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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能轻举妄动

    他轻轻站起身来,转身踱着方步。

    阿拉其道:“大汗心神不宁,微臣也深有体会,眼前是关键之时,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也速该点了点头:“左相,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明白,可是,我还是担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公主,”阿拉其接着答道:“大汗南征北战,多少危险的险境,都未曾眨过眼睛,何况公主已臻高手之列,微臣也望尘莫及。”

    也速该沉吟道:“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是你想过没有,世界上再厉害的高手,又怎么能比上刀弓箭弩,铁甲雄兵,左相,眼下没有永不败之局?我只担心公主不是那些玉蒲团的对手?”

    阿拉其心中一震,也速该天性开朗豪迈,如今怎会这样郁闷不安,难道?他心中一急:“大汗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人对公主不利?”

    “没有呀?”也速该也愣了一下:“我只是有感而发,想我也速该一生光明磊落,义之所及,生死又安足论?怎么能让一个女子保护别人,牺牲自己。”

    阿拉其点头赞道:“大汗不亏是人之楷模,这是大蒙百姓的福份,只是公主忧心大汗的安全,是以才以身试险。”

    “但愿这样,我心里老是心安不定,不知左护法和周部找到公主没有?”

    哦,我还以为左护法和周部不在是另有要事,原来是寻我去了。

    我正想出来,忽然乌兰珠由外面走了过来:“大汗,左相!”

    “哦,那么晚,你怎么来了?”也速该问道。

    “我来是听说妙妙不在了。”乌兰珠说道。

    “妙妙的事情,我没告诉别人,你怎么知道?”也速该看了一眼她,眼眸里露出惊疑的目光。

    只见乌兰珠脸上满是娇柔之气,眉间带着一丝忧虑:“我听一个人说的,”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原来上次乌兰珠冤枉过我之后,便自然而然有了一种尴尬的感觉,不像以前的他们那种自然的关系。

    阿拉其想到大汗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刚才犯相思了,不由一笑,并不点破,只装作不知。

    阿拉其忽道:“乌兰珠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乌兰珠一怔道:“过了九月初十我便十八岁了,左相你问这干吗?”

    阿拉其说道:“十八岁,已经不小了。”

    乌兰珠脸色一红:“左相问这个干嘛?”

    “没事,我也就是随便一问。”阿拉其见也速该没有答话的意思,耳朵一红,躲了出去。

    乌兰珠看着也速该:“大汗,”

    “你出去吧?”也速该不想说话。

    乌兰珠颤声道:“大汗!那……那……那……到底出了……出了什么事,大汗,求求你告诉我。”

    她说到后来竟是哭音。也速该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没事,乌兰珠,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出去吧?”

    “哦,”乌兰珠松了口气:“你也好好休息,那我先出去了。”

    我在旁边看了半天,只是发觉,也速该和平时大不相同,一时之间竟然也猜不出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自沉吟,忽见也速该站起身来,缓缓走出帐来,竟往我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我屏神凝息,过了一会,只听见一阵簌簌之声,我偷眼瞧去,只见也速该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来,他小心翼翼将盒子打开,凝目注视出了一会儿神,一转身面对我而立,月光下,我只觉他形容清瘦,衣服宽大,在风里招展着,沙沙作响。

    我不敢弄出一点声音,看那也速该瞧着那盒子,那表情又是幸福又是愁苦,口中轻轻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念着念着有些痴呆,我好奇心起,伸头飞快一瞧,只是那小盒中放着一颗小小的东西,也看不清楚。

    一定是也速该喜欢的人送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一副又悲又喜的模样。

    我心中大震,适才听到乌兰珠关心他,还以为他真的心情不好,原来心中有了别人。

    可是这也是少年人好友之情,也速该的年纪轻轻,对别人好只怕是一时冲动,将来见着比别人好的女人,便会如烟消云散,忘了人家。

    一定会回到乌兰珠身边吧?又想到乌兰珠相思如此之深,一时之间,心中真是干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

    也速该喃喃道:“我从没有见过一幅比这一幅更生动的面具,师傅说得真对,用爱和心做成的一定会更加漂亮。”

    她抚着那只盒子低声道:“你听到吗,我天天这样思念你想你,你也有一刻想念着我吗?唉!我真想时刻见着你!”

    他呆呆站了很久,露意渐浓,夜凉似水,她身着单薄的衣服有点抵不住了。我心中道:“明儿!明儿!你快点进帐去吧!多情总是恨,你这是何苦?”

    也速该看看天色,知道时间已不早了,轻步也溜进帐内。我不再逗留,展开轻功跑回自己营帐。

    夜里我心中起伏,就如上次在树林中一般,谷主伯伯清越平和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了:“施主一年后再来寻老衲。”

    他虽不解此话之意,可是近来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已能看到一点自己日后命运,他反来覆去,只听见帐外有人拨着弦,唱着战歌,一遍又一遍,声音沙哑,就如暮年的英雄,骑着齿长的瘦马,西风中在古道中行走一般凄凉,其心动中更是不能平静。

    他从前因为天资超特,事事著人先机,都是应付别人的事,年纪渐渐长大,往往把自己也投入事中,自然诸多感触,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这是人之天性,聪明若其心者,也自不能免。

    好容易鼓敲四击,我才朦朦睡去,五更不到,又起身担水,他心中盘算已定,决定留在军中,每夜前往保护巡视也速该。

    狩猎停在渭水之畔,一位便是数日,我每夜替也速该在暗中守卫,也再不见林大的踪迹。

    到了第四天初更时分,忽然一支人马直往中军元帅帐中奔来。

    也速该脸色一变,随即平静,缓缓走出中门,立在帐外,只见自己兵马营火一片,漫漫无际,内心冲突不已,脸上一会地杀气腾腾,一会儿又凄他悲凉,一会儿愤怒目毗,一会儿又平和顽然,一刻之间,连换了数种神色,那队人马已走近了。

    当先一人一品朝服,身材矮短,其心一看,正是那朝中权臣玉蒲团这人丧尽天良,勾结玉蒲团,上次我在北京撞见。不知此刻到也速该军中所为者何?

    张元骑在马上朗声道:“阿拉其接旨。”

    阿拉其跪在地上,双目似电扫了那人一眼。那人干咳一声宣读道:“圣旨!着令甘青总督安靖原,率领前锋以上将军,立即启程随钦差大臣左相越临渲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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