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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架空

    魏媛派小厮在魏老太太喜欢的那家糕饼铺子门口排着,自己则去了楚苑。

    等了没一会儿,楚苑的小厮就来告诉她:“几位公子刚进得们,小的已经把话传到了,魏公子说等他换身衣裳就来。”

    魏媛就道:“不急,我在这吃茶等他。”

    又吃了半盏茶,魏弘才姗姗来迟,径直坐到她旁边的位子上。

    “怎得这个时候来了,是母亲让你叫我回去吗?”

    魏媛给他倒了盏茶:“今儿舅母将那纪家小姐带上门来给祖母请安了,我不想同那纪家小姐有什么交往,就干脆打着给祖母买糕饼的名义躲出来了。”

    魏弘闻言眉头微蹙。

    “你这样岂不是驳了母亲的面子?只我一人就够她生气了,你若再如此,她又当如何?”

    魏媛如何不知道这些。

    子不嫌母丑,更不会有女儿看不惯自己生身的母亲。

    可她就是纵不来魏大太太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那纪家小姐不过是凭空冒出来的,从先连交道都没打过,不过是靠着舅母一张嘴吹的天花乱坠,即便是见过两回,那也不过是表象,谁还不会装个温柔贤淑了?怎得就能这般快的议论起亲事来?

    魏媛叹气道:“也不知舅母跟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她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那纪家小姐的好处,一门心思的认定了那姑娘过门后定会同她是一条心的。”

    “可前日祖母悄悄同我说,那纪家如今的主母可是个厉害角色,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儿,却能拿捏住纪家上下说有,家中几个妾室庶女在她面前都是战战兢兢,连话都不敢说的。”

    “有这样的母亲言传身教,只怕那纪家小姐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吧。”

    魏弘惊讶:“你的意思是,祖母也不看好这桩婚事了?”

    魏媛点头:“祖母虽说从未说过母亲半个不好,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老人家是看不惯母亲的做派。”

    “从前不开口说破,只不过是觉得没什么大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罢了。”

    “后来出了马家的事,祖母的怨气就多了,我去请安时常能听到她在屋里对着老妈妈骂母亲性子软弱,脑子糊涂,不堪大用……”

    魏弘忙道:“你既在跟前侍候着,也该多劝着点祖母,她本就病了,若是再动气那可就更不容好了。”

    魏媛闻言忍不住笑了:“哥哥你还真是信了祖母生病了?”

    魏弘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

    魏媛道:“你且放心吧,她老人家好着呢!”

    “马家那群生事精她一早就看透了,心里也早就有了准备,她老人家不想管这档子糟烂事,所以才故意装病,好让母亲自己收拾烂摊子呢。”

    明哲保身谁不会呢?

    魏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当祖母是真病了,这些日子不回家心里记挂得不行,你这么一说我便放心了不少。”

    魏媛瞧了四下无人,便与他小声道:“前儿我去陪祖母说话,同她讲起了容姐姐的好处来,祖母虽没见过她,但她老人家放话了,说是我喜欢的人,她必然是能相中的。”

    魏弘惊喜不已。

    祖母这话里的意思,便是支持他了?

    他顿时觉得信心满满。

    这件事上父亲一直对母亲有微辞,如今又得了祖母的支持,便更是得力了。

    魏媛却觉得他高兴的太早了。

    “虽说祖母说了这话,可她总不能亲自跟母亲去说吧,倒显得她老人家独断专横了,不过是表个态罢了。”

    “倒是你,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总得想法子问问人家那边的态度吧?”

    “你若是不方便问,那回头我找齐宸牵线,约了容姐姐出来玩,替你开开口?”

    魏弘摆手:“不必不必,此事我自己来便是,婚姻大事看得就是彼此的心意是否相同,你们若插手,倒显得我不够诚意了。”

    魏媛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开了窍,都能想到这么细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你若是想表现你的诚意,可要早些,我听说容姐姐过年开春就要回汴京老家了,天高皇帝远的,你又要忙着备考,到时只怕想开口都开不了了。”

    魏弘却道不急,说他自有考量。

    魏媛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回去了。

    “这回去可就是疾风骤雨了,你须得记得这是我为你扛的,日后可要对我好些。”

    魏弘抱拳道:“自然忘不了你的好处,日后必涌泉相报。”

    魏媛又想起一事:“眼下还有十来日就过年了,我瞧着这边都开始采买年货了,你这是不打算回家去了不成?”

    说话间,外面又开始落起雪了。

    魏弘望着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道:“明年就要下场一试了,那些远在外地求学的举子有哪个是回乡过年的,且等到明年下场的时候再说吧。”

    魏媛了然:“我这话是替祖母问的,你若是心意已决,那我回去就照原话禀明她老人家了,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

    宋书和从暗庄里走出来时,夜已经深了。

    他看了看天上朦胧的月,方才输掉的那五百两银子,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若早知今日手气这样不好,还不如找花魁娘子喝花酒去,何至于跑来这里撒银子。

    “陈吾——陈吾?”

    他高声唤了几声,却未见那小厮的影子。

    莫不是在门口等着太无趣,也跑去寻花问柳去了?

    宋书和心里咒骂着这厮,想着回去定然要狠狠打顿板子教训教训他。

    却险些被什么东西给绊倒。

    定睛一看,地上竟然落了个包袱,半张银票从那裂开的口子漏了出来,看得他眼神都不由变了。

    再往边上看,一个中年男子正躺在里包袱不远的地方。

    身上衣裳齐整,也没有哪里流血,看着像是突发急症晕过去的。

    宋书和便壮着胆子上前去试探那人的鼻息。

    还喘着气。

    宋书和心里松了一口气,手却突然被那人抓住了。

    那人从昏迷中醒过来,挣扎着抓住他的手,呻吟道:“救我……救我……”

    还没等宋书和反应过来,那人又头一歪昏了过去。

    宋书和赶紧甩开那人的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正踩在方才那包袱上。

    被他方才那么一碰,包袱里的银票明晃晃地落在了地上,在月光下仿佛闪着诱人的光彩。

    他鬼使神差地将手伸进那包袱里摸了一把。

    银票扎实的触感让他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这可是天降的横财……

    宋书和想想自己方才输掉的那五百两,只觉得手下的银票都是温热的,让人怎么也撒不开手来。

    他瞧了瞧四下无人,又看了看那人还昏迷不醒,便顺手将那包袱给塞到自己袍子下,临走时还不忘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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