完刘家的故事，叶小山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樊华这个人。一个只记得仇，不记得恩的人，偏偏又是一位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
事事非非，恩恩怨怨，人世间最难揣摩的是人心。
“伯母，节哀，事情都已过去了。”
刀蔷薇痛苦流涕，“我也希望它过去，可总是有人不肯放手。你知道吗，其实宝儿的父亲根本不是被变异巨猿击碎五脏六腑，而是被樊华截断全身经脉，气血乱逆，痛苦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死。”
“什么？”
叶小山脑子有些空白。
吐出这个惊人秘密，母女二人失声大恸。她们拥有一腔恨意，可面对樊华跟徐家的威胁，连个告状跟倾述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泣不成声的母女，叶小山的心里真的好疼好疼。
“宝儿，不哭。”
叶小山情不自禁的将自己肩膀借给刘宝儿依靠。
“小山，伯母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记恨谁，报复谁，而是真的不想宝儿他爸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宝儿的爸爸在你印象中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叶小山叹息。
轻轻环抱住刘宝儿抽泣颤抖的身子，哪怕刘宝儿比他还要大上一岁，可叶小山的心中，此时的刘宝儿只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无助孩子。
灵堂里，悲痛的气氛好久才缓解。
“小山，谢谢你。”
刘宝儿从叶小山怀里抬起头，怔怔看着这张脸，她要把这张脸烙印进自己的内心。
刀蔷薇旁观着两个孩子，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小山，伯母不反对你跟宝儿的爱恋。但请你跟宝儿都要记住，知耻而后勇，千万不要因为恋爱而荒废了你们二人在文武两道的天赋。也许樊华的报复过去了，也许明天又会更加汹涌，那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因为，我跟宝儿还活着。”
叶小山身上散发出寒意。
“不，伯母，这件事情永远不会过去。他已经伤害了宝儿，也伤到了我的心，终有一天我会掏出他的心看看是红是黑，因为他已经惹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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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山愣住，看了看刀蔷薇，又看了看头垂的老低红透耳根的刘宝儿，叶小山突然明白了什么。
磕头，代表着刀蔷薇的认可。
而刘宝儿并不反对，说明八字有了一撇。
巨大的喜悦，“她是我未来的媳妇儿。”叶小山毫不犹豫，走到灵枢前恭恭敬敬的给刘远山遗体磕头，磕得心甘情愿。
刀蔷薇走到叶小山身旁，一声长叹：“小山，伯母也有一个故事讲给你听。”
叶小山怔怔看着她，不知刀蔷薇想要讲什么故事。
望着漆黑棺枢，刀蔷薇的眼睛有些湿润。“十八年前，大夏国刚立国两年，当时的刘家是大夏国首都川城的大富人家，而宝儿的父亲是刘家嫡房第三子。”
“在那动荡年代，物资紧缺，整日饿死、冻死者不计其数。而殷实的刘家经营着十几家米铺，宝儿的父亲那一年二十一岁，是一名四重武者，刚跟我成亲不久。在那动荡年代，若米铺门面没有强大武者看守，肯定会有人偷抢，身为刘家嫡房三子，宝儿的父亲自然也看守着一家米铺。”
“有一天，他看守的米铺来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那孩子什么话都不说，捧了大捧米就跑。如此不声不响的行径无疑是偷抢，夫君气不过，追上那个孩子。那孩子脾气很冲、很凶，抱着我的夫君大腿就是一口。”
叶小山倒吸一口冷气。
“好蛮横的孩子，偷盗竟然如此理直气壮。脾气不好的主，岂不要打死他。那孩子就是徐白帆的姐夫樊华吧。”
“没错。”
刀蔷薇点点头，接着道：“那是一个非常狠的孩子。而我的夫君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看守的米铺被抢，还平白无故挨了一口，你说他怎么忍受得了。当即就给那孩子一巴掌，抢回了大米，挖苦道：你是吃米的料吗？本是一句气话，可却触痛了那孩子的心，因此记恨了一辈子。”
听着伯母的故事，叶小山感觉到了樊华的可怕之处，报复心如此之强，为善方好，为恶简直不可想象。
刀蔷薇的故事还没讲完，她依旧沉浸于久远的回忆，“其实，宝儿的父亲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刻薄，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常人对他好，他会十倍百倍的对别人好，后来宝儿出世，我夫君溺爱到了极点。而有一天，他又看到了樊华，那个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还不满七岁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饿晕在街头。”
“夫君是一个心善之人，想起自己当初打了这孩子，心生愧疚。于是熬了稀粥，蒸了馒头，救活了快要饿死的樊华。”
叶小山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还救了他？”
刀蔷薇苦涩道：“那终究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救醒那个孩子后，夫君隔三差五就给他送一些粮食，一直坚持了一年多。你可以想象，在那个没有饭吃的年代，若是没有我们的救济，七岁大的孤儿怎么可能活下来。”
叶小山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刀蔷薇想到伤心之处，已是泪流满面，“我们救那孩子，完全是出于一片善心，不图回报。有一天，夫君再去给那孩子送粮时，那孩子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音讯。”
“只等十年过去，我的丈夫成了一名五重武者，接手了刘家在山城的米行生意，突然有一天一个青年武者登门，直言请我丈夫帮忙看牙。我丈夫莫名其妙，接见了那个青年武者，这才发现他是十年前消失的那个孩子。”
“刘先生，请你帮忙看看我的牙是不是吃米的料。”
“樊华当时已是一名六重武者，他找到我的夫君，就为了问这一句话。我的夫君当时的心好痛，跟樊华完全无话可说。”
“而从那次见面过后，整个刘家生意突然遭受到神勇武馆的全面打压，要知道神勇武馆可是大夏国四大武馆之一，馆主徐啸天是一位超越武者层次的绝世武圣。刘家哪里是其对手，生意很快一落千丈，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神勇武馆之所以出手打压刘家，完全是因为一个名叫徐芊芊的女子，而这个女子正是樊华的未婚妻，徐家三代嫡长女。”
“为了平息徐家怒火，我们一家三口被逐出了刘家家门。从而落魄流浪到了奉博城。”
听完刘家的故事，叶小山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樊华这个人。一个只记得仇，不记得恩的人，偏偏又是一位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
事事非非，恩恩怨怨，人世间最难揣摩的是人心。
“伯母，节哀，事情都已过去了。”
刀蔷薇痛苦流涕，“我也希望它过去，可总是有人不肯放手。你知道吗，其实宝儿的父亲根本不是被变异巨猿击碎五脏六腑，而是被樊华截断全身经脉，气血乱逆，痛苦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死。”
“什么？”
叶小山脑子有些空白。
吐出这个惊人秘密，母女二人失声大恸。她们拥有一腔恨意，可面对樊华跟徐家的威胁，连个告状跟倾述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泣不成声的母女，叶小山的心里真的好疼好疼。
“宝儿，不哭。”
叶小山情不自禁的将自己肩膀借给刘宝儿依靠。
“小山，伯母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记恨谁，报复谁，而是真的不想宝儿他爸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宝儿的爸爸在你印象中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叶小山叹息。
轻轻环抱住刘宝儿抽泣颤抖的身子，哪怕刘宝儿比他还要大上一岁，可叶小山的心中，此时的刘宝儿只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无助孩子。
灵堂里，悲痛的气氛好久才缓解。
“小山，谢谢你。”
刘宝儿从叶小山怀里抬起头，怔怔看着这张脸，她要把这张脸烙印进自己的内心。
刀蔷薇旁观着两个孩子，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小山，伯母不反对你跟宝儿的爱恋。但请你跟宝儿都要记住，知耻而后勇，千万不要因为恋爱而荒废了你们二人在文武两道的天赋。也许樊华的报复过去了，也许明天又会更加汹涌，那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因为，我跟宝儿还活着。”
叶小山身上散发出寒意。
“不，伯母，这件事情永远不会过去。他已经伤害了宝儿，也伤到了我的心，终有一天我会掏出他的心看看是红是黑，因为他已经惹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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