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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姓孙,名悟空

    才十月过半,北方的寒风已经隐隐有向南方侵袭的趋势,寒风冷雨不期而至,扫荡了大半个地图,新川市自然不会例外。眼前这场雨确实算不得多大,却也不可以用小来形容,要是出门待上个三五分钟,还是会把你淋成一只实实在在的落汤鸡。连绵几天,雨水都不曾断过,满地的积水就像是累积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的郁结,让你倍感压力,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你抽干这一块,那一片又成了气候。乌云笼罩着新川,白天和黑夜已经不那么容易分辨,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白天还是黑夜,从来都不重要。

    然而在她眼中,不歇的冷雨、乌压的云层、压抑的空气,恰如一场无声的葬礼,述说着悼亡者的哀伤。思念化作最沉重的挽歌,带她漂泊,向记忆的远方。雪沐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那一滴接着一滴拍打玻璃窗的雨水,眼睛早已不复昔日的神采,和一具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看着看着,玻璃上竟渐渐浮现出一副面孔,一副她朝思暮想的面孔。可当她慢慢伸手,他却离她一点一点远去,触摸到玻璃的那一刻,他忽然消失了,只剩指尖的冰冷犹在。冰冷的有何止是玻璃呢?双眸轻抿,泪沾襟。

    连续的敲门声传入雪沐瑶耳中。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收拾心情,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进来。”

    “董事长,董事会那边的会议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好,我知道了。”

    人的成长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挫折,所有美好幻想的破灭,所有撕心裂肺的哀嚎,终将把你一步步推向现实,变成另一个人。

    新川市中心,除了雪氏企业的大厦,还有另一座更加宏伟的大厦。这座大厦原本是雷明雷家的企业,可就在半月前,一个神秘买家以低价买走了这座大厦,从此,雷氏大厦改了名,姓孙。孙氏企业就像凭空出现一般,一夜之间在新川市崛起,短短半个月便站稳脚跟,一跃成为新川市的珠宝巨头。

    对于孙氏企业的突然崛起,不仅外面众说纷纭,就连内部也有不少传言,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他们神秘莫测的老板。自孙氏企业创立以来,百分之九十的员工都没有见过他们的老板,大部分的工作文件都是由秘书下发的。他们这位老板可真算的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孙氏企业还有一条奇怪的规定:孙氏企业的顶上三层,任何人不得踏入。

    有谁料想得到这条规定背后隐藏的秘密呢?

    顶上三层其实是一座庞大的实验室,和中山别墅地下的实验室有的一拼,只是这里的设备稍显简陋罢了。他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只是简简单单一个背影,却足以在每个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真正令人感到好奇的,应该是他那一头金丝般的头发,乍一看,就像是金庸小说里的金毛狮王穿越到现实之中。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貌似在迎接什么人。而就在他注视的地方,空间忽然开始扭曲,泛起一阵阵空间涟漪,银色的光波从一个点迅速向四周扩散。即便不看来人,金发男子也认得,这是跃动的能力,空间跳跃。

    老板、跃动、星儿、哥舒湛以及夜茗篌夫妇接二连三地从空间传送门中走出来。夜茗篌本想让何伯跟着一起来,毕竟鬼族的冷清景象,实在不适合人居住,况且何伯那么大年纪了,跟在他们身边,他们也方便照料。可何伯却坚持要留在鬼族,留在那个他熟悉的地方。何伯那般坚持,夜茗篌又能怎样,除了尊重他的选择,还有别的办法吗?

    见老板现身,金发男子赶忙迎上前去,对老板颔首,恭敬道:“老板,你们回来了。”这份恭敬和跃动对待老板的神色有几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衣袍微动,老板缓缓走向实验室,而金发男子就跟在他身边。“悟空,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老板目不斜视的问。

    “战衣和武器已经准备完毕,只要找到异科调查局的位置,就能立刻发起攻势,唯一的问题就是跃空之门。”悟空面露难色,看来问题是相当棘手了。

    “说吧,什么问题?”

    “我们一直试图通过干扰引力波来改变空间曲率,从而模仿跃动的能力,实现定点的空间跳跃。可是经过最近的实验,我们发现,即便是使用光子干扰引力波,也只能在极短时间内改变空间曲率,根本无法建立稳定的空间奇点。”

    老板大手一挥,一幅幅全息投影呈现眼前,上面是每一次的实验记录。看完,他隔着面具,皱着眉头问:“最多能维持多长时间?”

    “千分之一毫秒。”

    这个回答让老板意外。

    他们两人在前面聊了半天,后面的人却听得满头雾水,先不说什么光子,什么引力波,就是那个叫“悟空”的金发男人,都令他们感到陌生而好奇。

    见此,跃动在一旁解释道:“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新川市中心,孙氏企业的顶上三层,老板身边的人是这家公司的主人,姓孙,名悟空。”

    孙,悟空?这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吗?

    “你们想多了,他当然不是《西游记》中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的那个孙悟空。”跃动又缓缓道。“如果按照人类对于能力者的划分来说,孙悟空应该算是一个变种人,他变身后,可是一只五米高的狂暴巨猿。怎么样,看他现在毕恭毕敬的样子,想不到吧!还有让你们更想不到的呢?”

    跃动嬉皮笑脸的样子和墨昆还真有几分神似。

    “说起来,他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那时候他一个待在深山老林里,经常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变身成巨猿,四处暴走,久而久之就被山下的村民当成了野人。幸亏遇见了老板,才把他带了出来。最初,老板看中的只是他的变身能力,因此才给他取名为孙悟空,可后来他的表现却让老板大吃一惊。

    他不仅战斗能力出色,学习能力更是远超常人。你们能想象,一个人,在一个月内,从只字不识到同时获取六个学位吗?没错,悟空做到了。所以,我才说他是一个怪物。”

    听了跃动的话,他们这才从心眼儿觉得,这孙悟空真是个怪物,简直就是齐天大圣再世啊!

    “那他们口中的跃空之门又是什么?”阮冰儿好奇道。

    跃动摊摊手。“说句实话,我也不一直没有搞懂那是个什么东西,跃空之门的项目是悟空负责的,我很少过问。不过听名字,应该是一台能够实现空间跳跃的机器。”

    此时,老板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一群人。

    “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夜茗篌”

    “哥舒湛”

    “阮冰儿”

    “孙悟空”

    看着他们简短至极的介绍,老板也不想多说什么,他本来也不期待这些人之间会出现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交流。轻轻抬手,指了指夜茗篌夫妇。“星儿,为他们安排好住处。”又看了眼跃动。“等异科调查局的事情结束了,你找个时间把他们的孩子接过来。”

    一听此言,夜茗篌夫妇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怒气上涌。“把他接过来干什么?你想让他也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吗?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夜茗篌怒斥道。要不是阮冰儿拉着,他恐怕都要动手了。

    情况不对,这是要翻脸的节奏啊。

    尽管都已经剑拔弩张到这个地步了,老板却轻描淡写的说:“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把他接到你们身边,由你们亲自照顾,不是更好吗?相信我,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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