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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章 成婚当日

    宋景山连夜传了密令,数百骑兵从将军府出发,要将穆洹和安阳带回来简直易如反掌。

    关于这一点,穆洹和温成自然也早就想到了,他们带着安阳,根本跑不远就会被宋景山派来追他们的人找到,所以穆洹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相反的方向,他带着安阳逃出将军府后并没有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反而带着她继续往西北方向走,温成一看他走的方向,便猜到他的打算,只是他还是得提醒他,挡在穆洹面前,终于让他暂时停下脚步,温成看着还在昏迷的安阳,又看向穆洹叹了口气说到:“你这是要带着她出关?”

    穆洹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势下,他若要带着安阳回京,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去,往西北走,并不是上策,确实如今能选的唯一一条路。

    温成看他不说话,自己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他让开了挡着穆洹的路:‘走吧。”

    穆洹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到:“不如你先回京城。”

    他要温成回去,一来是不想连累他,毕竟这里是西北,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带着安阳逃出去多远,若是温成与他一起被抓,一定会连累到父王;二来,正是因为担心自己逃不了多久,所以想让温成回京,他回去禀告了父王,自己毕竟是他的亲儿子,总不至于对自己不管不问。

    温成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穆洹连忙背着安阳跟上去,温成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地笑他:“你倒是聪明,只道不能全军覆没,叫我会京城替你搬救兵啊?”他回头看了穆洹一眼笑道:‘只是你好像忘了一点,这里,可是西北,你把安阳带走了,宋景山能轻易让我们回京?这会儿他若是已经发现安阳郡主不见了,恐怕所有回京城的路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你我了。”

    穆洹背着安阳跟上去:“现在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温成停下来,看着他,神情严肃地提醒他:“前面可是突厥所在,你确定要继续往前走?”这里是漫天黄沙,但是过了这片黄沙之后,就是一片平原,那里就是突厥所在,温成之所以知道的那么清楚,自然是因为当初他跟着允王一起来西北,本来就是为了与西北军联手对抗突厥,只是没想到,允王根本没有真正与他们交锋,不过是借了这次来西北的机会灭了禹王,为自己的上位铺了路。

    王爷的所作所为,他没有资格评论,但是对于突厥,温成有自己的看法。

    自本朝开朝以来,他们屡屡骚扰边境百姓,若是平时还好,一旦草木枯竭,他们便会挥兵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温成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这样的消息每隔几年就会传来一次,南边从未见过突厥的百姓对这样的消息也是见怪不怪,只是近几年,因为老单于去世,新单于上位,犯境越发频繁起来,大概也是看准了,如今正是本朝内乱的时候,想趁此机会在边境捞点好处。

    穆洹对于突厥的事也并不陌生,虽然他从未亲自见过一个突厥人,但是世间百姓皆有传言,便是在西南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如今不能退,这漫天黄沙,他也不敢停,只能带着安阳继续往前走。

    温成看着他埋头往前走,连忙追上去:“出关之后,绝对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暴露她的身份。”他看了一眼趴在穆洹背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安阳。

    穆洹点头,他明白,定远侯驻守西北多年,与突厥几番交战,从未让对方讨到过任何便宜,反倒是屡屡挫败他们的进攻,战场之上,不知斩杀了多少突厥人头,在关内,百姓对他感恩戴德,崇敬有加,在关外,他就是所有突厥人的仇人,他们恨他,恐怕更甚于恨当朝皇帝,毕竟即便下令的是皇上,真正上战场,杀了他们的亲人朋友的确实定远侯。

    他们去往突厥,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若是不慎暴露了安阳的身份,恐怕更加危险。

    不得不说,穆洹十分聪明,他选了与宋景山所想完全相反的方向。

    温成所说不错,宋景山在知道安阳和穆洹不见之后,除了立马派出几百人去找他们三个人,还特地送了密信,将从西北进京的道路关卡全部拦截住,只要出现他们的踪迹,立马就会被带回将军府,由此可知,宋景山的势力早就已经不止在西北军中了,周边城关,皆听他调令,势力已经覆盖了几乎整个北方地区。

    他之所以没有派人往西北方向追,是因为他以为,无论如何,穆洹不会将安阳带去突厥人那里,毕竟,她是定远侯的女儿,而他,是当今摄政王的儿子,这样两个人出现在突厥,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只是他没想到,穆洹竟然真的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将安阳带去那里。

    一夜搜寻未果,宋景山大怒,眼看成亲吉时要到,新娘不知所踪,传旨的太监还在客房等着,叫他如何收场。

    就像现在,成婚的时辰还没有到,刘成和冯大志他们已经到了,连刘成这个向来大大咧咧的粗人都看出来坐在上面的宋景山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在座的诸位又有谁看不出来呢?

    只是大家都看了出来,却也只有刘成会直接当着他的面问出来罢了,冯大志不过是手慢了一步,没有拦住刘成,就看到他径直走到宋景山面前嚷嚷:‘哎,我说你怎么回事?郡主答应嫁入你们宋家,你怎么还不高兴?是不是觉得郡主现在没有了侯爷给她撑腰,觉得郡主配不上你的儿子了?”他看着宋景山,一回手指着大厅里坐着的众人:“我可告诉你,侯爷虽然不在了,我们可都是郡主的娘家人,今天看着你们宋家娶了郡主,就得好好对她,但凡叫我刘成听到一点你那个儿子对郡主不好的消息,到时候可别怪我的锤子不认人。”

    冯大志看他越说越不像话,也顾不得避嫌了,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刘成旁边,对着宋景山恭敬地行礼之后替他道歉:“将军别介意,咱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刘成这个性子您是知道的,他是有什么说什么,也是看郡主如今顾身一人,心疼郡主,将军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说着伸手重重拉了刘成的衣袖,示意他千万别再开口了,没看到宋景山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嘛。

    刘成感觉到冯大志拉自己,虽然有些不满,却还是并没有发作,只是疑惑地看着他,示意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他并未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的有什么不对,郡主是老侯爷的掌上明珠,若是侯爷还在,肯定不会让郡主嫁给宋家那个小子,如今不过是欺负老侯爷不在了,郡主顾身一人,不过郡主愿意嫁,他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在成亲之前,他作为郡主的半个娘家人,总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免得将来郡主被他们宋家欺负。

    宋景山并没有理会一旁的刘成,看着冯大志叹了口气,皱着眉再叹气。

    冯大志只好主动开口问他:“今日郡主与宋公子成婚,众人看来是大喜,将军频频叹气,可是有什么不对?”

    他本不想主动开口问的,昨夜懿旨到的时候他也在场,亲眼看着宋景山与前来宣旨的太监僵持了许久后派人将他关进了客房,只是相比起刘成为他敢于为了安阳郡主拒接懿旨欢呼时,他却并没有那么乐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回房之后,他仔细想了宋景山对那传懿旨的太监的态度,反复琢磨之后,终于知道时哪里不对劲了,他心中有个猜测,只是没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诉刘成,以这家伙的脾气,即便只是个猜测,若是自己告诉了他,他后脚就能闹起来,将整个将军府搅得鸡犬不宁,所以他只是将这个猜测埋在心中,想着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宋景山虽不是侯爷的亲卫,却也是侯爷从军中一手提拔上来的,侯爷对他的知遇之恩,更甚于他们几个,何况,从消息传到西北,到他去见郡主,到带着郡主回西北,这一路上,他对郡主恭敬有加,又颇为照顾,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冯大志一边说服自己不要多想,宋景山毕竟还是会感念侯爷的恩情的,一边又忍不住会担心自己的猜想成真,今日在来到客厅见到满脸愁色的宋景山时,他心中一惊,生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所以方才刘成冲上去的时候,他的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他与刘成相处多年,他又性子颇为简单,对他的性格可谓是十分熟悉,根本不必等他真的开口才能知道他想说什么,在今日踏进这个房门之前,他就知道,今日刘成必定会说这样的话,他一开始之所以没有真的阻拦,是因为他有意借刘成的话敲打宋景山,让他的打算没有脸面当着自己和侯爷的众位下属开口。

    只是如今,宋景山频频叹气,显然是故意做给众人看的,他若是不问,反倒显得奇怪,只好主动开口,却一早打定主意,若是他要说让郡主和公主一起嫁给宋清尘,他便是豁着与宋景山当场翻脸的风险,也绝不会同意。

    只是他没想到,宋景山接下来的话竟然是:“安阳郡主不见了。”

    这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愣在原地,尤其是方才一直想着若是宋景山好意思将这个提议说出口,自己就要替老侯爷将他狠狠骂一顿,然后带着郡主离开的冯大志,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只是他终究比别人更快反应过来,看着宋景山问:“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将军府中,郡主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他对此表示怀疑,毕竟西北宋景山的将军府,比当年侯爷住的时候守卫更加严密,不仅每处都有精兵把守,更是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有一队人巡逻,要想悄无声息地进来或出去都是根本不可能,何况,郡主他是知道的,没有任何武功,要从守卫森严的将军府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说到底,冯大志还是偏心,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安阳为什么要离开,他听到安阳不见了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宋景山是不是在骗自己,他是不是忽然改变了主意,想让他的儿子娶公主,所以故意将郡主藏起来了,只是他终究还是有理智,心中这么想,却并没有这样直接问他。

    只是语气中的怀疑,宋景山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于是他看着冯大志说出自己的猜测:“昨日傍晚时分,之前一直与安阳郡主在一起的那个穆公子来到了将军府,说要见郡主,众位可能不知道,这位穆公子,就是一直以来被允王隐瞒起来的小儿子。允王不久之前呈上靖国公府亲笔所书密信,朝廷据此判定靖国公府谋逆之罪,满门抄斩,说起来,允王与郡主乃是灭门仇人,他的儿子要来见郡主,我生怕他会对安阳郡主不利,自然是挡了回去。只是他毕竟是当今摄政王的儿子,我只是将他关在了客房,本来府中有人巡逻,他在这里是插翅难逃,只是没想到,半夜懿旨忽然到了将军府,合府上下全去跪接懿旨,于是给了他可乘之机,竟然将安阳郡主偷偷带走了。如今安阳郡主恐怕就在他手中,他是郡主的仇人,我生怕他会对郡主不利,已经连夜派人去追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发现郡主的踪迹。”宋景山的怀疑合情合理,所说十分有道理,他说完后,在座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反倒觉得他说的话十分有道理,连冯大志一时也看不出宋景山这个怀疑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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