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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仓惶

    “可是……您走了,那便再无人能组织王上宠信那个小人了呀!而且诸葛百里背后之人至今仍未浮出水面。先生~”

    “谁说没有!这不是还有你和信吉候吗?”嵇由转头看向一旁久未插话的季云信,“你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吗?”

    季云信连忙表态,“自然,我会竭尽全力,一定要将诸葛百里背后的那个人找出来!”

    嵇由看着诚意拳拳的季云信,仿佛放下了什么东西一般,重重呼出一口气,“有你们这句话就好了!请原谅我,也请让我保留文人最后一点尊严!”

    话说到这个份上,九歌自然不能在说什么。她笑着问道:“那先生接下来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省亲啊!朝堂上可是都说了的!”嵇由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自言自语道:“许多年没回去看过了!”

    “哦,对了!”临行前,嵇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这次大战,原本想着我随军一起出征的,但现在我这个逃兵要走了,九歌,那么多谋士之中,只有你经历过战争。答应我,和封罗二位将军一起,保益州平安!”

    季云信来不及阻止,九歌便一口应承了下来,这不正是她这么些年坚持在做的事嘛,其实无需拜托。

    从嵇府出来,季云信没有上自己的马车,反而转身上了九歌的车。九歌有些诧异,此时的季云信显然有些慌,他几乎语不成句的问道:“刚刚你答应的,就是嵇先生所说的,我是说你要随军出征的事,是真的吗?”

    九歌嘴角微微上扬,“自然,一诺千金,答应了自然要做到!”

    “不行,你不能去!”季云信急了,一把抓住九歌的手。九歌慌乱之中连忙推却,她现在是男装,这要是被人看了去,怕是谣言即刻四起啊。

    九歌一边推却,一边道:“我为什么不能去啊!”

    “十万大军,万一,万一呢!不行,你不许去!”季云信此刻因为着急,变得有些强势,同之前和九歌在一起时的轻声细语不同。

    “侯爷莫不是觉得九歌是一个弱女子,不配上战场对敌?”九歌好不容易将他的手拿开,连忙整了整衣衫,坐好,细声问道。

    “自然不是!”季云信连忙解释,“我只是担心~”

    九歌知道季云信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她不能干等着让季云信将这话说出口,“侯爷可还记得答应过九歌的事?”

    “记得,自然记得!”

    “那就请侯爷相信九歌,我不会有事的!”季云信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被九歌打断:“侯爷,我还有别的事,侯爷若是无事,九歌至此别过!”

    季云信看着倔强的九歌,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与其他女子不同,她要做的事,没什么人拦得住。

    ……

    季光整个夜里都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他就这样失去了一同的战友,怎能不令人唏嘘。只要一想到,嵇由总是让他在他和诸葛百里之中选一人,这样的咄咄逼人,一丝一毫都不体谅他,不理解他的初衷,季光便更是生气。

    但季光清楚的知道,他离不开诸葛百里,莫要说他这堪舆占卜之术,便是他每个月开方子给自己调理日渐劳累的身子,他便不可能离得开。

    现在诸葛百里已经成为横在季光和嵇由心中的一根刺。手心手背都是肉,嵇由这么做,就是在给季光出难题,让他左右为难。

    第二日一早,九歌来向季光自荐要随军出征的时候,季光几乎没怎么考虑,便答应了,他知道,这一定是嵇由走之前的安排。

    ……

    据细作回报,幽州的十万大军已经出发,有孙乔亲自领兵,王义之并没有随军出征,而是留在了都城监管国事。

    这一切季光自然早就料到了,此战既为转移矛盾,那么孙乔必定会借此机会树立威信,又怎么会带上对头王义之呢!

    早在三日前,封罗两位将军便和九歌一道,率领大军出发扶风。

    九歌走之前,没忍住心中的思念,还是去了听竹院一趟。亲眼看到了程依与灵耀争锋相对的样子,她心中忍不住赶到确幸,那个站在院子里撒泼的人不是她。

    但可惜的是,云礼似乎知道她来了,直到太阳下山,点灯之时也未回到听竹院。九歌有些失落,向程依辞行,嘱咐道:“公子看着软弱,实则坚韧,我想他将灵耀带回来,必定事出有因。夫人莫要再故意与他为敌了,这么一来便是将公子推给那个灵耀。”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那灵耀时常做一些事激我,唉!总说是要忍的,去一次也没忍住!”程依叹气道。

    九歌知道程依这样的千金小姐,让她去忍一个青楼女子的气,实在有些为难她。只能道:“别急,慢慢来!总会好的!”

    没见到云礼,九歌走的时候有些许失落,这一次面对十万大军,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再见。

    ……

    到了扶风城几日,九歌看着这些当年她和云礼曾经生死与共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

    封辰雨和罗朴每日派人在两国边境处打探,甚至派了路探乔装前去打听幽州十万大军的动向,一直都没有音信。这不免让众人有些着急。

    “封老将军,我推算了时日,若是这幽州大军来攻打扶风,怎么算着也该到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而且我们派出去探路的人,都说没见到幽州军。这不是太诡异了吗?”罗朴一脸愁容,他们心中现在都有一个结论,但谁也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个结论太可怕了。

    “今日还是没有探得幽州军吗?”九歌追问了一句,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封罗二位将军摇了摇头,一脸凝重,九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高声道:“快,快发传书,让边境各城皆派路探探查敌军动向!”

    “这~”封辰雨有些为难,“这种命令只有王上能发,我等无权啊!”

    “将军,我怀疑幽州大军的第一战根本就不是扶风,若是再耽搁,怕是会被对方轻易打开我益州大门啊!”九歌将利弊摆出来,封辰雨不吭声了,罗朴倒是极力支持九歌,“对啊封将军,九先生说的对,再晚便要失了先机了呀!”

    封辰雨自然知道事态严重,狠狠心道:“这样,我写信回乌苏请旨,罗将军,你同九先生一道,直接以我的帅印发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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