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毒与猪
“明子，快醒醒！”
何小盛推搡着睡得如同一头死猪一样的明子，脸色因为虚弱有些发白。
“谁啊，不要打扰我睡觉……”明子一挥胳膊，差点打在何小盛的脸上。
要放在平时，这何小盛肯定已经动手打上了，可如今竟然没有丝毫怒气生出。
“想睡就多睡会吧！”
何小盛闲暇时打量了一下那个墓斗，发现洞口已经被厚重的土石封住，公鸡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盗斗这种事情还真是有愧天地良心，待会我定要劝一下明子，干脆以后盗墓的活计不做了，一块合计个其他行当来干一下……”
何小盛心里竟莫名其妙的开始为自己以前做过的坏事感到羞耻，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此刻回想起来恨不能掐死以前的自己。
嗯？这种失落落的悔恨感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每次在红梦楼消遣完自己的亿万子子孙孙后的感觉差……不多？
真的有点奇怪了，何小盛不停的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往，打算痛改前非，仿佛是一个大彻大悟的僧人。
说起僧人，就在这时，林子里经过一个披着破旧袈裟的老和尚，光着脚在地上一步步前行。
寒冬腊月，地面冰凉，这和尚竟然赤脚行走，可见其不凡。
步伐坚定而似乎带有一定的韵律，那眼神充满慈悲的佛性，眼睛很亮，不时低头看看脚下，似乎生怕不小心踩到什么生灵。
就在这时，老和尚看到了正对着一棵树发呆的何小盛。
“此子，好深的佛性，这是……放下屠刀的境感！”
老和尚如获至宝，口中高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慧光外显，可愿随老衲一同回寺参悟佛经，常伴青灯古佛？”
何小盛抬起头，想了想，离奇的觉得，这好像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道：“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不过虚妄一场，现在想起青楼里的美狎妓也不过红粉骷髅，再提不起任何兴趣，等我兄弟醒来，告别后，我就随大师出家！”
这种想法，要是之前，他肯定不会有的，当和尚戒荤戒色，着实不合他心意的。
老和尚注意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明子，眼睛又是一亮，心道竟然同时遇上两个佛性深种的年轻人。
……
却说这日清晨，岳轻屏醒了后，一出门就看到等待在门前的心兰。
“仙长大人，您醒了啊，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早膳待会小二会送上来！”
心兰低着头，端了一铜盆，盆边上放了块干净的毛巾。
“有心了，心兰，以后不用叫我仙长，喊我一声公子即可，你吃过早膳了么？”
岳轻屏斜了斜身子，让心兰进了房间中，顺手把门又关上了。
“多谢公子挂念，奴婢刚刚已经吃过了。”心兰端着铜盆进了房门，将其放在了一个漆红的木架子上。
岳轻屏也没再遮掩，当着心兰的面，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庞。
“公子，怎么会……”
“怎么，我是个女的不行么？”岳轻屏此时说话恢复了本来的嗓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心兰。
“不不不，公子无论是男是女，奴婢都是公子的侍女。”心兰内心诧异至极，但嘴上却不敢问出缘由，作为一个下人，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刨根问底的。
岳轻屏洗了脸，又戴上斗笠，吩咐道：“心兰，待会你帮我去肉市买三头活猪，带着屠夫来见我，这是银钱，告诉那屠夫今日的买卖先放一放，做完事后有赏钱。”
说着，抛过去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心兰接过钱袋，口中喏了一声，就急匆匆出了门。
岳轻屏下楼吃过早膳，就来到了一间药铺子里。
“掌柜的，断肠草、雷公藤、钩吻、砒石、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乌头、毒箭树、蝎尾各来三斤！”
听到这话，那本来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老掌柜顿时睁大了眼。
大买卖！
虽然这买的东西都是些毒物，但他才不管买来做什么，在册子上记录一下名姓就可以了。
“这位客官，规矩您应该知道吧？买这种毒性烈的药材，要在册子上记录一下的！”老掌柜个儿不高，为了说清楚，特意从里面拿了黄皮册子出来解释。
“岳大壮，籍贯邵天府龙台县宁川镇靠前村，现住在招丰客栈。”
岳轻屏顺顺溜溜的说出来这一串，那老掌柜拿着一根细长的毛笔，记好了信息。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马上吩咐人给您包药，不过这银子您要先结清了！”
“多少银子？”
“我先给您算一下，确定都要三斤对吧？这些药材可不便宜……”
“甭废话，赶紧的！”
“好嘞，马上！”
那掌柜从墙上取下一黑漆木珠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通。
“客官，一共需要三百七十八两银子。”
“多少？！！！”
“三百七十八两，其中的有些药材很珍贵，像毒箭树，每两都得七百文铜钱，还有更贵的……”
“好啦，赶紧给我分三份包起来！”
岳轻屏脸色发黑的掏出一叠银票，塞给了那老掌柜。
果然，救命的东西或要人命的东西在哪个时代都不便宜。
“好嘞，您等着，店里伙计手脚麻利的很，一会就能包完，您先喝点茶，这是用……”
……
从药铺子里出来，提着一大包的药材回了客栈。
客栈门前，心兰和一个络腮胡子大汉已经等着了。
心兰见到岳轻屏临近，先是行了一礼，接过了那一大包药材，然后柔声道：“公子，这就是张屠户，那三头肥猪都被他捆在了后院里了！”
“这位公子，听说俺今天过来能拿赏钱，您就说吧，干啥活？”那张屠户也是个性子急的人，在这门口等了半晌，有些不耐。
岳轻屏见状，先掏出二两银子给他，道：“今天干完活，还有三两！”
张屠户掂了掂银子，面上的不耐消失不见，咧着嘴道：“小少爷说干啥，俺就干啥，一天能挣五两银子，啧啧啧……”
三人一块来到后院，猪叫声就越发清晰了，那三头大胖猪分别被倒吊在了三根粗木上。
看到这个场景，心兰忍不住一哆嗦，似乎又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岳轻屏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本来坚强无比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心一软，眼睛里再也忍不住，淌出两行清泪。
“是！”心兰应了一声，低下头，肩头耸动了两下就不再言语。
人往往就是这样，没人关爱则坚强的像一块石头，一旦有人施些软话，立马就忍受不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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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盛推搡着睡得如同一头死猪一样的明子，脸色因为虚弱有些发白。
“谁啊，不要打扰我睡觉……”明子一挥胳膊，差点打在何小盛的脸上。
要放在平时，这何小盛肯定已经动手打上了，可如今竟然没有丝毫怒气生出。
“想睡就多睡会吧！”
何小盛闲暇时打量了一下那个墓斗，发现洞口已经被厚重的土石封住，公鸡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盗斗这种事情还真是有愧天地良心，待会我定要劝一下明子，干脆以后盗墓的活计不做了，一块合计个其他行当来干一下……”
何小盛心里竟莫名其妙的开始为自己以前做过的坏事感到羞耻，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此刻回想起来恨不能掐死以前的自己。
嗯？这种失落落的悔恨感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每次在红梦楼消遣完自己的亿万子子孙孙后的感觉差……不多？
真的有点奇怪了，何小盛不停的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往，打算痛改前非，仿佛是一个大彻大悟的僧人。
说起僧人，就在这时，林子里经过一个披着破旧袈裟的老和尚，光着脚在地上一步步前行。
寒冬腊月，地面冰凉，这和尚竟然赤脚行走，可见其不凡。
步伐坚定而似乎带有一定的韵律，那眼神充满慈悲的佛性，眼睛很亮，不时低头看看脚下，似乎生怕不小心踩到什么生灵。
就在这时，老和尚看到了正对着一棵树发呆的何小盛。
“此子，好深的佛性，这是……放下屠刀的境感！”
老和尚如获至宝，口中高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慧光外显，可愿随老衲一同回寺参悟佛经，常伴青灯古佛？”
何小盛抬起头，想了想，离奇的觉得，这好像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道：“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不过虚妄一场，现在想起青楼里的美狎妓也不过红粉骷髅，再提不起任何兴趣，等我兄弟醒来，告别后，我就随大师出家！”
这种想法，要是之前，他肯定不会有的，当和尚戒荤戒色，着实不合他心意的。
老和尚注意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明子，眼睛又是一亮，心道竟然同时遇上两个佛性深种的年轻人。
……
却说这日清晨，岳轻屏醒了后，一出门就看到等待在门前的心兰。
“仙长大人，您醒了啊，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早膳待会小二会送上来！”
心兰低着头，端了一铜盆，盆边上放了块干净的毛巾。
“有心了，心兰，以后不用叫我仙长，喊我一声公子即可，你吃过早膳了么？”
岳轻屏斜了斜身子，让心兰进了房间中，顺手把门又关上了。
“多谢公子挂念，奴婢刚刚已经吃过了。”心兰端着铜盆进了房门，将其放在了一个漆红的木架子上。
岳轻屏也没再遮掩，当着心兰的面，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庞。
“公子，怎么会……”
“怎么，我是个女的不行么？”岳轻屏此时说话恢复了本来的嗓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心兰。
“不不不，公子无论是男是女，奴婢都是公子的侍女。”心兰内心诧异至极，但嘴上却不敢问出缘由，作为一个下人，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刨根问底的。
岳轻屏洗了脸，又戴上斗笠，吩咐道：“心兰，待会你帮我去肉市买三头活猪，带着屠夫来见我，这是银钱，告诉那屠夫今日的买卖先放一放，做完事后有赏钱。”
说着，抛过去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心兰接过钱袋，口中喏了一声，就急匆匆出了门。
岳轻屏下楼吃过早膳，就来到了一间药铺子里。
“掌柜的，断肠草、雷公藤、钩吻、砒石、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乌头、毒箭树、蝎尾各来三斤！”
听到这话，那本来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老掌柜顿时睁大了眼。
大买卖！
虽然这买的东西都是些毒物，但他才不管买来做什么，在册子上记录一下名姓就可以了。
“这位客官，规矩您应该知道吧？买这种毒性烈的药材，要在册子上记录一下的！”老掌柜个儿不高，为了说清楚，特意从里面拿了黄皮册子出来解释。
“岳大壮，籍贯邵天府龙台县宁川镇靠前村，现住在招丰客栈。”
岳轻屏顺顺溜溜的说出来这一串，那老掌柜拿着一根细长的毛笔，记好了信息。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马上吩咐人给您包药，不过这银子您要先结清了！”
“多少银子？”
“我先给您算一下，确定都要三斤对吧？这些药材可不便宜……”
“甭废话，赶紧的！”
“好嘞，马上！”
那掌柜从墙上取下一黑漆木珠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通。
“客官，一共需要三百七十八两银子。”
“多少？！！！”
“三百七十八两，其中的有些药材很珍贵，像毒箭树，每两都得七百文铜钱，还有更贵的……”
“好啦，赶紧给我分三份包起来！”
岳轻屏脸色发黑的掏出一叠银票，塞给了那老掌柜。
果然，救命的东西或要人命的东西在哪个时代都不便宜。
“好嘞，您等着，店里伙计手脚麻利的很，一会就能包完，您先喝点茶，这是用……”
……
从药铺子里出来，提着一大包的药材回了客栈。
客栈门前，心兰和一个络腮胡子大汉已经等着了。
心兰见到岳轻屏临近，先是行了一礼，接过了那一大包药材，然后柔声道：“公子，这就是张屠户，那三头肥猪都被他捆在了后院里了！”
“这位公子，听说俺今天过来能拿赏钱，您就说吧，干啥活？”那张屠户也是个性子急的人，在这门口等了半晌，有些不耐。
岳轻屏见状，先掏出二两银子给他，道：“今天干完活，还有三两！”
张屠户掂了掂银子，面上的不耐消失不见，咧着嘴道：“小少爷说干啥，俺就干啥，一天能挣五两银子，啧啧啧……”
三人一块来到后院，猪叫声就越发清晰了，那三头大胖猪分别被倒吊在了三根粗木上。
看到这个场景，心兰忍不住一哆嗦，似乎又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岳轻屏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本来坚强无比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心一软，眼睛里再也忍不住，淌出两行清泪。
“是！”心兰应了一声，低下头，肩头耸动了两下就不再言语。
人往往就是这样，没人关爱则坚强的像一块石头，一旦有人施些软话，立马就忍受不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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