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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性情大变

    娄台的耳边依旧回荡着那声呼唤:“娄台,你醒了吗,身体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是谁,到底是谁,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这声音无比的熟悉,又陌生,!

    娄台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那种渴望,兴奋,天真又无邪的眼睛。

    猛地睁开眸,娄台看到的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身体很僵硬,他似乎能感受到血液在身体里的走向,举起胳膊一看,血液确实走向逆行又顺行,像是在里面不停地碰撞打架。

    脏器也是感觉异常的沉重,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她依然在道:“娄台,真的是你吗?”

    娄台想回答:“不是我是谁?”

    可是嗓子打开却发不出声音来,舌头却突然伸出来,绕了一圈又缩回去。

    季得月呆愣在那里,本来也就一直站在线外,现在又亲眼看到娄台这幅场景,硬是没敢动一下,生怕激怒他。

    娄台想转个头看看那是谁在说话,可是转不过来,头非常不灵活,大脑也不听使唤。

    支撑着僵硬的身体坐起来,木呆呆地连身体一起转才看到笔直站在一旁的季得月。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熟悉又陌生,他如梦中一样,想要表达想要询问想要说话,可舌头再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来,这个躯壳和灵魂成了不配套的装备。

    他的灵魂像是被禁锢,他想起了梦中的场景,他那时寄宿在黑色的大钳子里,娄台忙看向自己的身体,还好,手不再是那样恐怖的大钳子。

    有手有脚,他变成了人,只是梦中的小女孩是谁,面前的女人又是谁,头脑中莫名的片段一闪而过。

    什么都记不起来,娄台双手抱着头,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还会有一些其他的怪异的举动。

    他这是怎么了?娄台望着自己的双手,双腿离地想要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季得月什么也不顾了,本能的伸出胳膊准备扶住娄台,却不想他伸手反客为主将她整个人推到在地,力气大的惊人!

    季得月闷哼倒地,大吃一惊,连痛都忘了,张扬说的不错,他真的会动手推她,他忘了她?

    季得月不可置信的道:“娄台,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

    娄台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好痛啊,可他伸手推到那个女人完全是本能,是条件反射,潜意识里有东西不停地警告她,不要和人类靠得太近!

    娄台看着倒地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声,想动手去扶起她,腿却不能行走一步,稍微一动,就想跪倒在地,直立行走好像很困难!

    季得月泪流满面,心痛不已,咬着牙道:“娄台,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想说的?”

    娄台看了看双手,胳膊上缠着纱布,他张了张口,依然只是吐了舌头,什么也没说出来。

    季得月不再难为他,自己站起来,尽量平和的道:“你现在说不了话那就听我说,好吗?

    现在你要学会控制你的身体,控制你的脾气,你看看镜子。”

    季得月拿了一面全身镜放在床边道:“你的手,你的脚和我们的都是一样的,你有着帅气的五官,笑起来像会发光的仙子,超凡脱俗。

    不信,你现在笑一个自己看看?”

    娄台依然像是没有生气的木偶,他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人,用手指摸了摸镜子里的人的鼻子,嘴巴,眼睛,手还有脚。

    可对于季得月所说的笑一笑,他却无法做到,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再道:“你不懂笑,你不会笑。”

    季得月见他没有反应,也没有太在意,凡事都有个过程,若真如师祖所说他被五毒之血所同化,那他现在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季得月相信他会慢慢地认识到自己,待血液融合,他的接受能力会逐步增强,他本身的血液一定可以战胜五毒之血,到时候她的娄台就回来了!

    季得月越想越兴奋,看看,现在,娄台不就在思考,在观察,变得没有攻击性了吗?

    季得月接着道:“你可以用手吃饭,用脚走路,双腿可以支撑住你,完全不用担心,来,看我,像我一样先迈左脚,再迈右脚。”

    季得月像教孩子一样点点滴滴的告诉娄台,并给他做示范。

    娄台起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渐渐地会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的步伐尝试着动一动。

    待走出第一步之后,就渐渐地找到了感觉,即使身体里的声音在不停地阻挠:

    “不,不对,你是用爬的,你该用爬的,你只能用爬的。”

    可娄台看着那个女人专心致志的模样,就是无条件的相信,想要跟着她尝试,按照她说的做。

    当做了一次之后,他立刻打开了正确方式,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姿态,果断的忽略了心里的声音。

    季得月出去厨房端了一碗粥过来,放在距离娄台一米远的桌子上道:“这是粥,你爱吃的,你这个时候最好的就是吃这个,勺子在一边,你试试?”

    娄台看了季得月一眼,乖乖地坐到桌子旁,看了看碗和勺子,在季得月鼓励的眼神下,他用两个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勺子。

    季得月一愣,这诡异的姿势,他的手强劲有力,可是两个手指怎么可能操作勺子呢?

    季得月在娄台的面前慢慢地握紧手指捏了个锤头道:“要不,你像我这样,一把全部抓住勺子柄,这样就不容易脱落!”

    就是平常孩子似的一把抓,那宽大的手掌包围了整个勺子柄,就完全只露出了一个圆勺子。

    抓住勺子娄台象征性的看了季得月一眼,季得月虽然愣怔但也不好拆他的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只能道:“像这样挖起来吃掉!”

    季得月做了个用勺子挖东西送进嘴巴的动作,她嘴巴张得很大,有莫名的喜感,惹得娄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娄台便按照季得月所说,用那仅剩的一个圆圈挖了一勺子粥端平了往嘴里送,动作有点幽默,还好他手不抖,肢体协调,勺子里的粥才没洒出来。

    娄台在季得月希冀的眼神里把粥送进去,却在季得月惊愕的眼神中一口吐了出来。

    娄台看着季得月的表情,大概猜到自己做的不好了,他耷聋个头,这口饭他确实咽不下去,他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吞不下去。

    季得月心口的火在看到娄台耷聋的脑袋时瞬间被浇灭了,她走过去想要抱抱他,刚挨着他的头发,就见娄台伸出手掌,一掌打在季得月的胸膛,将季得月推出老远。

    季得月踉跄着扶住凳子站稳,胸口很闷,她看着娄台正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掌,表情愕然。

    季得月发觉他用的力道似乎有所减弱,她第一次可是直接被她打倒在地的,这可是个好消息。

    这有可能说明娄台对她产生了记忆,并且是好的记忆,让他下手之间有所犹豫,这就是人的思维,没错了!

    季得月瞬间激动的道:“对得,就像这样,做事之前先考虑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只不过是想抱抱你,没有恶意的,我看你有点沮丧,只是想安慰你,一时间忘了那个奇特的定律,不好意思。”

    娄台扭过头看着季得月,像是在想她说的什么,看到她满眼带笑的模样,心里莫名的软的一塌糊涂,突然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声音很响,季得月一愣,呆呆地看着娄台,他是在干嘛?

    是有意识的在忏悔还是无意识的举动?

    季得月轻轻地道:“你不必这样!”

    心里莫名的难过,娄台潜意识里还是深深地爱着她,失手推到她,明明没有记起她,却下意识的自我感觉内疚,打自己,伤害自己,以减轻对季得月的伤害,更是间接地安慰她。

    季得月笑着道:“我不痛,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学,好好听我说的,然后照做,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娄台这才抬起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季得月,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季得月看了看那饭碗道:“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

    娄台也看着那饭碗,心里总觉得该吃下,可偏偏又吃不下。

    季得月想了想道:“那我给你冲杯牛奶,你等着!”

    他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季得月总想让他多多少少吃点东西。

    牛奶端来也是远远地放在桌子上,季得月鼓励的道:“这个你喝着试试?”

    娄台没有拒绝,他还记得刚刚季得月交待他的话,一只手在牛奶杯片试了又试,食指和中指蠢蠢欲动,可怎么也夹不住,季得月看着不说话。

    娄台试了几次都夹不住,无奈只能上手跟握勺子一样一把抓,很好,杯子被抓在了手中。

    季得月喜不自胜的看着他,他会思考,会尝试,有思维,这很好。

    娄台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一口气喝光了全部的牛奶,他的喉咙不停地排挤这种东西的进入,味道也是极其的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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